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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地海之境 第一百零七章 玄妙傳承 文 / 奧爾良烤鱘魚堡

    只是此幕,卻也看的楊澤有些瞠目結舌。

    楊闕獨鬥四大聖者眾徒,氣勢恢宏睥睨。剛剛擊破何其揚的草書,就是在楊澤功力並未受制之時,也擔保自己絕不會如此輕鬆。

    那條環繞楊闕的黑龍有若活物,更有一種邪之又邪的感覺。然而自己的大哥楊闕面容卻剛毅十足,顯得非常「正」,這種邪氣黑龍附著在他的身上,反倒是相得益彰,並沒有給人以邪魅的悚然之感。

    「羅森邪法,你們果然繼承了!也不怕污濁了我列王山至聖之地,惹來報應麼。」何其揚站定,喃喃道。

    就連眾人裡修為最高的木槿和張凡落,此時也神色凝重,「羅森邪法即便傳承於他們身上,但不過也時

    i尚短,怎麼就有如此威力?」剛才兩人面對楊闕的槍法,竟然也有不敵的觀感,心中駭然,溢於言表。

    「法只是道之輔,此術存於我兄弟兩人之身,不做大奸大惡之事,何談報應?」楊闕朗聲而笑,「只是列王山也未免太過小氣,竟然視我倆為威脅,畏之如虎,實在可笑。」

    張凡落冷哼一聲,「這世上多的是大奸大惡之徒,面慈若神明,心惡似地獄。口中一套大道理,暗地損人不利己。這樣的人難道還少麼,憑你等空口白話,難道就要列王山冒著放任兩個即將墮入魔道的魔頭,徒令世人處於危機之中?再則,羅森此人殺孽無數,坐下萬骨,更罪惡窺視盛唐,意圖陷千萬生靈塗炭!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大奸大惡之徒,必然以奸惡之人為伍,他所選擇的傳人。難道能是什麼光明磊落之輩?」

    張凡落嘴皮上翻。說得更是一番樸理。

    只是這番樸理,句句致楊闕,楊文淵於萬劫不復之地。

    羅森乃是四大聖者出手將其擒拿的高紋國大能,因為這件事,一度造成盛唐和高紋劍拔弩張。可知羅森雖然身子被桎,然而心卻並不死,竟然平地冒出兩大傳人,且這兩人居然正是在闌蒼院進修的兩個原本並不起眼的修行者。這等同於在闌蒼院心臟埋下楔子,得知此事。可想而知列王山是如何的震動。

    木槿隨即道,「羅森邪功閻羅神回槍,以及不死戰法,皆注重殺伐養其銳,殺伐越重,其功法威力越強。千萬人的戾氣,養成一身孽法,你們繼承他的傳承。即便是純善意志堅定之輩。只怕也免不了被侵蝕。更何況,能為羅森所選之人,其本身就絕對不是善類!」木槿一邊說,一邊衝著楊文淵輕輕咬牙,顯然之前沒少吃他的虧。

    楊澤清楚自己這兩個兄弟,表面看上人畜無害,然而若是真惹急,天上的翼虎都能給你扒一塊皮下來。兩人因為身負羅森傳承而被囚禁列王山,早已一肚子火氣,這些四聖弟子,只怕早成兩人不滿的晦氣來源。

    「我們本就不是善類,你們動手試試!看看能不能誅殺我等。」楊文淵上前一步,那張面容因為俊逸而略顯妖魅。同時通身立時纏繞出一種黑色火焰,黑色焰火一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壓迫感撲面而來。戾氣沖天而起,像是一股風暴漩渦,頓時諸多四聖弟子,人人渾身佈滿護體罡風,顯出一場戰火一觸即發的對峙畫面。

    「夠了!列王山豈是毆鬥之地,你們想打起來,引發此間封印的符陣反噬麼?打起來,列王山便不可能平靜了,他們被聖師封禁,不成氣候,自有聖師向他們動手。不必我等多此一舉。」張凡落最是冷靜。然而卻讓楊闕,楊文淵雙雙目光都注視在他之上。

    他位於四聖弟子和楊闕楊文淵氣場的中心,等同於面對的是諸弟子和兩人氣場的擠壓,而他仍然氣定神閒,呼吸並無絲毫亂象,顯示出高深莫測的修為,就連楊闕和楊文淵兩人的狂傲,也不免對他另生評價估計。

    張凡落一言,諸四聖弟子顯然以他為首,也不多說廢話,紛紛朝後退去,避出戰圈。拔身而走,既然和對方已經拉下臉皮,

    i後見面也都互不待見,也不需多費唇舌,說走就走。

    話說回來,雙方氣機交纏牽引對峙,而對方亦能說走就走,說退就退,可見這些四聖弟子,也是個個不凡。任何一個人,楊澤自忖修為都不在自己之下,由此可見列王山四聖,高深莫測。

    當然楊澤從在大曄覺醒,真正邁入修行世界,前後不過區區數年時間,修為就已經達到天玄上境。這些固然和他那些九死一生的經歷有關,然而如果和眼前用了數十年穩紮穩打,步入殿堂的四聖弟子們比起來,保管足以讓他們目瞪口呆。

    「楊澤,你和他們已是一丘之貉。我們原本會是你的師兄師姐,但是是你自己捨棄了這樣普通人夢寐難求的機遇。同樣也捨棄了步入正道的機會。」張凡落又看向楊澤,負手深深歎了一口氣。

    楊澤朝他露出清冽一笑,「何為正道?正道滄桑,難以辨明。我只求我道,問心無愧,便是我追求的道路。」

    張凡落大笑三聲,傲然而道,「很好。希望你凡事能做到良心無愧。否則你等兄弟無論在哪裡,我也會懲jiān除惡。」言罷身形一縱,和四聖縱弟子消失於林影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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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闕,楊文淵收了功法,像是身體受了很大負荷,突然如釋重負一般輕鬆,聳聳肩朝楊澤苦笑道,「得了,一群道貌岸然的傢伙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一番指責,你我都成了

    i後大魔頭候選人了。」

    「聽方纔他們所言,臭小子你居然成為了普天院比第一人,你為何會來到盛唐,又是如何辦到這一切了為何我們竟然察覺不到你半點修為?」

    「說來話長」楊澤頭疼的撓了撓腦袋,不知如何說起。只好從地海開始,大略將這些年的遊歷過程述說。

    想到列王山大殿神木王鼎之上天墟小師尊的刻像,楊澤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牽連了什麼天大的大事,當然為了避免牽連自己大哥二哥,楊澤隱去了天墟之上的經歷,只講自己的歷練過程。最後一直說到了被四聖禁制了修為。送上山來。

    兩人剛才還睥睨天下。現在卻宛如街道邊聽說書的兩個無知少年,聽得一愣一愣,最後終於按捺不住出聲,「天玄境界!第三品!?」

    「我們不見你,不過短短三年,三年之前,你大哥不過天玄九品,我不過地玄二品!如果我所記不差,你還是存意境界。如今居然已入天玄上?」楊文淵倒抽一口冷氣。

    「你們兩個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剛才對峙那一群四聖真傳弟子之時,可沒見你們的修為差到哪裡去,大哥深不可測,至於二哥你更是不顯不露,然而實力絕不在大哥之下。我看那些真傳弟子真打起來,憑借你們倆那古怪的功法,他們的勝面也不大。」楊澤撇撇嘴,剛才那幕。他看得可是清清楚楚。他雖然修為被制,然而體內天生靈脈,眼力可不差。但是也讓他奇怪的是,兩人沒有喚出那黑龍,黑色火焰護體之時,如今的修為不過是天玄境界?渾然沒有之前的高深莫測。

    楊闕苦笑了一下,「你有所不知,想必你也知道了。他們人人說我倆是魔頭的傳承,的確,我和你二哥在修行院之中誤打誤撞,竟然碰到一個囚禁在密室中的神秘人,那神秘人見面便詢問我們,想不想擁有曠世奇功,修為猛增。我們倆從大曄秋道院。進入盛唐闌蒼院進修,正是為了獲得更大機緣,令修行不斷登高,修行登高,便可以救大曄於水火,更可以讓你這個臭小子跟著我們沾光,把你駑鈍的修行能力重新打通,讓我們蘄chun候府三兄弟,人人都成為獨當一面的旗幟這樣的前景理想在我們面前,自然答應了對方。」

    楊文淵補充道,「後來我們才知道,那人就是羅森。高紋帝國,殺伐道第一大能!」

    楊闕續道,「誰知道這之後,羅森的傳承,竟然是真的傳承。」

    楊澤被這句話聽迷糊了,「什麼意思?」

    「羅森的功法不為這世上人所認可,便是因為其功法的確很邪。說是很邪,不如說極為玄奇!他居然可以將畢生修為,灌輸在我們兩人的體內!他在我和你二哥的身上,各灌注了他的一道意境。而灌注修為之後,他個人便氣海盡毀,等同普通平凡人,再無任何修行之能。所以我和你二哥身上,等同於各存有羅森的一半修行。聯合起來,我們就等同於一個羅森!」

    匪夷所思。楊澤入天玄已經有些時候了,但在修行之途上,也從未聽說過一個人的修為可以這樣灌注於其他人身上。如果真能這樣,那麼那些自知天命的修行者,豈不是可以將自己的修為輸送給後人,那麼這世間的修行者早已經是道通多如狗,法明滿街走了。

    正是因為修行需要個人體悟和修煉,所以自古修行一途,才是最艱難,也最令人嚮往之事,而一旦修行有成,便可以掌握他人生死,握有無窮力量,凡事隨心所欲,達成所有的**。所以才讓無數人競相追逐,求取天道,攫取這樣能人所不能的能力。

    「很不可思議,不是嗎?」楊闕笑了一下,那張看上去木訥的臉依然木訥,「不過這一切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羅森將修行灌注在我們身上之後,我和你二哥原本的修為,並沒有任何的改變。我們的身體只是容器,各自容納了他一道意境。當我們喚醒這道意境的時候,立即就等同於半個羅森。」

    楊澤心忖是了,剛才楊闕那當者睥睨的黑龍所化「閻羅神回槍」,以及楊文淵那可以引動靈氣風暴的黑色真炎,就是羅森寄存在他們身上的分別兩道意境。當他們施展起來的時候,每一個人都等同於具備羅森的一半修為!

    「不過羅森的功法雖然玄奇,可以借種玄境在我們身上,然而他的這兩道意境修為卻是脫離了他的本體,猶如無根之萍,空中樓閣,無法得到補充。說白了,就是用一點少一點。如果肆無忌憚的用下去,最後也將枯竭。」

    楊澤恍然,羅森這傳承於後人的法子果然玄奇,不過玄奇是玄奇,果然也是有這等缺陷。試想你灌注在別人身上的修為,失去了本體的依托,就像是一桶水,每次用的時候舀一點,卻得不到補充,長此以往,這些修為最後都消弭枯竭。最終融於天地元氣之中。

    所以羅森這功法的一脈,才沒有這樣一代代相繼承而來的逆天。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一個即將知天命入土的修行高手,誰都私心使然,誰都不會願意一夜之間變成相對修行者而言孱弱不堪的凡人,而將畢生修為灌輸給其他人,就算是自己徒弟親兒,這些修為最終都因為無根之萍終將揮霍湮滅,對長遠無任何幫助,所以只怕誰都不會用到這個法子,而反而選擇將一身修為,帶入土中,哪裡來回哪裡去,至少最後一刻,還能感受自己是強大的,至少在最後一刻,還有希望更進一步,讓自己活得更久點……

    「接受了羅森的傳承之後,他便要我們進入列王山,為他取一件東西。你知道我和你二哥,從來就是知恩圖報,且那時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想對方既然饋贈如此大禮,我兩人當然要想辦法報答。再者,哪怕知道他就是羅森,他自棄修為傳於我二人,這種恩義,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我們也應該回報。」

    楊澤算是明白了,羅森被四大聖者囚禁在闌蒼院一處隱秘的地窖,卻被自己兩兄弟誤打誤撞闖入,羅森被四聖大能力所困,無法脫出,且大概知道他一輩子都無法離開,陰差陽錯沒有辦法之下,選擇將畢生修為灌注給自己兩位兄弟,冀望他們去為他偷去一件極為重要的寶物。結果沒想到,楊闕楊文淵也未能成功,反被禁錮在這列王山。

    「羅森要你們取什麼東西?」

    「原本我們立了誓,不過既然是自家兄弟,有如一體,說來無妨,羅森讓我們取的,便是列王山至寶——神木王鼎!」

    「得!」楊澤將來龍去脈一應貫通,一拍腦門,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恰巧不巧,就被四聖放到了這裡。

    一個聲音突然從旁傳出,那是聖師涅緣長老的悠長厚重的聲音,「功德無量多謝兩位如實相告。」

    虛無處突然一閃一晃。涅緣長老,像是邁出一張透明的幕布,踏足在了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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