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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新的開始 十八章 把你清理出隊伍(五) 文 / 破陣岳

    十八章把你清理出隊伍(五)

    在轄區轉了半天,張勇一直是沉默寡言,幾乎沒有主動說過一句話,只是當陳浩問到他時,才會接腔答一句。當然,在此期間,張勇一直在默默觀察著眼前這位年輕的局長,甚至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微妙的表情和細小的動作。

    年輕的局長顯然有些與眾不同,在街上一邊逛悠,一邊尋找機會與街邊的小商小販搭訕,沒話找話地與人家扯上幾句,談論的話題十句裡面有八句離不開鏡池社會治安的問題。不過,那些小商小販顯然對自己這身警服有點敏感,言談中目光閃爍,含糊其辭,令年輕的局長並不是很滿意。

    他是在搞社會調查?張勇錯愕中又不禁感到有些新鮮。不管怎麼說,這畢竟是他第一次看到局裡的領導放下身架,走上街頭,如此近距離的聆聽群眾對公安機關,以及目前社會治安狀況的看法和建議。

    人潮如海,車似川流,一爿爿的食品店和一堆堆的水果攤,混合了一聲聲此起彼伏的叫賣,把紅光辦事處大門口變成了一片鬧市。陳浩在辦事處大門口停了下來,望了張勇一眼,問道:「老張,上任後你還沒有和辦事處的負責同志聯繫過吧?要想做好群眾聯防工作,讓大家都能夠積極主動地配合派出所開展工作,維護社會治安,你們派出所要主動和辦事處多聯繫,爭取得到他們的支持,在各社區深入開展群眾普法宣傳工作。」

    望著神情嚴肅,不像在與自己開玩笑的陳浩,張勇不禁有些吃驚,他實在想不明白陳局為什麼要自己與紅光辦事處的負責人加強聯繫。難道在派出所的時候,自己介紹得還不夠清楚?紅光辦事處的主任丁大昌與「紅鳥歌廳」的老闆丁健是父子!

    「嚴打」風暴伊始,局裡已經作出明確部署,各派出所要全力配合刑警、治安各大隊,對轄區內的娛樂場所進行專項整頓治理。自己這個時候主動去和丁大昌拉關係,那豈不是給了對方可趁之機麼?

    再者,丁大昌的為人,張勇早已有所耳聞,深知這個人是個不好相與的主。說丁大昌不好相與,到不是指他個性孤僻,難以接近。相反,據說丁大昌為人八面玲瓏,處世活絡,在人前甚有口碑。只是他這人面善心狠,為達目的行事不擇手段。更為至關重要的是,丁大昌的兒子——丁健為人處世猶勝其父,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丁健這小子膽大心黑,倚仗堂兄丁貴的庇佑,劍走偏鋒。這幾年,他聚集一批「兩牢」釋放人員,在鏡池橫行不法。早有群眾反映,丁健經營的「紅鳥歌廳」,不僅涉嫌逼迫婦女賣『淫』、設置賭局,向部分參賭人員提供高利貸;甚至還有小道傳聞,這小子在自己的歌廳向部分玩家提供毒品。

    丁健這小子的惡名在鏡池是迎風臭十里。有多少人因為遭受他的禍害,被逼的妻離子散,家庭破裂?又有多少人因為他,而背井離鄉,遠赴異地討生活?按理,像他這樣的行徑,即使抓起來判個十年二十年也絲毫不算過分,但是,在他堂兄丁貴的護持下,這幾年無論公安機關開展什麼形勢的「嚴打」活動,矛頭均未真正指向過他,最多也就走馬觀花,做做樣子,從沒有讓他傷筋動骨過。

    儘管張勇很清楚,陳局適才那番話說得在理。派出所與辦事處加強互動聯繫,不止對深入開展做好群眾聯防工作有極大的幫助;同時也可以借助與辦事處負責同志良好的私人關係,向辦事處所屬各企業、部門多討要點治安費,為所裡增創收益。但是以他那嫉惡如仇的性格,對丁氏父子避猶未及,又如何會上趕著去和他們打交道,拉近雙方的關係?

    頓了好長的時間,張勇才面無任何表情的答了一句:「陳局,我昨天下午才到所裡報到,忙著部署晚上「嚴打」的工作,根本抽不出時間拜訪辦事處的同志。」

    陳浩淡淡一笑,對張勇生硬的態度毫不介意。可以說,張勇的回答還是令他比較滿意的。如果張勇是順著他的意思,裝模作樣的表示盡快與辦事處聯繫的話,那陳浩倒真要考慮接下來是否應該向張勇挑明自己的意圖,放手讓他全力徹查「紅鳥歌廳」一系列犯罪的活動。

    陳浩轉身向馬路對面的那條街走去。望著陳浩的背影,張勇遲疑了一下,健步趕了上去。拐過一個彎,在街口的三岔路附近,陳浩停了下來,指著前面的小巷說:「老張,你們昨天晚上撲空了的「紅鳥歌廳」就在這裡邊吧?走,我們也進去轉一轉。」

    望著四周散發出一種古樸、雅致韻味的小巷,陳浩顯得特別有興致,說:「老張,我在政府工作的時候就聽說避風塘巷是鏡池文化的一個縮影。你看,這裡四周高高的圍牆全部是「磨磚對縫」砌築,這是典型的清代民間建築工藝。嵌於建築上的各式精美石刻更是令人歎為觀止。無論是窗戶下的枕木,還是房簷下的花、鳥、獸,無一不雕刻的精美絕倫,栩栩如生。可謂將清代建築的精湛工藝表現得淋漓盡致。」

    望著興致盎然的陳浩,張勇越發猜不透他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但他性格向來沉穩,心中雖有疑問,臉上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略略點了點頭。

    走到巷子中間的弄堂口,遠遠看見一幢格調與周圍的建築明顯格格不入的四層樓,巨型廣告燈箱上閃爍著四個醒目的大字——「紅鳥歌廳」!遠遠望去,「紅鳥歌廳」大門緊閉,四周冷冷清清,顯得格外寂靜。

    陳浩微微蹙了蹙眉,說:「老張,看起來,他們今天並不打算營業,你們晚上的行動估計還要撲空。」

    「陳局,我們很有耐心,今天不行,那就明天,明天他們若還沒有營業的話,我可以繼續等,一直等到他們營業為止。」張勇破天荒地擠出了一絲笑容,只是他笑起來的時候,比他不笑的時候,讓人覺得更加冷漠,眉宇間似乎冰凍了似的,表情特別僵硬。

    陳浩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傢伙真是一截木頭,彷彿不通一點人情世故,連笑都笑得如此難看,也只有自己才將他當作「寶」,換做其他任何人,怕是都不會對他這樣生硬冰冷的傢伙感興趣。

    張勇自然不知道陳局心裡正在腹誹自己,可他留意到自己方才說出那番話後,陳局微微搖了搖頭。張勇的心裡頓時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暗道:陳局莫不是受到來自丁貴方面的壓力,要對「紅鳥歌廳」高抬貴手?

    就在張勇愣怔的片刻,陳浩邁步繼續向前走去,一直走到巷尾的一座宅院前,輕輕敲了敲門。不大的工夫,一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將門打開,看了陳浩一眼,問道:「請問你找誰?」

    陳浩微微一笑,很客氣的問道:「請問這裡是徐美花同志的家麼?」

    「徐美花是我的岳母。」那個男子在清楚陳浩的來意後,很警覺地朝張勇瞥了一眼,冷冰冰地說:「她不在家,有什麼話你對我說也是一樣。」

    陳浩明顯感覺到那青年的態度在瞬間發生了變化,隱隱對自己有一股敵意,他順著那青年怨毒的目光朝身後的張勇看了看,這才恍然大悟。感情,人家是不待見張勇那身顯眼的警服,誤以為自己是來找徐老太太麻煩的人。

    陳浩朝那青年溫和地笑了笑,說:「那行,麻煩你替我轉告你的岳母,就說她向省公安廳反映的情況,省廳已經有了批復。現在市公安局根據省廳的批復,正著手準備調查。」說著,陳浩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到那青年的手裡:「我是市公安局副局長陳浩,如果你們掌握了什麼新情況,請你岳母即使和我聯繫。」

    「陳浩!你也叫陳浩?」那青年將名片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隨即詫異地盯著陳浩,問道:「請問你和我們鏡池縣的縣長助理陳浩是一個人麼?」

    陳浩點了點頭,說:「是的。我和你岳母見過面,她對我應該還有印象。」

    那青年瞭解陳浩的身份後,臉色頓時一變,慌忙說道:「你一定搞錯了,我岳母從來沒有向省公安廳反映過什麼情況,她自打從看守所回來後,從沒有離開過家門半步。」那青年邊說邊慌慌張張地將大門關了起來。

    站在大門前,陳浩不禁啞然失笑。這人說話明顯前言不搭後語,適才明明說他岳母不在家,這會兒又辯稱他岳母從看守所出來以後,就沒有離開家門半步。從那青年過於激動的反應來看,他似乎對自己沒有半點信任感。

    這時,就聽張勇問道:「陳局,你剛才說這家人向省廳反映過情況,省廳還做了批復,要求市局著手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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