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一章 殺伐(二) 文 / 夜零度寂寞
. 塞隆此行的目標伊利丹等人尚不知道他們已經成
月光偶爾透過烏雲，幻化出一種流動的質感，彷彿將一層霜雪凝結在大地的表面。
俞天正和溫蕾薩、奧賽森在一處丘陵上進行最後的休整，補充連續戰鬥後流逝的體力。
而伊利丹則倒提埃辛諾斯雙刃，離他們數十步，面向北方，似乎要看透這股暮色。感知裡，詭綠色的氣體淡淡的懸浮在四周的土地上，惡魔獨特的腥臊惡臭彷彿風都無法吹散。
伊利丹的眉頭皺得很緊：自己呢？現在也是一隻惡魔，不知道會不會有這種噁心的味道。泰蘭德會不會厭惡自己……
也許不會吧。伊丹想起泰蘭德把自己從地牢救出的那一幕，微笑緩緩爬上臉龐，但另一種情緒立刻驅散了笑容。
離泰蘭德再近，距離也永遙不可及。
「他在想什麼？」蕾薩扯扯俞天的袖子，小聲問道。
「泰蘭德。」俞天把一塊肉乾塞進口，對於伊利丹時不時發呆的模樣，他已經習慣了。
「他好像一點都不擔燃燒軍團的攔截。」溫蕾薩伸了伸懶腰。
「擔心沒有任何作用。」俞天呼口氣。「在我們四個人當中。他應該是最不擔心地。哪怕我們三個全死光了。他都能活蹦亂跳地活著。」
「我不想聽到你說這個字！一次也不准！」
俞天看到溫蕾薩埋怨地眼神。和臉上怒地潮紅。他想自己地確犯了個錯誤。稍稍偏過了頭：「好吧。我下次不會再說這個字。」
「這才對們一定都會活下來。嗯？！伊利丹在幹什麼。難道燃燒軍團這麼快就發現我們了？」溫蕾薩從地上翻身坐起。拔出腰間地佩劍。
俞天和奧賽森同時擺出準備戰鬥地姿態面朝伊利丹地方向望去。伊利丹已經不見了。依稀可見一道虛影從他們眼前閃過。直奔丘陵下方地樹林。
「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俞天說著奧賽森使個眼色：「保持警戒。」
奧賽森瞭然的點點頭，隨即進入潛行狀態。
俞天和溫蕾薩盡力收斂自己身上的氣息，惡魔的嗅覺通常都很敏銳人的氣息它們很遠就能聞到。
片刻之後，伊利丹的身影飛快的落到他們面前，右手還提著一隻黑豹。黑豹修長有力的軀體多處呈現兵器劃過的傷痕，一條後腿還不自然的扭曲著。
伊利丹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去獵取一隻豹子肯定有著他的用意。那麼這只豹子……
俞天和溫蕾薩交視一眼，都想到一個名稱——德魯伊！
能在這裡碰到一個落難的暗夜精靈是種好事，至少他們不會再對前方的態勢兩眼一抹黑。
從奄奄一息的德魯伊口中，他們的確得知了前線的消息，可是，這個消息真是一個壞得不能再壞的消息。
瑪維歌的軍隊被擊敗了……
而且是被無論數量和質量都不佔優勢的亡靈天災……
德魯伊從他的視角四個聽眾講述了那一戰的過程。
聽著他的講述，俞天覺得場戰爭對於瑪維歌和她的看守者隊伍來說，是一場不折不扣的噩夢。
德魯伊的記憶中往常一樣，遠處密密麻麻的亡靈又向陣地湧來。一團團片片，好像雨雲一樣彙集在一處，無邊無際。那種浩瀚如海的無形壓力，有如實質般傳來暴躁、陰靈、血腥、狂亂種種負面情緒，緩緩降臨到營地上空。
多如蟲蟻的低級亡靈匯合起來，彷彿無限似海的黑潮，它們頭頂飄著漆黑如墨的厚重死氣。
暗夜精靈手中的弓弦都已拉得半開，呈六十度角對準前方，等待瑪維影歌的命令。
從第一燃燒軍團入侵世界大戰存活下來的精銳，怎麼會被實力遠遜它們的亡靈所嚇倒。而之前四百五十名女獵手中了圈套慘死的情形，又第一時間浮現在她們腦海，暗夜精靈只想著怎麼去替姐妹們報仇，完全忽略了亡靈數量的多寡。
德魯伊的耳膜裡是單調的亡靈天災前進的沙沙聲，很像無數蟲子爬過地面，催人欲嘔。
雖然亡靈依然是沒有任何攻擊陣型的散亂衝擊，但瑪維依然不敢大意。她無法忘記由於她的一次失誤，誤送性命的女獵手。
「看來它們的確開展了正面攻勢，而不是試探性進攻。」瑪維對著她身旁的親衛說道。
她已經看到了數十名死亡騎士，夾雜在亡靈天災的攻擊陣型中，口中發出單調詭異的音節，驅趕低等亡靈加快進攻速度。
衝鋒路途的加長，亡靈天災良莠不齊的弱點開始暴露最快的食屍鬼已經把後方行動緩慢的骷髏和殭屍落下數十米，還在不斷加大這一距離。
瑪維不再遲，命令弓箭手把第一射擊點全都對準最前方的食屍鬼。整個隊伍排成雁行，由兩翼先行射擊，隨後緩慢向陣後移動並且換上近戰武器，直至陣型拉成鋒矢。
這樣能夠更長時間的利用弓箭殺傷亡靈，又能迅速轉為進攻陣型。瑪維不喜歡防守，在大致比較了一下雙方的實力之後，她作出了殺光這次來犯亡靈的決定。
聽到這裡，俞天歎了口氣，他基本能夠肯定，正是這個決定，成了瑪維再次戰敗的起源。
只是，能夠正面擊敗瑪維，瑪維的輕敵之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亡靈天災的戰術起了決定性作用吧。俞天心亂如麻，德魯伊的講述只能令他更抑鬱。
站在他身旁的蕾薩則一臉莊重，仔細傾聽德魯伊講述的每一個細節。從德魯伊講述開始，她的目光就再也沒從德魯伊身上離開過。
伊利丹也是一臉嚴肅，他記憶中，燃燒軍團的進攻似乎從沒講過戰術。
奧賽森看著幾人，不明白為什麼一支暗夜精靈軍隊的一次戰敗，能引起其餘三人這麼關注。好吧，就算自己弄不懂大人物的想法，那麼伊利丹大人為什麼一臉擔心關切的神情，埃辛諾斯之刃都在微微發抖。
他不由也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德伊的講述……
清冷的月光刺破的日來的烏雲，撒向地面。
月神也在庇佑我們嗎！瑪維眼睛望向那輪銀月，命令覆蓋射擊的手臂重重揮下。
箭簇反射著清冷的月光，好像一片迷的星點，紛紛散落。
被箭雨遮成的黑暗和外圍的光明相比，分外突兀。
眨眼間，箭雨形成的黑暗就被月光撕扯得支離破碎，但極為短暫的時間裡，黑暗永恆的留下了一百多隻食屍鬼。
又一片箭雨升上天空。
瞬間，食屍鬼死，撲倒，後面的食屍鬼接著前衝。
一浪一浪的箭雨洗刷著亡靈的衝擊陣型，近萬隻食屍鬼，能活著衝到暗夜精靈陣前的只餘二千多隻。亡靈天災中充當小隊指揮官的多是巫妖和死亡騎士，巫妖大多都死在衝鋒的路上，只有二十多名死亡騎士，依舊在帶領食屍鬼衝鋒。
瑪維雙手握著她的兵器暗影新月，這是兩把如輪鋸一般的奇特兵器，處在鋒矢陣的正前方。她的身後，范達爾鹿盔派來支援她的德魯伊紛紛化作熊和黑豹，排成第一條陣線。武技最為超群的暗夜戰士，沉默的拔出長劍，組成第二道軍陣。鋒矢陣兩側依然是騎在夜刃豹之上的女獵手，準備隨時突入敵陣，給敵人致命一擊。
雙方對撞。
「進攻！」
瑪維影歌手裡的輪鋸斜著剖開兩隻食屍鬼，直接向亡靈的隊伍發動反衝鋒，身後的士兵緊跟她的步伐，大步向前突進。暗夜精靈的戰鬥經驗和個體實力遠在食屍鬼之上，武器也極其精良，甫一接觸，食屍鬼的突擊陣型立刻被吞噬了一大片。
瑪維專門挑亡靈中的死亡騎士下手，片刻之間，七名死亡騎士就死在她的手下。一名看起來格外雄壯的死亡騎士驅趕地獄戰馬向她衝來，企圖靠著夢魘的衝擊力和騎槍的距離刺死她。瑪維的眼睛裡閃出嘲弄的色彩，死亡騎士的騎槍刺過，卻發現那個地方空無一人。他的右後方突兀的出現了瑪維的身形，一道寒光閃過，那名死亡騎士的上半個身子和地獄戰馬的頭顱都滑落地面。
靈魂之火熄滅的那剎那，死亡騎士還是沒有明白，敵人怎麼到自己後方去的……
右手輪鋸猛然發出了肉眼難辨的劇烈抖動，把那名死亡騎士的殘軀全都化為齏粉。
「姐妹們，報仇！」瑪維歌單手指向正前方的亡靈，一聲清越的長嘯迴盪在夜風當中。
「報仇！」暗夜精靈齊聲應和瑪維，腳步毫不遲的跟隨。
長達一萬年的看守生涯中，看守者們彼此早已情同姐妹，眼睜睜的看著姐妹被極其殘忍的殺死，那種感覺，就好像心頭被刀鋒狠狠的剜下一塊，痛得刻骨。
她們大踏步向前，眼裡閃動著復仇的怒火，用武器狠狠的捅向身前的亡靈，踏著敵人的屍體向前衝鋒。
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和腥臭的屍氣混雜在一起，熏得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