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章－－心痛著，愛你卻浪跡天涯 文 / 飛過天空
遠遠的，一種清越的聲音忽然傳入耳間，那是愛麗提亞城中心聖殿裡傳出的聖歌。忽然間，這樣一座巨大的城市，這一刻，城門口守衛的士兵，排隊等待進城的商隊，還有來往的旅者，街道裡忙碌的商販，行走的平民，都停了下來，眼中透露出一種虔誠的目光。
「這聲音把心靈都唱得透明……這聲音把喧囂都聽得平靜呢……」雷歐低語著，閉上了黑色的眼睛，真不愧是『水神之垂憐』的名稱啊，整個愛麗提亞彷彿都是水神的信徒，每一天祈禱的時間一到，無論人們手中在忙碌著什麼，都會停下來，虔誠的祈禱著。
「這是水神愛麗的奇跡啊……」多年沒有回到家鄉的李德自然十分熟悉這種情況，再次聽到，激動不已。
「那是用心去聆聽的聲音吧。悄悄的為你，悄悄的吟唱……」
雷歐俯身在同樣被這虔誠盛大的場面所震驚的修拉耳邊，輕聲的吟唱著。
修拉一震，從驚愕中恢復過來，臉色一紅，就又甜蜜的笑了起來。
很快，祈禱結束了。街道裡又恢復了喧囂，城門口也開始了正常的出入。由於正是安達王國和法蘭聖域交惡，所以進出愛麗提亞盤查得十分嚴密，等待進出城門的商人與旅者很快排成了一條長龍，在法蘭秋日熾烈的陽光下緩慢的移動著。
這個時候，最不耐煩的就是小孩子了，而伊卡就是這些不耐煩的小孩子中的一個，他一會兒拽著李德為掩飾身份而粘上的山羊鬍子，一會兒又盡力去抓雷歐那剛染好的黑色頭髮。弄得改頭換面的兩個男人十分緊張，生怕在伊卡的魔爪下暴露身份。修拉眼看伊卡鬧得不像話，一把從李德懷裡把他抱了過來，微笑的問著他：「伊卡，等進了愛麗提亞，姐姐給你做飯好不好？」伊卡聞聽此言，臉色大變，慌忙搖頭，小手急得亂擺，胡亂說著：「不要！不要！」原來，在遠安時，某一天修拉一時興起顯露廚藝，結果把圖書館裡的三個男人吃得上吐下瀉，三個男人就此對修拉的廚藝敬而遠之，簡直是聞「吃」色變。修拉一看嚇到了伊卡，得意的一笑，然後說：「不想吃姐姐做的飯，就老老實實的呆著！否則姐姐頓頓給你做飯。」伊卡聞聽此言忙點頭答應。
過了大概有半個時辰，終於輪到了四個人進城，守城的法蘭聖域低階武士長劍一揮攔住了打頭得雷歐，問：「你們從哪兒來的？通關的憑證呢？」說完色咪咪的盯著雷歐身後修拉飽滿的胸脯。
李德一看，生怕修拉發飆，忙上前對那個武士說：「尊敬的聖殿武士大人，我們是來自翰海商業聯盟的商人，由於在『暗夜之森』裡遭遇了強盜，憑證被搶走了……我們有商號在愛麗提亞里……」說完隨口報出一個在愛麗提亞十分有名的翰海商盟的商號。接著悄悄的把一袋金幣塞進那武士手裡。
那武士得意的笑了笑，收起長劍，一努嘴，示意四人趕快進城。
「這是水神愛麗的奇跡啊……」修拉模仿著李德的語氣誇張的說著。
「還真是『水神垂憐』的城市啊，剛剛還是滿臉虔誠的祈禱，轉眼就是骯髒的勒索與敲詐。」修拉諷刺的說。
李德的老臉一紅，諾諾的辯解著：「我年輕的時候，這裡絕對不是這個樣子，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一定是的。」
「是啊，的確是出了問題，但不僅僅是愛麗提亞呢，而是整個安達……」雷歐慢慢的說。
「那你就去改變它！」李德語氣突然一變。雷歐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李德搖搖頭，心想雷歐還是不願意捲入這政治的鬥爭啊。
一路無話，李德熟門熟路地領著他們穿過愛麗提亞的大街小巷，最後來到一幢高大房子外邊。李德看著三人眼中流露的疑惑，苦笑一聲道：「我告訴過你們，我是是愛麗提亞出生的，而這裡就是我曾經的家啊，只是不知道還有人在沒有。」
眼見那幢高大的房子外表雖然還能依稀看出曾經的富麗堂皇，但明顯已經被歲月歲侵蝕，有了破敗的感覺，而那些沒有修繕的裂紋，更證明了這家境的敗落。門前的大理石台階上也積滿了灰塵，好像久無人來往。看來……
說完，走上巨大的大理石砌城的台階，走到那閃緊閉的大門前，猶豫了一下，抬起手，敲響了門。雷歐、修拉和伊卡清楚的看見李德那雙由於長年奔波在外，而顯得比實際年齡要蒼老得多的手，正輕輕的顫抖著。他們明白，李德這是害怕呢……
離開家這麼多年，誰能保證家裡不出變故，而「暗之鈴」很可能已經打聽道李德的身份，找上他的家人。奔波逃亡在外的時候這家就是李德心中永遠的溫暖與希望呢，可一旦回來，這一手敲下去，希望就有可能變成絕望……
李德敲完門，半響無人回應，他緊緊閉上了雙眼，轉過身，強作歡顏對雷歐他們說：「果然不在了呢，呵呵，我們走吧……」說完，渾濁的淚水在眼眶裡悄悄的打著轉……
「李德大叔……」雷歐和修拉第一次覺得李德也是那樣無奈與悲哀呢，一瞬間他們就想起了遠安那扇他們臨走的時候親手關閉的大門，想起了賀藍那溫暖燦爛的笑，一時酸楚，無從話起。
忽然，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李德身形猛的一震，緩緩的轉過身，看見一個金色頭髮，滿臉蒼白，鼻子上長滿了雀斑，一臉和氣的中年婦女正站在那裡望著自己，一時間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麗莎……是我呀，我是諾爾曼，懷恩·諾爾曼啊！」李德說著自己的真名，大步走到那中年婦女身變，緊緊的抓住那女子瘦削的不斷顫抖的肩膀，大聲的說著。
那叫麗莎的女子呆呆的看了李德片刻，突然撲在了李德懷裡，號啕大哭起來。
這哭聲叫站在一變的雷歐和修拉也是一陣心酸，而小伊卡則更誇張的「嗚嗚」的跟著哭了起來……
「伊卡不哭哦……是不是也想家了，想媽媽了吧，我們馬上就去法蘭聖城，去找你的家啊……」修拉溫柔軟語的安慰著伊卡。
伊卡卻搖著頭，小聲的啜泣著說：「伊卡……伊卡沒想媽媽，伊卡看見李德大叔抱著麗莎阿姨，伊卡……伊卡就想一直陪我玩的那個娜娜了……」
暈，原來是想自己的小情人兒了……現在的小孩子，果然不簡單啊……雷歐和修拉驚訝的看著還在啜泣的伊卡，就臉李德和麗莎聽到這童聲童氣的語言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麗莎抹抹眼睛，忙招呼雷歐他們進屋，果然是一個賢妻良母呢。
原來，李德本名叫懷恩·諾爾曼，而諾爾曼家族在法蘭，尤其是在愛麗提亞也算是一個赫赫有名的大家族了，李德（這裡為了方便，還是稱呼他為李德）本是諾爾曼家族這一代法定的繼承人，加上天賦過人，25歲的時候，就已經是愛麗提亞聖殿內定的下一代主祭的人選，就在他春風得意的時候，「生命之石」的發現攪亂了他正常的生活，而「暗之鈴」這個組織是法蘭聖域地下王國的實際統治者，李德不想連累家人，於是他被迫改名換姓，拋妻離子，遠走他鄉。
李德走後，他的父母思念城疾，先後去世，而李德的父母死後，家族族長的位置被李德的表兄魯達·諾爾曼給奪了去，他還幾次來李德家裡逼迫歷莎改嫁，就是為了絕李德這已系的後。
而在李德和麗莎所生的兩個孩子再幾年前不幸感染了天花，魯達派人堵住李德的家門，不讓麗莎去請聖殿的祭祀來治療，兩個孩子病重，也先後夭折後，魯達大概認為李德已死，他的孩子也全沒了，一個女人對他已經夠不上什麼威脅，也就不再來騷擾。現在這魯達不知明白上法蘭哪一個權貴，已經成為了愛麗提亞的市政官。
但麗莎堅信李德沒有死，堅持獨守著這個空房，等待李德的回來。
「不管怎樣，我要讓你回到法蘭，回到愛麗提亞的時候，還擁有一個家啊……」麗莎真誠的告白，叫李德又一次流淚不止，雷歐和修拉也是唏噓不已。家，多麼溫暖的詞語啊！不管在何時，不管在何地，只要又愛你的人在，你就擁有一個「家」呢！
麗莎哭訴完後，李德眼冒怒火，暗叫：「魯達啊魯達……」但已想到魯達現在的身份，又有些黯然，雷歐已看李德的神情變換，已然明白了他的想法。走過去拍了拍李德寬厚的手掌，說：「李德大叔，放心，你的仇人就是我雷歐的仇人！」
「也是我修拉的！」修拉抽出李德送她的軟劍，堅定的說。
「也是我伊卡的敵人……」伊卡本來就和李德投緣，而他對自己喜歡的更是看得緊，眼見李德悲傷，也搶這說。
「人小鬼大啊……」李德拍拍他的腦袋，心境頓時開闊了許多。
李德和麗莎敘完舊情，麗莎忙招待幾個人吃飯，飯菜很簡單，由於李德不知死活，麗莎又沒什麼賺錢的本事，家境一直很艱難，李德再外這幾年到是攢下一些金幣，忙都掏出錢都塞給了麗莎，溫柔的說：「麗莎，苦了你了，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會讓你受苦呢……」說的麗莎又是已陣傷心。
飯後，麗莎把他們領進了準備好的住宿的房間，安頓好後，李德說：「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商會打探一下消息。」雷歐和修拉囑咐李德要小心，李德點點頭笑著說：「這可是我長大的城市啊，還能走丟了不成。」神色裡都是回家後的歡欣，轉身離開。
雷歐、修拉和伊卡陪這麗莎呆再房子裡，問起安達王國和法蘭的近況，這個可憐的中年婦女竟然什麼也不知道，李德走後，她就深居簡出，很少出門了。這情景讓雷歐和修拉又是一陣歎息。
過了一個多時辰，李德匆匆的從外邊回來，一臉凝重的神色，雷歐一看，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索蘭那死了……安達王國國民議會已經正式向法蘭聖域宣戰。」李德剛一開口，雷歐和修拉就吃了一驚，那個剛篡權幾個月的安達王國前內務部長，皇后的哥哥索蘭那，安達王國現在的實際統治者怎麼說死就死了呢？雷歐還想親手殺掉索蘭那給賀藍仇呢？
「什麼時候的事情？誰幹的？」雷歐追問。
「據說是安達大陸第一美女，安達王國前國王蘇格爾三世的義女，索蘭那的親生艾……艾米利……？」李德雖然不知道艾米利和雷歐他們之間的具體關係，但也早知道了雷歐、修拉和伊卡的身份，所以有些猶疑的說著。
「不可能！艾米怎麼會殺她自己的父親？儘管那個老混蛋很該死……」修拉忍不住駁斥到，她很瞭解艾米呢，那是一個連地上的義株小草都不願踩斷的女孩呢，更別說殺死自己的父親了。
「是啊，而且艾米不是跟賀藍老師一起……」雷歐一直不想承認賀藍的死訊，話說了一半。
「我也覺得這消息太過虛假，仔細打聽，就在咱們離開『暗夜之森』的前十天，親眼看見索蘭那遇刺的人都說，是一個長的和艾米利一模一樣的白衣女法師用土系8階中段魔法「土之息」活活包裹住索蘭那，讓他窒息而亡。」
「這怎麼可能？可那個少女使用的的確是艾米最擅長的土系魔法，但艾米的魔法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厲害？難道艾米利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姐妹？」
雷歐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他並不害怕正面而來的敵人呢，正是這些隱藏於暗中的敵人踩更可怕，他們有可能會傷害到自己所愛的人啊。黑暗的帷幕彷彿正在拉開，一時間籠罩在屋內的幾個人的心頭。
「要是賀藍老師在這裡就好了……他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呢……」這是雷歐吸取了「生命之石」的力量與記憶，魔法有成後，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力量的不足，這種不足不是魔法或者武技上的，而是政治鬥爭上的，而賀藍是經歷過生死的考驗獲取的經驗呢，自然不是雷歐所能相比的。
「儘管他不願意，但是他必須為自己的夢想和所愛的人去與這強大的勢力抗爭呢……」李德默默無語。用心為雷歐思考這眼前解決問題的辦法。
「有了，雷歐，你不是說你的老師賀藍讓你有什麼事情去找他的叔叔笛卡爾麼，據我所知，笛卡爾現在是法蘭聖域聖城長老團的大長老，他一定知道那個殺了索蘭那的人是誰，也一定知道你的老師賀藍是否還活著，而且，他是法蘭有名的政治不倒翁呢……」說完，李德嘿嘿的笑了起來。
雷歐想了想，這也是眼前唯一的辦法了，李德雖然有經驗，但現在他一無權勢，二無資金，對雷歐給予的幫助只能是「指點」層次上的。
「好吧，我們先去找笛卡爾再說。」雷歐下了決心，也不耽誤，立刻收拾行囊就要和修拉、伊卡動身。
「我也和你去！」李德看了看滿臉期待與不捨的麗莎，狠狠心說。
「你去那裡，我也跟著你去那裡，諾爾曼！」麗莎一把拉住李德，堅定的說。
「難道你想讓我再等你20年嗎？」麗莎的話深深刺痛了李德的心，他點點頭。
「那你們的家呢？」雷歐小心的問。
「呵呵，有麗莎的地方就有我的家啊，哪裡有麗莎哪裡就是我的家！是不是，我親愛的麗莎。」李德看著一臉激動的妻子，幸福的說。
「是啊，哪裡有愛人的，哪裡就是自己的家啊！」雷歐看了一眼修拉，修拉也深深的凝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