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章 夢想 文 / 虛夜夢秦

    雖然我們骷髏是群體生活的亡靈，但骷髏一生都是孤獨的，每一個一生都只能聽得到自己的內心獨白。

    就是因為這種無法交流，我們骷髏在群體作戰中不比烏合之眾高明到那裡去，是很少有計劃有配合的。只有那些共同生活戰鬥了比較長一段時間的資深骷髏之間才會在一個眼神之間朦朧的達成某一項共識，從而在戰鬥中能做出一些簡單的配合。

    但此刻我眼前竟出現了這麼一位能清晰無誤的跟其他骷髏交流的奇異骷髏法師，實在不能不說他的出現就像是一個神跡。

    有他去溝通調度，我們骷髏就能真正的發揮出團體作戰的巨大優勢！

    「你是誰？為什麼我能聽到你的聲音？」第一次跟同類交流，卻是在這麼一個環境之下，我心裡的滋味真是即興奮又有點苦澀。

    「放下你手中的箭，我們骷髏不能自相殘殺，我們之間是兄弟而不是敵人。」

    「而我是被骨神選中的人，你說我是誰？你可以叫我骨僕，勇敢的箭手。」

    他果然能聽到我想跟他說的話，我的話剛一問出，他就立刻回答了我，儘管他這回答並不怎麼讓我滿意。

    他將是我們骷髏中劃時代的人物，對這一點我深信不疑。他自稱是所謂骨神選中的人，從某個角度講他確有這個資格，儘管我從來沒聽說過我們骷髏一族還有骨神這麼一個神靈存在。但他雖然可以預見的偉大，可我們現在之間是敵非友，我當然不會因為他這麼幾句話就放下自己的武器，如果我真的那麼傻而做了的話，我就變成任人宰割的魚肉了。現在我弓箭瞄著的那位骷髏法師是我唯一的護身符，他才是讓他們投鼠忌器的關鍵。

    「你很了不起，可敬的骨僕法師，你竟能做到我們骷髏一族千百年來夢寐以求的事，你的出現確實是一個神跡。但你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破壞我們骷髏一直以來的傳統，貿然的干涉我與我對面的那位睿智的火法師之間的對決呢？」

    「勇敢的箭手，難道你不覺得你說的那些傳統是一些荒謬可笑的東西嗎？我們骷髏為什麼一出來就要承受那我們根本無法抵禦的殘殺？而我們為什麼又要在經歷了如此的苦難之後還要自相的殘殺？你不覺得這一切很荒謬很可悲麼？」

    「而最可悲的是在殘殺我們的亡靈中不僅有其他的亡靈種族，連我們骷髏一族自身也參與其中，而且還是最賣力最活躍的一個。」

    「再也不能如此下去了，骨神讓我來到這個世界，我就有這個責任結束我們骷髏一族長期所承受的這種苦難。我要改變這個世界，讓我們骷髏一族再也不會受到其他亡靈的欺凌。」

    「而在這之前，我首先要改變我們骷髏自己，這些可笑的傳統就是我所要改變的第一步！」

    說到這最後一句，骨僕傳來的話中充滿了一種不可言喻的自信，這種自信所散發出來的強大感染力讓我也不由不為之動容。

    他是認真的，他是真的想改變這一切。

    我敬佩這種骷髏，他擁有我所沒有的絕大勇氣。改變這一切所將遇到的困難又豈是一個大字所能形容的，牽一髮而動全身，如果他真的成功了，整個亡靈界都將為我們骷髏的這種改變而震動，亡靈界千百年沿襲下來的生物鏈也將因他而斷裂，這種斷裂無疑將引發一場亡靈界各種力量的重新洗牌，這顯然是為那些一直以來能從我們骷髏身上輕鬆獲得利益的亡靈種族所不喜的，他們勢必會試圖強勢的讓我們骷髏回到過去的軌道中去，而骨僕無疑也將成為他們重點中的重點獵殺對象。

    憑骨僕的智慧，他不可能想不到這種情況，但他還是選擇了這條艱苦的道路，這需要勇氣，很大的勇氣。

    我沉默了，對著這樣一個偉大的骷髏，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的智慧還不足以讓我判斷出他這個選擇是否正確以及他的行動將會給我們骷髏一族帶來的究竟是福還是禍。

    「勇敢的弓手，放下你手中的箭吧，我們再不能因為自相殘殺而損害我們自己的力量了，你看看周圍，他們都是準備為了我們骷髏一族的未來而戰鬥的戰士。」

    「你擁有強大的力量，我希望你也能加入到我們的行列中來，共同為了振興我們骷髏一族而努力！」

    我緩緩的看向四周，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些平日看起來傻乎乎的骷髏戰士，此刻看起來竟別有一分英勇的風采，粗糙的武器與簡陋的身軀此刻看起來也變得古樸而堅毅。他們沉默的站在那裡，猶如一群石像。

    我很想脫口就答應他，手中的弓箭也很想就此收起，為了一個偉大的目標而奮鬥終身聽起來確實是比渾渾噩噩過一生好多了，而且自己又不是出頭的那隻鳥，危險性也要少很多，但已深刻在我靈魂中的謹慎小心性格卻讓我在這關口又一次的徘徊起來。

    我猛然間想到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廝絕對是不懷好意來的！

    帶著這麼多的骷髏來這裡，絕不是為了展現他的力量那麼可笑的理由。他是抱著殺我的念頭來的，只是看到我在這樣沉重的壓力面前仍是不屈服的箭指他的同伴，才沒有一上來就發動強攻。

    這一個火骷髏法師一定是他非常倚重的同伴，而我卻是一個試圖傷害他重要同伴的可惡敵人。

    這廝往好裡說是個有理想的骷髏，往壞裡說就是一個有野心的骷髏，絕不是一個善類。

    我能相信他麼？我覺得有點懸。從我的表現來看，他肯定已經明白像我這樣的骷髏射手絕對是他們這種法師類的骷髏天生的剋星，有能輕易避過他們魔法打擊的敏捷，更有絕不在他們法術攻擊之下的遠程攻擊力量，如果正面迎上，他們絕不會是我們骷髏射手的對手。

    他想改革我們骷髏一族，肯定也會遇到我們骷髏一族內部的反抗力量，他想名正言順的取得統治權就必須要在正面單挑中戰勝所有對他有質疑的骷髏，而如果對上我，他肯定沒這份把握。

    我如果加入他們，他們骷髏法師的統治權就不穩了，有見識的骷髏遲早會認識到我比他們更強大！

    有心反抗他們的骷髏將集結在我的周圍，而這絕不會是他們所願意看到的。

    他會殺我的，如果我放下武器，我肯定會就此死在這茫茫骨海裡，他不敢用我的，因為我比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