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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一章 穎悟玄機 文 / 冷月寒劍

.    到的帳外,二人分定而立。

    帳內諸人俱都隨出,尤其唐三小姐與那小茹兩人最是緊張。帳外護衛勇士早已聽的分明,須知這蒙古人最喜好勇鬥狠,聽的有人比試,那還不個個激瞪雙眼,心情激動,只是隊形卻不曾稍亂,從中瞧出這拖雷帳下軍紀何等森嚴。

    二人默立許久,俱是各自望著對方,互伺良機。

    要知這高手拚鬥,最是注重瞧破對手的破綻,一般達到他們這等境界的高手,手中招式俱是千錘百煉而來,日也思,夜也想,想從招式中直接破敵,甚是難辦。惟有先從氣勢上壓倒,方能取勝,這就是兵書上所謂的:『一鼓足氣而破之』。

    這點道理,長春真人雖未對蕭楓提過,但他在《太陰悟真篇》裡倒亦悟得,是以他罡氣內斂,心神外放,恍如亙古的巨靈佇立,神威凜然。

    此時二人三丈方圓處,勁氣四溢,沙礫狂舞。但在三丈之外,固然清風和煦,雲淡風清,縱是旁觀眾人的衣袂也不曾被那勁流拂起絲毫。可知這二人的氣勁外放,均是拿捏的恰倒好處。

    此時,蕭楓心下揣揣,不知這番僧到底怎生厲害,想他自下山以來,何曾遇過真正的高手比鬥,尤其他招式全無,所依賴的不過是那渾身的金液丹元。

    思忖間,忽見從營外奔入一粗壯彪悍少年,走至拖雷身前,彎身俯首,雙手抱拳道:「父王,兒臣操練完畢,聞得軍中有人比試,是以前來觀瞻」。拖雷瞥了瞥他,微笑道:「是忽必烈呀,好且站一旁便是」。說完用手一擺,示意免禮。

    這時咯巴大師沉聲說道:「蕭施主,老衲要出手了」話音剛落,忽從那寬大的僧袍裡急伸右手,『呼』的一聲似是隨風而長,勢若厲電,落於蕭楓眼前之時已是磨盤大小,彷彿從天而降。

    這一手名喚『毗盧遮那印』乃是密宗秘傳護法神功,共有四十九手印,各具妙用,在此不一一細述,現下這一印式喚作『跋折羅印』,其威甚巨。經曰:若為降一切天魔者,當予跋折羅印也。

    蕭楓一個激靈,要知他原先就對這咯巴頗為忌憚,適才瞧那少年又是分心少許,時下這般,頓失先機。他修真悟道不過三數年,且是內視煉性較多,招式方面實是弱項。無奈之下,只得急運金液丹元,週身罡氣流轉,以劍罡激射硬抗那『跋折羅印』。

    只聽得『砰』的一聲,咯巴急退三步,方是穩住身形。蕭楓卻是未動,僅是微微搖晃。這一硬抗,蕭楓略勝確實借他天賦『先天道體』,再加那『七星奧相』易筋洗髓之功,甚是幸哉。

    如此又過了幾招,咯巴見自己內元不及蕭楓,又經此幾擊,已確知蕭楓短處,想他平生在招式上的浸『淫』何止數十年。因而即忙戰術一變,改以招式破敵。剎那間『毗盧遮那印』全盤祭出,『金剛杵印』、『施無畏印』、『精摩尼印』……一印套一印,印印相連,結成佛法無邊域,著實厲害。

    蕭楓是左支右擋,手腳漸亂,大有不堪之象。憑他那初階的『太陰劍罡』此刻已然不敵。見此情形,除了小茹與那唐三小姐及拖雷,神色緊張以外。其餘眾人無不幸災樂禍,俱是心道:適才倒是威風,現時遇到鐵板嘍。

    而蕭楓卻是心下暗忖:萬沒想到,這老禿驢竟而這等厲害,連『太陰劍罡』也阻擋不了。思量時,又勉力擋了數招,轉念想到:不行……切不能輸,倘然輸了,豈不把師門威望盡墮於此。教我日後怎有臉面,回去拜見恩師。

    心念及此,那是奮力相抗,隨著「砰、砰」數下真元擊空,他又想:我的金液丹氣,遠比那老禿驢來得深厚,瞧他摸樣似也不敢與我硬拚。我只須防守的緊,諒他也攻不下來。想完之後,不由的身形略退,抱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思緒,投入這場比試。

    在萬般抵擋之際,只覺心無雜念,杳杳冥冥,真人送他下山時囑他的劍道妙奧,及那日所觀鷹蛇之鬥象,不覺在心中流淌而過。腦裡無由的映射出一段金光四射的歌訣法門「太極者,無極而生,動靜之機,陰陽之母也,動之則分,靜之則合」。

    漸漸的週身不松而自松,不靜而自靜,行拳邁步間,猶如行雲流水,無需後天拙力,皆在自然而然。行到妙處,或「旋」、或「曲」、或「引」,進退顧盼,意氣周流。直覺萬物元氣皆在自身,招手即來,揮手即去。

    與此同時,咯巴但覺自己的一舉一動,越來越是窒滯,似是落在了巨大的泥澤裡一般。不動還好,動了反而愈是深陷,著實窘迫已極。他怎知此刻的蕭楓以墨家的「非攻,兼愛」為宗旨,以道家的太極陰陽學說為本源,一套曠古爍今的拳法自然而然就從他手中衍生而出。

    落在眾人眼裡,蕭楓的拳勢雖緩,但永不停頓,沒有一刻窒滯的時候,進退倏忽,人所難防,圓綿不斷,循天地之理,舉手投足間無不隱含洪荒玄機。倘若他原先只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現時的他便是那璀璨奪目的絕世玉璧。

    其實蕭楓原是想盡力抵抗,全力防守,怎知竟是恰好契合了太極的奧義。「任它萬般千鈞力,我自巍然不動山,似若陰陽分合道,首尾互顧畫太極」。

    正是今日的穎悟玄機,使得蕭楓日後的為人處事也是甚合太極。

    這太極奧義博大精深,政治上,那是清靜無為的黃老之術,拳術上,便是以柔制剛的太極拳。以自然、柔軔、沉著、安舒為主旨,欲取先予。見敵者來勢洶洶,便積蓄力量,讓對手氣衰力竭,然後乘勢而取。

    因而咯巴攻的越緊,所受到的反彈力就愈是大。不可不謂這咯巴甚是衰霉,他那『毗盧遮那印』實乃天底下一等一的武學,無奈遇見蕭楓這一怪胎,非但真元遠勝於他,更且在比鬥中還能自悟上乘拳訣,若是讓他知曉其間玄奧,由不得他不唉歎萬分。

    隨著心中的自然之訣愈益流轉不息,蕭楓是輕描淡寫,隨意揮灑,拳招更是一氣呵成,信手拈來,圓融自通。

    與之相反,咯巴此時卻是氣如牛喘,浮囂遲忽。明眼人一見便知誰勝誰負。

    蕭楓舞的性起,雙手分合間,竟是聚成好大一個太極真元球,這球乃是天地元氣所凝。本擬向咯巴擲出,驀地發覺咯巴已然不支,不由大為躊躇,心道:打是不打這老禿驢呢,適才倒是可狠,不過現今又好生可憐。罷了,罷了方才能放那魔女,這時亦就饒他一遭。

    當下雙手外推,向側旁引,瞧中空曠處,猛地一發。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煙霧散盡,現出一個數十丈寬的深大土坑。眾人見了不無不倒抽冷氣,目瞪口呆。咯巴頹然坐地,兀自驚魂未定,只是癡癡的問道:「蕭施主……這是什麼拳法」?

    蕭楓沉思片刻,傲然說道:「拳曰——太極」。

    「太極太極,陰陽相合,莫可與擋高明高明啊!」咯巴先是喃喃自語,忽地朗聲說道,緊接著哈哈大笑。笑罷之後又是向蕭楓合手一佛禮說道:「老衲,行年七十有三,一直坐井觀天,以為天下無英,今日承蒙施主指點,不由大徹大悟,在此老衲敬謝」。

    蕭楓從下山以來,尚未遇過如此場面,隨即手足無措,臉色漲紅地道:「那裡,那裡,小子我也是僥倖而已,怎當大師這般稱讚」。蕭楓就是如此,你狠他更狠,你好他也好。

    須知這咯巴大師可不是尋常的番僧,他乃是藏傳佛教格魯派的宗主,在吐蕃那就是神一樣的存在,被大蒙古帝國的大王爺術赤聘為汗國的護國**師。此次蒙金大戰,被大汗窩闊台暫借,來為拖雷助陣,誰知平日心高氣傲的老番僧,今日竟會敗給了蕭楓。

    為此拖雷不禁暗暗咋舌,思忖道:這全真派果然實力雄厚,不可輕侮,似蕭楓那一擊,固然有一千勇士同上,那也是有去無回。改日定要向大汗建議,這全真派只可拉攏,切記不能得罪。

    過的片刻,拖雷見到有些冷場,便哈哈笑道:「蕭先生神功絕世,咯巴大師妙悟佛理。二位俱是可喜可賀。來,來帳中請」。說完右手前引,便要進帳。

    便在這時只聽的營外有人大聲叫道:「報……」伴著喊聲,一個小校奔了進來,滿頭大汗,狼狽不已,瞧見拖雷當即跪身伏地,高聲道:「斥侯來報,金國三萬先鋒大軍距長安不足五十里處紮營,兩日後就到,領軍將官是完顏尚。」

    拖雷聽完,一擺手令他起來,隨又「呵呵」笑道:「來得好,我可正等著他呢。」

    忽必烈即忙在旁恭身請戰道:「父王,給我一萬勇士,我取了完顏尚那廝的頭來見你」。

    拖雷聽罷,很是高興,大笑道:「忽必烈,你不愧是我大蒙古汗的子孫,好戰喜鬥,絕不畏懼,好好得很!不過那完顏尚乃是『錘聖』完顏乎邪的得意弟子,號稱金國八大錘中的『水火奔雷錘』,此事還須計議一番,切不可輕敵。」

    說完轉向眾人笑著道:「走,我等還有酒宴未完,焉可為了那等女真小賊誤了酒興。」話音方落,當下逕自入帳。

    蕭楓見及,不由暗自欽佩,心想:果然是大英雄,真豪傑,沉著冷靜,遇強敵而面不改色,想來此時他已然胸有成竹。

    是夜,蕭楓一人在帳中歇息,忽感煩悶,當下信步而出。這時帳外蒙古兵見他出來,個個對他行禮,狀極恭謹。蕭楓頗感困惑,不知他們為何對自己這樣多禮。他那知這蒙古人素來仰慕勇武之人,白天那一巨擊,已使得營中士兵均是視他為天神下凡。此刻見他出來,怎不畢恭畢敬。

    站在帳外,望著滿天星空,繁星點點,蕭楓想到:小時那常有的奇異夢境,現在怎的沒有了呢,莫不是

    正在他窮思之際,忽聽的遠處傳來『乒乒,砰砰』的聲音,似是有人在練習拳腳。不禁走了過去,一望,原是今日酒宴上的那個小道士,此時正在滿頭大汗的縱移騰挪,手舞足蹈。瞧那模樣,彷彿在學那『太極拳』。只是意境不通,使得混亂不堪,蕭楓見了不由失笑出聲。

    小道士倒也機敏,聽的笑聲,立時轉頭回望,瞧到蕭楓,當下駭然。驀地又是臉色通紅,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我知道不對,蕭先生我」

    蕭楓瞧他講話吞吞吐吐,半天都未說出個整話,心下暗笑,便說道:「小道長,你是那派的弟子啊?怎會來這蒙古大營」?蕭楓見到這小道士便想起志常師兄往日在山上對他的萬般恩情,是而語聲柔和,神色安祥。

    他白天就極想明瞭這小道士從哪來或是與全真派是否有甚淵源。只是狀況連出,以至無暇詢問,眼下有此良機,怎麼也要問個清楚。

    那曉得小道士聽了他的話後,神色更是驚恐,急聲道:「蕭先生,這可不管我師門的事,一人做事一人當。倘若要怪罪,就怪我一人便是」。這一番話,雖說他年齡較小,倒也使蕭楓肅然起敬,即忙與他解釋明白。

    小道士聽完,長出一氣,頓時釋然,興奮地道:「幸好,幸好。」過的片刻,小道士驚魂安定,才向蕭楓說起了他的來歷。

    原來這小道士名喚張三楓,乃是荊襄武當山真武觀的弟子。此次蒙古大汗徵召天下異人的諭旨,竟然也到了武當山真武觀,可是觀中道士平素只知修心養性,無人習武,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又怎能上陣殺敵。

    但如若不去,又怕這靈山名觀要遭罪,恰好得知觀中有一弟子習過些許武藝,且這名弟子平常不修邊幅,邋遢不堪,屢教不改,故而就派了他下山來充數。可這小道士雖說習過些許武藝,但也僅是為了強身健體而已,如今喚他去與那窮凶極惡的女真高手過招,豈不是羊入虎口。

    因而這些日子,小道士每日裡練武,指望著能有些進步,也好保的自身平安。可武學之道,並非只需苦練就行,須得有上乘口訣為輔助,再加自身的先天稟賦,後天的努力,方能得成正果。小道士自己也明白這一道理,可是又有誰會平白無故的傳他高深武學。今日見到蕭楓的拳法,他頗覺與道家法義相近,因而晚上憑著尚留些記憶,在此練了起來。

    蕭楓聽完,不由黯然,心下思忖:這小道士的境況,與自己倒是頗為相近,也是可憐之人。自己尚好,還有恩師傳授劍道秘奧以及那《太陰劍罡》防身。可他就慘了……哎,既是同為道門弟子,我也對他甚有好感,罷了,就讓我來幫幫他吧。既然《太陰劍罡》需要強大真元,不能傳授,那就把自己領悟的『太極**』傳於他便是。

    心念及此,蕭楓意態閒逸的道:「三楓啊,不如我授你一套拳法,不知你願不願學?」

    張三楓聽聞,瞪圓了雙眼,猶是不信地道:「你傳我武功,真的?」

    蕭楓見他將信將疑,不由起了促狹心思,揶揄道:「當然是真的,倘若你不願的話,那便算了!」

    張三楓大喜道:「我願意,我願意,當然願意」接著又遲疑問道:「那我要拜你為師嗎?」

    蕭楓微笑道:「那倒不用,我倆只是交個朋友而已。」

    小道士聽聞頓時歡喜無限,大聲道:「蕭大哥真的,我沒聽錯?真是太謝謝你了,我一定會努力的。」

    「好,那你可得瞧好了。」

    蕭楓說完,身形展動,雙手以極緩的動作隨圓形而劃,時而以方作圓,時而以圓作方。落手時,含蓄纏綿,滔滔不斷,起手時,合若連環,若萬縷柔絲百折千回。令人不可捉摸,其揮灑之開朗,如駿駒越澗,勁吞氣吐間,無跡似行雲流水。

    小道士在旁看的心神俱醉,隨之舞動。

    蕭楓一邊舞拳一邊低吟拳法口決,但又怕旁人聽見,即以傳音之術送耳。

    一路拳法打完,蕭楓直覺心舒胸暢,大有引亢長嘯之意。但他亦知自己是在軍營裡,並非是在山嶺曠野處,只得強自抑住。

    他怎知道正由於今日的一時性起,傳授給張三楓一套自己所領悟的太極拳法,使得日後的武林中多了一位曠古絕今的武學大宗師,也造成了時至今日的『太極拳起源之謎』。

    因為後人實是不知這張三楓竟然從宋末活到了明代,他們又怎知張三楓不僅學得了太極拳訣,而且還從蕭楓那裡得了部分的道家修真法訣,一直到了二百餘歲方才悟道飛昇。最後因為避諱蕭楓的楓字,以示尊敬,是而改名為張三豐。

    翌日一早,蕭楓聽得帳外人聲鼎沸,馬嘶啾啾,心覺有異,立忙出帳瞧個究竟。

    出帳一看,只見帳外劍戟如林、刀斧如山,個個蒙古兵的臉上俱是滿面喜色,似是獲了大勝仗一般。蕭楓就近拖住一人詳加細問,才知原來昨日宴後拖雷親率三萬蒙古輕騎,蹄上繞棉,輕裝出城,深夜襲敵。那金國先鋒完顏尚全無防備,因而被拖雷一舉擊潰,隻身逃往平章政事白撒和平西大元帥哈達大軍處,而拖雷王爺眼下已在回城途中。

    蕭楓聽完,微微一笑,只是心下暗道:昨日瞧那拖雷胸有成竹,果然早有定計。這蒙古王爺確是深通兵法,心計暗藏,萬不可小覷。

    正在他尋思之際,忽而聽的背後有人喚他,即忙轉身。卻見小如笑吟吟的站在他面前,她此時已換了身蒙古衣裝,極為鮮艷,體態婀娜,綽約動人。

    蕭楓含笑問道:「小茹,這麼早啊,有什麼事嗎?」

    小如皺了皺瓊鼻,扮了個鬼臉嬌聲道:「討厭,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不,不怎麼會呢,我只是有些好奇,小時的大懶貓怎麼就不愛睡了。」蕭楓故做慌張的逗她道。

    小如一聽俏臉微紅,小腳輕跺,嬌嗔道:「真討厭啊你,老說我。」

    「哈,哈好,我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嗎?」蕭楓一邊說道一邊努力的避開小如的玉指輕掐。

    從其它帳裡出來,在旁站了許久的唐三小姐見了那是極感羨慕,她也不知是為了什麼,起初見到蕭楓尚有些厭惡,覺他有些窮擺譜,搶了她兄妹二人的風頭。

    後來見到他那威若天神的一幕,芳心內就刻上了哪個人兒。難道這便是少女的懷春,又或是一時的衝動,崇拜強者。昨晚,她思索了一夜,也一直在否認,誰料今早見到小如與蕭楓如此親密,竟不由的有些捻酸。

    「哈哈哈蕭先生這麼早啊?」拖雷身著戎裝,大踏步而來。

    蕭楓一見即忙行禮道:「王爺,還是你早啊!聽說王爺昨日神機妙算,已經擊潰金國先鋒大軍,當真可喜可賀啊!」聽到蕭楓說起了自己昨日的得意之事,拖雷也不禁萬分高興,又是"呵呵"笑了數聲。

    笑畢,拖雷忽又雙眉微蹙道:「先生,今日本王前來實有一件……一件要事,想與先生商談。」

    「王爺請說,只要在下能夠辦到,定然絕無推辭。」蕭楓肯定的語氣似是感染了拖雷,這時他說話已沒有起初那麼吞吐。當下亦爽氣地道:「昨晚小兒忽必烈,見了先生的神功,極是敬佩,今日定要本王前來央求先生能收他為徒。不知先生以為能否?」

    蕭楓聞言,大吃一驚,心道:怎會有這等事發生,想自己不過是在終南山修煉三數年而已,論武功,亦俱是自悟,叫我收徒,那傳徒弟什麼武功啊?《太陰悟真篇》?那是萬萬不行的,這麼個王子何來真元可談?『太極拳』?看他昨日那好戰的模樣,定然亦是心手不合,到頭來恐也白學。

    拖雷在旁瞧了蕭楓半晌,見他面有難色,委實難決。便道:「先生如有難處,本王也不勉強,只是可憐我那王兒唉」

    聽他這麼說法,蕭楓頗覺尷尬,尋思:我自到了這蒙古大營後,拖雷王爺對自己甚是看重,倘若不應,雖說不懼他翻臉,但似是有些負疚。罷了,收就收吧,只要那王子不嫌我武學低微便是,念及此,便道:「王爺,只要小王子不嫌,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音未落,突從邊上竄出一人,眾人一瞧原是那小王子忽必烈。

    只見他奔到蕭楓跟前,納頭便拜:「師傅在上,弟子忽必烈叩拜。」『咚、咚、咚』隨即便叩了三個響頭,叩完之後,喜色洋溢,嘴角直咧,好似得了什麼天大的好處一般。

    蕭楓無奈,只得伸手扶起他道:「為師年歲與你一般,以後切不可如此多禮,平常自在些好。」

    拖雷在邊上一聽,心內吃驚:看這蕭先生神功驚人,只道他年歲定已不小,怎料竟與王兒相仿,這全真派果是高深莫測,不可小覷啊。幸好我定下這拉攏之計,而且王兒也甚是願意,只要與全真一脈搞好關係,日後王兒們有甚事,也有了一個奧援。

    不提他時下心中如何得意萬分。

    再說那金國先鋒官完顏尚隻身逃亡,一路上擔驚受怕,惟恐身後有蒙古兵追上,一路狂奔。

    不一日,便回到了金國大軍內,路上他也想道:這平西大元帥哈達與師傅向來不和,惟有平章政事白撒到還有些交情,此次回營,首先就要找到白撒,以防那哈達拿我治罪。因而他一回大營,逕直就去見那白撒。金營外的守哨士兵,見他隻身而回,心知大事不妙,早就入內通報大帥去了。

    白撒大帳內,完顏尚伏於地上,匯報著軍情:「如何如何敗了,敵軍漫山遍野了,自己又怎麼以一當百,殺出重圍,殲敵千餘,方才衝出血路。」一番話那是言情並茂,聲淚俱下,直把自己說得好似長阪坡的趙子龍。

    白撒微捻黑鬚,轉了轉三角眼裡的眼珠,說道:「完顏將軍,辛苦了,你先回營自去安息。這事本官會與元帥商談。」

    完顏尚聞言,當即站起,道:「那就多謝平章大人了,還望大人替末將多美言幾句,此恩此義,末將必不忘懷。」

    白撒並未接言,只是微笑頷首,右手輕擺,示意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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