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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90章 天官賜福 文 / 犀利歌

    第90章天官賜福

    正南緊接著又裝模作樣地問「獨眼」究竟要他們找的是什麼人,是何模樣、籍貫哪裡等等——此舉無非是他使出的欲擒故縱之計,於世達和曹沝等人都是明眼人,自然知道正南所打的如意算盤,「獨眼」又豈有不懂的道理。然而正南講出的一番話圓滑委婉,沒有直言拒絕之下,即便對方再怎麼心中不快也總歸不會據此發作,反而會在後續交涉中擺出更多的交換條件出來,這也正是正南所希望的游刃有餘的狀態……

    「獨眼」聽了這番話果然頓時消了幾分銳氣,也不對正南的問話立刻作答,只言道:初生牛犢不怕虎固然可畏,無故逞強就未必就是好事了,實不相瞞,老夫當年也如你一樣的天不怕地不怕,只想著憑借自身的能力在這行闖出翻事業來,所以才不惜冒險進入這危機重重的流宮當中,任憑本事再大還不照樣死在了裡面——你們這幾個小賊自從上了天葬槨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注視之下,說句不中聽的話,能活到現在大抵上都是上佳的運氣使然,你們還真當能憑自己的能力從這裡出去嗎?

    正南聽到這裡不免出言譏諷道:前輩如果知道如何出去,應該也不會在此逗留幾十年之久了吧?

    出乎正南意料的是「獨眼」並沒有生氣,反而一本正經地說:正因為我不知道如何出去才會被困死在這裡,當年為了拿到那寶印隻身翻進這石棺當中,雖然得手卻失掉了後路,生生餓死在了這裡,情形就與你們現在相似,只不過身體雖死靈魂不滅,這一晃就是五十多年過去了,雖然寂寞,卻也別有所悟,其中最有用處的大概就是探尋到了這石棺的設計原理,包括如何從這裡出去的方法在內……

    想到所處的清水竟就是「獨眼」的葬身之地,眾人免不了犯起噁心來,心想難怪看他瘦骨嶙峋的,大概是屍體經過幾十年的脫水過程才至如此,如果真的找不到出路的話,他們六個人估計要不了多久也會變成這副模樣了。正南覺得「獨眼」這番表白並非是在故弄玄虛,畢竟他所提出的條件只在他們平安出去方才可行,如此看來他是必然知道這石棺的出口在哪裡,只不過比起這個來,從他口中得知的另一條信息似乎更加令正南關注和在意,那就是傳國玉璽既然是被「獨眼」獲取,是否也可以成為這項交易的可行的砝碼之一呢?

    「獨眼」似乎看出了正南的意思,從獸皮衣中掏出個錦盒出來擎在手上,對正南說:我這裡是有個絕世的寶物,不過並非你想要的那個,而且,這東西原本我已答應過要送給別人的,就是之前我讓你們出去找的那人。如果你能幫助我完成這個心願,我可以答應將它送給你之外的所有條件,但如果你定要索要它,那我們就沒必要再談下去了,只預祝你們的運氣一如往常般的好,不至於像我一樣落個這樣的下場……

    說完「獨眼」就作勢要轉身離去了,正南趕緊叫住了他,忙說一切都好商量。

    正南能夠感覺站在自己身邊的曹沝和於世達都有種躍躍欲試的衝動,如果不是限於面對著的是個附著在自己屍體上的魂魄的話,估計早就上手搶奪了。

    儘管「獨眼」一再聲稱這古墓中並沒有埋藏著傳國玉璽,但他剛剛拿出的錦盒分明就是個印章的輪廓,雖然在正南印象中總覺得玉璽的尺寸要比這錦盒大上一些,但轉念一想頭腦中的這個概念或許都出自古裝電視劇的誤導吧,寶物的原型說不定就只是這一小方而已。

    其實正南對於玉璽並不像曹沝他們那樣趨之若鶩,只不過覺得既然自己此行是因它而來,如果最後能到手的話也算是不虛此行了——當然,即便如此玉璽也不會歸他所有,因為他和曹沝還有約在前,在某種程度上這件東西對於正南來說更像是精神領域上的獎勵,而非其具有多麼巨大的價值。

    無論如何,看樣子「獨眼」對於錦盒的歸屬是不會做出任何讓步了,正南只覺得有一點必須在交易達成前先做聲明,那就是如果「獨眼」要找的人已經死了,這錦盒該如何處置?

    「獨眼」聽正南如此發問點點頭道:

    「聽你這樣說就知道你是個看重信義的人,那我們不妨就在這裡做個君子約定:錦盒需要交給我讓你們找的人這點自然不必多講,若他已不在人世的話也要交到他的直系後代手上——在那之前你可以暫時代為保管,不過務必盡心完成我的托付,空口無憑,如果同意的話我們需要擊掌為誓……」

    說話間「獨眼」在自己手上吐了口吐沫,然後掌心朝向正南立在了半空中。

    正南直犯噁心,卻又不好表現出來,只好照著對方的樣子也在手心吐了一口,然後和「獨眼」對拍了下手,心裡卻琢磨著這樣做該不會被對方的屍氣傳染吧,出門之前倒是做好了觸碰屍體的準備,卻從來沒想到死人也會吐痰的,此時此刻怎麼總感覺手心上粘糊糊的,好像有幾百條毛毛蟲在不斷攀爬和鑽營呢……

    正南將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抹了抹,剛才那種讓人直犯噁心的錯覺才算不復存在了。

    與「獨眼」的交易隨著這下拍手而最終敲定,於世達和曹沝都沒有出言反對,這倒出乎正南的意料之外,作為這項交易中所達成的最大共識,那個裝著寶印的錦盒不再可能歸屬於他們任何人所有了,雖然即便對正南來說也心有不甘,但既然是君子協定,他個人絕對會遵守不說,還會傾盡努力地去避免別人對這協定施加破壞,無論有這想法的是曹沝抑或是於世達……

    正南只覺得現在考慮這些還為時尚早,最重要的是跟「獨眼」盡快確認了細節,然後在對方的幫助下順利離開天葬槨。

    「獨眼」說他叫於光,五十年前和他的弟弟於榮兩個人循著蛛絲馬跡來到貝加爾湖,只為找尋這錦盒中的寶物。要說起來他們也算是出身於盜墓世家,卻對這傳說中凶險異常的古墓也不敢掉以輕心,他們先是故意化裝成了從中國東北遷徙而來的獵戶,在湖邊建了座木屋,希望借此掩人耳目,並且暗中飼養了不少三腿蟾蜍,餵食給帶來的兩隻穿甲獸。

    正南他們在精靈屋地下一層發現的盜洞的確是穿甲獸挖掘而成,原本目標直指墓穴的主室而去,卻不想挖到一半莫名其妙地進入到缺失了一堵牆的石室當中,兄弟兩個憑著直覺斷定這古墓絕不簡單,可又捨不得半途而廢,商量了一下後做出決定由哥哥於光試探性地深入,弟弟於榮則守在精靈屋內以為接應……

    於光就這樣越走越深,從旋梯到漩渦,再從密道到天葬槨。憑著從祖輩上繼承而來的摸金秘術和對錦盒內藏寶物的無限期待,他克服了諸多困難,這才在夏至日之前抵達了天葬槨隨後即會降落到的石室當中。滿以為即將大功告成,卻不想卻在最後關頭失手於這石棺之內,要說起來可不僅僅是可惜那麼簡單了……

    「獨眼」說他們於家本是世居東北的盜墓世家,祖上出過不少巨塚大盜,傳到他這一代因為戰爭的關係人丁凋落,仍舊操持著祖傳的手藝的人就只剩下他們兄弟兩個了。他們本來合計著從這古墓中把這方寶印取出去,日後再摸金倒斗的時候就會無所顧忌了,這事往小裡說是為養家餬口,往大裡說也算是重振家族聲望之舉,只可惜寶印雖然到手,卻因為自己的身死而前功盡棄,他這五十多年來每日都在等待自己弟兄的到來中度過,如今既然與正南達成了協議,只盼著他們能夠遵守諾言將寶印送交到於榮的手上,他也雖死無憾了……

    「獨眼」還特別說明了一點,正南是否會遵守這個君子協議對他這個注定永世都被困在流宮中的鬼魂來說都無從追究了,不過大家既是同行有些道理還是要講在頭裡,那就是即便於家今不如昔,卻在行內多少還有些餘威存在,正所謂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若有人以為可以隨便佔得他們的便宜的話,那他非但在倒斗的行當裡混不下去,恐怕也無福消受剩下的光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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