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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169章 文 / 犀利歌

    第169章

    然而他剛將頭轉回到前方,眼角的餘光立刻就發現另外一側的肩膀上也有東西,他略微偏過頭去,看到的竟然又是一張一模一樣的人臉,正在用同樣會放出彩光,古怪得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睛注視著他。

    正南終於被自己身處的詭異境地嚇壞了,他先前覺得那北瓜不過就是一株食人植物罷了,與他在內蒙碰到的桃仙類似,縱使有過幾次將它和「老妖」的稱謂連在一起,可直到現在才開始相信它絕對是個道行不淺的妖物,竟然能夠脫離身體,通過某種形式一直跟隨他來到了下面的一層,怎麼看都不是彫蟲小技那麼簡單,如此說來,自己真的是被惡鬼纏身,無法掙脫了嗎?

    不!

    正南自認為一向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縱使鬼怪爬上自己的肩膀又能怎樣,沒到最後關頭就無法確定誰是最後的勝者——雖然四肢僵硬,但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狠狠心咬咬牙,一把攥緊右手中的英吉沙刀,反手一勾,直接朝向左肩上的人臉砍去……

    刀鋒反射著兩張人臉眼睛射出的彩光,反而令其更顯鋒利。正南抱定了殊死一拼的決心,縱使曉得人臉非同小可,僅憑刀槍未必能夠就能將它們制服,可更知道拚上一拚說不定還能挽回死局,不拼卻只能坐以待斃的道理,於是也就索性放手一搏了。

    可刀身劃開一道弧線,待到就要接近人臉的時候,忽然被什麼東西阻擋住,停在了半空中。

    正南還在發力,可英吉沙刀顫抖著卻就是不向人臉靠近分毫,他正奇怪於人臉竟有如此能力的時候,忽然發現刀刃上當中的位置上憑空出現了血跡,開始還只是一點一滴,隨即呈現出噴湧之狀,經由刀身的引導匯聚成血流,滴淌在了地上……

    血?哪裡來的血?

    刀與人臉還有一段距離啊!

    正南眼見著血在自己的面前滴趟,眼睛一時間竟然開始模糊起來,好像被那些血跡覆蓋在了自己的視網膜上,滿眼儘是一片血紅,腦袋裡也開始翁然作響,猶如身處隧道當中時,碰巧遇到開過的火車一般,狂鳴尖嘯、轟隆作響,令他忍不住閉上眼睛,若不是想到肩膀上存在的兩張人臉,只想把雙手上的東西扔掉,轉而乾脆摀住耳朵了。

    待到聲響消失,正南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視覺恢復了正常,不過目之所及的地方,早就不見了什麼人臉,而是白茫茫的一片,驟然間分辨不出究竟是些什麼東西,不過他很快他就注意到自己的右手上還緊握著英吉沙刀,刀身架在肩膀上,刀刃向內抵在自己的脖頸上……

    脖子上傳來陣陣疼痛,大概是被刀割傷所致,正南放鬆開右手,這才發現剛才刀身血流如注的地方,原來是被人用手直接抓住,正困惑再想抬頭四顧的時候,忽然斜後方有個聲音響起:「別——別看它的眼睛……」

    正南聽出是青山的聲音,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還站在距離北瓜一兩米遠的地方,頓時就明白了究竟發生過什麼——原來自己根本就沒有逃到下面一層,剛才的那番經歷只是北瓜老妖令他產生的幻覺而已。他鬆開手中的英吉沙刀,低垂著眼皮,刻意躲過面前北瓜碩大臃腫的身體,半轉過身,看到青山就站在他的身側,一隻手還死死抓住刀刃,手心處不斷湧出鮮血,順著刀身流淌,滴在地磚上……

    見正南恢復了神智,青山這才將英吉沙刀遞還給他,轉而在自己的上衣上撕下一條布條,纏在右手的傷口上。

    正南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拉著青山再次退回到原地。兩個人驚魂未定,好在此時北瓜和蔓籐都沒有繼續發動進攻,留給他們以喘息的時間。

    待到正南終於倒過氣直起腰,問青山的傷勢如何?

    青山故意將手上的右手擺了擺,告訴他說只是割傷了皮肉,現在已經止血了。

    正南知道青山只是在硬撐而已,英吉沙刀何其鋒利,再加上他剛才發狠一揮,青山僅憑單手握在刀刃上,手掌沒被砍斷已經算是天大的幸運了,怎麼可能僅是受了皮肉傷這麼簡單?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即便青山傷情嚴重,眼下面對強敵之時恐怕也沒時間去處置傷口了。說到底這北瓜老妖真是狡猾,竟然用妖媚的鴛鴦眼製造出幻覺,妄圖引他揮刀『自殺』,這次若不是青山反應夠快,恐怕他的腦袋被切下來後,還不知道動手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呢!

    正南不禁想到這北瓜還真是難纏,剛被他們發現了懼怕花瓣的弱點,可又憑空睜開一雙能夠魅惑人心的鴛鴦之眼,這讓再想靠近它的人不得不有所顧忌。現在若想再用花瓣去對付它,豈不是要蒙住自己的眼睛才行嗎?問題是如果什麼都看不到,要想接近並消滅這個妖物又談何容易呢——當下的情形還真是進退維谷、生死兩難……

    正南一邊盯著青山手上不斷滲出鮮血的手掌,一邊強迫自己盡快想出脫身的計策,冷不丁的似有所悟,好像是自言自語般地嘀咕出一個「血」字。

    青山不明所以,問他是什麼意思。正南又想了一會兒,先把剛才自己出現幻覺的經歷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青山,然後話鋒一轉,問他道:「北瓜這雙鴛鴦眼顯然具有製造足可以以假亂真的幻覺的能力,之所以我還能活到現在,一方面是你拚死抓住英吉沙刀的功勞,可你覺得那幻覺是如何消失的呢?」

    青山一直因為手上的疼痛而咧著嘴倒吸涼氣,所以自打從北瓜附近退回到這裡後還沒來得及向正南詢問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現在聽他先行談及此事,仔細想想也不禁覺得有幾分奇怪,琢磨著剛才若不是正南從幻覺中恢復過來的話,自己就算是千手觀音,恐怕也無法阻止他自刎的行動了——如此說來,難道是北瓜鴛鴦眼的能力並不像正南想像的那樣強大,反而只是在一定的時間內才能發揮效力的限制?亦或是他們兩個人之前作出的,某種並非刻意為之的動作或者行為剛好起到了破解幻覺的作用?

    青山一向不善於思考這麼複雜的問題,更何況他聽正南的意思好像對此已經有了答案,索性就直接問他這到底怎麼回事?

    正南道:「我也只是猜測,未必準確,你幫我分析下是不是這麼回事:自從咱們進入百花谷後,先後遇到過幾次困難,其中最為性命攸關的就要數這次面對北瓜,以及之前費盡周折,千辛萬苦才最終突破濃霧,進入到雲樓的那次了——一直以來我都對那次遭遇心存疑問,只不過一直沒來得及仔細考慮,結合剛才的經歷,我想這兩件事之間,或許存在某種被咱們忽略掉的細節和聯繫,而這恰恰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你還記得當時咱們都被困在濃霧當中,忽然間雲開霧散,雲樓也就顯露出來的情形嗎?魯濱遜曾經說在近兩年的時間裡,他做過無數次嘗試,試圖穿過濃霧到達雲樓,可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如此說來,那層濃霧至少在兩年的時間裡都不曾散去,怎麼會偏偏在我們進到裡面的一兩個小時裡會網開一面呢?我琢磨著如果這兩次遭遇都不是事有湊巧的話,那就一定是因為某種東西觸發了它們的發生——簡而言之,先前的濃霧並非是偶然散開,正如剛才並的幻覺非也不是自動消失一般,如果我猜的不錯,它們都是被同一種東西所驅散的……」

    青山聽得雲裡霧裡,到最後才搞明白正南有何所指,只是還不清楚他所說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

    「血——」正南指了指青山的手心,「我記得剛才就是在看到英吉沙刀上沾滿你的血液時幻覺才忽然終止的……」

    「等等,你是說濃霧……」

    「對,我說的就是孫建——他的喉嚨被人割開,仰倒在小徑邊上,整個身體內的血都快流乾了。雖然不知道他具體是如何遇害的,但總歸是在我們進入到濃霧當中,到濃霧散去的這段時間,而在這段時間內,除了我碰到葛四的鬼魂外,恐怕要數孫建的死是最為奇怪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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