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胡攪蠻纏 文 / 李家老店
第一百五十六章.胡攪蠻纏
「看看，是不是你們局的！」周志宇並沒有親自上前去詢問，不是他的架子大，而是官場的潛規則在那擺著呢，畢竟這裡是城關區警察分局的管轄，而城關警察分局的局長又在這裡，如果周志宇直接詢問的話，那就等於是沒有把城關分局的局長放在眼裡。
「是！」城關分局的局長吳磊此時心裡已經把那幾個警察的恨得要死。畢竟三個老頭是什麼人物，吳磊也很清楚。
「那就交給你處理了！如果不能讓三位老領導滿意，你明天就把請辭信放在我辦公桌上吧！」周志宇面無表情的說完，立刻恭敬的站回到三個老頭的旁邊，然後冷眼旁觀吳磊現場辦案。
「是！」吳磊連忙點頭應道。然後轉身走到年輕警察的面前，伸手掏出自己的證件「我是天寧市城關警察分局局長，吳磊」
事情其實很簡單，年輕的警察有意偏袒，這事很多人都看到了，所以年輕警察的罪狀很快就確立了，至於他為什麼偏袒，就不太適合在這裡詢問，因此吳磊也沒有深挖，直接就做出了停職接受調查的決定。
自從周志宇和吳磊出現之後，年輕的警察就如同霜打的茄子，徹底的蔫了，尤其是聽到最後的決議之後，如果不是身後有人扶著，他絕對會因為嚇得腿軟而坐在地上。
年輕的警察到是很好處理，不過當詢問到郭敬常和惠琳兩人的時候，吳磊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因為惠琳依然死咬著李震賣假魚給他們，並且要求警察為他們做主，嚴懲騙子。
自從三個老頭出現之後，李震就一直在旁邊靜靜的觀看，尤其重點觀察的是郭敬常的神情。
而郭敬常在這個短短的時間之內，神情變化得異常豐富，在見到年輕的警察有意偏袒他們的時候，臉上滿是得意之色。三個老頭出現的時候，又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在周志宇他們出現之後，臉上又是一片茫然，最後當看到那個年輕的警察因為故意偏袒，直接被停職之後，他的臉上開始出現恐慌之色。
郭敬常的變化非常複雜，不過惠琳始終都是一副憤恨的表情，這更加肯定了李震的猜想，這個時候又看到惠琳依然死咬不放，李震暗道，是該徹底解決這件事情的時候了。
「吳局長，要分辨出這魚是不是我們店裡賣出去的，其實很簡單！」李震笑著站了出來。
「你有辦法？這太好了！快說。」這種案子由於沒有堅實的證據，一個說是從這個店裡買走的，一個不承認，而且又很難判斷出誰是誰非，所以吳局長也非常苦惱，現在突然聽了李震的話，就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臉上立刻浮現出驚喜的神情。
「其實，我們店裡自從開業之始，就裝有監控錄像，是不是我們賣出去的魚，一查就知道！」李震微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頭頂。
所有的人順著李震的手指向上看去，頓時就看到屋頂上掛著一個小型的攝像頭，攝像頭上，一個豆粒大小的綠燈，正如同眼睛一般，直視著下方。
而且令所有人驚奇的是，經過大家的觀察，赫然發現才六十多個平方的觀賞魚店裡，居然就安裝了七個攝像頭，其中四個屋角各一個，門口一個，屋頂中心兩個。
「呵呵，小伙子，你這安全意識很強嗎！」看到這些攝像頭，吳磊的心情猛然一輕鬆，頓時就笑了起來。
「沒辦法，雖然我這觀賞魚店不起眼，但是裡面的魚卻非富則貴，不能有任何一點損失，所以不得不防備一下！」李震笑著說道。
有了監控錄像，郭敬常和惠琳他們買魚的情景很快就在電腦上顯現了出來，然後五六個大腦袋頓時一起擠到了那小小的屏幕前。
「看！你們看！你們從我們這裡買的花羅漢身上是艷紅色，而你這條顏色紅中發白，即使掉落下來的那層膜的顏色也不是艷紅色。而且我們賣的花羅漢水頭十足，你手裡的這條起的頭太小，再看尾巴也不完全一樣！」李震指著電腦屏幕得意的說著，眼睛不忘了看著郭敬常的臉。
此時郭敬常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汗，眼神也開始閃爍起來。
「這不能算，你這個攝像頭的分辨率太低，看得模模糊糊。再說了我們剛買的時候，這顏色確實是艷紅色，不過就因為它突然變色，而且形體出現了大的變化，所以我們才來找你的，要是沒有變色，形體沒有變化，我們還找你做什麼？」看完錄像之後，大家都以為事情真相已經很清楚了，即使郭敬常眼睛裡都露出了絕望的神色，但是惠琳卻又說出了一通歪理。
「對，如果沒有變色變形，我們還不來找你們呢！」惠琳的話令以為事情敗露而開始絕望的郭敬常好像又看到了希望，立刻抖起精神說道。
「好好的魚怎麼到你們手裡就變形了。誰知道你們從那裡弄來的破魚，跑我們這裡騙錢來了！」對方胡攪蠻纏的話令陳蓮氣得嘴唇直哆嗦。
「誰騙錢了？誰騙錢了？你們賣了假魚不承認，還說我們騙錢！」惠琳一手卡腰，一手揮舞著，氣勢洶洶的擺出了一副經典的茶壺樣。
「老媽，不用和他們吵，並不是誰聲音大，誰就有理的！」眼看就要吵起來，李震連忙將陳蓮拉到一旁。
「聲音大了又怎麼了？自己賣假魚騙錢還怕別人說！」惠琳的刁婦嘴臉越來越明顯。
「看來你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那我再給你們點證據看看！」李震的冷笑著拿過一個空的魚缸然後開始往裡灌水。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又被李震吸引，誰也不知道李震要幹什麼，惠琳完全是一副隨便你折騰的樣子，但是郭敬常的神情又開始忐忑起來。
「把你們手裡的那條魚放在這裡吧！」將魚缸灌滿水之後，李震指著魚缸說。
「沒問題，我配合你，我絕對配合你。今天我到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麼把戲！」惠琳憤恨的一把搶過一直拎在郭敬常手裡的魚，倒進了魚缸裡。
李震將裝有假魚的魚缸和其他的花羅漢都放在了一起後，又拿出了一團店用麵粉以及別的東西特別調配好的飼料，然後先從自己家店裡的魚開始喂起。
只見李震來到魚缸前，先用手輕輕的敲了兩下魚缸，再捏起一塊綠豆大小的飼料懸浮在魚缸上面。然後令所有的人感興趣的事情這時候出現，只見魚缸中的花羅漢就好像訓練有素一般，直接將半個腦袋伸出了水面，張著大嘴，在下面等待著李震將手裡的飼料投下。
「哇！這簡直太神奇了。」花羅漢的舉動令所有圍觀的人都驚歎得喊叫起來。
「是呀，只見過貓、狗有這樣的動作，這魚主動的要食還真是罕見！」
「我只在海洋公園裡見過海豚這麼做過，沒想到花羅漢也能做到，真想買一條回家！」
「小心別買到假的！」
「我就買這條，還能有假？而且我才不相信他們會賣假魚呢。估計這兩個人是騙子」
「我看也像，緣聚的信譽一直都不錯，雖然魚貴點，但是人家的魚品相好，貴點也值」
「……！」
各種議論聲傳進了李震的耳朵，李震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快意的笑容。他沒想到自己的這一番作為不光為店裡恢復了名譽，消除了那些詆毀的言論，更是為緣聚做了一次生動的廣告宣傳。看來以後店裡的生意將會更加興隆。
不過他沒有停下來，而是走到第二個魚缸前，重複著先前的動作，第二個魚缸裡的花羅漢也做出了和頭一個同樣的舉動。
如此依次下去，當店裡所有的魚都試驗了一便之後，李震來到了那條假魚的旁邊，此時店裡突然靜了下來，所有的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了李震的身上。即使郭敬常和惠琳也目不轉睛的看著李震。
「哎！唉！」假魚就是假魚，當李震把飼料懸浮到魚缸上面的時候，那條假魚根本無動於衷的，這一情景頓時令一直關注的眾人忍不住的一起發出了一聲歎息。甚至不等李震說什麼，所有人一起看向了郭敬常和惠琳，眼睛裡射出的全都是鄙視的光芒。
「假的，這裡面肯定有鬼！」被眾人看得有些做賊心虛的郭敬常猛然又叫了起來。
「有鬼？要不然你過來實驗一樣，告訴你吧，只要是我們店裡出去的花羅漢，靈性十足，甚至還可以在水裡和你遊玩！」李震說著，把手伸進了一個魚缸。
然後就見魚缸裡的花羅漢如同遇到新奇的東西似的，圍著李震的手歡快得游動著，而且還不時的用它的那個大額頭撞撞李震的手心。
「這魚太棒了，老闆，多少錢，我要一條！」此時花羅漢徹底將所有的人折服了，甚至有不少圍觀的人開始在外面預定了，要不是有警察在外面維持治安，他們只能站在門外看，否則早就有人進來購買了。
「我來試驗一下！」郭敬常想到劉少的話，垂死掙扎得叫了起來。
「可以，不過你是當事人之一，而且光你一個人也不能服眾，咱們再從外面那些路人裡選兩個做代表，也算是做個見證，怎麼樣？」李震微笑著說。
「好！」郭敬常現在已經被逼得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李震的建議頓時引起了圍觀人員的熱情回應，兩個自告奮勇的人走了進來，興奮得從李震手裡接過飼料。
「喂之前，要輕敲兩下魚缸，聲音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喂的時候……！」李震將一些注意事項教給了包括郭敬常在內的三個人。
三人中兩人興奮一人忐忑的走到魚缸前，按照李震的吩咐，重複著李震先前的動作，然後不一會，那兩個路人頓時激動的叫了起來，而郭敬常的臉色則更加難看了。尤其是整個試驗過程和李震剛才展現得一樣時，郭敬常的眼神頓時變得空洞起來。
「老闆，這條花羅漢我要了，你給我留下，我這就去取錢！」其中一個路人在做完實驗之後，頓時興奮的下了定單。
「好的！沒問題！」李長風和陳蓮此時也處於驚訝之中，對路人的話根本沒有反應，幸好李震反應快，把話接了過來。
「這又能說明什麼？這魚在你們店裡就這麼好，但是怎麼到我們手裡就變成這樣了？這不是更證明你們賣給我們的魚是假的？」就在眾人為這一奇異的景象震驚的時候，惠琳冷笑的說道。
「有可能是你們把魚換了！」
「對！把魚換了，跑這裡來訛詐來了！」
「騙子！」
李震還沒有說話，圍觀人群的議論聲又傳了過來，只不過這一次的風向轉變了。
「誰說我們是騙子，站出來！我告你們誹謗！」惠琳一聽，臉上頓時露出憤怒的樣子，然後對著那些圍觀的人尖聲的喊叫道。
這一聲尖叫，穿透力非常強，頓時就把圍觀的議論聲壓了下去。
「呵呵，這麼多證據說明你這魚不是我們店裡的都不行，看來是逼我出絕招了！」看到惠琳依然不知悔悟的樣子，李震眼睛不經意的看了一眼門外，然後笑著說。
「不賠償我們，你出什麼招也沒用！」惠琳惡狠狠的瞪著李震，郭敬常則是神情複雜的站在惠琳的身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惠琳，那表情就好像把全部希望都放在了惠琳的身上似的。
「黑虎，過來！」李震輕聲的呼喚了一聲。
「你……你要幹什麼？警察，快抓住他！」隨著李震的輕呼聲，惠琳的眼睛裡突然冒出一絲恐懼的光芒，因為她看到一條黑亮的大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了過來。
「抓什麼？」吳磊從李震拿出來的幾個證據上，已經看出，這魚確實不是李震店裡的，而且三個老頭明顯站在李震這邊，但是眼前這個女的又非常難纏，這讓他對這個女的產生了厭惡的心理。
「他有狗！大狗！」惠琳躲在郭敬常的身後，恐懼的喊叫著，而郭敬常的臉色也不好看。
「有狗又不犯法！」吳磊不耐煩的說。
「那要是咬了我們怎麼辦？」惠琳顫抖著聲音說。
「現在不還沒咬嗎，等咬了再說吧！」吳磊面無表情的應付道。
「放心，我家黑虎是不會輕易咬人的！」李震蹲下是身子，輕輕撫摩著黑虎的皮毛。由於大學寢室裡不讓養寵物，所以黑虎就暫時由李長風和陳蓮照顧，所以李長風他們來魚店的時候，一般都會把黑虎帶上。
聽了李震的話，惠琳的神情好了許多，雖然還是不敢從郭敬常身後站出來，但是嘴巴卻不饒人「不要以為你弄個狗出來，我就怕了，我還是那句話，不賠償我的損失，咱們沒完！」
「賠償你的損失？呵呵，等事情真相大白之後，你可千萬別哭！」李震冷笑著，然後輕拍了一下黑虎說「黑虎，這回看你的了！」
好像接受到了什麼指令似的，黑虎直接跑了出去，李震則緊跟其後。
這一奇怪的現象令吳磊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眼睛不由得看向他的頂頭上司周志宇，而周志宇也有些迷惑，不過幸好這個時候李老頭發話了「都跟上去！」
等周志宇、吳磊、三個老頭以及惠琳、郭敬常出了觀賞魚店的時候，就發現李震跟著黑虎已經跑到了馬路上，而在他們行進的前方有一輛紅色的麵包車停在那裡。
看到那輛麵包車，郭敬常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向外走的腳步也不由得停了下來。
「老公，快點走，別讓他們跑了！」惠琳雖然感覺到郭敬常停住了腳步，但是並沒有注意到郭敬常的臉色變化，於是拉起郭敬常就跟著跑了過去。
等郭敬常和惠琳追上李震的時候，李震帶著黑虎就停在那輛紅色的麵包車前，而隨後跟過來的那些警察也把麵包車圍了起來。
「我家黑虎非常有靈性，只要是從我們店裡出去的魚，他都能找到，而這輛車裡，就有一條我們店裡賣出去的魚，而且我不知道你們注意了沒有，這輛車停在這裡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所以我懷疑，這車裡有人，而且還是他們倆的同夥。」李震目光炯炯的看向郭敬常。
「編！繼續編！騙子編故事的本事就是強，」惠琳冷笑道。
「呵呵，是不是編故事一會你就知道了！」李震微笑著說著，然後對吳磊說「吳局長，我舉報這車裡有騙子！」
「查！」接到舉報，警察必須要出警的，更何況是當面舉報。而且現在的情況又非常特殊，所以吳磊非常簡潔得說了一個字。
一聲令下，頓時就有兩個警察上去敲麵包車的門，麵包車不怎麼樣，但是窗膜卻帖得非常好，從外面根本就看不到車裡的情景。
「沒人？」敲了半天車門，但是裡面卻沒有任何動靜。
「肯定有人，他們心裡有鬼，所以不敢開門，所以我建議你們撬門，當然出了任何問題都可以拿我頂罪！」李震說得既堅決又肯定。
李震的提議令周志宇、吳磊一愣，即使一直都相信李震的三個老頭也皺起了眉頭，撬開車，抓到人一切都好說，要是沒有抓到人或者抓錯人了，那麼這種私自破壞他人財物的行為，即使李震說出事有他頂，但是其他人也是有責任的。
「撬！」思考了一會，李老頭最後還是選擇相信李震。
「好，撬開他！」有了李老頭的話，周志宇也有了底氣。
就在警察找工具準備撬開麵包車的時候，突然惠琳的喊叫聲傳了過來「老公，你幹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