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都市之卷 第八章 混亂之夜－－俠？ 文 / 弈者

    也難怪孫火如此驚訝，術法師，在孫火殘缺不全的記憶裡，這是一類恐怖的存在，這些人掌握著某種超自然的力量，可以創造出世間的種種奇跡。傳說中，他們能劈山裂海，使江河改道；可以獨木成林，插枝成森；甚至能化滄海為桑田，駐日月為永恆……這些臻至巔峰的威力，甚至和神沒有什麼差別，在孫火的印象中，能和這類術法師相抗衡的人，也只有劍道的王者－－劍聖，才能辦得到。

    放眼中國，站在武道盡頭的劍聖，總共不過五人，分別鎮守在四大高原與傳說之山裡，輕易不會出現。而那些最偉大的術法師，卻不會下於十人。

    至於一般的術法師，雖駕馭不了那種高深的能量了，但歸根結底，術法是種玄奇的力量，不容小覷。而孫火的記憶裡，又欠缺著這方面的資料，因而面對著掌握這種匪夷所思力量的術法師就顯得相當忌憚。未知的東西，總是最危險的。

    孫火所知道的中國術法世界，按照古老的五行劃分，就有金木水火土五大術法世家，此外還有獨立於五系之外的風系沈家，以幻術魅惑聞名的幻光系葉家，七個勢力共同支撐起了中國術法師的一片天空。

    而杭城的術法界，那就幾乎等同於是沈家的天下，雖然表面上還有後台不明的殺手公司以及政府直屬的特別c組兩股勢力，但從某種意義上講，此二者更大程度上是平衡勢力的一種妥協，用來防止沈家在杭城的一家獨大。

    另外，根據一份不完全統計，在杭城的術法師中，十個就有八個是風系術法師，從中可見一斑。

    孫火事到臨頭才想起這一點，既然可以肯定沈迦瑤是個風系術法師，那纏在他身後的蒼蠅也不會都是一般的蒼蠅，其中必然有那麼幾隻蒼蠅會點術法，而現在，會術法的蒼蠅已經攻到了眼前。

    不過幸好，出手的只有一隻蒼蠅，而且是之前孫火評價的有點難纏的兩隻蒼蠅的其中一隻，其他人都是捧著手站在一旁，並不上來插手，顯然他們認為讓術法師來對付一個普通人已經綽綽有餘了。而這，就給了孫火一個機會，一個研究術法特點的機會。

    以前遇到的術法師，何圖的實力太過恐怖，自保尚且無暇，更不用說研究那道『地獄雪蓮』的性質，而說到沈迦瑤，雖然孫火一早就知道她是個術法師，但印象裡卻只記得她的古靈精怪，術法師這個身份不知道怎麼就忽略了，而且事實上，孫火並沒有見識過沈迦瑤的攻擊性術法，要說唯一和風系術法有關的地方，也許就是她的速度。

    風系的速度，那可是出了名的快，以快打快絕對行不通。而解決的辦法，孫火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以風的名義，狂風呼嘯術。」只見一聲大吼中，對方手裡隱然閃現的青茫盡數消失，一陣突如其來咆哮瞬間貫穿了小巷。

    飛沙走石，空氣亂流，等到塵埃落定的時候，只見狹窄的巷道裡，彷彿是遭遇了可怖的颱風逆襲，到處都是東倒西歪，一個垃圾筒被吹翻在地上，硬生生在地面磨出五米的挪痕。

    「頓哥的狂風呼嘯術，果然是非同凡響，那小子肯定是不知死活了。一個普通人，也敢跟我，不，跟我們老大搶女朋友，簡直是活膩了。」狂風剛定，立刻就有馬屁跟進。

    「這招，勉強還行吧，可以跟我的無風之刃抗衡一下，但還是有點距離。」另一個術法師則是不屑一顧，冷眼看著出手少年額頭上的汗珠。

    「就你那無風之刃，一點都不優雅，動不動就是破壞，還不如我的狂風呼嘯。要不是怕這小子受不了翹了，我也不會只用出五分的實力。」剛出手的少年輕鬆地拍拍手，假裝沒看見額頭的汗水滴落在地上。

    沒有一個人再去看孫火，以一個普通人的體質，不需要去看。因為之前的種種表現，孫火並沒有逾越出普通人的能力，至於他的體質，那更是一目瞭然的弱，所以沒有一個人把孫火放在心上。

    直到清冷的笑聲忽然響起，這些人才不由色變，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了本應該生死不明的孫火。

    「狂風呼嘯，不錯，挺涼爽的，再來一遍吧，這比空調管用多了。」孫火微笑著鼓掌，看到對面的人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真想不到看走眼了。很好，非常好，這可是你逼我的。」被稱作頓哥的少年表情抽搐了下，隨即惡狠狠地沉下了臉。

    堂堂術法師，怎麼可能連個普通人都搞不定，那面子可就丟大了。

    雙手再次合掌，頓哥冷冷一笑，聚氣、斂神、化風，三個動作一氣呵成，化成無形的風浪傾覆下來。

    孫火傾聽著耳邊傳來的隆隆鳴動聲，微微一笑，一直沒有動用的四大步法之二『閃』，再度發動。

    步法『燕翔魚閃』步，簡稱步法閃，是昔年雲貴劍聖在少年時悟出的步法，雖然其初衷是僅僅用來逃他劍豪老師上的修身養性課，但在未來劍聖後來不斷深研發展下，這套集偷懶、逃課、閃避於一身的步法，終於得以登堂入室，換掉了『逃課閃人』的雅號。但勿庸質疑的是，不管名字怎麼換，用來躲避的效果卻是貨真價實的，即使是面對著呼嘯而來的狂風，孫火還是照例沿著傾斜的45度角，踩在風阻最小的那條路線上，健步如飛，絲毫不受狂風的影響。

    如果說，狂風呼嘯術是將原本平靜的空氣掀成了驚濤駭浪，那孫火就是在這驚濤駭浪中一條自由穿梭的小魚，不論風再大浪再猛，都傷不了他分毫。

    風過無痕，持續10秒鐘的狂風呼嘯終於怏怏地偃旗息鼓，孫火站在狼藉的小巷裡毫髮無傷，倒是使出全力的對手，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臉色也從憤怒的青色變到了無力的蒼白。

    不費吹灰之力，就扳倒了一個術法師，孫火不由信心大盛，而對於風系術法的奇特能力，他也有了個初步的認知。這麼看起來，這種術法的東西，更像是一種操縱自然的力量，可以造成一定的天象。但更進一步的結論，還得等到接下來的測試才能知道，11－5－1＝5，還剩5個左右敵人。

    「真是個廢物，還得讓老子的虛無之刃出手。」一旁的術法師鄙夷地看著腳下的夥伴，伸了伸手指，剛要上前，卻被一隻手攔了下來。

    「你們不是對手，讓我來。」一道陰柔的聲音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去，那個術法師聽到聲音，剛要不悅，但一見到那個戴著太陽帽的男子出來，立刻就換上了一張恭敬的笑容。

    對於這個人，他是發自心底地敬畏，雖然他只見這個男子出過一次手，但那深深的震撼卻讓同為術法師的他一直刻骨銘心，以男子當日的那道出手，恐怕是上一輩的術法師也未必能及得上，而此次發現這個『情敵』，正是這個男子的指點。

    孫火平靜地注視著這個不起眼的男人，心裡不知為何竟有些顫慄。男人戴著帽子，看不清他的臉，但他帶給孫火的感覺太熟悉了，熟悉到孫火此刻的腦海裡只剩下冰冷一片。

    男人陰陰地笑著，向著孫火一步步走去，嘴角浮現出一絲戲謔的笑。

    我不再是過去的孫火。孫火默念著心裡的幾個字，一股灼熱的燃燒瞬息流轉全身，然後他握緊藏在袖子裡的瑞士軍刀，默默計算著兩人之間剩下的距離。

    10米，9米，8米……

    直到距離縮小到僅剩6米，孫火手中的軍刀收發懸於一線之際，夜空中忽然炸開一團大吼：「住手。」

    然後一個人影從天而降，落在了兩人中間。藍色的風衣，虛幻的面容，還有背後那把形影不離的長劍，所有特徵無一不指明了來人的身份——杭城的頭號新聞人物，『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