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一章 吞食天地 文 / 夜零度寂寞
. 奔騰咆哮、桀驁不馴的湧動洪流，用濤聲和水色掩蓋了一切，那一剎那，眼前變成了一片極純的白光。
「月神啊，我究竟看見了什麼……」西優潔藍手腳冰涼，她能感到，自己身下的奇美拉也在劇烈顫抖，琥珀色的大眼滿是恐懼的光澤。
親眼目睹了洪流和由於相互衝撞，而濺起數十米高的巨浪，領略到了洪流自上而下摧毀一切的氣勢，聽到了那如在心頭滾過的雷鳴巨響，交戰的雙方都被驚呆了，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動作，眼睜睜的看著洪峰襲來，吞食天地！
弗倫河兩岸百米之內的惡魔，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急促恐慌的短音節叫喊，就被身不由己的捲入洪水，像密集的螞蟻一樣隨波沉浮。磨盤大小的岩石被水流輕鬆的拋向天空，千年古樹被連根拔起，硬實的泥土被深深犁出一條溝壑……
空氣中充斥著漫天的水珠，練成一片雨霧。
這一刻，從出生就生活在廝殺和生死邊緣中的惡魔，也崩潰了，他們像一群不知所措的小羊羔一樣四散奔逃，奢求躲過洪峰的捲襲，但大多數還是被捲進其中，無助的舞動四肢，以往眼眶裡意滿志得的凶光被驚駭和恐懼取代，慢慢的、慢慢的在水中停止掙扎……
人彷彿置身另一個空間，全部由水元素組成，死亡、單調、震懾、冰冷、無望……
所有人除了屏息。只能呆呆看著這飛快逝去地一切，甚至有種錯覺，這一瞬間，即是永遠！
幸運的躲開了洪水襲擊的惡魔，站在安全地帶，毫不例外的神情呆滯。傻傻的張大嘴，腦海中一片空白。
「這些魔鬼……」
處於後方的恐懼魔王安納塞隆，上下兩排牙齒劇烈打顫，骨縫裡好像都泛著洪水那種令人麻痺窒息地寒氣。它在納茲雷瑞姆惡魔一族（恐懼魔王）中的地位僅次與恐懼魔王的首領提克迪奧斯，同屬於一個叱吒風雲的英雄存在。可是現在，他的表現同最低等地小惡魔沒什麼兩樣。他自己就是惡魔，居然稱呼另一方為魔鬼，可見這一幕對他的震撼有多大。
落後他兩步的古特，悄悄低下頭。不讓別人發現他眼中的得意。這一切早就在他預料之內，從第一眼看到以往洶湧澎湃的弗倫河居然幾近斷流地時候，他就發現了，對方有利用洪水對付燃燒軍團的想法。
他在心裡暗自冷笑：這些白癡一樣的惡魔，以為個體力量強大就能無視一切嗎？目前，我所效忠的只是阿爾薩斯國王殿下，其他人。不要妄想得到我的忠誠。我只不過給那個自以為是的恐懼魔王透露了一點戰術。果然使那個傢伙迫不及待的想在他地主子阿克蒙德之前表功，任命我為暫時指揮，並且答應以後給我更大地權利和力量，換取我的效忠，他沒有想到——對於燃燒軍團來說，我的指揮，其實是把那幫蠢貨送上了致命的絕路。
在戰爭開始前，古特沒有想到暗夜精靈的抵抗是如此微弱，他還有好幾招後手沒有用上。就基本奠定了勝利。那個在登陸戰表現卓越的敵方指揮官看來在這一仗沒有出現，自己一直期待著和他的正面對決沒有發生。真是無聊啊……
這場洪水，應該是那個敵方的指揮官製造的吧，可惜時間太短，而且水位下降太多，很容易讓人看出破綻，如果他只能做到這一步，那就太令自己失望了。
這場令燃燒軍團出離可怖地洪水，對於古特來說，顯得索然無味。
一件早已預料到結局地事情，沒有發生，才叫做意外。
「傳言中，安納塞隆可是一個直覺敏銳而且對危險具有獨特第六感的恐懼魔王呢。」古特把眼光又放到安納塞隆地背影上，他的聲音很低，更像一種無意義的呢喃。
片刻後，他的眼光又轉成一種類似狂熱的崇拜。
安納塞隆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慢慢轉過身子，它的頭頂和大多數惡魔一樣，有兩隻螺旋型小幅彎曲的尖角，瞳孔是惡魔系的碧綠，看起來像兩團點燃的螢火，時常流露出凶殘和冷酷。鼻樑內側兩條類似疤痕的黑色紋面從眼際內側斜伸，直達下巴，在他慘白猶如常年不見日光的臉上，平添幾分凶戾。他一身板甲，底色為黑而邊緣和花紋都成赭黃色的肩甲、胸甲和腿甲，鑲著小型魔石的護腕。後背兩隻惡魔之翼的關節處，兩支倒勾形的骨爪鋒利無匹。
他在阿克蒙德到來前，一直守候在扭曲虛空中，充當阿克蒙德和提克迪奧斯之間的信使，同時也是輔助提克迪奧斯監視巫妖王的恐懼魔王之一。原本他充當阿克蒙德的貼身侍衛，直到提克迪奧斯出發前往費伍德森林偷偷製造污染後才接管了亡靈天災。
「你沒有發現敵人不正常的舉動？」沒有在意古特的崇拜目光，安納塞隆看著自己右手的五支利爪，好像沒有任何意義的展開再合攏，爪尖泛著幽幽的冷光，他的憤怒通過斜視傳達給了古特。
陰沉的夜色下，他的面容說不清的幽暗，突然變得猙獰起來，雙目兩束陰毒的眼光絲毫不加掩飾，聲線就像刮過玻璃般的尖銳刺耳，「不要試圖欺騙我。」
恐懼魔王對人類精神方面的理解和判斷力無人能及，可惜，我已經不是個人類了。而且巫妖王對精神領域的研究和把握，不知道比你們這些自大的恐懼魔王精深多少倍。
古特心裡滿是不屑，毫無生氣的臉上卻擠出一個惶恐的表情，跳下夢魘伏在地上，整個身體恰到好處的瑟瑟發抖：「我的主人，您不能懷疑我對您的忠誠。這只是一次意外……是的，這絕對是一次意外，我們本來已經將要摧毀暗夜精靈的陣地了，您至少不能否認這一點……」
安納塞隆幾步走上前，提住古特的衣領，拎小雞一樣把古特拎在手中，然後隨手一拋，把他拋出幾米遠，這個死亡騎士的話，看來是真的，他講話的時候靈魂波動沒有產生太大變化……
可是安納塞隆心裡總是隱隱感覺有點不對勁的地方，就是找不出原因，那是一種惡魔獨特的對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災難產生的徵兆。
他歪著頭看著古特，要殺掉這個死亡騎士嗎？安納塞隆眼裡的碧光忽明忽暗，拿不定主意，這個死亡騎士的頭腦在戰爭方面很有用，至少他這次的表現如果沒有那場洪水基本已經取得勝利了。自己如果在此次戰鬥中能夠率領燃燒軍團迅速取勝，阿克蒙德大人肯定會好好地賞賜自己，一切都是那場洪水！破壞了自己的計劃，還讓自己在阿克蒙德大人之前丟臉。
「我的主人，您有一雙洞察人心的眼睛，如果我有任何不忠的念頭都將無法瞞過您的雙眼。何況，您能賜予我更為強大的力量，我有什麼理由不忠於您？」古特第一時間就選擇了自我辯解，聲音急切真誠。
控制精神上思想波動的同時，要適當的暴露一些缺點，讓對方認為你可以控制。這對於上位者很重要，一個有能力而又好控制的下屬，他們一般不捨得輕易摧毀，就算習慣毀滅的惡魔也不例外，說得通俗一些，那就是自己在安納塞隆眼裡還有那麼一點價值。古特低低的俯下頭，腦裡轉過這些念頭，他知道，自己的精神中，早被阿爾薩斯陛下施加了從巫妖王那些學習到的精神屏障，安納塞隆根本無法透過那道精神屏障，獲悉自己的真實想法。
安納塞隆嘴角噙著一絲古特看不出深淺的笑容，兩爪平舉虛張，古特身後的兩名死亡騎士就像自動湊上來一樣，把自己的頭顱湊到安納塞隆爪下。
「沒有下次了。」安納塞隆雙爪用力，黑灰相間的液體從他爪縫中標出，號稱人體最堅硬的頭骨，在他手中如同豆腐一樣脆弱，被輕易捏得稀爛。
古特慌忙點頭，眼角餘光看到，安納塞隆把右爪沾著液體的爪尖放進嘴裡，津津有味的吮吸著，神情和祥，彷彿剛才暴怒的恐懼魔王不是他一樣。
他心裡一鬆，這一關算是過去了，以後，只要等到阿爾薩斯陛下歸來……
阿爾薩斯陛下臨別時的模樣又出現在眼前，私下無人的時候，陛下眼裡偶爾一閃即逝的凶光，說明他很可能會在費伍德森林一行途中對提克迪奧斯有所動作，而且不是善意的行動。
弗倫河南岸，暗夜精靈的戰爭號角再次吹響，獸人的部隊也趕來增援，仍在南岸為數不多的惡魔們，等著下地獄吧。
哼，就讓那些自以為是的傢伙們暫時開心一下，等到自己真正動手的那一天，好好讓你們看看什麼才叫戰爭！
（目前的點推比看得比較寒心……喜歡本書的讀者大大，多多推薦和收藏吧，謝謝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