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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95章 文 / 鍾離昧

    第95章

    出人意料的居庸關居然城門大開,關內一片喊殺聲震天,比外面的聲音還大,這是怎麼回事?一堆匈奴兵連滾帶爬的從關內向外跑,難道是來投降的。緊跟著,文丑看到這些匈奴兵的身後還跟著很多拿著棍棒、鐵掀、大刀穿著破破爛爛衣衫襤褸的老百姓,在後面一個勁的追著打。這些老百姓人數還不少,差不多有一兩千人,他們大多沒有什麼趁手的兵器,拿著棍棒鐵叉還有農具的比較多。其中魚龍混雜,有二三十歲的精壯年,還有白髮蒼蒼七旬老翁有未成年的孩子,還有穿著粗布衣衫的婦人,這是怎麼回事?黃巾起義嗎?

    就是這樣的一隻人馬,戰鬥力卻非常強悍,他們人人都悍不畏死,把流血砍頭不當一回事,匈奴兵一刀砍掉他左臂,他連看都不看,哼都不哼,血紅著眼睛,一口咬住那匈奴兵的喉管死死的直到把他喉管咬斷。一個匈奴兵用箭矢攢射,把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娃射穿,那女娃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驟的把箭從胸口拔出來,插進身邊一個匈奴兵的眼睛裡,才閉上滿含著仇恨的眼睛,緩緩的倒下去。

    文丑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想,這就是匈奴兵造孽的結果,這些日子裡老百姓不知道是受了什麼樣的苦,此刻發洩出來,竟然像失去了人性的野獸一般。

    文醜的三萬大軍一看城門自動打開,頓時軍威大震,一個個嘶喊著跑過去和狼狽逃竄的匈奴兵交上手。匈奴兵不多,也就四五千左右,而且已經被那群失去人性的老百姓殺的亡魂喪膽,被文丑軍一衝,登時就土崩瓦解,做鳥獸散了。文丑下令揮軍入城,窮寇莫追,就讓他們去給大單于報信好了,自己正愁沒法子通知他老人家呢。

    這倒容易,毫不費力就攻入這座雄關。文丑騎在馬上入城,簡直就要笑出聲來,他來以為這一站要損失不少弟兄呢,沒想到,竟如此順利。大單于要怪,就怪自己的統治太殘暴了,把老百姓逼得比死還難過,才不得不鋌而走險,給他來個殺一個夠本,殺兩兒賺一個。剛才那幾幕百姓和匈奴兵拚命的景象,一直徘徊在文醜的腦中,他霍然意識到,當人的忍耐到了盡頭的時候所爆發出來的力量是無限的。

    文丑進城後一邊安排派人在城外五十里的山坳中設伏,準備阻殺火急火燎跑回來的大單于,另一方面立即著手安民,他召見了幾位帶頭鬧事的百姓,向他們詢問攻殺匈奴兵的經過。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儒生從外面走進來,文丑立即驚叫出聲:「王大人,是你。」這人赫然是上谷太守王松。王松身後還有三個人一個是上谷郡從事劉放,另外兩人一個叫昌豨一個叫管承,自稱是泰山寇藏霸的結拜兄弟,以前曾經在陶謙正下為官,因為陶謙被曹操逼死又不願意投降劉備所以就到幽州來想投靠代郡太守王松,誰知道到了居庸關下,就聽說匈奴攻破代郡,王松被俘,是以暫時在居庸住下來。這些日子,他們看到百姓慘遭匈奴兵蹂躪,苦不堪言。最晚見到匈奴大隊人馬出城,城內守軍不足五千,便秘密聯絡受苦百姓,到獄中救了王松和劉放,揭竿而起,想趁機把匈奴人趕出城去,沒想到誤打誤撞的正好配合了文丑攻城,這豈非天意滅賊。

    文丑知道,藏霸手下的尹禮、孫觀、昌豨、吳敦、管承都是勇將,心裡十分高興,就勸他們歸降,這昌豨和管承已經混的要了飯了,怎麼可能拒絕,當即就答應下來。文丑封兩人為隨軍都尉,讓兩人帶兵去城外埋伏,截擊大單于救兵。

    文丑和一隊親兵在城中安民,看到居庸關裡十室九空,一堆堆的白骨,暴曬在陽光下腐肉被微風一吹,立即向四周散發腥臭氣味。活下來的不到五分之一的百姓,竟然全數的淪為無地無產的難民,就算是富戶有大屋子住,卻沒有一顆糧食好吃。而且最奇怪的城裡幾乎沒有女人,好不容易看到兩個,不是瘋子就是八十歲以上的連說話牙齒都漏風的老太太,這些人全都衣不遮體,披在身上的襤褸碎的一條一條的,男人還好一點,不大在乎,女人可就慘了。這些人全都餓得皮包著骨頭,瘦的像一條竹竿,整齊的肋骨一排排的凸顯在胸前,腰部沒有文醜的大腿粗。一個個佝僂著腰抬不起頭來。他們面黃肌瘦,無神的眼中流露出絕望的神色。文丑雖然見慣難民,可是如此悲涼不堪他還沒見過。簡直就是地獄嗎,他總算是知道剛那些暴民為什麼不顧性命的和匈奴兵拚命了,橫豎都是死,被殺死比餓死要舒服的多了。

    一戶災民四五口斜倚在塌了一半的屋簷下邊。四面牆壁倒了兩面,僅存的一扇窗戶上還殘留著焚燒的痕跡,從房子的規模文丑可以看出來,這家以前應該很殷實。老人大概六七十歲,躺在兒子懷裡奄奄一息,坐在地上的兒媳婦臉上糊了一層黑灰,看不清楚容貌,他是文丑在城中轉了兩個時辰看到的第一個年紀在八十歲以下的不瘋不癲的婦人。

    破爛的衣服下露出她乾癟的乳房,懷裡抱著一個瘦的只有兩個巴掌大小幾個月大的孩子,那孩子是活的,文丑看到他的眼球還在轉動著,有時還會吃著手指笑,引逗的母親一陣陣的悲聲哭泣。這孩子,這一刻在笑,下一刻就不知道會不會母親成串成串的淚珠從臉上淌下來,沖刷著臉上黑灰的污垢。文丑突然覺得他的眼眶有些濕潤,似乎有些熱乎乎滾燙的東西流出來。他背對著親兵擦了一把眼淚,挎劍走過去,蹲下來,問那家的兒子道:「老哥,你們是不是沒飯吃啊。」

    在這些難民眼中,天下的軍閥一個樣,漢人雖然比匈奴兵稍微好一些,但也不見得就會管老百姓的死活,他嘶啞著嗓子冷道:「將軍,田里收的糧食本來就不多,再加上匈奴人每天晚上出來防火,派人到各家各戶把餘糧全部都搜去了,哪裡有糧食吃,狗娘養的雜種,根本就沒給咱留下一粒米呀。我的大兒子已經餓死了,兩個妹妹還被他們給匈奴狗不是人啊嗚嗚」他說著說著就大聲嚎哭起來:「這城裡所有的女人全都被他們捉去了,糟蹋完了,就一刀殺死然後扔在路邊,有的甚至不用殺就我老婆大著肚子躲在自己床下的土坑裡才可憐我那兩個妹妹,一個十三歲,一個只有十歲,也被他們給」那人越哭越難受,就忘了懷裡的父親。老人大概是受了刺激,突然兩腿一蹬,眼一翻,沒氣了。那兒子哭的就更大聲了。

    文丑仰天吸了一口氣,對身後的親兵道:「去,傳我的命令,看看匈奴人一共搜刮了多少糧食,半個時辰後,開倉放糧。」

    「大嫂,你這個孩子養不活了,如果你信得過我,就把孩子交給我吧,我給你帶大他。」

    「不,不,我的孩子。」那女人抱著瀕死的嬰兒死命的嚎哭,就是不肯交給文丑。文丑看著那孩子眼珠最後轉動了一下,微乎其微的嚶嚀了一聲就斷氣了,嘴角還殘留著一絲甜甜的笑。那女人瘋了,當時就瘋了……

    文丑不忍心在看下去,他無能為力,自己幫不上忙。他悲憤的想要是二公子在這裡憑他的醫術,也許那孩子不會就死了。

    文丑看到匈奴人積攢起來的滿滿的五倉糧食,心下恨的就想把它一把火燒掉,可是仔細一想,自己要是把這燒了城中的幾萬災民可就更慘了。他想起了鮮於輔救濟災民的辦法,就叫軍士去找了幾口大鐵鍋,盤了灶,點上火,在軍營前放糧。可是粥熬好了,來吃的人卻微乎其微,派出去傳信的士兵一個個氣喘吁吁汗珠盈盈的回來了,報告的都是同一句話:「將軍,他們根本就來不了,唯一的一點力氣都用在喘氣上了,那裡還邁的開步子。」

    這可怎麼辦,文丑想了想道:「去,在找幾口鍋,分兩千人出來,把鍋支到大街小巷去,快點,多耽誤一刻,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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