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 一百一十五章 、倒計時4 文 / 小希十八

    這就聽蛋爺爺道：「當年他之所以選擇留下，一、是為順應情勢需要。二、他事先就知道自己不會死。」

    妤檀口微張。

    「這些年，他的確是被酋蠡控制了，但這一切從一開始他就已經預料到了。所以，即便是變成屍王，這也是他的意願，你不能擅自去更改，玄內閣的十二位領長，不是都以「謹遵領主意願」為忠心效主的嗎，難道這規矩要由最忠心甚至是愛慕著他的你來破？」

    妤的頭微晃了晃，我感覺她是要說「不」，張口的卻是，「那這些年來的準備是為了什麼？白大人應該早就知道這個內幕，為何…為何現在才說？」

    「因為，攻打大靈霄，不只是為了解救他。」

    「……」

    「孩子，你對自己領主實際上瞭解的並不多吧？」

    妤不言語。

    「在你們心目中，對他的瞭解僅限於他是個極愛護部署，確切地說已達到了一種偏袒包庇的程度的領主。只要你們不願意做或是沒做好的事情，只需給他一個理由——理由合理，可以不做也可以免受責罰；那麼不合理的呢？據我所知最後都會衍化成你們自認為錯了，因而心甘情願去做事或是受罰。因為，他會用他的方式讓你們覺得合理，所以你們不怕他，卻尊重著他，仰慕著他，誓死追隨。

    然而，這就是你們領主最可怕的地方，他擅於蠱心，可以讓別人想怎樣看他便給其留下怎樣的印象，這一切也就注定了，事實上他是個比較殘忍的人，他的意願由他自己決定，別人卻要在不知不覺中配合著演他導的戲。

    曾經的你們是幸福的，因為他一直讓你們沉浸在一個自我放任、身為部下卻被尊重著的夢裡。可是，對於不是美夢的人呢？當年讓左領離開，他留下，最初預定的結局是死亡，後來被酋蠡用屍毒養成屍王，這一切其實在他決定留下時就已經預見到了，可是，他對左領沒有任何解釋，只給他造成了一種他是為掩護其離去而承受後果的假象。這對左領而言，何其不是一場痛苦的噩夢？但他也必須要承受，因為他漸漸明白如果結束了生命，當初弟弟的決定，以及數千年的部署都將功虧一簣。」

    妤不作響。

    蛋爺爺深吸了口氣又接道：「妤兒，我雖是一隻刺蝟，但很早伊始就通人性了，也比你年長一些，和你說這些，是要告訴你，我們真正要做的，是將這裡的一切都解救出去而不是單純地殺死酋蠡和他的黨羽，即便是背水一戰，為的也應該是活下去，而不是同歸於盡。」

    妤沉默。

    「三日後攻打大靈霄，你不能進去，因為你要留在外面，負責疏導。」

    妤的眼睛驀然睜大，直直看著蛋爺爺，片刻後忽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一抿唇道：「白大人，我不受您調遣。」

    「呵呵，這恐怕由不得你。」蛋爺爺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塊令牌，青銅質地，和普通令牌沒太大出入，只是上面的圖案有些複雜。

    妤一見眼睛就微大了大，「屍王令…怎麼會在你手裡？」

    蛋爺爺沒正面作答，只道：「你現在可以選擇，是活著在外面接援，還是現在就受死。」

    妤的美目裡一瞬間滿是驚詫，「白大人，你是？」

    「麝月一直在我身邊，你說我是什麼？」

    「不，這不可能。您一切生活習性……」

    「人多眼雜，老朽也是屍王的事自然不便公開，正如妤兒一直在派人注意著老朽，這樣的眼睛不止一雙吧。」

    「白大人，我……」

    「呵呵，不怪你。好啦，能說的都說了，大靈霄外的確需要你，去準備吧。」

    妤並未起身，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片刻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白大人，領主他…我是說假使不受酋蠡控制時，可是清醒的？」

    「呵呵，妤兒放心，你的功勞不是別人可以取代的。」

    妤促然垂下首，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呵呵！」蛋爺爺笑了聲，沒再說什麼。

    皆自沉默了片刻，妤似梳理好了情緒，抬頭道：「這麼看來，也無需懇請白大人打開另一道入棺庫之門了。」

    蛋爺爺回以淺笑。

    妤微扯笑容，裡面含有一絲牽強，起身時似忍不住又掃了我一眼，不過沒說什麼，繼而退行三步，轉身出去了。

    ……

    「她是不會聽令的，唉，可是外面真的很需要她。」蛋爺爺道。

    我沉默不語。

    「這丫頭心性不壞，只是對『他』的……總之她很固執。」

    「我想……我可以試試。」

    蛋爺爺驀轉頭看向我。

    「我可以試試，讓她自願留在外面，主持外面的局勢。」

    蛋爺爺注視了我一會兒，一聲長歎道：「或許吧！」

    「除此之外，我還有那些準備要做？」

    「呵呵，瀾瀾，不，看來是我們大知屬的領主回來了，好，白蛋蛋這就帶您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