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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第238章 雙向交流 文 / 犀利歌

    第238章雙向交流

    舊時王公貴族的深宅大院講究的是幾進幾出,大殿、後殿、延樓順次排開,東路西路院落遙相呼應,如果規制足夠,自然還可配備花園、配殿甚至人工湖泊等等。在正南的印象中,曹沝好像在北京也有這樣類似的房子,不過上次去的時候只進到前廳,這次則是由後門一路至此,無法判斷到過的是否是同一個地方,要說起來這種行事方法倒時像極了曹沝,實則一副故弄玄虛的港農本色……

    既來之則安之,邪魔既然不肯據實相告,那就由自己來一探究竟好了——正南站在廳堂的台階下,眼望著廳內正對著他擺著一張碩大的紅木八仙椅,可其上空無一人,反倒是左右兩邊對稱坐著六人,或是悠然自得地品著茶水,或是正襟危坐閉目養神;他們身後則是都有一兩個到七八個不等的隨從,全都規規矩矩的站立著,好像都由同一個卑躬屈膝的模子刻出的奴才樣……

    正南左右張望,在沒看到額外的桌椅,心中不禁想到,難道這些人都在等他,而正前面的那張八仙椅證實留給自己的?要說起來曹沝也算是頗懂待客之道,只是不知堂下這班衣著混雜,神情古怪的人馬是何來路,只看一眼就知道各個都不是小角色了……

    正南正想得飄然,卻見身前的黃牙胖子邁步從廳堂的旁側,低眉彎腰地趕到了坐在左手第二張椅子上的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身後,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這才抬起頭,對著正南的方向招招手道:

    「正衡老弟,還愣著幹嘛,大帥讓你進來侍候呢!」

    黃牙胖子的話音未落,正南早就驚得魂不守舍了,身體卻不由自出的邁階而上,非常「聽話」地站到了胖子口中的「大帥」的身後。

    「現在,你該明白是怎麼個狀況了吧?」和尚不失時機地道出一句。

    正南知道邪魔的話只有自己能夠聽到,而自己說什麼或許也只有邪魔才能知曉——原來這個不聽使喚的身體並非屬於自己,這雖然能夠暫時解開先前困擾他的一個疑問,可隨即帶來的,卻是更加讓他驚訝得以至於都不敢相信的事實,那就是他的靈魂或者說是意識所在的這個身體,竟然是他的父親正衡的……

    正南分明記得父親留下的那版本日記中,只記載到了他跟隨一個什麼軍閥手下的侍衛輾轉到了武漢,可那應該是抗日戰爭剛剛爆發的時候,算下來該是一九三八年前後,至於父親後來的行蹤,無論是日記當中還是父親自己,都不曾有過任何提及。當下既然是一九四五年了,這當中的七八舉國動盪的日子裡,不知他又是怎麼安然度過的。日記最後曾經說那個叫韓四的侍衛長要帶著父親北上,好像說是要打清東陵的主意,難道身旁這個黃牙胖子就是韓四?那身前這位被韓四成為「大帥」的,又是誰呢?

    正南心下又是驚又是喜,雜亂得難以平復。雖然對於自己竟然親身經歷這父親的經歷,一時間還不敢輕易相信,可他又分明記起,在花谷雲樓地下墓室中的琉璃彩磚中,見識過一段關於父母的短暫幻覺,當中父親曾提及過「緣分未盡」的之說,現在想來他那番話或許並不是毫無意義,更有可能另有所指,難道就是在向年幼的正南暗示,父子兩人曾經有過這麼一段共用一個身體的往事?

    這樣的推斷如果不是在此時特定的際遇下做出,恐怕連正南自己都要對此嗤之以鼻了,看似無稽之談,卻是當下最為合理的解釋。難怪剛才三個邪魔陰陽怪氣地大賣關子,原來這一切都是出自他們的手筆,當然,如果說這世界上有人能夠扭轉時空,也只有他們這幾個邪魔能夠做到。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不管他們此舉到底抱有什麼目的,正南對此都感激多過責備,畢竟經過那麼多年,父親的形象在他的心中,已經越發開始模糊得難以辨認,而今竟然可以感同身受地與父親同行,對他來說絕對是萬金難換的際遇。

    「好吧,我最多能在這裡逗留多久?」正南問邪魔道。

    「恐怕比你想像的要久——很多……」和尚答道。

    「什麼意思?」憑著對邪魔的瞭解,正南立刻覺察到這裡面的問題不小,該不會是真有什麼陷阱吧?

    「看你說的,就好像我們總是想著法地騙你一樣——」正南差點忘記邪魔能夠窺探自己的想法,好在後面還沒加上任何咒罵的話語就停了下來,側著耳朵聽和尚繼續說道,「不過既然來了,幹嘛要著急回去,跟你父親好好敘敘舊,這樣的機會可不是旁人能夠企盼的。閒暇之餘再幫我們一點小忙,只要那個東西一到手,我們就不作停留立刻送你回去,好吧?」

    正南忍不住「哼」了一聲,心想邪魔還真是無利不起早,費這麼大的力氣,不過還是像上次北海之行一樣,打著索要東西的旗號,實際上是要百般折騰自己,對他來說倒無所謂,可這下會不會一併連累了父親呢?

    這個想法剛在正南腦中一閃,隨即他就意識到了什麼,暗自裡直罵自己實在太過蠢笨——龍尾石是父親留給他的遺物,如果說有附在其上的邪魔作祟,那父親肯定比自己要更早就知道了他們的存在。

    這塊石頭來歷古怪,按照父親日記中的記述是他出生時帶來的東西,那段經歷與《紅樓》中的寶玉懷玉類似,只是不似書中記載的那般兒女情長,更多的是與邪氣的詛咒相聯繫,讓包括自己在內的當事人一時都無法辨別出孰善孰惡。父親既然從出生就把它帶在身上,應該比起自己來更加瞭解邪魔的行事方法才對。或者換一種說法,自己與邪魔打交道的時間尚短,算來算去只是北海和閩南之行是在他們的鼓動和驅使下進行的,那麼,被父親刻意隱瞞的那幾十年空白的歲月裡,他到底有過多少次類似的經歷?

    想到這裡,正南已經大體上瞭解了邪魔的企圖,原來自己是作為一個「觀察者」,被他們安排進了父親的身體,借此讓他見證父親曾經做過的事情——剛才邪魔所說的要他幫忙,其實不過是說說而已,因為真正受命動手的是父親才對。至於他們到底想要什麼,聯想到北海之行中拿到的那枚發丘印的下落,正南反倒認為這並不重要了。

    邪魔們似乎對於正南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這麼多事情想得如此清楚趕到很是滿意,只在最後才補充道:

    「嚴格說來你存在的意義遠不只是『觀察』而已,而是要被委以重任,與你父親並肩作戰,從而修正他所犯下的錯誤——老實說,你父親一輩子算是經歷了不少大風大浪,算得上徹頭徹尾的失敗的也就僅有一次而已,後來他意志消沉,以至於碌碌無為地虛度半生,很大程度上都是源於這次失敗,作為他的兒子和繼任者,你都有義務要拉他一把,更何況我們也不會讓你白白出力,別忘了先前我們之間也有一個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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