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六章 故國非國 文 / 南海十三郎
. 雖然是團圓飯，卻沒有一絲歡樂的氣氛。父親鄧孝通努力調節著氣氛，母親卻板著臉，一句話也不說。最後弄的大家都沒話說了，飯桌上一片寂靜，只有桌下傳來大黑啃骨頭的聲音。
在葉秋萍家過年的時候，鄧秋楓是沒忘了打電話回家過年的。當時目前就抱怨，說父親過年都不知道溜到哪個狐狸精家去了。不過他知道母親今天的表現，多半和自己的事情有關。原打算飯後和母親好好聊聊，但是才一吃晚飯，就被母親吩咐了去洗碗碟，母親自己卻叫了父親進裡屋說話去了。
心不在焉地洗著碗碟，耳邊卻逐漸聽到了母親和父親不斷增大的爭執聲，最終父親摔門而出，對鄧秋楓說：「兒子，我們出去一下。」鄧秋楓說：「我還沒洗完呢。」
「不洗了。」鄧孝通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說。
鄧秋楓無奈，只得擦了手，對母親做了個抱歉的表情，和鄧孝通一起走了。臨走時看見母親在抹眼淚。
「頭髮長，見識短！。」臨離開的時候，父親甩下了這句千古流傳的名言。
可是鄧秋楓知道，母親可不是那種見識短的女人。當年鄧孝通夫婦雙雙退役回銀杏，當時負責退役軍人安置的領導正是鄧秋楓的前任岳父江石銘，也不知道怎麼不對路了，給予的刁難無數。最倒霉時，鄧孝通一家不得不三口人擠在一間不足20個平方的小房子裡。這也是後來鄧孝通一家反對鄧秋楓和江小潔蓮愛的主要原因。
鄧孝通這個人一向自視甚高，如今被人家看作是腳底的泥，心中倍受打擊。請牢記|com|如果不是妻子的遠見和鼓勵，他恐怕早就崩潰了。這種先例不是沒有的，臨省就有退役軍官因為安置不好跳樓『自殺』的。雖然這話說起來讓人覺得不可思意，但是反過來想一想，能逼意志頑強的退役軍官崩潰『自殺』，這壓力之大也就可想而知了。
母親很有遠見，她說：「與其拿手上這點轉業費去餵那些擋門惡狗，不如給自己找條活路。」她八方奔走又籌集了點本錢，和父親一起創建了鄧通公司，直到公司上了軌道，她才解甲歸家，完成了由女強人到居家主婦再到無聊八婆的轉變。
關於父親在外面還另有女人的事情，鄧秋楓也是有所耳聞的。不過見母親罵歸罵，卻也是保持著一種不深究的態度，鄧秋楓也就沒太往心裡去。
兩父子出了門，接直接去了一家檔次不錯的茶樓，包間早就預定好。裡面已經坐了三個人，其中兩個鄧秋楓是認識的，一個是鄧通公司的人事部經理洪劍，旁邊的那個是一向和洪劍形影不離的吳曉菲，這吳曉菲同時也是鄧秋楓的高中同學。另外還有個身材高佻，面容姣好的年輕女孩，鄧秋楓也曾經在父親公司見過幾面，但是叫不出名字，所以打招呼的時候只是禮貌地點點頭了事。後竟介紹才知道這女孩名叫韓林兒，原先是父親的秘書。
茶樓的服務女孩摻了茶水就知趣地出去了。鄧孝通就開門見山地說：「兒子，你年紀也不小了，也別一天四處晃蕩闖禍了，該是作點正經事的時候了。」
鄧秋楓微微一笑說：「怎麼？開演出吧不是正經生意嗎？」
鄧孝通嚴肅地說：「正經點！和你說正事呢。快四十歲的人了怎麼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鄧秋楓也收斂了笑容說：「爸爸，我知道。您最近壓力不小吧。官場就是這樣。它不怕**、也不怕幫派，就怕所謂的異類對不？很不幸我也成了異類。雖說事情發生在白樺，可是畢竟是通過了省裡的，所以銀杏也開始居安思危了對不？生怕我這個異類哪天一不留神又鬧出點什麼事情來對不？」
鄧孝通說：「不管怎麼說，我是你父親，總不會害你對吧。」
鄧秋楓沒說話了。的確他們父子間確實是有個疙瘩的。當年鄧秋楓執意和江小潔戀愛，兩家長輩都不樂意，最後鄧秋楓一個堂堂大學生還淪落到在建築工地和民工一起幹過體力活，如果不是後老僥倖考上了公務員，真不知道還有多少苦日子等要熬。即使是後來，鄧孝通也沒給鄧秋楓什麼幫助，房改的時候，差點沒把鄧秋楓給逼瘋了。相比之下江石銘雖然也不喜歡鄧秋楓，但是暗地裡還是幫過他一些的。另外母親悄悄給了他一點錢，總算是熬過了當年最難熬過的日子了。
鄧秋楓其實是個很要強的人，其實人認為父母已經供他上完了大學，實在也沒有義務再幫助他了，但是每當想起那段艱難的日子，心裡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這次回到家鄉，發現父親的生意之大，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隨便買一輛車的錢，就足以讓他成為個小富翁了，而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得到過。
以前他也還有點感激他的母親，因為畢竟母親還是幫了他一些的，可是這次回來發現母親隨便打上一把麻將的錢，都比當年幫他的多，心裡又是一陣的不束舒服。
鄧秋楓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點病態，可人就是這樣的。他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年能得到一點幫助，在官場上稍微混的好一點，也許自己的生活就是另一個樣子了。雖然那種生活未必就是那麼遂他的心意。
見鄧秋楓沒有說話，鄧孝通又說：「我都為你考慮好了兒子。我的生意原本不打算再做大了，就現在掙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可是烏金省有個項目我卻總是放不下來，這可能是我商人做久了的緣故吧。想去試一下，可是我老了，懶的很。你是我兒子，總不能看著不幫爸爸一把吧。」
鄧秋楓心裡明白，外省的生意不過是個借口，把自己調的遠遠的才是正題，一定是父親怕自己這個異類哪天會作出牽連他的事情來了。
鄧孝通有點興奮地說：「其實你也就去坐個鎮，具體事物不用你操心的，做生意就是這樣的，生意越大，老闆越輕鬆。那些事必躬親把自己累死的老總都是笨蛋。一個人即使渾身是鐵，又能打得幾根釘？所以你什麼也不用處操心，我給你調派最好的人手。你看向洪劍、吳曉菲還有韓林兒都是不錯的，你要是覺得沒問題，就帶去給你做的助手。」
洪劍笑著點頭說：「我們很樂意和楓少一起共事的。」
韓林兒沒說話，吳曉菲卻媚笑著說：「這下要在你手下干嘍……老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