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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爭:自由斯巴達 第七章 神將飛蓬 文 / 饕餮居士

    「這麼說,你以前的那個朋友真的跟我很像咯!」飛蓬摸著自己的下巴,故作深沉地問道。

    「不是很像,若論外貌,那簡直一模一樣!」聶離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酷似龍陽的飛蓬神將,「你確定自己在人間沒有兄弟,或是其他分身?」

    「兄弟,分身?這怎麼可能!」飛蓬一臉的驚異,旋即便興致勃勃地說道,「對了,你再說說,你在人間和你的那兩個義兄龍升、高漸,搏殺邪道劍仙的事情!」

    「還要說啊,你都聽三遍了!」聶離苦著臉應道。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這飛蓬和龍陽恐怕還真的不是一個人。雖然兩人的外貌一模一樣,連性格都那麼豪爽開朗,但龍陽好歹是一國王子,多少還有點心機,逢人處世起碼還會客套奉承。可這個飛蓬,雖然在天界修煉了億萬年,性子卻是純樸至極,簡直就像是一個處世不深的少年人。

    雖然聶離感覺自己和飛蓬也差不了多少,但他隱隱約約又感到,若是自己想起某些事情,恐怕就不是現在這副涅。

    「來吃點東西!」兩人正在客廳敘話之際,夕瑤從外頭端進來一個大盤子,上面放了三個玉碗和一些瓜果。

    「這是什麼?」聶離看著面前的玉碗,好奇地問道。玉碗中盛了一些淡黃色的稀薄飲料,裡面還有一些黑米狀的小顆粒。

    「這就是我昨日讓小青去採集的花蜜啊!還有一些黑菊的花籽,能夠滋補身體!」夕瑤笑瞇瞇地說道,「不許剩下啊,特別是你,飛蓬!」

    「是,是,夕瑤神官教訓的是!」飛蓬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不過,聶離暗中看他的神情,卻是不以為然,看起來這位神將對夕瑤的奴顏卑膝已經是習慣成自然。

    「嗯?味道不錯!」徐默略微一嘗花蜜做成的甜品,感覺倒是清甜可口,口味極佳。只是比起他昨日吃的烤蜂肉和蜂王漿,那就不是一個檔次的東西了。

    「那是,夕瑤妹子的花蜜湯可是一絕啊!」飛蓬看到夕瑤出去,便搖頭晃腦地輕聲說道,「也不枉我故意受那麼多傷,來此討個便宜!」

    「你……故意受了這麼多傷,就是為了逃工來此,討口湯喝?」聽到神將兄的話,聶離正喝著的花蜜湯差點嗆到鼻子裡,頓時一陣目瞪口呆。

    「那……也不是!」飛蓬髮現自己說漏了嘴,頓時有點訕訕然,「我告訴你,你可別跟夕瑤說啊!其實,我第一次來此,找夕瑤妹子治傷,那是真的。不過後來嗎……」

    原來,這位鎮守神魔之井的天界神將,經常會與神魔之井通道那頭的魔尊重樓私鬥,受了傷便會來此找夕瑤治傷。一來二去,飛蓬和夕瑤便成了知交好友。

    飛蓬鎮守的神魔之井,只有他一人,日子頗為寂寞枯燥,與夕瑤同病相憐。不過,與女神官相比,他至少還能經常與魔尊重樓打架,以此排解寂寥。因此,為了能多些機會陪伴好友,飛蓬便時常會在爭鬥中故意受點小傷,借此離開神魔之井。

    「要不是如此,那重樓豈能次次傷我!」飛蓬揚了揚濃眉,自傲地說道。

    「聶離,你是不知,每次看到夕瑤妹子做那一個個的如意結,我便覺得心裡難過地直欲落下淚來!」飛蓬神情黯然,「只想著受些傷病,便能來此陪夕瑤說說話兒,讓她少些苦悶。」

    聶離默然不語,心中淒然。飛蓬和夕瑤,一個鎮守神魔井,一個照料神樹。億萬年來,一人只能靠與敵人的戰鬥來排解寂寥,另一個則要靠著好友的故意受傷,才能來此陪伴自己,去除苦悶,這是多麼令人悲哀和無奈的事情。

    聶離來此不過短短一日,已經感受到了這種日子的苦悶,可他們卻是生生渡過了這樣的億萬年。也幸好這兩人皆是純真處子,若是換成自己,這種日子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聶離昨日裡想要試探飛蓬的一點小小念頭,已經煙消雲散∫不說飛蓬戰鬥力太過強大,自己完全不是對手,光是飛蓬對夕瑤的這番情義,也足以讓他自愧不如。

    雖然心知飛蓬情深義重,夕瑤並沒有看錯人,但聶離心中卻依然有點不是滋味。只是青年畢竟心態沉穩,沒有表現出來◎日他本來已經打算放棄天庭神職,在此陪伴夕瑤。不過,既然飛蓬是此等良友情侶,他卻不能再留於此處,讓夕瑤日後徒增煩惱。

    「飛蓬,既然我遲早要去天庭任職,不若明日便與你一起回天庭可好!」既然心中計議已定,聶離便斷然開口。

    仇池義士已經打定主意,不等天庭派下職務,自己先去求個最低等的閒職。在飛蓬不能陪伴夕瑤的時候,便過來陪陪這個小娘,讓她的日子輕鬆一些,順便給這兩人搭搭線,早日捅破了那層窗戶紙。

    「嗯?當然可以!不知為何,我總感覺與聶離兄弟頗為投緣,或許我在下界還真有個分身叫做龍陽,哈哈!」飛蓬高興地拍了拍聶離的肩膀,只是馬上輕聲說道,「只是你就這麼走了,不怕夕瑤怪你嗎?」

    「應該不會!」聶離勉強地笑道。

    「好,好!那明日你便與我一同離開。」飛蓬忽然俯身低聲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夕瑤妹子這裡的花蜜湯雖然好喝,可就是淡了點兒。在神魔之井那塊,經常會有人間蜀山修士為鎮守神魔之井的神將供奉香火,那些雞鴨魚肉的香味可真是好聞之極。」

    「咳咳,咳咳!」這回聶離是真的被嗆到了,半天才順了一口氣回來,「你該不會從來沒有吃過肉食!」

    「那當然吃過!」飛蓬英武的臉龐微微一紅,「天帝召開庭宴的時候……我們神將也都有一份,我還給夕瑤妹子帶過這些美食!」

    「天庭的庭宴?那多長時間開一次啊?」聶離對於這個什麼天庭庭宴,早就聽夕瑤念叨過,倒是頗為好奇。

    「不長,基本上一萬年就有一次!」飛蓬得意地炫耀到,「我參加過好幾次!」

    「哦……還真是不長,才一萬年!我在人間死上一百多回,也能參加一次了!」聶離面無表情地回答到。

    「那可不!要不是有幾次庭宴,恰逢魔界犯境,我都參加過十來次了!」飛蓬絲毫都沒聽過聶離的諷刺之言,繼續得意洋洋地誇耀到。

    「你跟我來!」聶離重重地歎了口氣,對這個深受天庭糟蹋的瓜娃子徹底絕望了。

    飛蓬迷惑中跟著聶離走出房間,看著仇池義士偷偷摸摸地避開外頭的夕瑤和玄武小青,帶著他來到島邊的一棵大樹下。

    聶離敏捷地爬上樹頂,正要將藏於樹上的神蜂烤肉包和蜂巢包丟給樹下的飛蓬,卻忽然停下了手≯珠一轉,青年便先是打開烤肉包,將一些神蜂去頭掐尾,拔去螯肢揣在懷裡,然後爬下了大樹。

    「什麼東西?好香啊!」飛蓬疑惑地看著手掌上一堆花生米狀的小東西,抽了抽鼻子,只感覺食指大動,嘴巴裡面滿滿的全是口涎

    聶離神秘地笑了笑,也不說話,撿起一個便丟進嘴裡大嚼,給神將兄做了個示範。

    「好吃,真好吃!」飛蓬只是試探性地吃了一個,便是目放奇光,「這是什麼東西,還有沒有?我們給夕瑤妹子帶上一些!」

    「撲哧!哈哈,這東西可不能讓夕瑤吃!」聶離不禁噴了一地,忍不住大笑,旋即便重新爬上大樹,將神蜂的烤肉包給提了下來。

    「啊?!這……這是神蜂?!」飛蓬看清聶離解開的包裹,頓時臉色發白,大吃一驚。

    「嘿嘿,管它什麼蜂,好吃不就行了!」聶離不以為然地說道。

    「可……可神蜂是天界生靈,豈能隨意打殺……」飛蓬偷偷瞄了一眼烤蜂肉。

    「生靈又如何,你身為神魔之井的鎮守神將,可打殺過不少魔人?」聶離嘿嘿笑道。

    「魔人不同……」飛蓬喃喃地低語到。

    「有何不同,我先前聽你口氣,似乎對魔尊重樓也有一絲敬佩之意。難不成說,將魔尊重樓打殺了,你就能烤來下酒,而這小小的神蜂,你反而下不了嘴?」

    「這……這……」飛蓬只覺腦中一片混亂,支吾了半天才說道,「神蜂是天後所飼,我們吃了神蜂,恐怕以後要受處罰!」

    「嘿嘿,吃一隻也是吃,吃十隻也是吃。你剛才可是已經吃了不少,反正都要接受處罰,不如先吃個痛快如何?」聶離笑嘻嘻地坐了下來,撿起一個烤神蜂便往嘴裡丟去,挑釁般看著飛蓬,「莫不成,你是不敢?」

    「咕嚕!」試過了烤蜂肉的味道,飛蓬看著聶離的饕餮吃相,不由自主嚥下一團口水,隨即便將心一橫,一屁股坐在青年前面,「聶離休要激我,吃便吃,怎會不敢!」

    「哈哈!這就對了!」看到飛蓬終於肯和自己同流合污,聶離頓時開心大笑。

    「聶離,你從何處打殺了這麼多的神蜂,可有留下什麼把柄嗎?」飛蓬雖然處子心態,人卻不笨。他倒不是的自己,而是怕聶離這個剛結識的朋友因此獲罪於天後。

    「嘿嘿,你且等著!」聶離站起身,重新爬上大樹頂,將另外一個大包裹給取了下來。

    「啊,啊!你……你……你把整個蜂巢給端啦!」看著水缸大小的蜂巢,飛蓬終於傻眼了,他算是徹底見識了聶離的膽大包天。

    「哈哈,等我們吃光這些神蜂,喝光蜂蜜,再將蜂巢砸碎,這不就沒把柄了!」聶離哈哈大笑,「沒有了實物,就算天後能掐會算,我也可以一推了之。再說,我現在還不是天庭的官兒,天後職權再大,也管不到我這個野和尚!」

    「那倒是……」飛蓬苦笑。

    只是有一句話,他卻沒有說出口。別看聶離現在不屬於天庭管轄,可如果天後真的發現了這件事,那麼只怕會影響到他以後的神職職位。

    不過,看聶離現在的這副德性,飛蓬不知怎麼就明白了剛認識的這個朋友。他不會在意擔任什麼神職,估計越是清閒,反而越是合意。既然木已成舟,飛蓬也放開了,與聶離相對而坐,大吃起來。

    「對了,吃喝完了,幫我把這個小陶罐送給夕瑤!」吃喝之間,聶離抹了抹嘴,取出夕瑤曾經給予他的小陶罐,遞給飛蓬。

    飛蓬接過這個茶杯大小的陶罐,發現裡面已經裝滿了蜂巢中最好的蜂王漿,「你為何不自己給夕瑤送去!」

    「你這個笨蛋,你給她送去,可以謊稱是庭宴得來的。我才剛來天界,這要是給她送去一罐蜂王漿,我該說些什麼?」聶離啼笑皆非地笑罵到。

    兩人吃喝了一會,便重新將剩下的烤蜂肉和蜂巢藏好,提著小陶罐回屋而去……

    「這是給我的?」夕瑤驚訝地看著手中的小陶罐,「這小陶罐好眼熟啊!」

    「咳咳,飛蓬說,這是他以前從你這裡偷的!」聶離見夕瑤反應如此之快,急忙出言圓謊到。

    「我可沒偷……哎喲!是,是我以前在你這裡拿的!」飛蓬正要辯解,便感覺背後的傷口被人狠狠地戳了一下,頓時醒悟過來,連忙改口道。

    「這蜂王漿很是滋補,對你的傷口有好處,你應該自己留著!」夕瑤皺起細眉,重新將小陶罐遞還給飛蓬。

    「呵呵,我那裡還有一些,這些是特地送給你的♀蜂王漿養顏美容,可以讓夕瑤妹子更加美麗動人,我這等粗人卻是用不上!」飛蓬忽然言之鑿鑿,罕見地甜言蜜語起來,讓旁邊的聶離一陣愣然。

    心說,莫非這瓜娃子開竅了?倒是沒有浪費聶離老子一番苦心,成全你們這對苦命鴛鴦。

    「嘻嘻嘻!」聽到平日笨嘴笨舌的飛蓬,說出此等蜜糖般的話語來。夕瑤的瓜子臉微微一紅,在羞澀中又感到了一陣溫暖,頓時捂嘴喜笑,小肩膀都笑得花枝亂顫。

    看到夕瑤笑得開心,聶離眼睛一亮,馬上理解了飛蓬為什麼會說出先前的甜言蜜語來個大男人頓時馬上不約而同地盯住夕瑤小娘。果然,女神官頭上的大冠冕不出兩人意料地傾倒了下來,又將夕瑤小娘的半張小臉都遮蓋其下。

    「哈哈哈!」飛蓬和聶離互相對望一眼,拍掌大笑。

    「你們兩個……混蛋!」夕瑤小娘漲紅了臉,柳眉倒豎,等她手忙腳亂地扶好冠冕,發現兩個可惡的男人早已一溜煙地跑掉了……

    夜晚,被夕瑤趕出家門的飛蓬和聶離,在浮空島邊緣生起一堆篝火,繼續享受著聶離的烤蜂肉。

    「飛蓬,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夕瑤這個破綻的!」聶離想起早上的一幕,還是感到非常好笑。沒想到,謙謙君子涅的飛蓬,居然也有這麼調皮搗蛋的一面。

    「嘿嘿,在她給我第一次療傷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飛蓬微微一笑,「每次她露出這個破綻的時候,都是她最開心、最可愛的時候。」

    「所以,你就每次故意找些甜言蜜語逗她開心!」聶離搖了搖頭,現在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夕瑤這樣性情淡泊的女仙,會對飛蓬暗生情愫。若不是飛蓬為了逗她開心,時時說些甜言蜜語,恐怕這兩人到現在,也只是純潔的知己關係。

    「只求能讓夕瑤少編些如意結就好!」飛蓬黯然一歎,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小瓶,給自己灌了一口,然後遞給了聶離。

    「酒?」只是一聞,聶離的眼睛就是一亮,連忙接了過來,狠狠地灌下一口。

    這酒入得口中,清香濃郁,溫和柔潤,一點都沒有辛辣的感覺。不過,聶離卻知道這是好酒,開頭溫和,恐怕後勁十足。

    「小口些喝,我可只有這麼一點!」飛蓬心疼地一把搶了回來,「這可是上次庭宴,我偷偷藏下的御酒,是天後親手釀製的瓊漿玉液。」

    「哦!天後還有這般手藝!」聶離目光閃動,眼珠子骨溜溜地直轉。

    「喂,我說聶離,你可別再打什麼餿主意了№漿玉液都藏在天後宮中,偷入宮闈可不是開玩笑的!」飛蓬看見聶離這副涅,頓時大驚失色,馬上鄭重警告到。

    「曉得了,曉得了!真是無趣!」聶離無精打采地揮了揮手。

    「對了,聶離!你再給我講講你們仇池三義士的事情!」飛蓬忽然眼睛閃閃發光,期待地看著聶離。

    「這是……第幾遍了!」聶離張大了嘴巴,傻愣愣地看著神將兄。

    「早上只讓你多講了幾次搏殺邪道劍仙♀次,你給我多講講龍陽、龍葵,還有你對那個楊業復仇的經過!」飛蓬不依不饒地堅持到。

    「好!」看著渴望睡前故事的好奇寶寶,聶離只好舉手投降。

    當飛蓬一遍又一遍聽聶離敘述那個淒美的故事時,天邊也開始逐漸發亮,天界短暫的一夜便如此過去了。

    「捨身取義的高漸和龍升,兄妹情深的龍陽和龍葵!」飛蓬醉眼迷離地喃喃自語,「聶離,我真消我是你!人間就算只有短短百年,也比我在這天界渡過的億萬年,要活得精彩!」

    「有捨才有得,若是想活,何處都能精彩,區別只在於能否捨得!」聶離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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