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與魔共舞 文 / 傭肖
第一百零四章與魔共舞
這一整天的天氣都並不好,天空陰沉沉灰暗暗的,冬日的寒風不時或輕或重地呼嘯著。到得夜幕將臨時,天空上終於又飄灑下了雪花。
沈醉的房中,點著一盞燈,溫著一壺酒。窗戶大開著,沈醉正站在窗口望著窗外不時飄落的雪。他的手上握著管簫,正湊在唇上吹奏,如玉般的手指在簫孔上輕輕跳動著。
簫聲嗚咽,一如這窗外呼嘯的寒風。
他很久都不曾**了,只是今夜卻忽然有了心情。簫聲中,他一如既往的懷念著親手製作了這管簫並贈予他的阿碧,以及另外的三位嬌妻。只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懷念中不經意間多出了一人。正是那美麗出塵以簫藝聞名天下的奇女子——石青璇。
無可否認,石青璇在他的心中已佔有了一個重要的位置,他已不能像與她第一次相識後那樣輕易的忘卻她。經那半個多月的日夜相處,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還有她的美麗,她的特別,她的風情以及她偶爾流露的少女的純真與可愛,都已在他心中留下了清晰明亮的形象。尤其是在他三花聚頂,記憶力更加人深刻後,也更是難以忘卻。
雖然他並不想與她有什麼展與結果,但這並不代表他就對她無情。他的心底裡也是曾對她動過心的,只是基於他自己的特殊情況才冷下心來慧劍斬情緣的。如果他第一次穿越後就輪落到這個世界地話,他相信。面對這種情況他定會毫無保留的接受。只是這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如果」?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他希望那該死的雷劈就不要落到自己頭上,雖然這樣的經歷奇異而刺激,但他寧願時光倒流讓這一切都不要生,自己還是生活在自己那熟悉的時代,過著安穩平靜地生活。
但世界上畢竟沒有那麼多「如果」,這一切都只是得不到證明的假設。事實已經生。不容改變。
破空回去找四位嬌妻;死心踏地留在這裡與石青璇廝守終生。
這是兩個衝突地目標,而且這兩個目標裡還都存在著不確定的因素。單說破空這個目標他就不知何時才能達到。可能終這一生都無所望,而破空之後還能不能回到先前的那個世界這又是一個不確定的問題。留在這裡的不確定因素,則是那該死的雷電。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那該死的一記晴天霹靂又會無情地降臨到他頭上,再把他劈到另一個未知地時空中去。
相較起來,第一個目標的不確定因素明顯要多,而且難度也大;第二個則就簡單多了,甚至可以馬上達成。但這種事情。是不能以單純的價值觀念來衡量的。沈醉可以輕而易舉地就這樣不管不顧將自己的四位嬌妻拋諸腦後嗎?他不能,也做不到。而且相較起來,他對於四位妻子的感情比之於石青璇更要深厚的多、親密的多。
而且這第一目標也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就定下地目標,甚至可以說是支撐他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的信念。一直以來,他對於這個目標都是堅定無比,並且一直堅定無比萬分努力地向著這個目標靠進,他的心念不曾動搖,至此也是。所以。他沒有多作猶豫地便選擇了他一直堅定的第一目標,捨棄了這誘人的第二目標。
不過,在這兩個目標之間還存在著一個折中的選擇,甚至可以讓兩者兼顧。那就是在他沒有能力破空之前,沒有被意外地雷電劈去另一個什麼未知的地方之前,在這段時間內。在這個世界上他同樣可以與石青璇廝守。只是這樣的話,對石青璇來說卻未免太過不公平了些。換句話說,便是石青璇對此心甘情願,「不在乎什麼天長地久,只在乎現在能夠擁有」,他自己也會覺著自己這樣做未免太過無恥了些。而且「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他的心態也不是在短時間內就可以轉變接受的。況且,他現在也確實沒有這方面的心思。
只是畢竟是曾動了心的,有些東西便不會那麼輕易忘懷。所以。他的思念便也在不覺間多出了一個人。
窗外的寒風從大開的窗口中湧灌進來。吹得屋中地那一盞燈火明滅不定、閃爍不停,搖曳地燈光將他的影子在牆面上拖地一長一短、七歪八扭。
一曲罷。沈醉移下簫管向著窗外的寒風中輕歎了口氣,忽然道:「你能不能每次來都不要這麼偷偷摸摸的,搞的像**似的,被人撞見可是要生誤會的!」
「嘻嘻!」一聲嬌笑,燈火一閃,屋中的桌旁便忽然多出了一人,正是白衣赤足巧笑嫣然的綰綰。她拍手笑道:「沈郎好厲害呢,又被你猜到是人家!」
「我不是猜到,而是你的氣息我太熟悉了。」沈醉伸手關了窗戶,轉過身來道:「說吧,又找我有什麼事?」
「想你了嗎!」綰綰微噘著嘴不依道:「人家非要有事才能找你呀!」
「哦,想我什麼了?」沈醉笑問了句,一邊走過來到了桌旁坐下。
「就是想你了嗎!」綰綰臉上忽然紅了下,略帶**地目光在他身體上上下巡視,以害羞中略帶柔媚的聲調問道:「沈郎想讓綰兒想你什麼呢?」
沈醉笑了笑不接她的話,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才不信你大雪天的沒事會特地跑來看我。你要不說的話,那我可就直接送客了。」
綰綰臉上的表情立生變化,目光幽怨癡纏地瞧著他道:「你幹嗎老是這樣不待見人家,對人家這樣冷淡。就不能跟人家先說說體己話嗎?」
「我與你有什麼體己話好說?」沈醉將手中的竹簫放在桌上,順手請道:「好了,我不趕你走,有什麼事坐下慢慢說吧!」
綰綰欣喜一笑,柔順坐下,取了他放在桌上地竹簫,拿在手中端祥。嘴裡道:「想不到沈郎的簫藝也是這樣不凡,是跟石大美人學的嗎?」又笑問道:「上次的事。不知沈郎跟石大美人解釋清楚了沒有,要不要綰兒幫忙作證說話?」
「不必了,早就沒事了!」沈醉拿起桌上小炭爐裡一直溫著的酒,傾壺往旁邊的酒杯裡倒酒。
剛傾過壺酒水還未倒出,綰綰已放下了手中竹簫抓住酒壺,溫柔道:「讓綰兒來吧!」
有美女樂意服務,沈醉自然接受。聞言一笑放手。
綰綰傾壺倒滿了酒,放下酒壺又雙手端起酒杯遞至他面前,道:「這一杯酒,綰兒先要祝賀沈郎榮封逍遙王!」
對於這半點不逍遙的逍遙王,別人地祝賀沈醉反倒似覺著是種諷刺,他略苦笑了下,還是伸手接過,仰頭飲盡。
「綰兒很想做這逍遙王妃呢。就是不知沈郎願不願意要綰兒?」綰綰接下來的這句話,卻讓沈醉差點被喝到嘴裡地一口酒嗆住,咳了兩聲瞪著綰綰道:「這就是你來找我的事?」
「嗯!」綰綰含羞帶怯溫柔乖巧地點點頭,如水的雙眸帶著期冀地瞧著他。
沈醉看了她半天,卻未能從她的臉上與眼中看出絲毫破綻,放下酒杯。苦笑歎道:「綰綰呀,你還真是光腳的不怕我這穿鞋的,我服了你了!」
「沈郎認為我是在開玩笑嗎?」綰綰語氣平靜,很是鄭重其事的樣子,道:「我今次來是代表祝師來與你商談我們陰癸派與巫尊主合作之事地,其實祝師之前也曾派人與巫尊主接觸過,只是全都被她拒絕了。她這人又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我們沒有辦法,所以想請你來幫忙轉圜說項。結盟合作,最佳的一個方式就是聯姻。只要沈郎能幫我們商談成功。那麼綰兒今後便是你的了。為奴為婢,也任你處置。」
「她沒有答應。應該是你們的條件不夠好。如果你們陰癸派肯將林世宏的地盤拱手相送,那麼我想她想也不想便會立馬答應與你們的合作!」沈醉淡笑著,拿著酒壺為自己斟酒。
綰綰目光一凜,道:「沈郎說笑了,林世宏可是這天下的一方割據諸侯,佔據鄱陽的一代霸主,又怎會聽命於我們陰癸派?」
沈醉倒滿了酒,舉著酒杯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這其中地因果我很清楚。林世宏不但是你陰癸派的人,更是你師叔祖辟守玄的徒弟。巫行雲要做的事是一統這天下,如果你們陰癸派有誠意的話,那麼就該將這塊地盤送上。如果你們陰癸派也是同樣存著此心的話,那兩者地目標根本上就存在著衝突,又如何能夠談成合作。」
聽到沈醉道出陰癸派的秘密,綰綰心中很是驚訝。但面上也只是驚色略為一閃便就回復,聽罷了沈醉的話,道:「長期自然不行,短期的結盟卻沒有問題。我們可以兩家聯手打天下,到最後再分勝負也不遲。」
沈醉仰頭飲盡了杯中酒,放下酒杯笑道:「李子通已攻破沈法興,威副林世宏,杜伏威的江淮軍對他也是全面壓境,蕭銑與宋閥的關係與我們也一向不錯。眼下我們便有大好的良機可以消滅林世宏,為什麼要放任這機會流失,等到最後?」
「綰綰,你們還有什麼底牌能拿得出手?你們陰癸派來尋求合作,不過是想為苟延存緩的林世宏謀求個出路與喘息的機會,你們能夠拿出什麼等價的利益來交換?若想合作,你們最好地辦法就是將林世宏地地盤拱手相送,免得我們還要為此打上幾場死傷些軍士。」
在沈醉與石青璇前往幽林小谷,於大江沿岸碼頭遇到鄭淑明和鄭石如時,他就曾聽鄭石如說了杜伏威打算投降巫行雲。而將過這許多時日後,這件事終於做成了事實,杜伏威於不久前已正式率軍投誠。授封楚王,實授厲陽大總管,目前仍領舊部。
「巫尊主的性命如何?」綰綰面不改色地笑道。
沈醉道:「笑話,她地性命是你們說了算的嗎?『武尊』畢玄都在她手底下走不過兩招,你們陰癸派自認有人可以能夠威脅到她的性命嗎?」
綰綰道:「我們陰癸派自然不行,恐怕天下間都未必有人有這個能力。但巫尊主目前卻是身受重傷閉關療傷,此時正是殺她最好的時機。畢玄的親弟弟墩欲谷聞知了巫尊主身受重傷,已糾集了大批突厥高手前來中原準備為畢玄報仇。此行還有我聖門避走域外的另一名絕人物,位列聖門八大高手之三,乃是我聖門魔相宗的宗主趙德言,被聖門中人稱做『魔帥』。他一入中原便四處拉攏我聖門各派參與此事,目前已被他說動了滅情道的宗主『天君』席應與真傳道老君觀一派的高手,現正極力說動我陰癸派也參與此事。如此多的高手,試問巫尊主重傷期間還能得以保全嗎?」
她笑笑,接著道:「只要沈郎能答應與我陰癸派合作,我們陰癸派不但不會參與此事,更可暗中助你對付他們。還有梵清惠、了空和尚與佛門的四大聖僧,我們陰癸派也可幫助巫尊主趁他們同樣身受重傷期間,解決了這六人。」
「這就是你們的條件嗎?」沈醉舉杯沉吟,思忖片刻,道:「好,我可以做主答應。但結盟就不必了,我只答應在我代理執政的這段期間絕不主動攻打林世宏。就這一點,你們看著辦。」
他頓了下,自信地笑道:「墩欲谷與趙德言糾集的高手雖不少,但我們不怕,就是加上你們陰癸派也不頂事。我可以向你誇口一句,哪怕你們整個魔門全上,只要有我在你們也一樣要不了小雲的性命。至於佛門的那六個傢伙,你們陰癸派與佛門作對多年,就是我們不要求,有此良機你們一樣會出手對付,趁他病要他命。所以,你們的條件內,可以說沒有多少實質性的東西。我們沒有得到太多的利益,你們也不會得到太多的回報。我能夠答應,已是給了你很大的面子,希望你不要再得寸進尺。」
他說得倒好聽,其實他之所以答應,只是因為近期的戰略目標是放在洛陽上的,壓根就沒有攻打林世宏的打算。拿個空頭支票送了順水人情,就能夠得到陰癸派暗中相助對付墩欲谷與趙德言等人,實在是件很划算的買賣。
綰綰皺眉沉思片刻,道:「沈郎你代理執掌的時間是多長呢,我需要一個確定的時間。」
沈醉道:「到小雲傷勢完全恢復為止,我也不知需多長時間。」
綰綰道:「這太不確定了,我需要你至少到來年的春季結束,都不能對林世宏用兵。」
「好,沒問題。」沈醉想了想點頭答應。
綰綰舉壺為他倒酒,道:「謝謝沈郎!」
沈醉舉杯喝了酒,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了!」綰綰放下酒壺盈盈起身,嬌羞無限地輕聲道:「我們可以上床就寢了!」
「又來!」沈醉歎了一聲,嚴肅道:「沒事就請回吧,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