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兩封書信 文 / 傭肖
第七十七章兩封書信
巫行雲搜尋來的那玉匠師傅費了七日時光,終於按照圖樣將一顆假的和氏璧雕琢完成。這老師傅手藝確是不凡,與圖樣雕琢的一般無二,也故意雕毀了一隻角鑲補上黃金。
沈醉曾拿來暗中與真的比對過,除了玉質與色澤上的稍有不同外,遠看上去實是真假難辨。當然,真的裡面尚還有所蘊含的那奇異能量,假的自然是不會有的。若有先天高手相察,自能一眼辨出。
不過,巫行雲並不怕被人認出是假的。全天下都知道沈醉從靜念禪院盜了和氏璧後到了梁都來找她,有這一點便已足夠。少數人的認知真相,並不能夠扭轉大多數人的盲從。她所需要的只是和氏璧的象徵意義與影響,真假她並不在乎。便是被人指出是假,她也完全可以矢口否認。反正真的按沈醉所說已被毀了,誰也拿不出真的來證明她這是假的。而知道和氏璧被毀這說法的人,則只是寥寥無幾。
於是,按照原先的設想。這塊假和氏璧傳國玉璽一經雕成後,巫行雲便正式宣告天下得到了和氏璧。雖然知道沈醉盜了和氏璧跑來她這裡的人都已猜到了這個結果,但當她真的宣告天下後。此事仍成為了繼她接受與畢玄決戰後,再一次轟動天下的消息,梁都一時成為了天下間的焦點。
而此事所引起的後果便是惹來了師妃暄對沈醉的質問。當然,師仙子還是一貫很有風度地。儘管很生氣,卻並沒有失了形象的揮劍直接殺到沈醉面前來質問。而是先遣人送了一封信於沈醉,約他前來相見面談。
沈醉收到信的時候正在房中擺弄一盆菊花,看著代為傳信的軍士伸手遞過來的信他很奇怪,想不到會有誰給自己寫信。伸手接過信,只見信封上寫著「沈醉親啟」的字樓,並無具名落款。字跡娟秀而有力。他微皺了下眉,並不急於拆信。而是先向那軍士問道:「送信的是什麼人?」
軍士答道:「是個小和尚。」
「和尚?」沈醉心中更加奇怪,又問道:「那他可有說是何人叫他送信?」
軍士搖頭道:「他只說代人送信,卻不曾多說。小地追問,他只說公子看過信後便知。」
「唔。」沈醉見再問不出什麼,點了點頭道:「多謝你了,你去吧!」
「小的告退。」軍士拱手退出。
沈醉又點了點頭後,把目光又投到信上。待軍士走出門後便抽出信來細看。只見信上寫道:「請沈兄移駕城外靈雲寺一敘,師妃暄恭候大駕光臨。」
「原來是她,想必還是為了和氏璧地事。也罷,左右無事,就去跟美女聊聊天吧。」沈醉看罷微微一笑,兩手一搓毀了信拍拍手徑直出門。單人出了總管府,往城南而去。
靈雲寺座落於梁都城南外七里多遠的一座小山上,山雖不大。景色倒也幽靜怡人。靈雲寺離城雖不甚遠,然寺院卻是不大,寺僧也只十數人,平日裡香火也並不旺盛。
沈醉來梁都不過短短幾日,本不知這靈雲寺的所在。卻是前幾日陪巫行雲出城遊玩時曾恰巧去過,因此知道。他是輕車熟路。出得城後到無人煙處便展開腳法趕路。只一柱香的功夫便即趕到,敲開寺門通報姓名說了來意,開門的小和尚便領著他穿堂過殿,直到寺後的一個清靜院落中請入。
師妃暄正斜對著院門站在院中的一棵樹下,單手負後,一手在前拈著片落葉不知在想什麼。聞得聲響,拋掉落葉轉身含笑施禮道:「沈兄大駕光臨,妃暄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她仍是一身地男裝打扮,身穿青衫。頭系文巾。儒雅俊秀。
沈醉走進院門,到得師妃暄身前丈遠而立。還禮笑道:「不必客氣!」稍頓後道:「卻不知師小姐邀我前來是要敘什麼事?是來索劍還是來報仇?還是無聊來找我聊天?」
「妃暄此來仍是為和氏璧而來。」師妃暄盯著沈醉的雙眼道:「卻不知沈兄為何要以謊話瞞騙寧真人與我等,說寶璧已毀。」
「我並沒有說謊,和氏璧確實已毀。」沈醉面不紅氣不喘,謊話說的是淡定自若。
師妃暄道:「那巫尊主手中的和氏璧卻又作何解?」
「哦,她手裡那塊是假的,是向我詢問了和氏璧的樣子畫了圖樣自己找人雕的。」沈醉毫不在意地向師妃暄道出了真相,他根本不怕師妃暄說出去。因為說出去也得有人信,她拿不出證據來證明巫行雲手中的和氏璧是假地自然便沒人會信她。
師妃暄微一皺眉,道:「那沈兄可願出面說明真正的和氏璧已毀於你手?」她雖然也可以說出「真相」,但此事當然是當事人親身說明更具真實性與份量。
沈醉道:「不願。」
師妃暄道:「沈兄為何不願說出事實,卻讓天下人誤解。」
沈醉笑道:「巫行雲本就是利用眾人的心理來達到這個以假亂真的目的,我之前既已幫她繪製了圖樣,那你說我現在卻為何要出面去破壞?我們是朋友,我自然是要幫她的。」
師妃暄半晌無言,最後歎了一聲,道:「明日便是巫尊主與『武尊』畢玄地決戰之期,不知沈兄認為誰會贏?」
沈醉解下酒葫蘆喝著酒,聞言道:「當然是巫行雲。」
師妃暄道:「畢玄成名幾十年,為武林三大宗師之一,連寧真人都不敢開口說定能勝他,卻不知沈兄為何對巫尊主有如此信心?」
沈醉仰頭喝了口酒。笑道:「寧道奇不能並不代表巫行雲就不能,你若見過她的厲害自然就會對她有這樣地信心。」
師妃暄不信地驚訝道:「難道巫尊主的修為竟已越了三大宗師?」
沈醉卻並不作答,只道:「若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說罷,轉身而去。
師妃暄似還有些難以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竟未接沈醉的話,只是輕皺著眉頭神色複雜的目送著沈醉離去。
沈醉回到梁都後,正於街上行走。忽聞身後一人叫道:「沈公子請留步!」
他停步回身,只見身後十幾步遠外一人衝他揮手示意。此人年紀在三十五、六間。個子高瘦,臉龐尖窄,只下頜留有一撮山羊鬚,看上去那張臉就像馬和羊的混合體。走起路時似力圖把本是弓背哈腰的體型弄得挺胸突肚,一副裝腔作勢地樣子,更活像個四處湊混地江湖騙子。身上衣著光鮮,無論用料手工。均是貴價貨。
這人來至他身前兩步遠處停處,拱手見禮道:「可是沈醉沈公子吧?」
「正是。」沈醉抱拳還了一禮,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咱們似乎並不曾見過,為何識得在下?」
他仔細打量,現這人並非像他表面所表現出來地浮薄簡單。眼神沉著而機敏,兩手修長整潔,縱使在誇張的動作中。仍予人有力和敏捷地感覺。
沈醉更注意到他左手缺了尾指,像給人齊指斬掉的模樣。心中忽地一動,想到一個人來。
這人道:「此處說話不便,沈公子且先跟我來。」說罷,轉身往一條偏僻小巷拐去。
沈醉既猜到此人身份,便跟他前去。即使猜錯。有人要設計害他,他仗著武功高強自也是不怕。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這偏僻小巷中,又深進一截,那人才停住腳步轉身重新見禮道:「在下雷九指,是奉魯師之命來為沈公子送封信。咱們確不曾見過,不過我曾聽魯師描述過公子的相貌特徵,因此識得。」他說著話,從懷裡取出一封密封好的信伸手遞了過來。
沈醉也再次抱拳還禮道:「原來是雷兄,失禮了!」伸手接過信,識得信封上「沈醉親啟」的四個字正是魯妙子地筆跡。
雷九指道:「我本是欲到總管府去尋你。不想在路上就遇到了。卻是正好。不然到了總管府尋不到你,可就白跑一趟了。」
沈醉道:「我卻也是正要回管府的。」又道:「多謝雷兄勞煩送信。若雷兄左右無甚要緊事的話,不如讓在下做個東,好答謝雷兄送信之勞。」他覺此處閱信不便,將手中信先行收了起來。
雷九指笑道:「一點小事而已,不值一提。何況是魯師吩咐,說實話能為魯師辦事,實是老哥我的榮幸,老弟不必客氣。」
沈醉道:「一頓飯而已,老哥卻又何必推辭。便是不當感謝,為老哥接風洗塵也是當請的。」雷九指先變的稱呼,他便也順口接下。這老哥老弟一叫,關係立覺拉近一層。
「說的是,那我就不客氣了!」雷九指這回倒不推辭,爽朗應下。
沈醉帶著雷九指往緣聚樓而去。路上沈醉得知雷九指此來梁都除專程為他送信外,聽聞畢玄與巫行雲的決戰後也打算留下來觀戰。雷九指還說道各大城市都為這場決戰開了賭局,巫行雲出道以來跟人打鬥雖有勝無敗,且都是一招解決敵手,沒人能推斷出她武功有多高,高神莫測。但卻仍是比不得畢玄成名幾十年,「武尊」之名三大宗師地名頭在那矗著。江湖上有九成以上的人都不看好巫行雲,賠率比畢玄高出許多。
到得緣聚樓,要了包廂坐定。點了酒菜,喝茶之際,雷九指道:「老弟呀,這位巫尊主不但來歷神秘,武功亦是高深莫測。據老哥我所知,與她關係最好的人就是你了。你給我透透消息,她武功究竟有多厲害,有沒有三大宗師的水平。」
沈醉道:「當然有,要勝畢玄絕不成問題。」
雷九指見他回答的這麼乾脆,說的這麼肯定,卻是不信,笑道:「老弟你可別唬我,我這回可是準備拿全部地財產作賭注,若是輸了你得賠我。」
沈醉笑道:「沒問題。」
「押吧,我包你不輸。」沈醉說罷,從懷中取出信來打開封漆抽出信紙看信。
雷九指見他看信,便不打擾,自己獨自喝茶。
信並不太長,沈醉幾下看完,卻是心下感歎。原來魯妙子卻是請他幫助石青璇對付向雨田的四大弟子,另附有詳細地圖一張。要他務必在九月初九重陽節前趕到地圖上所標示的地點與石青璇會合。
此事在原書裡本是機緣巧合下徐子陵出手幫的石青璇,依現在的情節變化徐子陵自是再沒這機會,不想這事卻著落到了他沈醉頭上。
書信看罷,雷九指卻也不問沈醉信中所寫何事。不片刻,酒菜端上,兩人邊吃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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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我回來了!在此祝大家春節快樂,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