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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 第二十四章 、局中設局(下) 文 / 小希十八

    我不明白的事能有什麼,自然是一部分來自他,另一部分就來自十八支。而他的那部分,好像已經說得差不多了,那麼剩下的……我一下將頭轉了過去,然而一對上十八支的冷臉當場就蔫了。借我十個膽子,我也是不敢在他這種神態下追問的。

    老頭這時就從旁訕笑著道:「嘿嘿,莫爺,在洞裡哪會兒,我感覺您是要教這小妹子的呀,可您如今這樣深一點的都不肯說……嘿嘿,難道是我人老眼花,看錯了?」

    當時我並不知道這叫什麼,就感覺老頭這幾句話忽然讓我對十八支起了疑,後來-經歷得多了才明白,老頭兒這招其實挺陰的,類似於離間計,所以十八支如果當時不解釋就很難讓我日後再聽信於他,我即使表面答應了,心裡也未必就同步,而人心,素來都是最難駕馭的不是嗎?所以最後,十八支還是給了我答案,他言語十分簡練,不過我大概還是聽明白了。

    事情是這樣的:關於他和半截人毫無聲息移動又出現在炕洞裡的問題,他給了如下解釋:原來那時他招呼了我,但不知為何我沒有跟上。所以對這問題現在仍舊無法給予解答,因為不是第一次,我們也未過多浪費唇舌,相信有些事情,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實在出不來的,那就是下輩子或是另一個結界的事了,也許有一天你做了鬼,就能說得通了。所以,接下來,我們解釋另外的事情,從半截人,不,應該說是啞人奴入手,十八支沒明說,但我能隱約感覺到像半截人這樣的奴隸不會只有一個,而十八支就是他們最頂級的領導,因此,對於半截人來說,能見到十八支可能本來是她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何況還是他的真面目,有時候有些臉不能隨便看,看了就代表你可能離死不遠了,所以當時半截人表現出了一種異於常態的惶恐,當然,這可能和半截人體內被裝置的那種東西,亦或是比那更可怕的刑罰也都有關係,至於究竟是什麼,我只能說十八支他是知道的,但是,對此他是不會給你任何解釋,這其中的學問,我想不用我說,大家也都能明白。總而言之,就是在他面前,半截人是不會也不敢耍一點手段的,他的話對半截人來說已不是話,而是命令。偏偏他們的「語言」又是一種特殊的形式,所以在他和半截人看似十分尋常的交談中,他們其實已經在通過一種暗語在進行著另外的交流,結果就是十八支利用這種暗語不動聲色地部署好了一次行動,這次行動如若成功,就會完全扭轉我們現在被動的局勢,結果果然就成功了。詳細解說下來是這樣的:他們最初下洞的確是受到老頭子的牽制,但那時十八支的反客為主計劃已經展開了,他之所以跟下去,一是因為對方這一步棋正好走在了他設計的路子上;二是為了進一步搞清楚那笑臉究竟代表了什麼;三是因為他似乎已經知道了暗中人,也就是現在的老頭子,他的目的是什麼,但是無法確定,因為一切的疑點都糾結在那張笑臉上,話說到這裡插一句,我們一直在反覆強調這張笑臉,那它究竟代表了什麼呢?其實說出來竟然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三個字——鬼笑山。

    在我們當地,鬼笑山是一座很有名的山,聽說每年八月都會發出笑聲,關於它還有個故事,但在此處和事件聯繫不大,暫且不提。可是老頭子,他就這麼平白無故地畫一張笑臉,任誰會聯想到那個地方啊,哪怕你旁邊再畫幾筆表示山也成啊,當然對此他是有說辭的,他說如果讓人一看就懂那我們豈不是早丟開他自己去了,另外也的確不想讓另外一些人知道,至於另外一些人是誰,他沒說,我感覺自己也一時無法接收那麼多,便也沒追問。總之,這個叫鬼笑山的地方,是進入那個叫作「獄」的地方的另一個口子。

    其實十八支並沒猜錯,老頭子目的的確就是引導我們「入獄」,但是,按十八支知道的,進入那裡只有通過九宮謎窟,也就是那九個dong眼連通的內部,除此之外那地方還有個十分好聽的名字,叫作小靈霄,我無法理解它為什麼會有如此一個唯美的名字,可以我們的經歷,我篤定了那地方叫小閻羅殿還差不多。話說回來,在十八支看來進入「獄」的唯一入口,對於老頭子來說,卻是個可怕的存在,十八支說到小靈霄的時候,我曾特別留意過老頭子臉上的神色,看得出他對那地方的畏懼絕不僅僅在於失去了三個徒弟,因此,他所指的入口,絕對是指鬼笑山,可偏偏趕上老頭子倒霉,遇上了十八支這麼個只知道一個入口卻又知道如何通過的,事實上,在老頭子自己沒點破那張笑臉的含義前,十八支的確不知道其為何意,但是,他敢賭!

    怎麼解釋呢?這裡我們不得不又提到兩個詞彙:一、畫蛇添足;二、作繭自縛。其實老頭兒本意無非是引我們和他一起進入那個叫做「獄」的地方,而迫使十八支和他同去的一個主要的因素就是那把半截鑰匙,但是他做賊心虛,生怕不穩妥,於是化蛇舔足地利用了當下的局勢,算好旱魃軍會從那裡經過,提前將我們誘進了那個通道。老頭的心思是,以旱魃軍出現對十八支的影響,那將是他又一個不得不進「獄」的理由,這將大大加重十八支隨他進「獄」的把握,不料事情往往都是雙刃劍,十八支承認旱魃的出現的確出乎了他意料,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不是巧合,而是被人刻意安排過的,至少是被刻意誘導的,因此,當他再次試探時,終於確定了老頭的目的——就是「入獄」,所以,此刻笑臉對他來說究竟代表了什麼已經不重要了,他的反擊立馬開始了。可憐老頭子還不知道從他引我們進洞的第一步開始,他就已經棋錯一著了,事實上這裡距離鬼笑山的入口是繞了很大的彎路的,然而他沒料到的是十八支竟然敢通過小靈霄進入「獄」,並且看情形還把握十足,總之,十八支的突然發難讓老頭措手不及,倉促之下他只能被迫搶到了前面,堵住我們的去路。按他的說法,一旦我們進去,他將很難跟上我們,如此一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恐怕都要白費了。同時,他一旦從主動變為被動,那等待他們的不止是小靈霄裡危機四伏的凶險,還會有十八支隨時給他們設下的套,而無論早晚,只要給十八支知道了他是誰,那麼關於那把鑰匙,就不是交與不交,而是早交與晚交的問題了,所以從他的話裡我隱隱感覺到這好像是對我的一種提醒,提醒我十八支這個人究竟有多麼可怕,可是他們兩個比較起來,我現在還是只能選擇傾向於十八支。

    老頭又說,那把鑰匙對他確實沒用,然而進「獄」,對他來說卻是攸關生死的,這一點從少年的解釋中我想我能夠體量。

    可是,他們究竟患了什麼絕症?又是緣何說是從衛生所染上的?他在衛生所裡找到的兩樣東西,究竟又是什麼呢?

    這時他終於肯將東西拿出來了,我一看,竟然是一張紙條和一隻小塑料袋,塑料袋封口似乎用鐵片燙過,封得很嚴,裡邊裝著的東西……是團棉花?老頭將那紙條遞給十八支,同時道:「這塊棉花被我取出來時,是濕的。」

    十八支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只往那紙條上看去,我也湊過去看,只見上面只寫了個時間,16日0:00——1:00,什麼意思?

    但顯然十八支已經看明白了。這時道:「他說過的那老伯呢?」這裡的他指的是那少年。

    老頭只答:「死了。」

    十八支便沒再搭話,又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我實在受不了他這性格,不由從旁巴巴地望著那老頭,老頭竟衝我和善一笑,道:「別急,都會給你解釋明白的。」說著,便從身旁的口袋裡又掏出了一樣物什,我一看像只小鏡子,不過前後是透明的,鏡面鼓起,其實就是放大鏡,但當時的我還不認得。他示意我看那團棉花,我便按他的指示看了,一看就嚇了一大跳,那團棉花裡竟趴著無數米黃色的小蟲,翅膀薄如蟬翼,不過此刻看上去都如死物一般。

    老頭的話從耳邊遞來,「這些蠱蟲,一沾水氣,就會甦醒。」所以……

    我猛然便明白了,少年口中的那胖醫生,不是變態,也不是神經病,她解剖的棉布人,其實就是這些蠱蟲窩。可是,如果只是棉花就可以當「居所」,那為何還非要做成個布偶人的樣子呢?老頭對此表示不解,轉而也看向了十八支。

    十八支看看我們忽然道:「誰說那是布偶人?」

    ……

    「一年以後,死掉的老伯就會變成那個樣子。」

    ……!

    十八支略頓,轉向老頭道:「你們,應該早就查獲那老頭有問題了吧!你們遇上他的時候,他應該已經中蠱八個月以上了,所以……他並沒有死。」

    「這我知道……」眼前的老頭答,神色間忽然浮現出一抹宿命使然之色,但遂即又道:「我不想變成他那樣……鬼娃娃們,本來沒有中蠱,都是因為我蠱毒發作,才害了她們,而這娃子」他看了看身旁的少年,忽現滿目憐愛之色,道:「他還年輕!」

    十八支略為思索,道:「看來……我們去那裡的理由又被增加了一條,而且,迫在眉睫。」

    他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了一種古怪的聲音,就像是什麼東西的爪子撓在門上的所發出的聲音,眾人相覷一下,最後由那少年操緊傢伙走向了門……

    門開時,我們都啞然了,狗?

    然而就這一瞬,大黃狗忽然做了件讓我們不可思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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