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一百三十八章 魔之為魔 文 / 小小英雄
第一百三十八章魔之為魔
北美大陸，北天魔界議事摩天大樓。一宿好過，記事魔君最終沒有聽進莫妙無剛的諫言，而是將情況委婉地給北天魔界眾講明，哪知道眾魔一聽，不僅不畏，反而興奮不已。
「記事大人，我們從下界到北天上界，哪一刻不是刀頭舔血，還不是挺過來了。和外界都有兩百萬年（源地時間7億年）沒打架了。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格鬥，不格鬥，毋寧死，這次隨至尊來到源地，原以為可以和在四方宇一樣，打個痛快，誰知道源地的生靈恁般地弱，最後不得不收手，讓源地生靈自個兒打，我們則過另類的癮，但實在無味得很。這次，竟有如此厲害的類似於北極天小龍的活物出現，我們有得對手，有得玩了。我認為，不能走，一定要和他們鬥個痛快，打出威風，」北天魔界最好戰的萬黑天魔大叫道。
「鬥個痛快，打出威風，萬黑天魔，難道你不怕和硬闖海上娛樂帝國的薩摩根天魔一樣，被對方不明手段弄得神魂俱滅？」記事魔君犀利地問道。
「嗨，大人，怕，怎麼不怕？但這與在北天魔界時又有什麼不同！在北天魔界，我們哪天不面臨挑戰，哪天沒有被滅的危險，與其又憂又煩，不如從容應付。魔界之魔，離了血腥格鬥還是魔界之魔嗎？戰中有真意，體會者自能將血煞之氣收為己用，以晉入更高層次。源地有強人，那就正合我意！」萬黑天魔侃侃而談，無儔戰意噴發，引起大樓裡眾魔共鳴。
「就是就是，大人，如果就此退去，我等以後在魔界，將無氣勢、無戰意和無血煞，被滅是遲早的事，還不如在此放手一戰。與強者過招，乃我魔界魔的宿命，也是我魔界魔追求魔道極至的唯一方法。敗死，就當劫數；勝活，那就是對方的劫數。」一魔鬼越階而出，大聲嚷嚷。
「高根魔鬼，有種，我萬黑天魔欣賞你。」
「媽的，這傢伙狗嘴裡總算吐出象牙來了！」
記事魔君聞言苦笑，他擔綱之後，考慮的是全體魔眾的安全，一時之間倒忘了魔之本性。下界之魔本就隨心所欲，以魔入道，以殺為道，在殺伐中強大，不過，那時他們還受生靈七情六慾節制，有喜怒哀樂，故畏生，所以恣意；畏死，所以卑鄙；然這兩者都逃不過飛昇天劫，碎入輪迴。唯有無畏為魔者，只為強大而入魔者，才能破除世俗法則，飛昇北天魔界，也才能在北天魔界中存活下來。所以，上界之魔，早已不計存亡，遇強起戰意；早已無畏生死，敢與天劫鬥。魔界法則，不進則退，而退則亡。
「高根魔鬼，你的想法很好，體現了我魔界至性至剛的本意。可是，這裡不是北天魔界，是源地。源地有源地的法則，與強者戰，沒問題，但亡於強者之手，卻不一定。」記事魔君旁邊的莫妙無剛哈哈笑道。
「怎麼說，莫妙！」高根不解，眾魔不解。
「嘿嘿，高根，你不會把源地，不，把海上娛樂帝國的三制忘了。你們中有殺過天心集團北美公司的生靈，或者參予了琉球之戰的，當會知道自己會死在什麼人之手。」
「哈哈，莫妙，我看你是杞人憂天，」智魔尤哈塵越眾而出陰笑道，「三制之下，我們會死於源地生靈之手，但是他們有那個能力嗎？或許，他們會很強，但他們能強到生擒我們嗎？能強到禁錮我們爆體的能力嗎？」
「因此，我看各位別爭了，與海上娛樂帝國之戰，誠然是對我北天魔界眾的重大考驗，但也不用洩氣！截止到現在，海上娛樂帝國除防守特強外，攻擊能力實在不敢恭維。現在增加了幾隻北極天小龍一樣的活物，這不能說明什麼，因為，幾隻活物與和合天魔的格鬥，僅稍佔上風而已，總體說來，現在不是海上娛樂帝國強大，而是我們北天魔界強大。呵呵呵，他們要是明智點，就該窩在窩裡別出來，用什麼媒體和嘴巴抗議抗議。他們要是不明知智，敢來北美大陸撒野，那就正好拿他們開刀，我們正愁攻不進那海洋陸地！」
看著智魔尤哈塵洋洋得意轉化森森殺意的雙眼，莫妙無剛心裡暗罵一聲白癡，時機稍縱即逝，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五大勢力數百萬人馬化為煙雲，還不足以說明對方的強大嗎？此時不走，更等何時。他長歎一聲，魔心晃蕩，彷彿看到萬餘天魔被摘的情景，轉向記事魔君，「記事大人，此事尚須你做主！」
「莫妙，你的擔心我知道，但對比他們，我們應慚愧呀！」記事魔君這半天回想魔界的種種，「你和我都敗了，敗在源地的意識形態上。我們在不知不覺中，屈從於源地『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掃』的智慧，這是不對的。魔之為魔，勇往直前，死並不可怕，怕的是不再向前。你可以說他們夜郎自大，也可以說他們不知死活，但不可能不讓他們染血前進！」
「這……」莫妙無剛聞言如遭遇一悶棍，一時之間，心裡混亂起來。留在這裡，用源地的話說，是逞匹夫之勇，死不足惜；但用北天魔界的話說，則是印證魔界血煞大道。孰對孰不對，實在不好講。說前者對，但前者卻停留在下界生靈這個智慧生命需要靠繁衍才能延續的低微層次；說後者不對，但確確實實，北天魔界又是比生靈高了一個層次的所在。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源地很多詞，如什麼從善如流之類，如果從北天魔界的角度去解，則相當於放屁。
「莫妙，你慢慢想吧！」記事魔君拍拍莫妙無剛的肩膀，他剛才悟通一個問題，智與力是相通的，相輔相承的，北天魔界能在四方宇屹立，無論如何其理念都比下界高明，所以這種理念誕生了強大的無堅不摧的力量。源地除開海上娛樂帝國，根本就不值一提，良可歎者，是他和莫妙無剛卻受到源地他理念的影響，差點將北天魔界千萬年來流盡自身血、流盡他人血才獲得的理念拋棄。此次事了，他如逃過劫數，必將稟告至尊，恢復自己魔君的地位，切不可再將低級別者扶至上位，境界不夠，那太危險了，甚至危險到魔界的存亡。
「這個宇宙沒有什麼是可以僥倖的！」
記事魔君擦了擦額上的汗，想起初入北天魔界時在界碑上看到的這句箴言。是啊，源地世界太多僥倖，太多無聊的看似公正的偽強理念，所以魔尊才要下令屠戮。北天魔界的強大是打出來的，它的理念也是從能體現絕對公正的血腥中衍生出來的，在北天魔界，殺與被殺都不會產生所謂的怨氣。
海上娛樂帝國的三制，在記事魔君看來，是血腥味絕不亞於北天魔界的理念，只是啟動者不同而已。北天魔界理念的啟動者是執一點強大慾念的魔心，魔心一動，隨心所為；而海上娛樂帝國三制的啟動者是執具有無窮變化的萬點慾念的民心，害人欲心一動，三制打擊就至。一和萬，先天就對立。只是孰強孰弱，就等見真章了。
「記事大人，情況不妙，」他正遐想期間，莫名有德匆匆走近，「大人，海上娛樂帝國似乎……」
莫名有德話音未完，遠遠近近亮了起來，一道強激光柱整個兒將摩天議事大樓罩住，瞬間將大樓變為熔流，眾魔魔煞法體應念而生，只見一顆顆黑色山包從已經變為熔流的摩天議事大樓中升起。
駐地被毀，眾魔大怒，順著光柱看去，只見四艦龍形活物正在半空中張牙舞爪，耀武揚威，似一點都不把他們放在眼裡。萬黑天魔氣炸了，魔煞之力在體內九轉，磅礡而出，凝成與龍形星艦差不多大小的魔煞法體，向著四龍星艦衝去。後者驀地向高空一跳，萬黑天魔衝過，哇哇大叫，再次將身形拋起，法體化為一把黑色巨劍上挑，直撞黑龍星艦。
「嘿嘿，不錯，就先與你玩玩，」黑龍星艦中，龍大笑笑，啟動輔腦與星艦被動光神經雷達相接。
定於拂曉的襲擊計劃在黑龍星艦一道激光柱將北天魔界眾的摩天議事大樓幹掉後開始執行，同時更將眾魔的怒氣激起。當黑龍星艦在高空接戰萬黑天魔時，數千魔眾已兜向另外三龍艦。「起，」青龍星艦艦長龍二斷喝，三星艦亦向稀薄高空小幅跳躍。
「莫名，傳令，要他們無論如何給我幹掉這四個龍形物事，」記事魔君氣壞了，對方竟將北天魔界眾加固的議事大樓變為一團鐵疙瘩，顯然是欺人太甚。
「是，大人。」莫名有德飛起，一個瞬移移到數千魔眾的身邊，「記事大人有令，幹掉它們。」
「嘿嘿，記事大人終於捨得下格殺令了。」北天魔界最謹慎的卻又顯得最為瘦小的基根天魔皮笑肉不笑地道。
「基根天魔，趕快盡力吧，記事大人現在非常憤怒，如果他控制不住情緒，讓你領隊去攻擊敵方的大本營海上娛樂帝國，那時你就慘了！」莫名有德陰不陰陽不陽的回敬道。
「這個，莫名，請轉告記事大人，我一定衝在最前頭，」基根天魔趕緊加入戰圈，開玩笑，攻擊海上娛樂帝國，那他不是要像薩摩根天魔一樣，神魂俱滅了。莫名有德懶得理他，按下雲頭，觀起戰來。
「媽的，不過一句玩笑話而已，就有人監視了！」魔性多疑，基根天魔見莫名有德不走，發了疑心，嘀咕道，不過，手上可不敢怠慢，發起力來，一道道魔煞之力，變幻著形狀，衝擊青龍星艦。
空氣稀薄的高空，雙方的格鬥範圍此時已增至千里方圓。具體的格鬥陣形是，以萬黑天魔、基根天魔、蓋德天魔和舞陽天魔為首的近五千魔鬼級以上高手分別對陣龍大的黑龍星艦、龍二的青龍星艦、龍三的紅龍星艦，以及龍四的黃龍星艦。
萬黑天魔心懷激憤，出手不遺餘力；基根天魔心存疑懼，出手也自賣力；蓋德天魔此前在大西洋中被博智雙仙擊退，這回卯足了力量要扳回面子；舞陽天魔沒受過大挫折，氣焰更是囂張。
「乖乖，不得了，」龍大，龍二，龍三、龍四等四百天基戰士見狀不由暗叫，恍惚回到了特別通道中，「跳躍閃擊，」四龍星艦驀地散開來，各選了一個方位，頂起白熾龍角，摔起龍尾，向東、南、西、北衝出。
四天魔為首的北天魔界眾此時並沒有合圍，因此，向著西、北兩個方位衝出的紅龍星艦和黃龍星艦並沒有遭遇敵人，但向東、南兩個方位衝出的黑龍星艦和青龍星艦卻是發了利市。
與黑龍星艦對陣的萬黑天魔不敢大意，剛才他的魔煞之力化成的大劍被黑龍星艦伸出的泛著百米芒尾的龍爪抓散，驚得他以為對上了魔界四方使級數的高手，這次，黑龍星艦再次向他衝來，速度驚人，那龍角閃著森森寒光，心驚之餘，魔煞之力陡然凝實成遁，想硬擋，可黑龍星艦看看衝前，龍頭輕抬，龍目、龍口三道光柱打出，將萬黑天魔一干魔眾罩在光柱裡。而龍身則輕擺，龍尾用力側打，帶起一陣狂風，狂掃而過。
被強激光柱打中，萬黑天魔及身後眾魔只覺得被什麼東西猛推了一把，魔煞法體消蝕過半，還沒反應過來，又被黑龍星艦龍尾一陣狂拍，他像掉進了漩渦裡，不由自由旋轉起來。身後的魔眾有些與他遭遇相同，只是旋得快了一點。有的則法體被拍破，被強猛的勁道直接打在軀體上，發出悶哼和痛叫。
南面方位上的基根天魔等魔眾遭遇差不多，反正天空非常好看，天魔們表演著螺旋動作，魔鬼級高手則唱著「健康歌」；此情形讓另外的以蓋德天魔和舞陽天魔為首的魔眾看得又好氣又好笑，怒吼著躍動著向紅龍星艦和黃龍星艦衝去，由於有一個時間差，兩艦去得已遠，等得眾魔移至，已是晚了一秒兩秒，但就在這兩秒時間內，兩龍艦大圓環玩出倒鉤動作，龍目斜上，龍口上抬，向急衝而至未得立穩的魔眾打出強激光柱，天空頓時雲氣翻湧，不少魔眾玩起蹦極後滾翻，所幸兩龍艦限於位置無法演繹「神龍擺尾」，不然，可能會有魔鬼級的傢伙經受不住拍擊，而搞出自由落體。
接下來的情形看得遠處觀戰的莫名有德心裡一陣發冷。四龍星艦在四極方位上玩起「穿花陣」，莫名有德只覺眼一跳，東方方位上已經不再是黑龍星艦，或許是青龍星艦，或許是紅龍星艦，或許是黃龍星艦，四龍艦跳躍中的殘像形成了四色圓環和兩條顏色不時變幻的交叉匹練。數千北天魔界眾陣散人亂，手足無措，所幸加足了「馬力」的法體皮粗肉厚，雖然不時被劃出深痕，並左右或上下旋轉著，但還撐得住。
被切割，被包圍，還站不穩腳跟，整個魔眾每個都像喝了三十斤老酒的醉漢，出現這種情形令地面上的記事魔君和另外數千魔眾看得目瞪口呆，而高空的北天魔界眾不擅小型合搏陣法的缺點也一覽無遺，在做著風車動作，旋轉動作，翻觔斗動作的情況下，他們無法聯成一體。「失敗，失敗，」記事魔君喃喃叫道。
漸漸地，修為稍弱一點的魔鬼級魔頭從高空跌落，大多是被四龍星艦的白亮龍角給頂破了法體，真身狂顫，無法再運出魔煞之力補充能耗而致。
「記事大人，要不要再派……」高空觀戰的莫名有德一閃出現在記事魔君身旁。
「不必了，再派上去也沒用，對方氣勢已成，四象陣威力已經發揮到極限，這簡直不可思議，五千魔眾對付四條無法給予他們致命傷害的小龍，竟然是這種局面。簡直丟臉呀！」記事魔君搖搖頭道。「就先讓他們臊臊吧！」
高空中，萬黑天魔、基根天魔、蓋德天魔和舞陽天魔被這種狂風掃落葉的打法激得連聲怒嘯，他們無法穩住身形，更談不讓硬擋，四龍星艦張滿能量護罩的強橫身軀在小幅跳躍的速度下，本身就成了致命的法器。幾個天魔還真沒脾氣敢去硬碰，來不及躲閃的魔鬼級高手們已經給他們做出了「自由落體」的榜樣，從那漫空噴出的血雨血霧中，這些高手以後雖然不至於降級，但要補足失去的魔煞功力，就需要一定的時間了。
「怎麼會這樣？」四天魔越打越急，越打越氣，記事大人幹掉四條小龍的命令言猶在耳，己方已然潰不成軍，這個結果無論如何是不能接受的。四天魔，狂怒之下，咬破舌尖，一點血色精元噴出，從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疾射四龍星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