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暗月馬戲團（十三） 文 / 燕小乙
聶如龍漸漸嘗試著運用這些未知的霧狀體。繼續運行著引龍訣，按照怪人師父指點的樣子，聶如龍朝空中緩緩推出一掌！唰！彷彿聽到了一聲抽刀斷水的鏗鏘，聶如龍劈出的一掌竟然帶著割裂空氣的力量，一道肉眼極難辨認的細微裂縫短暫地出現，近乎千分之一秒後立刻消失了。而隨著那一掌劈出，聶如龍清晰可見身體周圍的芒出現了變化！
那些白芒如臂使指一般，按照自己的意願形成一面超薄的利刃順著手掌劈了出去，速度極為緩慢，效果卻是驚人！而原本附在白芒周圍的青色暗芒卻好像與白芒不合一樣，自動與它們分離開來，雖然依舊依附在聶如龍身體周圍，可是卻絲毫不受控制。
聶如龍接連又試了幾次，還是無功而返，最後只得放棄了。不過引龍訣真氣竟然實體化，這是萬萬想不到的，這一點已經足以讓聶如龍大為興奮了。說不定還要感謝那個神秘的金髮男子。
當聶如龍出現在釘子幾個人面前的時候，四眼和包子興奮得早就跳了起來。「老大，醒了？哈哈！」胸膛上早就挨了四眼幾拳。]
「嘿嘿……」再一次見到幾個好哥們兒，聶如龍也只剩下傻笑的份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就在這時候，旁邊一聲另類的叫聲將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啊哈！中國朋友，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還擔心如果你死了，我可怎麼辦呢！」這個烏鴉嘴聲音正是反覆無常，臉比城牆還厚的吉卜賽人——吉爾。
「閉上你的烏鴉嘴！印度佬！」包子眼睛登時就紅了，不由分說一拳就擂了過去。吉爾身子一縮，輕輕巧巧地躲了過去。這幾天他已經習慣了，每當他一開口提起聶如龍的事，四眼和包子就是老拳相向，雖然吉爾不怕他們，可是惹急了他們，尤其是釘子，那是沒有好結果的。所以狡猾的吉卜賽人一向是能躲則躲，嘴上還不停說著好話。
「行了！別鬧了！」坐在角落的方凳上，釘子開口說道。隨後走上前來，遞給聶如龍一樣東西，「老大，看看這個吧！」瞥了一眼吉爾，釘子繼續說道：「這個，是那個人叫吉爾交給你的。」
「哦？」聶如龍瞄了一下吉爾，仔細看看手上的東西。正是那天金髮男子插在吉爾身上的卡片，那張小丑撲克牌。撲克牌並沒有什麼特別，彎轉過來，表面也並沒有什麼異樣。只是正面的畫面，正是五十四張牌裡排行第二的黑白小丑！
聶如龍猛然一把抓住吉爾的領子，狠狠地將他拖到自己面前，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問你，那個金髮男子到底是什麼人？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你們到底知道些什麼？給我老老實實地回答，否則……」聶如龍眼裡忽然閃過一道凶殘的光芒，甚至連旁邊的釘子都有些不寒而慄。
「咳！咳咳！中……中國……朋友！」吉卜賽人拚命地掙扎著，一雙腳已經被提得離了地，「中國朋友，放手，我說……我說！」
猛然用力，將吉卜賽人狠狠地搡在了床上之後，聶如龍從牙根裡迸出一個字：「說！」
「親愛的中國朋友，我非常理解你現在的心情，要知道，換成任何人恐怕也只能比您更惱火。對此我表示非常理解和同情，不過，」吉卜賽人忽然臉色悲慼，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裡湧出，嗚咽著說道：「我知道中國朋友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哦，對！中國朋友都是菩薩心腸，菩薩！」囉嗦了一大堆之後，看著四眼和包子即將上前來動手，吉爾連忙擺手手道：「看在恆河之神的份上，哦，看在佛祖的份上，我真的不能說，不能說！親愛的中國朋友，請寬恕我吧，我如果說了……如果說了……我的妻子和孩子，還有天堂的父親和地下的母親……哦，他們都會……都會得到很淒慘的結果的……嗚嗚嗚……」吉卜賽人說到最後，竟然嚎啕大哭，看那樣子顯然傷心害怕到了極點。
聶如龍幾個人面面相覷，都被這傢伙突然的變化搞得手足無措起來。聶如龍皺了皺眉頭，看著被這個傢伙的鼻涕眼淚搞得髒兮兮的被單，說道：「先起來再說！」
吉爾慢慢騰騰地從床上坐起來，接過包子遞過來的紙巾擦拭著臉上的眼淚和鼻涕，可是卻始終不肯說一個字。最後眼看著釘子和聶如龍火大了，再不說恐怕連這屋子都出不去了，這才開始慢慢地說起來，不過言語中總讓聶如龍感覺到有些不盡不實，所說的東西不能盡信。
據吉卜賽人說，他不過是個混跡鬧市中的扒手而已，和大多數的吉卜賽人一樣，那些外來的肥羊總是大大咧咧地把錢包放在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吉爾的一家都是賊，包括她的老婆。但是賊的生活總是不盡人意，不能保證天天都能獲得大豐收，所以吉爾有時候也會做些幫人跑腿的事情，比如說這次。金髮男子是做什麼的吉爾聲稱他並不知道，不過金髮男子要求將聶如龍幾個人帶到老街，之後的事情就不許吉卜賽人繼續追問了，事情辦成之後會給他一筆大大的賞金。當然，吉卜賽人對於錢是不可能拒絕的，誰又會和錢過不去呢？
「那這個撲克牌又是怎麼回事？」釘子沉著地問道。
「哦，這張牌不過是僱主要求我做的最後一件事，那就是，帶給你們！他說，只要你們看到這張牌，就什麼都明白了。好了，就這些，我可以，我可以走了嗎？」吉爾說著，趁著大家不留神的工夫，急急地往外一竄，竟然給他竄到了門口。
眼看著他就要出了門口，聶如龍下意識地伸手去抓。誰也沒有想到，聶如龍的一抓竟然真的會將吉卜賽人抓住，而且是凌空虛抓，將吉爾牢牢地定在了當地！
聶如龍潛意識中不知不覺地用出了引龍訣，經過了增強而變得霧狀的引龍真氣竟然順著聶如龍的手飛出，如同一團棉花糖一樣擊在了吉爾的身上，而後就像膠皮一樣牢牢地纏住了他，吉爾一個前衝，隨後跌倒在了地上！聶如龍看看自己的右手，再看看吉卜賽人身上的白色霧狀體，驚訝得瞪大了眼睛。而釘子和其他兩人也感到驚奇，難道聶如龍死過一次之後竟然又突破了什麼極限？
「說吧！老實點！到底怎麼回事？」釘子蹲在吉卜賽人的面前，舌頭舔著嘴唇，好像要喝血的狼一樣看著吉爾。
「算了，釘子，」聶如龍拍了拍釘子的肩膀，「別和他廢話了，叫他回去吧。吉爾，你回去告訴那個金髮男子，不管他想做什麼，都和我們沒有關係了，我們明天就會回中國，明天！」聶如龍臉色嚴肅，一點都不似說謊，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
釘子站起身來，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好吧！也只有這樣了！滾吧，小子！回去告訴那個人妖男，以後別來惹我們！否則……」
「這……這……中國朋友，你們不是說真的吧？」吉爾鬆動著肩膀，眼珠亂轉，好像要從聶如龍的臉上找出點什麼。「我想，這中間可能有些誤會……」
「誤會個屁，叫你走你就快走！囉嗦什麼？」四眼早就憋了很久了，現在既然老大說要他滾蛋，他還在這囉嗦，那哪還能和他客氣。飛起一腳，四眼正踢到吉卜賽人的屁股上。吉卜賽人嗷了一聲正撞在門板上，貼在門板的臉上一下就紅了一塊！
「四眼！」聶如龍橫了四眼一眼，沒有說什麼。
「好吧，好吧……中國朋友，既然你們真的不相信我，那也只好告辭了！不過，看在我這幾天為你們服務的份上，是不是，嗯哼？」吉卜賽人的眼神挨個兒在幾個人的臉上打轉，右手捻著手指做出了某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