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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八章 哪裡的人鬧騰起來都一樣 文 / 南海十三郎

.    鄧秋楓的預言後來成為了事實,秦福後來真的成為了這個國家的驕傲。沒有廣告的他若干年後幾經展轉,成為了卡拉尼亞第一任民選總統,卸任後又被新總統任命為國家工業部長,為振興卡拉尼亞經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而他和鄧秋楓合影則一直掛在他的辦公室和扇貝島上的燈塔裡,他死後照片作為歷史文獻移入了卡拉尼亞國家博物館。

    象很多經歷過那場大騷亂的任一樣,秦福在離職後也在他的回憶錄中撰寫了這一段的經歷,他寫道:「……在我被非法拘禁期間,受到了一個朋友的庇護,在此之前我是經常受到毆打的。值得一提的,當時毆打我的人都擁有著和我一樣的皮膚,也就是說他們都是我的同胞,而國人看守雖然也會時不時的給我兩下,相對比較卻文明的多了。我這麼說恐怕是會讓時下的「民族主義小子」失望的,但事實如此。當時情況十分緊急,我們被同胞團團包圍著,幾乎所有的黑人員工都面臨著一個矛盾:他們首先不被國人所信任,然後又被牆外的同胞視為卡奸和幫兇。人類本能的求生**迫使他們必須作出選擇,絕大部分人選擇了繼續和國人合作,當時不少人甚至幻想著可以和公司高層人員一起撤退回國去,假如國國籍。可是他們的幻想很快破滅,公司高層人員從一開始就沒想帶他們一起走。如果不是當時董事會派來的一個代表鄧秋楓挺身而出的話,他們連雪尼司邊境都到不了。寫到這裡我又要感謝我的這個老朋友了,當初他救下的人如今相當的一部分都成為我們國家企業的骨幹了,雖然這些骨幹在大騷亂中手上或多或少的都沾染了同胞的血,可是在當時如此複雜的情況下不是殺人就是被殺,不像現在有些年輕人想的那麼簡單的。在當時,生存是第一位的,有時候為了自己活下去救必須殺人,當然了如果還心存一絲善念的人還是會把為生存殺人和為洩憤、甚至為娛樂殺人分離開的,可惜的是,當時這種界限十分的模糊……」

    鄧秋楓時候也常常和人說:「……如果不是「肅奸」活動擴大化的話,總部也許是守的住的。」

    不光是鄧秋楓,即使是董事會最後的結論也有這方面的傾向,原來的非洲聯合藥品公司的總經理回國後被委任了個閒職,據說這還是看在他以前的功績上。鬧的這位總經理天天借酒澆愁,一喝醉了就大罵董事會忘恩負義、卸磨殺驢、念完經就打和尚……

    張雅坤身為衛戍司令也受了牽連,後來甚至有卡拉尼亞的激進組織宣稱要象以色列學習,全球追殺劊子手張雅坤,事實上要讓張雅坤對聯合藥品公司所發生的一切事件負責任的話,是不公平的。實質上聯合藥品公司的每一項重大事件的決策都有,董事會的授權或者默許。咱們國人向來如此,領導總是一貫正確,一件事情做對了是上面領導有方,錯了是下面辦事的人沒有領會到精神。即使是商界也不能免俗。而且還有一個道理,就是無論哪裡的人鬧騰起事情來都一樣。

    國人曾經有過一段時間的悲劇,僅僅是為了意識形態(其實總的意識形態還是一樣的,只是在一些方面有分歧)上的不同意見,就鬧的夫妻反目,父子成仇,劃清界限,親人朋友間彼此告發,先是大字報大辯論,後來是拳頭鋼釬,再最後就是自動步槍和大炮了。而當時聯合藥品公司總部內部也有類似的現象。實際上肅奸本身並沒有錯,原本聯合藥品公司就不是軍事機關,防禦很脆弱,這個時候出現任何紕漏都是致命的。但是首先公司高層再肅奸這個問題上過於敏感了,同時也沒有仔細分析當時的形勢和公司內部員工的心理狀況。

    卡拉尼亞人的排外是有歷史原因的,其中派別林立,有的理性溫和,有的極端暴虐,再外資企業中也有不少的民族主義者,但是他們的表現大多屬於溫和派,比如贖買委員會,他們的口號是先學習,後贖買。如果沒有經營的經驗,就算把別人的公司企業搶回來又有什麼用呢?而在極端主義者眼裡,那些在外企工作的卡拉尼亞人都有「卡奸」嫌疑,而他們的富裕生活也著實的讓一些人眼紅。在所有發生的暴亂中,這些人受到的衝擊也往往最大,因為其他國家的公民好歹還有個使館可以避難,而他們卻無處藏身,唯一的依靠就是他們所公制的公司。人人都有求得生存的本能,人在自身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會做出一些讓人用平時的思維不能理解的事情來。

    想得到公司的保護就要表現出對公司的忠誠來,怎樣才算忠誠呢?最簡單有效的辦法有兩個:一是殺人,二是告密。

    殺人也有兩種方法:為保衛公司殊死戰鬥是一個方面,不過風險很大,戰鬥中的傷亡不可避免,如果自己死了,那麼開始企圖尋得公司庇護的原始目的就不存在了,這一想法使得公司武裝人員的戰鬥力不可能得到快速加強,畢竟訓練有素的軍人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還有就是殺俘虜了,畢竟俘虜也是敵人,而且沒有戰鬥力,殺起來很安全,又能向公司表示自己的忠誠。不過這是一條不歸路,任何一個國家對屠殺自己同胞的人都不會原諒的。

    還有一個表示忠誠的方法就是告密。公司開始的肅間活動只局限於反間諜,後來就擴大化了,開始的時候只是找奸細,抓間諜,後來開始抓極端民族主義組織成員,到最後連半公開半合法化的贖買委員會成員也未能倖免。其實當時公司內的黑人員工多少都有點組織背景的,可是見外面的局勢這麼緊張,暴民可不管你是什麼成員,反正在外企工作的就是卡奸,就該死,更何況經過一輪戰鬥,又添加了血債呢?因此保住在公司內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若是被人當作奸細間諜就慘了,裡面不認你,外面當你是卡奸,整個兒一個裡外不是人。因此為了自保,最好的辦法就是主動告發別人以表示自己對公司的忠誠,不但要告發,還要對「奸細」施以拳腳以表示自己對奸細的憤恨,到了最後居然還出現了私自判處「奸細」死刑的事件。

    公司高層對這種現象沒有及時制止,反而採取默許的態度,這造成了公司內部,人心渙散人人自危的狀況。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這些人戰鬥起來也非常頑強——當然了,對同胞殘忍的人同樣也怕被同胞殘忍對待,唯一的生路就是戰鬥到死了。不過但凡有一線生機,他們也會毫不憂鬱地逃之夭夭,什麼公司啊,領導啊,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

    哎……人性之複雜,不是用忠奸兩個字就能囊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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