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爭：自由斯巴達 第三章 神人兩隔 文 / 饕餮居士

    「我……這是在哪？」隨著意識清醒，青年一個激靈，從木榻上坐了起來，「青龜、人臉？」

    腦中隱隱作痛，青年用力地晃了晃頭，閉目養神了一會，這才重新睜開眼睛，發現身上蓋了一套青衫，麻利地換上之後，便打量起自己的所在。

    這裡是一座木屋，分為兩進，木門進來一個客廳，客廳後部以珠簾隔開臥室，房內陳設極為簡樸。青年所躺的是客廳的一張木榻，鋪之以草蓆，面前有一張八方桌，桌上放有陶制茶壺和茶碗。客廳左側有一張書案，輔以文房四寶，右側是一扇緊閉著的木窗。木窗兩側掛有兩幅雲霧圖，下有題字，字跡清秀。

    「咕」肚中傳來一聲腹鳴，摸了摸肚子，青年將視線移到了八方桌的茶壺上。

    「咕嚕，咕嚕！」躡手躡腳地走到桌前，青年提起茶壺，對準壺嘴就是一頓猛灌。

    「嘻嘻嘻！」正在青年大感暢快之際，身後卻傳來了一陣玲瓏笑聲。

    青年身體一僵，緩緩放下茶壺，轉頭向身後看去。在他身後，正站著一個窈窕少女，少女身材嬌小，長著一張瓜子秀臉，明亮的如水清眸，上穿湖藍繡衣，下身是一條粉色長裙。

    少女頭頂戴著一頂藍色的的方形冠冕，冠冕極為寬大。少女臉小頭窄，顯得很不合適，加上她面容稚嫩白皙，彷彿是小孩子戴了大人的帽子，模樣極為可愛。

    看見青年傻愣愣的表情，少女似乎感到更加好笑，提袖捂嘴，笑得花枝亂顫。只是她頭上的寬大冠冕原本就只能靠著髮髻勉強支撐，現在笑得前仰後翻，冠冕頓時很不客氣地一個前傾蓋下，將她的額頭、眼眉、鼻子，連帶半張臉都覆蓋其下，玲瓏般的笑聲戛然而止。

    「哈哈哈！」這下換成青年開懷大笑。

    「不准笑！」少女手忙腳亂地扶正冠冕，鼓著腮幫氣呼呼地呵斥道。

    「哈哈哈！」看著少女的狼狽模樣，青年反倒是笑得更大聲了。

    「咕」此時，青年的肚子很不合時宜地再次響起，讓他臉上一紅，停下了笑聲。

    「嘻嘻！」青年的窘迫讓少女感覺自己扳回了一城，怒顏稍展，不過，卻不敢再大聲取笑青年，避免讓自己也再次出醜。

    「喂，這是給你吃的，省得又把你給餓暈了！」少女變戲法一般，從身後摸出了一盤瓜果，放到八方桌上。

    「哦！」青年略一猶疑，伸手取過果盤，拿起一個水果先是咬了一小口，發現身體沒什麼異樣，便狼吞虎嚥起來，雖然滿嘴汁水，倒是沒忘致謝，「謝謝你的水果……」

    少女端來的水果入口既化，香甜可口，一盤瓜果被青年三兩口就吃完了。

    「還有沒有？」青年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地說道。

    「沒有了，你……還真能吃！這些給我起碼要吃兩天！」少女微微一愣。

    「你能跟我比嗎？」青年白了一眼少女，撇了撇嘴說道，「可惜，讓那只烏龜跑了……」

    「你還敢打小青的主意！」少女柳眉一挑，雙手叉腰怒叱到，「對了，現在吃也吃完了，該報上名來了吧，你是神，還是仙？」

    「神，仙？」青年一陣恍惚，腦海深處浮上了一段記憶的碎片，「我好像叫……聶離！既不是神，也不是仙，是一個人！」

    「人？不可能！伸手讓我看看！」少女細細的柳眉一皺，挽起長袖，伸出兩個玉指，輕輕搭在聶離的手腕上。

    「哼，你果然不是人！」只是輕輕一搭，少女便將聶離的手腕重新拍開。

    「你才不是人！」聶離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少女，「我不是人，又是什麼？」

    「你的身體已蘊天地法則，雖然不知道你是神，是仙，卻絕不可能是人！」少女嘟著嘴，不滿地說道。

    「我不是人了？這麼說，我已經死去成仙？」聶離喃喃地說道，旋即又問，「這裡是天界嗎？神和仙又有何區別？」

    「這裡確屬天界，不過尚未到天庭。神便是有神職的仙，就像我一樣！」少女抬了抬下巴，用手指了指頭上那頂不太合適的冠冕。

    「哦，聶離見過女神官，不知……」青年定了定神，行了一禮。

    「我叫夕瑤，嘻嘻！」夕瑤莞爾一笑，「看起來你是剛剛成仙，現在人界成仙者越來越多，天庭都安排不下了。估計再過段時間，天庭會再開一處新仙界，來安排你們這些人！」

    「夕瑤？很美的名字！你在天庭是個什麼官啊！」聶離眼珠一轉，好奇地問道。

    「我略懂藥理，天帝命我控制聖光以照料神樹！」夕瑤驕傲地說道。

    「原來是個樹農……」聶離低聲嘀咕到。

    「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聶離看到少女似乎又有發飆的跡象，急忙搖了搖手。

    「聶離，我問你，人界……是個什麼樣子？凡人是不是很多，大家平日裡都有很多人可以說話嗎？」夕瑤做到八方桌旁，雙手捧著下巴，清眸撲閃撲閃地問道。

    「我還記得的事情很少……我只記得我有兩個義兄，一個叫高漸，一個叫龍升……還有……」聶離落座，目光迷離地整理著支離破碎的記憶，緩緩地敘述著。

    「嗚嗚嗚！那個楊業真壞！龍葵真可憐！」夕瑤淚眼婆娑地抹著眼睛，卻又忍不住好奇，「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後來似乎還有很多事情，可我想不起來了！」聶離雙手一攤，苦惱地說道，「然後，我就不知道怎麼，來到了這裡！」

    「你是說，你以前還有一個仇池三義士的名號？」夕瑤蹙眉沉吟了一會，便眉開眼笑地拍手到，「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會成仙了！人界的修士想要成仙，必須要修功德，你這個義士在人間應該有很多凡人給你聚集功德信仰，所以你死後才成了仙！」

    其實，夕瑤和聶離都沒有意識到，現在的人界還是商朝，而聶離所說的姜國和楊國則是春秋戰國，前後幾乎差了一千多年。認真算起來，聶離應該算是未來人。不過，別說夕瑤還不知道，就算她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

    只因天界與人間的時空法則不同，某些神仙能去前世未來，掌控部分時空法則。只要天地基本法則不變，這個仙劍紀元的歷史長河就不會有大變動，少許支流並不影響世界法則的穩定。

    實際上，這也是高端時空的特殊性，而徐默最初進入的仙劍紀元因為只接觸人界，所以還屬於低端任務世界。

    「我真的死了？」聶離迷惑地舉手觀望，他隱約感覺到夕瑤說的並不對，卻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你沒死，是成仙了！」看著神情恍惚的青年，夕瑤有點不安地鼓起腮幫。

    「謝謝你的水果，我該走了！」聶離緩過神來，站起身，推開房門。

    「你……」夕瑤伸了伸手，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裡……」推開房門之後，聶離頓時睜大了自己的眼睛。他原本身處房內，窗戶緊閉，一直都沒能看到外界。現在看到了眼前的景象，頓時有一種身處夢境的感覺。

    聶離的眼前是一片無邊無垠的藍天，眾多的懸空巨岩如同漂浮在海面上的小島一般，高低錯落，形狀千篇。這些浮空島有大有小，朵朵白雲在浮空島之間飄蕩。

    某些大島上甚至有傾瀉而下的瀑布，落進島中的水溪，激起一片水霧，在陽光的照耀下，水面上空掛著一輪半彎的小彩虹。大多數浮空島都繁衍著各種奇花異草，珍禽稀獸，蟲鳴鳥叫之聲令人耳目清新，美不勝收。

    在這些浮空島的中央，便是那顆直徑達到數公里之巨的蒼穹神樹。聶離所在的木屋也是一座小小的浮空島，木屋前面還有一個小小的花圃，種植著繽紛多彩的藥草。聶離一直惦記著做成龜湯的那只玄武小青，正趴在花圃邊小憩，碩大的鼻孔中吹著一個大大的氣泡。

    「好美！」聶離心曠神怡地走到島邊，發現浮空小島周圍包著一層無形的柔和光圈。

    「這裡屬於天界下層，這些浮空島都是被神樹吸附的巨岩形成，外表皆有神樹的神力保護層。你小心些，不要穿出保護層，外界有凌厲的罡風，對你這樣新晉的仙人會造成傷害。」聶離身後傳來夕瑤的聲音。

    「那我該如何離開？」聶離呆愣著問道。

    「嘻嘻，你來的時候是小青背你來的，你老想吃它，現在估計它不樂意再背你走了！」夕瑤開心地拍掌大笑，「其實，你不用急著走，可以在這裡等天庭安排好你的職務再走。」

    「天庭的神仙不都在這裡嗎？」聶離好奇地問道。

    「天庭處在神樹的上層，這裡是神樹的中部，只有我一個人！」夕瑤輕笑著搖頭，臉上帶著一絲難以覺察的寂寥。

    其實，夕瑤有一句話沒跟徐默說明白。天上七日，人間千年！仙劍紀元的天界跟人間分處兩個不同的次元界面，另外仙劍紀元還有魔界、妖界和其他的小界，時間流速各自不同。就算天庭所在的天界上層和夕瑤所在的下層，時間流速也不太一樣。夕瑤這裡的七天，相當於上層的三天。

    「不過，我倒不是一直一個人，經常會有另外一些神過來找我！那時候，就會像今天一樣，有人陪我說話了！好像明天就會有一個人要來！」夕瑤似乎想起了什麼，美麗的小臉綻開一個燦爛笑容，宛如盛開的曇花，讓聶離不由看得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