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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一十三章 攏軍北上 文 / 為的是

    第二百一十三章攏軍北上

    晨起,太陽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這抹燦爛竟把世宇渲染得一片溫煦,不久前還在暗夜中肆虐的冽風,此時也恍然有了軟化的跡象,整個大地彷彿都不再那麼寒冷。

    心中掛牽著李賓等三百將士,在晨光中,我和霞兒又按著大體的方向,返回了西南的小路,並匆匆地經過了黃河索道。然而,我們面對的,卻是李賓和零星星的十餘人,小道的周圍滿是斷肢殘臂和空無一人的戰馬。

    見及我和霞兒的到來,李賓滿是疲憊的臉上精神陡然一振,勉強躬身說道:「末將已殲叛賊二百餘人,只數人逃逸,然部下將士也幾已傷亡殆盡,請殿下責罰!」看著眼前勝似帶有硝煙的一切,可以想像當時弩盡而後,李賓所部輕騎持槊縱馬,捨命而搏的慘烈景象!

    我抬頭看向戰袍上多處浸紅的李賓,愛惜地徐徐問道:「李卿明知這去叛賊武力精絕,卻為何猶然不在弩盡之時疾然而退?須知叛賊雖然武勇,即便提縱間的速度也相當迅疾,卻終究沒有戰馬的長力!」李賓再次躬身,便欲答話,身形卻略有不支地晃了晃,他身旁的將士連忙扶了一把。

    李賓卻微微一掙身子,堅持站立著恭然回道:「末將雖知所抵敵的叛賊實多為武學之士,且曾得殿下體恤勸令:末將可以弩盡而退!但末將以為,殿下寒夜追賊,孤身犯險,此中勞苦及凶險艱辛,實難預想!若是再留此二百餘武學之士與殿下為敵,那豈是做臣子所應為之事?末將等所有將士有見於此,惟有以死相搏!」李賓的話語中並沒有什麼「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的套話,也沒有藉機邀功獻媚的言詞,只實實在在地把其中的道理樸素地一一道來。

    我聞聽之下,心中一熱,看著猶自強撐著站立的李賓,我強抑住著心潮的翻動,點了點頭,和聲地說道:「蒼天憐見你等的忠烈,致得恢恢天網未有疏漏——如今那叛國的安祿山已然伏誅!將士們且隨我回返青州城休歇,此地戰死的袍澤們,我會派人妥為安葬!」當此心激神蕩的時刻,我率性而言,沒再有一絲的沉靜。此語一出,李賓連同倖存下來的十餘名將士登時精神一振,激動萬分,原本無力的軀體彷彿注入了一分活力,一時之間竟都能上馬控韁而行!

    我們一行十餘人,沿著向南伸延的小路緩緩而行。之所以緩緩而行,實是李賓等人現在受不了馬背上的劇烈顛簸。而若非擔心李賓等十餘人的安危,怕他們有個閃失萬一,我早已縱馬西行,察看西路追擊潰逃敵騎的文若海部所遇如何了!雖然仔細想來,文若海部以生力軍追擊疲憊之師,不論是兵力還是士氣都在叛賊之上,應該不會有什麼不妥,但我心中終是不自覺地掛牽。

    待得我們行至青州城下,青州城的北門外已大致恢復了原樣,城門之外的卻月陣也已然撤去,三百餘輛戰車只是留下車轍交錯的軌跡而已。只有在細心留神的觀察下,才能由片片凌亂殘缺的枯草及塊塊帶有暗紅的土地上,推斷出這裡在不久前,曾有過殘酷的戰爭!

    城牆上的守衛遠遠地就看到了我們一行,因為我們行進的速度為緩慢,及至我們快來到北城門之下,接到通稟的李泌及程開芳等人已然登臨城樓。見及是我到來,且只領十餘名殘兵,心下俱都是大驚:他們都知道我原本是率領一萬三千餘輕騎追擊賊軍,哪裡能清楚其中的曲折?以為有了什麼大的變故。當下,連忙開城而迎。

    我沒有多做贅敘,只是吩咐將李賓連同十餘騎殘部安置妥當,並令程開芳派出徵募來的青壯中的五百人,去往黃河索道之前清理戰場。接著,我復又又傳令偵騎盡快回報文若海部的消息。而後,所有的僚屬將佐一同陪我前往府衙的內廳。而因為不知我此行的得失成敗,且見到只有十餘名殘部相隨歸返,眾人的面容之上已看不到青州保衛戰勝利的喜悅表情,即連頗有神智的李泌的面上,也帶著凝重之色,更遑論他人?

    眼見如此情狀,甫一入坐,我就給了他們一顆定心丸:「本太孫此行雖則迭經周折,卻終於將那蓄意叛唐作亂天下的賊人安祿山斃於手下!」這一句話,猶如拋落在水面上的石子一樣,激起層層漾波,整個內廳的氣氛登時活了過來,不論文臣武將,各個都興奮非常,至於我所謂的「迭經周折」,大部分人也認為是衝過多數險阻困苦,所率一萬三千輕騎折損幾無而已,幾乎沒有人在意到這一點。

    雖然我知道這是因為:一則,這安祿山在大唐武將中的名頭著實響亮,且苦心經營了十餘年,大多數的人一直認為他是難以戰勝的,他完全就是大唐最大的禍患!如果折損萬餘人而能得以滅除此獠,他們認為是合算的;二則,所謂慈不掌兵,只要是能得到足夠的利益,為了大局著想,折損萬餘人馬也是很正常的。每次旱澇天災,每場的戰爭**,哪回不死個上千上萬?這就是冷靜冷血的理智天道!

    李泌李長源終非別人可比,略一沉吟便出語問道:「殿下所謂迭經周折,卻是怎麼回事?」當下我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眾人聽罷,一陣讚歎慶幸。令狐潮更率先躬身言道:「幸賴殿下英明神武,換作任何人,都只怕難以追截到安賊!即便是識破安賊的脫身之法,若沒有神勇無敵的身手,恐怕也難成全功!」眾僚佐紛紛稱是,我聽得出這令狐潮出語雖帶奉承拍馬之嫌,但卻言出由衷,有發自內心的欽服尊祟之意。

    我微微地笑了笑,當下向李泌和程開芳問道:「如今青州兵馬如何?」程開芳負責收攏歸降將士和清理戰場的任務。而李泌則是負責全局兵馬的調配,所以關於兵馬的具體問題,特別是現在的狀況,我得向他二人咨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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