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初識賭石 文 / 李家老店
第一百七十五章.初識賭石
「我當然也有了，不過我只是持干股而已，每年只拿分紅，別的什麼都不管。」劉雲最後還是說了一個跨國公司的名字，畢竟他可是真正的太子，沒人巴結才怪呢。
古玩城建造的非常有特色，它是圍繞著一段老護城河建造的，而且所有建築都是仿古的，雖然少了許多古韻，但是看起來卻也比較新穎。
當李震他們來到劉雲說的那個店的時候，裡面已經圍滿了人，甚至還有幾個站在門外，踮著腳伸長了脖子向裡面看呢。
「賭石已經開始了！」劉雲說著，拉著李震就向裡面擠去。
看到這麼多人，李震不由得感歎賭石的魅力，關於賭石，李震雖然沒有經歷過，但是自從在密室裡得到那些翡翠原石之後，就查過一些資料，所以對其也不算陌生。
雖然人很多，但是李震和劉雲都屬於身強力壯的主，所以也沒費多大的勁，就擠了進去。然後就見兩個人，正抬著一塊足有兩個籃球大小的石頭，在一個切割機上切割呢。而且此時已經切割了一半，馬上就可以見到其廬山真面目了。
由於這些石頭的表面一般都有一層風化皮殼的遮擋，看不到內部的情況，人們只能根據皮殼的特徵和人工在局部的開口，來推斷賭石內部有無上等翡翠，然後根據自己的判斷，買來來切割。
這就使得翡翠原料交易中，對翡翠原料品質的鑒別成為一件頗為困難的事。賭石業素來有「神仙難斷寸玉」的說法。
所以賭石是高風險高回報的，而且帶有很多懸秘的意味。甚至有「一刀窮一刀富」之說。此時李震他們看到的，就是賭石中最令人緊張的切石。
「沒想到這麼快就開始切石了，也不知道這是第幾塊了！」看到裡面的場景，劉雲興奮的說道。此時他的樣子就如同一般人似的，不認識他的人根本不會相信，他居然是太子一般的人物，而且還幾乎就是最大的那一種。
「第三塊了！」首都的人就是熱情，劉雲這邊剛自言自語完，旁邊就有人給他接住了，生怕話音落地。
「前面的怎麼樣了？漲了還是垮了？」劉雲一見有人接話，連忙問道。
「漲了，都漲了！」旁邊接話的人激動的說道，就好像是他切漲了的一般。
「都漲了？看來這一批毛料的質量還真不錯！」劉雲讚歎道。
「確實是這樣，你看那邊的幾位沒有，都已經動心了！」接話的人看來來得時間不短了，對現場的情況非常瞭解。
就在劉雲和那個旁觀者閒聊的時候，刺耳的切割聲突然一變，然後瞬間所有還在低聲說話的人都靜了下來，一起看向場地中央。
賭石天生好像有一種魔力，即使李震是第一次經歷，而且還不是自己親自參與，但是當要揭開謎底的時候，他也不由得緊張起來，全神貫注的向場內看去。
轟隆聲停了下來，扶著石頭的兩個人，將分成兩半的兩塊石頭從切割機上拿了下來，由於在切石機裡，是用煤油冷卻刀片的，所以切完的玉石上滿是油污，要先洗乾淨然後才能看清裡面的情況，所以兩人緊張得用清水擦拭著切割面。
「漲了！又漲了！」當一絲綠意出現大家眼前的時候，兩個人中年輕的那個立刻興奮的叫了起來，年紀稍微大點的那個也一因為激動，而臉色變得紅暈起來。
這一聲喊頓時讓好幾個人飛快的圍了上去，只見在那切割面上，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綠面，雖然綠得不是很透徹，但是卻也是實打實的見到綠了。
「小伙子，三百萬我要了！」
「三百五十萬！」
「我出四百萬！」
圍上去的人拿著手電筒放大鏡看了一會之後，立刻就出現了類似拍賣會的場景，眾多人競相叫著價錢。
「他們都是翡翠商人，專門收集這種開過窗的或者翡翠原石然後拿回去加工出售的！」劉雲在一旁給李震解釋起這些人的行為。
價格很快就敲定在四百五十萬，然後經過打聽，李震知道，那兩個人買這塊翡翠「毛料」的時候，才花了一百二十而已。如此一轉手，就有三百多萬的進帳，難怪這麼多人喜歡「賭」，這誘惑力也太大了。
「這連續三塊都賭漲了，看來這後面的價格估計會更高了，而且競爭會更熱鬧！這家店舖的老闆真是好手段」剛才和劉雲交談的那個旁觀者突然讚歎的說。
「這完全是靠運氣的事，和人家老闆有什麼關係？」李震奇怪的問到。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這麼一場賭石大會，而且每次都只拿出十塊全賭毛料，為了吸引人氣，和抬高價格，他們一般都會挑選出幾塊表現好，賭漲幾率高的毛料放在前面！就比如今天，頭三塊全漲了！這就大大刺激了大家的情緒，後面的價格肯定都不會低的。」那個人應該也是行家，說起來有板有眼的。
「那乾脆就只買前面就幾塊好了！」李震笑著說道。
「這位兄弟一看就是外行，如果他們不把表現好的料子先拿出來呢？而且難道你就敢保證後面的沒有好料，不能賭漲？再說了，前面拿出來的也僅僅是表現得好而已，翡翠這個東西，在沒有完全切開前，誰也判斷不准的，而且有時候一塊翡翠原料表皮有色，表面很好，在切第一刀時見了綠，但切第二刀時綠就沒有了，這也是常有的事。」那個人突然笑了起來。
「那……這個……！」李震被問得啞口無言。
「呵呵，其實賭石最關鍵的就是一個賭字，很多人即使知道這是商家的一個手段，但是卻也想賭一把，畢竟毛料沒切開，就始終是毛料，誰也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判斷出裡面的情況！」那個人繼續說道。
「對！它的魅力所在就是一個賭，玩的就是個心跳！」劉雲笑著說。
說笑間第四塊石頭被拿了上來，這塊石頭比較小，也就和個椰子似的，不過標價卻不低，居然要到了二百八十萬，據說是老坑過來的。
「隨著翡翠礦石的大量開採，老坑種已經不多了，但是老坑容易出極品，這個價格也算合適！估計會非常搶手。」可能知道李震是個外行，旁邊那個人就在一旁給李震做起了現場指導。
果然，這塊毛料最後居然以三百六十萬的價格成交了，不過遺憾的是，買主居然不準備當場解石，令周圍很多想開開眼的人，都感覺到非常遺憾。
第五塊料和第六塊料也先後被拿了上來，不過非常可惜的是，都賭垮了，其中一個根本什麼都沒有切出來，另一個只切出一點淡淡的黃意，這兩塊毛料買的時候都在兩百萬以上，現在一刀切下去，就不值錢了，甚至沒有一個商人要，只好店裡回收，而回收的價格分別是五百和三千。
這一結果令兩個賭石者的臉色頓時就變了，第一個直接受不了這個打擊，情緒異常低落的黯然離開了，第二個是個胖胖的中年人，則雙眼呆滯的坐在了一旁，嘴裡一個勁的念叨著「媽的，怎麼那麼背，我這可是把公司的流動資金都砸進去了，這下可怎麼辦？」
「瘋子買、瘋子賣、另一個瘋子在等待，三個瘋子想發財，一刀切下是灰白，三個瘋子哭起來，一刀切下是綠白，三個瘋子笑起來，一刀切下是滿綠，沒有白，三個瘋子打起來。」這首風趣幽默的小詩，是圈裡人對賭石行當真實狀態的最貼切表述，也正是眼前的真實寫照。
胖中年人坐在那裡嘀咕著，不過當第七塊毛料被搬上來的時候，他又第一個衝了上去，瞪著眼睛在那塊毛料上仔細的查看起來。渾然不顧自己身上已經沒有多少錢，根本不適合繼續賭下去了。
其實賭石是必須要有理智的，買家應根據自己的財力賭相應價位的石頭，以一顆平常心把它看成是一種買賣行為。
只有這樣才能在賭石的過程中始終處於主動地位，而不被石頭套住。不過這個胖中年人幾乎等於失去理智，只要出現能賭的毛料，他就衝上去，明顯已經賭石成癮。
由於第五塊、第六塊的接連失利，所有人都謹慎了起來，即使出價的幅度也不大，第七塊毛料最後才以高出標價的二十萬的價格被人買走。而且李震注意到，在叫價的時候，那個胖中年人幾次想伸手，但是卻最後強忍著沒有舉起來，不過那脖子上因為忍耐而憋得青筋都冒出來了。
「綠！哈哈哈哈」隨著轟鳴的切割聲音，所有人的心也都跟著震動起來，當最後聽到買主激動得大喊的時候，圍觀的人群也都跟著熱鬧起來。
「只是個綠色飄花，不過這也算漲了吧，可製成幾個個手鐲和幾十個吊墜！」劉雲看著展現在眾人面前的切面淡淡的說道。
又出現一塊切漲的，大家的情緒又都激動起來，不過命運很會捉弄人，第八塊，第九塊又都先後切垮了。
巨大的落差令場面突然有些冷清，很多人的臉色開始凝重下來。因為很多人都相信運氣這一說，如果連續出現賭漲的情況下，下個賭石的人會覺得運氣依然會延續下來，但是如果連續賭垮，那些人就會認為霉運也會跟著，所以很多人都在考慮這一個要不要出手。
最後一塊毛料是塊大料，長一米五左右，豎起來的話好像一段樹樁似的。不過這塊毛料在運輸的時候可能不小心碰了一下，一個邊角有些破損，露出一點淡淡的綠色。
這樣的料子幾乎等於是開窗了，是塊半賭毛料，不過可能是為了調節氣氛拉攏客戶，而且也想做為壓軸戲弄個圓滿的收宮，所以店主依然把它作為一個全賭毛料拿出來，頓時就把大家的積極性調動了起來，紛紛拿著強光手電筒順著那處破損的地方向裡面照去。
李震注意到，那個胖中年人居然又湊了上去，頓時不由得搖了搖頭，心中暗想，都沒錢了，還往上衝什麼。
「這塊毛料的表面有松花、癬、顢帶和礫色，而且從破損的地方還透著綠意，確實值得一賭！」旁觀者立刻又開始發表自己的言論。
「確實，這塊毛料我看也行，而且標價也不高，才一百萬而已」劉雲在旁邊點頭說。
「怎麼？你也想參與一下？」李震在一旁開玩笑的說。
「參與就免了，我要是想切，直接到他的庫房裡去切，那才過癮呢！」劉雲笑著說。
「哥們！吹吧！反正吹牛不上稅」旁觀者立刻笑著嘲諷起來。
對於旁觀者的話李震和劉雲兩人都微微一笑，也不多做解釋，因為也只有他們兩人明白劉雲和這家店主的關係。
一看劉雲不說話，旁觀者正準備在胡侃幾句的時候，那邊的叫價已經開始了，因為這塊毛料的表現非常好，所以競爭非常激烈，一百萬的底價很快就翻了一翻。
「三百五十萬，我出三百五十萬！」就在大家競價的時候，胖中年人突然紅著眼睛狂喊起來，那個聲音高的都快要頂開房頂了，就好像殺豬一般，而且最令人感覺到心驚的是他的那雙眼睛，一片血紅，面目猙獰得好像誰要和他搶，他就要跟誰拚命似的。
胖中年人的橫空出世，別的競價者相互看了一眼，然後互相搖了下頭，走回到剛才觀看的位置，畢竟相對這塊毛料來說，這三百五十萬的價格確實有點偏高，而且胖中年人明顯已經有點過於激動，所以大家也都不願意因為一個不定的因素去惹麻煩。
「恭喜關老闆再一次競拍成功！劃過帳之後，這塊翡翠毛料就是你的了！」一個負責這次賭石大會的工作人員微笑著拿過一個刷卡器。
「我……我……能不能先欠著，等我切漲了就把錢給你們！」被叫做關老闆的胖中年人一看要付錢了，他才猛然想起來，自己身上已經沒有錢了，頓時臉色尷尬起來。
「關老闆在這個圈子裡也算是老人了，難道先付錢再解石的規矩都不懂嗎？」工作人員的臉色立刻一沉。
「不是……不是……我真的……我有錢，對了！你等我一下！」關老闆急得汗水都冒出來了，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眼睛猛然一亮，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交代了一聲，就開始在人群中尋覓。在看到一個人後，臉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周老闆，我家裡的那對乾隆年間的青龍瓶你還要嗎？我只賣兩百萬！」
「要！」被關老闆稱呼為周老闆的人年齡不大，三十多歲，一聽關老闆的話，立刻點頭答應了下來，要知道關老闆嘴裡說的那對瓶子價值可在兩百五十萬以上。
「好，我先給你寫個字據，回去我就把那對青龍瓶交給你行不行？」關老闆的心現在都在滴血，不過現在他什麼都不顧了，只想把這塊毛料賭下來。
「行，關老闆的為人我還是信得過的」由於經常在這個圈子裡混，即使不是很熟悉，但是多少也知道些根底，所以也不怕對方賴帳。
「鄭老闆，你不是很喜歡我的那個東坡筆洗嗎？你上次出價是一百八十萬，我現在一百五十萬就賣給你，怎麼樣？」關老闆立刻又把目標移動到下一個人身上。
被稱為鄭老闆的人顯得非常精幹，聽了關老闆的話，眼珠一轉就想壓價，因為他知道這可是壓價最好的時機，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周圍的人都在注視著他，頓時感覺臉上一熱，這種落井下石的事就沒做出來。
湊夠了買下最後一塊毛料的錢，關老闆立刻興奮的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將那塊足有一米半高的毛料扶到了切割機上，然後就開始切割。
隨著機器的轟鳴聲，李震發現關老闆連額頭上流下來的汗水都顧不得擦，除了擋住他的視線了他才胡亂的摸上一下，然後眼睛繼續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切割機上的翡翠毛料。
「師傅！你說他能切漲嗎？」劉雲在一旁突然低聲的問道。
「呵呵，這你可就問錯人了，我對這一行是一點都不懂！」李震直接笑著說道。
「哦！」劉雲的神情略微有些遺憾。
「怎麼，有什麼想法？」李震看著劉雲的表情奇怪的問道。
「年後有一個緬甸珠寶特別交易會，我以為以師傅你的特殊本領，能知道翡翠的好壞，還準備和你合作去緬甸大撈一筆呢！」劉雲異想天開的說道。
「我什麼特殊能力，難道我有透視眼，我看你真是小說看多了！」李震笑著說道。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靈光突然從他的腦海裡閃現出來，而他正準備去捕捉那道靈光的時候，關老闆殺豬一樣的興奮聲突然狂喊了起來，瞬間將李震的那道靈光驅散了。
李震鬱悶的皺起了眉頭，然後抬頭看向場地中間，只見關老闆正拿著一小塊切下來的切片興奮得又蹦又跳著。而在他手上的那個切片隨著他的晃動，隱約可以看到一抹令人心動的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