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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 第七章 、莫十八支 文 / 小希十八

    這東西跟著我?話不好這麼說的吧,如果你不跟著我,怎麼知道它在跟著我,既然這樣,那又怎麼確定說它是在跟我而不是跟你?這種時候我奇怪的神經又開始發揮作用了,我想我這些想法可能都十分明顯的寫在臉上了,我祖宗他看看我忽然一攤手道:「如果是你想的那樣,那天晚上它為什麼不跟我走?」

    我一怔,他就沒再說什麼,好像根本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太陽已經出來了,他看看我和大壯,一指大壯道:「你,和我抬這個。」顯然他指的就是那口棺材。

    大壯半坐半躺的栽靠在泥窪子裡,看看我祖宗,並沒行動。

    我祖宗就看向了我,我立即用眼神告訴他別指望我,就我這份量和個頭,就是有心怕也無力吧,不過他對我說的並不是這個,而道:「那我們走吧,反正這棺材自己會跟著你,就算不跟來,陪這胖子做做伴兒也未嘗不好。」末了走到大壯身旁蹲下去對他耳語了一句,我就見大壯的臉刷的白了,還沒等我祖宗起身,大壯就抓住了他的手,急道:「抬,我抬。」

    接下來他倆抬起了棺材,我跟在一旁,一起朝岸內陸走去。

    陽光打在我祖宗的臉上,好像給他渡了層金邊,我幾次想開口問他點什麼,卻又始終找不到頭緒,從哪裡開問?問他是人是鬼?又怎麼認識我爺爺的?那晚來訂這口棺材做什麼?看樣子他好像知道這棺材本來就存在著,可是那圖紙下又標了尺寸,那如果說不是要我們按照這個訂做,那就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猛然出了一身冷汗!

    這樣的棺材不止一口,而是按尺寸取其一!

    這麼想著一抬頭就見祖宗他正瞅著我,瞇彎的眼睛已經了變化,我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下一秒,我就看到了,一隻火紅火紅的大狐狸,脖子上有一圈金毛,正用前爪抬著棺材,昂首闊步的前行,九隻尾巴在身後晃動,有只甚至掃著了我的臉。

    大壯呼哧呼哧的在前面抬著,背對著我們只顧悶頭向前走。可等轉回眼珠子再看時,就發現狐狸又變回了祖宗的模樣,也根本沒在看我,刀刻般的面容上一臉肅穆。

    可我已經承受不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再也使不上任何力氣,緊接著我眼前忽然一片白霧藹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醒來的時候感覺有溫熱的東西正順著我的喉嚨往下淌,我猛地睜開眼,就看見了一張絕美的臉,那真的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漂亮到怎麼形容都不知道了,她的眼睛與我的對視,我就傻愣愣的轉不開眼了。

    那女子皺皺眉,往後丟了一句,「莫十八支,你妹妹醒了。」

    祖宗的臉湊上來,他居高臨下地看我,臉上的表情依舊冷漠,不過我還是聽到他說了一句,「再餵她吃點,別再餓暈了。」

    聲音和表情一樣僵硬,不過我心底忽然莫名起了一絲小小的幸福,那是很自然而然的,因為……因為神仙姐姐說什麼,妹妹?我是他妹妹?然後,他姓莫……叫十八支?

    這些疑問在我吃掉一大碗粥後得到了解答,是那神仙姐姐跟我說的,原來莫家並不是獨支,而是從很早很早的祖先開始便分了嫡庶,只有嫡長子才有資格繼承上一代的產業和當家之位,而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這原因是神仙姐姐也是不知道的,一直冷著臉聽她給我說這些的「祖宗臉」也沒有插話,)總之庶出的子系無論男女在降生之後都要隨母親被逐出家門,會相應的給些盤纏經費,但並不多,日後的生活主要還靠自己,因此庶系的甚至是嫡系的都不願生子,在過去那個年代,真有了也是不得已的事,祖宗臉和我並不算遠支,神仙姐姐說他的奶奶是我叔公的正妻,而我叔公和我爺爺一母所生,屬於太爺爺的正妻,但叔公不是長子,所以到長子繼承了當家之位後也要出來過。這就是莫家的規矩,而且親兄弟間老死都不可再見。還有個奇談是老莫家子孫的名字,嫡長子就直接叫二、三、四……一輩輩往下傳,嫡子非長子的則叫二一、二二、二三……,然後三一,三二,三三……要趕上你是第十八代的第十八個嫡系子孫,你就得叫莫十八十八,聽著很是怪異吧,之後就是庶系,庶系名字不按這個規矩排,但是輩分要遵守,並且名字的構成是莫(姓)加代系(二、三、四……)+支(庶出特殊的代號)+名(隨意),所以到我堂叔這裡,他嫌給兒子取那麼長的名字太費事,就取了個相對簡練一點的,十八支。

    神仙姐姐一口氣給我講完這些,我都有點暈了,看看祖宗臉,他神情依舊淡漠,大有你們女人真是無聊到極致的意思。

    大壯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會兒瞅瞅他手裡的那只烤兔,一會兒賊眉鼠眼的看看我們。

    我心裡冷笑一聲,心想你還能使出啥本事,現在四個人中有三個是我這邊的,就你一個熊貨還能得瑟到哪去?

    沒多一會兒,那兔子就出香味了,刺啦刺啦的往外直冒油,我的肚子又咕嚕起來。要說自己的哥哥肯定會照顧自己,他果然先到了我身前,撕下了一隻後大腿,遞給我道:「吃吧。」然後撕下來另一隻遞給神仙姐姐,神仙姐姐搖了搖頭,揮揮小手摀住鼻子道:「我才不吃這死屍東西。」我心說真可笑,啥東西不都是死了後才吃,還有活著吃的?

    不過那時是因為我見識有限,其實這世界上的確有很多可以活著吃的東西。閒話少扯,單說神仙姐姐拒絕了後,十八支就站了起來,轉回火堆,整只遞向大壯,大壯嚥了咽吐沫卻沒接,十八支突然半冷哼半輕蔑的笑了,轉手就把兔子插到了他右側,他是左邊挨著大壯的,這樣大壯想拿兔子也不容易了。

    大壯憋了一張臉一會紅一會黃的,呃……可能也是火光照的,總之沒多久他忽然跳起來,甕聲甕氣地說:「我的兔子我憑啥不吃。」言罷繞過十八支蹲在那邊就開啃了,速度比我們誰都快。我這時才忽然領悟神仙姐姐的那句話,這些兔子被拿來之前肯定已經是死的了,應該是和我們一樣被水沖下來的,那就是在水裡泡了至少一天一夜了,我沒來由覺得一陣噁心,可那兔腿已被我啃去大半了,而且看現在的顏色,好像也並不是很壞的樣子,這時就想起我和爺爺生活在一起困苦的日子,記得每年買米捨不得吃都會存著,逢年過節再吃,米陳舊了裡面就會生一種白白的米蟲,挑是挑不過來的,而且有的米蟲長的和米粒一模一樣,然後等我們燒好了來吃時,就會看見米蟲因受熱僵直了的樣子,我挑過,但後來爺爺和我說,別浪費,你就當是加菜吃肉了,結果我也吃了,感覺並不差。所以如今面對這兔子,我也想開了,何況這是名副其實的肉。

    吃罷烤兔肉,十八支就鑽到帳篷裡去了,我也不知道他進去幹什麼,雖然現在有了這層親戚關係,但我還是有點怕他。

    神仙姐姐在外收拾鍋子盆子,看樣子他們竟像已在這盤踞了很久。

    神仙姐姐做事很麻利,沒一會兒就把東西都收拾妥當了,然後她攏了攏飄逸的秀髮對著帳篷喊道:「莫十八支,我看還是算了,本來我們勝算就不大,如今又多了兩個拖油瓶」神仙姐姐的話還沒完,帳篷簾子霍的開了,十八支就地滾了出來,停下時,一隻胳膊上的衣服開了道很大的口子,上面全是血。

    十八支摀住胳膊,就那樣蹲著緊盯著帳篷。神仙姐姐反應很快,她幾乎是身形一晃就擋在了我面前,連她怎麼到的我都沒看清,而後她的手腕處嚓的一聲,我就看到兩把明晃晃的帶倒齒的刀從她小臂外側生了出來。

    正這時,那帳篷突然裂開了,和我家的屋子從中軸線裂開的模式一模一樣,我和神仙姐姐一下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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