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一章 孽由自作 文 / 妖瞳
第十一章孽由自作
就在劉明這一愣神的功夫，那本道書已經到了慈航真人手中，劉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將道書收入懷中，氣惱之下，不由出言嘲諷道：「這東西怎麼也算是別人送我的吧，真人這不告而取的功夫，倒是熟練的很呢。」
「懷璧其罪的道理你可懂得？」慈航真人毫不動怒，將裝了落地金錢與那黃皮葫蘆的法寶囊拋給劉明，「這天斬譜關係太大，我玉虛宮的凶名大部分都是因此物而起，還好你沒有讀過，否則今日貧道也維護你不得。」
「這麼說，你打傷了我兄弟，砸了我的場子，搶了我的東西，我還要謝謝你了？」
「其中道理，你日後自知。」慈航真人屈指一彈，一枚豆大青光射到昏倒在地的百名頭頂，啪的一聲自行炸裂，化作一蓬青色光霧，將百名籠罩其中，「藏書秘府之事，不要再向別人提起，另外還請幫我轉告白靈妹妹一聲，就說我有事先行離開，日後有緣再見吧。」
慈航真人說完，手中拂塵輕擺，地上那扇屏風化作一團白光飛入她的手中，朝劉明微一點頭後，身影忽的變淡，整個人就那麼悄無聲息的消失在虛空中。劉明長出一口氣，拍拍懷中一臉蒼白的姚敏，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敏兒，都過去了。」姚敏輕輕點了點頭，雙手緊緊抱住劉明，久久不語。
片刻後，青棘她們三個急匆匆的從大門衝了進來，各個氣喘吁吁的，倒像是跑了老遠的路。
「哥哥，那壞女人被你打跑了？」
看到劉明點頭，青棘這才鬆了口氣：「我就知道哥哥最厲害了。」
「百名哥哥，百名哥哥？」看到百名籠罩在一團青霧中動也不動，冥雲急得聲都變了，淚眼汪汪的撲到他身邊，也不管那青霧是什麼，抱住百名一通狠搖。
隨著她的動作，那青霧逐漸散開，百名揉著惺忪的雙眼從地上坐起，一邊打哈欠一邊嘟囔道：「醜丫頭，又來煩我，好不容易做了個好夢？」
冥雲的神情由悲變喜，又由喜轉怒，最終祭起寶塔，狠狠的敲在百名那光禿禿的腦門上：「你最壞了！我打你，打你，我打？」
好在這三個小傢伙剛才在外面的迷陣中消耗太大，圍毆了百名一陣後便沒了力氣，乖乖的聽從劉明的吩咐自去打坐休息。等她們離開後，劉明把剛才慈航真人的事情和百名詳細敘說了一遍。
「好造化，真是好造化，」百名揉著青腫的面皮，慶幸不已，「幸虧遇到的是一向心慈手軟的慈航真人，要是換了一個，今天咱們沒準就都得交代到這兒了。」
看著劉明一臉不解的樣子，百名耐心解釋道：「玉虛宮裡面，慈航真人是唯一沒有開過殺戒的一個，就連當初仙魔兩界交戰的時候，她也只是負責鎮守後方，絕少出手。那天斬譜和守魂雲牌我雖然以前沒聽說過，不過從她說的話來看，這其中肯定有什麼絕大的秘密，要是換了別人，恐怕除了拿走這兩樣東西之外，還會順便來個滅口什麼的，以她的實力，這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照你這麼說，我還真得謝謝她？」劉明沒好氣的撇了百名一眼，「人家搶了你的東西，你反過來還要謝謝她，賤不賤啊你？」
「那要是換了別人來，你連命都保不住。」
「笨蛋，」劉明一巴掌扇在百名的光頭上，「難道她搶你東西還是做了善事了？你不覺著自己活得窩囊嗎？」
「我？」百名哼唧了半天，卻無話反駁，最終意興闌珊的擠出一句：「活的窩囊也必死了強，誰叫人家厲害呢。」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劉明一拍手，「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到那都一樣。這次是慈航真人拳頭夠大，咱們吃了虧也無話可說，犯不上謝謝她手下留情，頂多等以後有機會咱們也手下留情一回也就算了。」
「老大就是老大，」百名朝劉明一挑大拇指，「我這就去那些書裡找找，看有什麼好東西能讓咱們的拳頭也變大一點，今天這場子以後非找回來不可。」說完興沖沖的去了。
看到百名重又恢復了精神，劉明終於放下心來，從懷中掏出那法寶囊遞給身邊的姚敏，微笑道：「你的法寶大部分都毀在那太火裡了，這裡面的落地金錢還有那葫蘆就給你防身用吧。」
「不用了，上次小雷姐姐走的時候，送了我好幾件法寶，除了那套金針之外，別的我都還沒祭煉呢，這兩件法寶你給百名吧，他比我用的上。」
「說給你就給你，」劉明抓過姚敏的手，強行將法寶囊塞給她，「本來那捆仙繩都應該給你，偏偏被百名那滑頭私吞，這次說什麼也不能便宜他了。你不用擔心等這小子沒有法寶用，等以後他拳頭大了，玉虛宮那一夥人恐怕連底褲都剩不下。」
聽他說得有趣，姚敏不由輕笑起來，順從的將那法寶囊收入懷中。劉明伸手將她攬在懷裡，纏綿一陣後，看著滿面紅暈，嬌羞無限的姚敏，壞笑著將手伸向她的胸前：「來，敏兒，讓我看看小雷姐姐給你留了什麼好東西。」
一聲短促的驚叫後，綠雲台中的燈光驀地黯淡下去，只剩無邊風月。
可惜幸福都是短暫的，第二天一大早，梅姥姥就風風火火的闖進了綠雲台，二話不說，拖起劉明就走，絲毫不給他繼續沉醉在溫柔鄉中的機會。直到踏上懶龍湫下的那座天地金橋的時候，梅姥姥才和一臉哀怨的劉明說明來意：「那些道書都是你弄來的，該怎麼處理你看著辦，姥姥我要去閉關一段時日。」
「怎麼處理都行嗎？」劉明雙目一亮，正盤算著將這龐大的包裹丟給哪個冤大頭的時候，梅姥姥一瓢冷水潑了過來：「記住，這些現在可是賊贓，見不得光的，除了赤霄山中的老人，誰也不能告訴。還有，等姥姥我出關之後，可是要檢查的，如果你處理的讓我不滿意的話，哼哼？」
剛做了虧心事的劉明那敢討價還價，只能乖乖的點頭。等來到馬師皇開闢的那座地下秘府的時候，他才發現青木老人、何道人、丁家兄弟等人幾乎全在，一個個都形容憔悴，雙眼中都滿是血絲。
看到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劉明只覺得面皮很有些發燒，訕訕的笑著解釋道：「我？那個，昨晚有點累了，沒過來幫忙，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何道人很大度的揮揮手，親熱的拍著劉明的肩膀道：「放書的地方我們都弄好了，你看看怎麼處理一下，我們先去閉關，這段時間就多辛苦你了。」
「你們？」劉明十分驚訝，何道人笑瞇瞇的點點頭：「沒錯，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適和自己的功法，當然要閉關修煉一陣子了，說了還要多謝你呢。」
「是啊是啊，真的多虧了劉兄弟。」
「我早就看出劉明小友不是池中之物，這一次不過是小試牛刀而已。」
「這本玉玄天章我尋了好久，今天終於成全了多年的心願，好兄弟，你真是我赤霄山中之福啊。」
包括青木老人在內，所有在場的人都圍過來把劉明一通猛誇。劉明的心裡那叫一個滿足，只覺得自己的辛苦都值回了票價，尤其當他聽到梅姥姥自豪的說出「也不看看是誰家的女婿」這句話時，更是幸福的直頭暈，虛榮心膨脹到了極點。
直到所有在場的人都離開後，劉明依然站在那裡傻笑個不停，連百名來到他跟前都沒發現。好在百名對治療這種突發性精神疾病頗有研究，一個飛腳過去，來自大地母親的親熱擁抱終於讓劉明清醒了過來。
「百名？你怎麼在這兒？」
「我還能在哪兒？」百名溫柔的用腳幫劉明拂去粘在他頭上的一片落葉，看到劉明又發怒的跡象後趕緊轉換話題：「老大，你快的起來，那些道書裡關於遁法的書我都搜集的差不多了，咱們趕緊找地方閉關修煉去，只要能解決你的速度問題，以後咱們就威風了。」
「好啊，」劉明麻俐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忽然想起梅姥姥的吩咐，一把將百名又拽了回來，「等我一會，我去把那些書稍微整理下，很快就回來。」
「不是吧，」百名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你是說你要去整理那些道書？」
看到劉明肯定的點頭，百名吹了個口哨，嘖嘖有聲的上下打量著他幾眼：「看不出老大你還滿有公德心的嘛，事先說好，我可不會陪你幹活哦。」
「去，懶鬼，誰稀罕你那兩把力氣。」劉明毫不在乎的翻了翻白眼。
百名怪笑兩聲，指了指一側的石壁道：「那老大你先去忙，那些書都放在那裡，我先回綠雲台幫你把這些功法整理一下，你幹完活早點回來哦。」
看著劉明的身影消失在樹叢中，百名悄悄的豎起耳朵，果然不出他所料，片刻後，從存書的石壁處傳來一陣淒痛的哀號之聲，其中蘊含的悲憤之意真是聞者辛酸，聽者落淚。百名遙遙的擺出一臉悲天憫人的模樣：「老大你多保重。」說完合身化作一道銀光朝出口處奔去，誰知還沒等他在天地金橋上落腳，一隻碩大的木杖便迎面砸來。
「蓬」的一聲悶響過後，百名如斷線風箏一般重又栽落到秘府之中，他強撐著抬起頭，卻見金花飛舞中，那道外出的門戶徐徐在眼前關閉。片刻後，一股怨氣在他胸中翻騰不休，終於沖喉而出，與另一處傳來的哀號之聲遙相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