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傳說中的鎮長 二十一章 見到母親 文 / 破陣岳

    二十一章見到母親

    年輕男子替劉婷打開車門，很禮貌地做了請地手勢：「劉小姐，請上車！」

    上了豐田轎車，劉婷朝陳浩笑了笑，難得的開起了玩笑「陳浩，我感覺自己現在每次見到你，都有意無意的見證了你與親人重逢的場面。真不知道這是我的緣分，還是你的幸事。」

    「劉小姐很謙虛。今天你可不止是見證人。我今天能夠和堂外甥見面，首先最應該感謝的就是你——劉小姐。」年輕男子轉過身，笑瞇瞇地望了陳浩一眼，道：「堂外甥，你說我講得對不對？」

    而此時，陳浩靠在柔軟的車座上，一陣倦意湧上心頭，彷彿灌了鉛般的四肢徹底得到舒緩，他甚至連年輕男子和劉婷之間的對話都未聽清，就發出了香甜的鼾聲。

    望著很快進入夢鄉的陳浩，劉婷不禁莞爾，對年輕男子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小聲道：「嚴先生，他看起來真的很疲憊，似乎好幾天沒有休息過。」

    年輕男子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鬆開手剎，慢慢發動汽車，向河中區駛去。

    世紀年華。是河西市第一家集娛樂，餐飲，住宿為一體的休閒消費場所。三十三層高的大廈坐落在河中區最繁華的學府路。豐田轎車緩慢拐進世紀年華大廈的停車場。年輕男子將車停穩，這才扭頭說道：「到地方了，堂外甥，你也該醒一醒了。」

    劉婷也微笑著輕輕推了推陳浩，柔聲道：「陳浩，醒一醒，要下車了。」

    睡意朦朧的陳浩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朝身旁的劉婷抱歉地笑了笑，道：「這兩天休息的不好，感覺很疲倦，剛才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實在不好意思。」

    自從步入工作崗位以來，劉婷也從以往那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似的人物，漸漸變得通情達理起來：「我知道，基層的工作不好做，尤其是春節將近，職工人心浮動，都在盼著你們這些領導，能夠為他們多發一點福利。」

    陳浩走下車，很謙虛的說道：「工作也不是太難，關鍵還是我自己的經驗不太豐富。千頭萬緒，始終抓不住要領，每天都在忙於應付，感覺很被動。」

    年輕男子瞟了二人一眼，道：「陳浩，十八樓1808房間有人等著見你。我和劉小姐就不陪你上去了，待會兒見！」

    從年輕男子坦誠他是母親的堂弟的那一刻開始，陳浩的心理就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他預見今天對於自己會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有可能見到自己曾經朝思暮想的那兩位親人。

    現在，青年男子已經指明了方向，陳浩只需要推開1808號房間的房門，他就可以揭開這一切的帷幕……他有些緊張地望了望劉婷，聲音微微發顫：「能告訴我是什麼人想見我嘛，是不是他們？他們既然想見我，完全可以直接來找我，根本不需要搞得這麼神秘！」

    劉婷歉意的攤開雙手，苦笑著解釋道：「陳浩，我不知道是誰想見你。子佳姐讓我幫助嚴先生。原本，我和嚴先生已經約好，下午去c縣找你的，誰知道，竟會那麼巧……」

    「陳浩，我可以告訴你，今天想見你的人，就是你的親生母親，同時也是我的堂姐——嚴冰女士！」年輕男子目視陳浩，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的母親？一股莫名的激動頓時湧上心頭。陳浩覺得自己有些頭暈腦旋，他的口齒不再那麼利索，變得有些結結巴巴：「是十……十八樓？1880……不……對，是1808……」他一邊說，一邊踉踉蹌蹌地衝進大廳，搶在人前，閃進電梯。

    當電梯不斷顯示上升的樓層時，陳浩就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突突突」跳得特別厲害，彷彿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終於，電梯在十八層停住了，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陳浩又有些猶豫。

    想想自己，從小就飽受歧視和冷遇，童年、少年直至青年，幾乎從來沒有象同齡人那樣感受過歡快和幸福。這完全都是因為馬上要見到的那個女人——自己的母親。

    難道我就這樣原諒你？內心在經過劇烈的掙扎後，陳浩還是邁步從電梯裡面走了出來。

    有的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即使沒有母子天性這麼一說，陳浩還是很想從那個女人的嘴裡親口聽她說出當年遺棄自己的故事。

    站在1808號房門外，陳浩慢慢伸出手，在門上輕輕敲了三下。

    工夫不大，房門被人慢慢打開了，一張很精緻的，女人的臉龐慢慢露了出來。陳浩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注視過一個人，即使是爺爺、五叔那些給他很深很深感情的親人，他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注視過。

    陳浩幼時，少年時也曾無數次在夢中幻化過這張臉孔，但還是沒有親眼所見的這張臉孔精緻。在這張臉上根本看不到時光逝去所留下的印記。

    這個女人會是自己的母親？她太年輕了！白淨的臉，沒有一絲皺紋，兩頰透著紅暈，淡淡的蛾眉輕輕下彎，朝陳浩微微笑起來的時候，那雙明淨的眼眸，如黑夜中的寶石一般，璀璀生光。

    這個女人的聲音很溫柔，輕聲細語：「你應該就是陳浩。我想你也應該清楚我是誰。請進！」

    聽著她那溫柔的聲音，陳浩心弦微動，身不由主的慢慢跟在她的身後，走進房間。

    她請陳浩在沙發落座後，自己才在陳浩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她的姿勢很優雅，連蹺起二郎腿時都顯得那麼高貴。

    「你如果願意的話可以稱呼我母親。當然，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你，就請你稱呼我嚴女士吧！」

    陳浩沒有說「願意」，也沒有說「不願意」，他就拿眼睛定定地注視著眼前這個女人。

    「我記得不錯的話，你今年應該是二十三歲。陳浩，二十三年來，我也很想你！也經常在夢裡夢見你，夢見你蹣跚著向我走來，張開粉嫩的胳膊，嘴裡喊著「媽媽，媽媽」要我抱你。每次夢醒的時候，我是淚濕枕巾，你爸爸就安慰我，說總有一天會把你找回來，讓我可以看著你……」

    望著眼前這個女人，陳浩就想哭，她所說的每句話都是那麼煽情，讓陳浩從心裡感動。他咬著牙，強忍著不讓自己眼眶中的淚水流出來。

    「陳浩，你還不願意從心理稱呼我一聲媽媽嗎？其實，這些年我也很不容易。老爺子他當年狠心把我和你爸爸掃地出門時，你知道我和你爸爸有多難嗎？冷眼，白眼，嘲諷，譏笑……沒有人為我們考慮過，即使不知道內情的人，見老爺子和我們疏遠後，也在我和你爸爸面前拿喬作態。我們也是要強，要爭氣，要臉面的人，我們也不甘心這一輩子讓別人看扁啊！不做出成績，不在人前挺起腰桿，我們又有什麼顏面再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