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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壓倒蛤蟆的最後一根稻草 文 / 南海十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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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有同病房病友的證詞蛤蟆很快就恢復了自由。、、

    他這一年起起落落最終算是虧了大本。妻子江小潔對此意見不小偏偏蛤蟆表面看上去好像對什麼都無所謂一樣江小潔見了越的氣憤平時的數落自然更多了。

    從看守所出來的第二天蛤蟆就去單位上班才進大門就覺得氣氛不對還沒到自己辦公室就被政治處主任崔牛碧攔住說是到政治處談談。

    到了政治處崔牛碧把其他人都支開了很客氣地和蛤蟆說了幾句開場白蛤蟆不耐煩地說:「我知道生什麼了無非是雙向選擇我落選了副科級也泡湯了你就直接說局裡打算怎麼處理我吧。」

    崔牛碧一愣但旋即想到這確實也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蛤蟆原本就不是個笨人提前猜出些名堂也不算什麼。就點了支煙也遞給蛤蟆一支說:「原本局裡有7個人雙選落選待崗後來局裡進行了上崗培訓和考試其他人都通過了你的情況有點特殊前段時間出了事。怎麼說你呢?你本來挺有才華一個人……你這次漏子捅的挺大所以副科極也沒批下來而且有處分還要通報批評。待崗期間工資停不過考慮到你的具體情況局裡還是想安排你去原生態旅遊開辦公室去上班那裡條件不錯雖然沒工資可是……這個是我私下說啊灰色收入不少……。當然了你有什麼意見也可以提出來於公於私我都會替你在領導面前說話的。」

    蛤蟆冷笑著說:「扶貧期間向組織隱瞞情況阻礙執行公務住院期間意圖行兇這麼多罪名這麼處理我算是輕的了我沒任何意見也不會乞求另外你轉告局領導待崗培訓我是不會參加的同樣考試我也不參加更不會去開辦上班局裡愛怎麼處分怎麼處分好了。」

    崔牛碧為難地說:「秋楓啊你這種牴觸情緒對你沒好處的說句掏心窩的話胳膊擰不過大腿呀。」

    「謝謝你。」蛤蟆邊說邊站起來「順便問一句現在誰主持宣傳科的工作?」

    「那人你可能還不熟悉這半年你下鄉後才調來的鮑文遠。」崔牛碧說。

    「哦……應該猜的到好像就是侯局長那個同鄉嘛。」蛤蟆一邊說一邊走出去了。

    見蛤蟆油鹽不進的樣子崔牛碧並沒有生氣。兩人以前一度是好友對於蛤蟆的為人他再清楚不過。蛤蟆出去之後崔牛碧長歎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太有個性了不是好事啊。」

    蛤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現自己原來的坐位現在歸鮑文遠坐了而自己已經沒有坐位了不過這人很知趣見蛤蟆進來不冷不熱地打了個招呼就借口出去了。

    白雪凝眼蛤蟆進來鐵青著臉心裡有些怯她剛剛正幫鮑文遠收拾辦公桌呢。沒有廣告的雖說蛤蟆這人向來大而化之辦公桌的抽屜從來不鎖但是鮑文遠也算會做人只把自己的東西整整齊齊的碼在桌子上了事。

    白雪凝無論是蛤蟆住院還是在看守所期間都沒去看過他從她的本意上說是覺得不知道見面之後改如何若是換個心眼小的人一定會因此記恨但是蛤蟆現在並不介意這個他客客氣氣地對白雪凝說:「你能到文印室室去找個紙箱給我嗎?」

    「紙箱?」白雪凝一下沒明白過來。

    「對呀紙箱。」蛤蟆比劃著說「我要收拾桌子抽屜裡的東西好給鮑科長騰位子啊。」

    白雪凝這才應了一聲出去了。

    自從和打狗隊打架之後蛤蟆的手機錢包和鑰匙都不見了只得又找局裡的司機借了鉗子改刀把抽屜撬開才能拿出東西來。

    不一會兒白雪凝就把紙箱找來了蛤蟆開始把抽屜裡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往紙箱裡面裝白雪凝在一旁看著眼神飄忽不定。蛤蟆笑道:「你看什麼?我臉上有花?」

    白雪凝說:「你真的什麼也不在乎嗎?」

    蛤蟆說:「不啊心裡難受極了可是難受又能怎麼樣呢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嚎啕大哭一場才正常?」

    白雪凝說:「你不覺得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嗎?」

    蛤蟆說:「自作孽不可活我這其實是自找的不關你的事。」

    白雪凝說:「這裡到處都是欺騙我也沒想到事情會展成這樣。」

    蛤蟆把最後一個小本子扔進紙箱說:「我們都沒想到但是尤其是我應該早就想到這個結果好歹也在機關混了這麼多年了居然還范這麼弱智的錯誤。還是崔處長說的好啊胳膊擰不過大腿啊。」

    白雪凝還想說什麼門外送報紙的門衛把一疊報紙送了進來蛤蟆隨手一番現還有一封信收信人是蛤蟆但是下款沒有寄信人的地址。在當今這個時代電話等咨資訊氾濫已經很少有人再使用傳統的書信了。蛤蟆拿起信對白雪凝說:「你看有信來希望是個意外的好消息。

    撕開信封裡面只有薄薄的一張紙和一個光盤。蛤蟆先打開信上面寫著:

    鄧先生:

    您也許已經忘了我是誰但是多年前您曾經給予我的恩惠我卻不敢忘掉。最近我無意中現了一樁秘密考慮再三覺得還是讓您知道的好您是個好人不應該受到如此待遇。

    所有相關的內容都在光盤上。

    此致。

    信也沒有落款。

    看完信蛤蟆對白雪凝說:「呵呵看來好人有好報呢你那個寶貝筆記本帶來了嗎?」

    白雪凝忙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筆記本電腦遞給蛤蟆。蛤蟆接過筆記本開了機把光盤放入電腦看了起來。

    白雪凝不知道光盤是什麼內容但是她看見蛤蟆的面部表情在飛地變化著驚訝、噩然、厭惡、無奈……幾乎所有的不好的神色都掠過了蛤蟆的臉龐最終這些表情定格為嘴角的一抹冷笑。

    蛤蟆取出光盤關了電腦還給白雪凝。白雪凝隱隱覺得情況不太對頭就試探地問:「楓哥你沒事吧。」

    「沒事。」蛤蟆冷笑著說「我能有什麼事?我只是聽說過否極泰來如果一個人倒霉到了極點那麼也就是說他的好運氣也就快來了。」說完這句話蛤蟆用力把光盤掰成了幾小塊又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後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如此悲愴讓白雪凝從內心裡升騰起一陣恐懼來她幾乎有了要拔腿逃走的衝動。

    蛤蟆悲愴的笑聲也引來了其他辦公室的同事他們聚集在門口但不敢進來。

    蛤蟆笑夠了又擦了一把剛才笑出的眼淚對眾人說:「沒事你們難道還以為我瘋了不成?沒事什麼事情也沒有。」說完他的胸部突然劇烈的起伏了幾下身子也開始搖搖欲墜白雪凝感到情況不對正想上前攙扶蛤蟆卻猛的一轉身面對牆壁「撲」的一聲把一口鮮血噴到了潔白的牆壁上。

    再次從醫院出來後蛤蟆突然一下便的老實起來在家裡恭恭順順的不說在單位上也是夾著尾巴做人而且變的不太說話了。生態旅遊開辦公室他是沒去不過卻老老實實地參加了上崗培訓。對此崔牛碧很欣慰。

    其實崔牛碧這個人對蛤蟆還是不錯的上次傳來蛤蟆死訊的時候他也是跑前跑後的忙和。這次蛤蟆走麥城別人見了蛤蟆都繞著走生怕沾了霉氣但崔牛碧卻隔三差五地找蛤蟆聊天偶爾還叫他出去喝點小酒洗個腳什麼的。當然了也免不了又是一番說教。有次蛤蟆開玩笑地問:「你現在對我這個倒霉蛋這麼好幹什麼?」

    崔牛碧也半開玩笑地說:「還不是希望你能東山再起趕上最後一班車?兄弟我現在好歹也在政治處知道些內幕有好事自然先照顧到你頭上。」

    蛤蟆問:「你還是沒說明原因啊。我看不出幫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崔牛碧說:「我知道你以前看不慣我的有些做派其實你看不慣我也看不慣啊。但是咱們要在機關混下去你不能去改變環境你也改變不了環境你只能去適應它。我們畢竟曾經是好朋友見你有難我不管你怎麼想我是不能不管。而且你知道的官場上沒有永恆的朋友你為人仗義咱們一起展可以相互照應我也不怕你背後捅刀子。」

    蛤蟆笑笑說:「還有就是現在的白市長是我老婆的同學吧那生態旅遊也是塊肥肉啊。」

    崔牛碧笑了一下沒否認也沒說別的。

    原本大家都以為經此一役蛤蟆大傷元氣他只有兩條路要不被褪了神光從此夾著尾巴做人要不就是徹底改變以前的桀驁不馴的做派成為局裡的一匹黑馬但是蛤蟆再一次讓大家跌破眼鏡了上崗考試那天是個星期天也不知道是誰裝的瘋說不能佔用工作時間就在星期天把全市待崗的幹部都弄到一起「烤」。市裡領導和電視台的也來了人領導還講話說:就是要落實幹部能上能下制度。

    結果考試一開始沒多久蛤蟆就放了一炮:不到十分鐘他就交了考卷考卷上只寫了兩行字第一行是:辭職書;第二行字是:老子不幹了!

    不但交了還大聲朗讀了一遍然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揚長而去。

    離開考場後蛤蟆如卸重負找了個網吧上了半個小時網然後打了個電話給江小潔說:「老婆我出考場了題挺簡單的崔牛碧要和我們幾個去慶祝一下我中午不回來吃飯了。」然後掛了電話繼續上網。直到快到中午了才打的到了一家酒店在6o7號門前又拿出手機給妻子打電話說:「老婆我正在回家你在家嗎?我忘了帶鑰匙。」

    江小潔語氣有些慌亂地說:「你不是中午不回來嗎?」

    蛤蟆說:「崔牛碧臨時有事我們改天再聚。」

    江小潔慌慌地說:「我在外邊辦事你在樓下小賣部等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蛤蟆掛了電話笑瞇瞇地在門口等不到十分鐘6o7房間的門忽然開了江小潔急匆匆地往外走不成想迎面遇到蛤蟆不由愣住了。

    蛤蟆臉上帶著笑從懷裡掏出一張紙說:「房間裡是誰我就不管了你在這裡簽個字就沒事了。」

    那是一張離婚協議書。

    黃玉背了個登山包走在山路上頭頂上火辣辣的太陽並不能阻止她的腳步。青龍村的學校已經建好了但是教育部門遲遲把教師安排不下去無奈之下黃玉只好自動請纓去青龍村小學代課。她其實頗有些俠氣這也是蛤蟆和他做朋友的原因。

    就在一個月前黃玉送蛤蟆離開了白樺。

    蛤蟆辭職、離婚後在白樺市已經沒有任何值得他留下的東西了。除了離開他沒有別的選擇。

    蛤蟆離開的時候沒有坐車用他的話來說不知道該到哪裡去。於是就用走的吧走累了再搭順風車。他也沒帶多少行李只提著一隻裝著吉他的琴箱另外就是一個就背包裡的幾件換洗衣服。身上可能也沒多少錢黃玉原打算接濟他一些但是看著蛤蟆那副灑脫的樣子有些話又說不出口了。

    「我來白樺十幾年了你是我唯一的收穫。」臨別前蛤蟆像那天晚上一樣擁抱了黃玉「你是我的朋友。」他說。

    然後雙方互到珍重。這是旁邊忽然掠過一道黑影黃玉嚇的往後一跳才看清了是流浪狗大黑。

    蛤蟆摸著大黑的頭說:「怎麼?你也來送我?」

    大黑嗚嗚叫著眼睛看著遠方。

    「我明白了。」蛤蟆說:「你也覺得對這城市厭倦了吧我們就結伴同性也好。」說著站起來提著行李又對黃玉點點頭。然後一人一狗沿著公路越走越遠最後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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