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亂：劍與法的紀元 第三十九章 糧隊 文 / 饕餮居士
楊虎愛惜地摸了摸坐騎的腦袋，這匹黑色駿馬乃是馬邑馬商販給楊國的良駒，這種高大的戰馬在楊國也並不多，一般專門提供給最精銳的斥候營。
楊虎是楊國大軍先鋒斥候營的一名什長。楊國的兵力不滿一軍，是沒有辦法將姜城四門全部圍住的，所以經常會有小股姜**隊乘夜色出城，騷擾姜**隊的後方。
楊虎所在的斥候營就必須在大軍的方圓數十里內，打探偵查，一旦發現有隱藏的敵**隊，就發射響箭召喚大軍前來圍剿，保護大軍的後勤糧道。
楊虎這什人今天要探查的地方，是這呂梁山南麓的山道出口。不過，幾次的戰爭，都表明這裡並非是很好的隱藏地，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這裡的地形太過狹窄。兩側雖然是樹林，不過地形非常的陡峭，根本不適合藏人。
楊國和姜國交戰勢均力敵的時候，基本上是山道兩邊靠近本國的地方，駐紮一隻軍隊。那麼山道裡面的人就無法衝出來，防止對方通過山道，直接偷襲本國的後方。
這種防護措施只有對一種人無效，那就是呂梁山山道內生活的土著山民，只有這些人才能夠通過陡峭的山道兩側樹林進出呂梁山道。
不過，自從兩年前姜國的那次大敗以後，基本上戰爭一開始，這條山道的兩側都是楊**隊在把守。楊虎這次的探查也是為後面駐軍的到來做準備。
想到這裡，楊虎跳下自己的坐騎，牽著坐騎靠近了山道，這裡地形需要上坡，騎在馬上，馬力消耗比較大。作為一個斥候，愛惜自己的坐騎是一項本能，也只有時刻珍惜馬力，才能夠在危險到來的時候，上馬快速逃離。
靠近山道之後，楊虎略一皺眉，心中有著一絲不安，一揮手，他身後過來了另一個身穿皮甲的斥候。
「虎頭，可是感覺有什麼不對？」那名斥候問道。
「嗯！山道內太安靜了，小心埋……」
「呼！」楊虎話未說完，一支弩箭從山道兩側的樹林中射出，直奔楊虎面門而來。
弩箭迅速在楊虎的瞳孔中放大，楊虎把頭猛一後仰，躲過了弩箭，不過他的身後馬上響起了一聲慘叫，另一個斥候被弩箭射穿了頭骨，直接慘死當場。
楊虎看著身後同僚的慘狀，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回頭望向山道的樹林，不過下一刻，他的眼睛就馬上睜得更大了，因為從那一箭以後，林中射出了更多的箭矢，密密麻麻地向他們這一隊人撲來。
「撤，快撤，發出響箭！」楊虎畢竟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斥候，向身後的其他同僚招呼一聲，一隻腳在地上一彈，翻身上馬，就要打馬離去。他相信只要他的愛馬跑起來，就沒有人可以再追上他，就算是那個姜國太子龍陽都照樣要跟在他的後頭吃灰。
「砰！」楊虎突然間聽到了身後的一聲巨響。楊虎聽到過這種聲音，人體從城牆上墜落在地就是這樣的響聲，不過在這裡，除非是有人從山道峭壁上跳下來，否則的話……
儘管，楊虎知道自己不能再做停留，但是強烈的好奇心還是促使他回頭看向身後。只見他的坐騎後面距離兩個馬身的地方，正有一個青年男子單膝跪地，手持一把劍身血紅的寶劍支撐住身體，看樣子是真的從山道峭壁上跳下來。
楊虎看去時，青年也正抬頭看來。對上那雙通紅如玉石的雙目，楊虎彷彿感覺自己是一隻被猛虎盯上的羔羊，頓時心中一陣狂跳，口乾舌燥，猛一揮手，用力拍在坐騎的『臀』上，想要催馬逃離。
「滑步！」楊虎的身後傳來了一聲淡漠聲音，隨著脖頸上一陣冰涼的感覺傳來，楊虎就感覺自己輕飄飄地飛上了半天。天旋地轉之間，楊虎看見了山道口的其他同僚，他們或臥或趴，身上插著一支或者數支長箭，只有寥寥數人還存活著呻吟。
不遠處的一匹黑色駿馬，正馱著一具無頭屍身在奮力奔跑。那是自己？楊虎隨後就感到眼前黑暗了下來，思緒一直往下沉去，彷彿落進了一個無底深淵之中，再也沒有了其他的感覺。
……
「頭領！馬匹都完好無損，人還活著三個，是不是補一刀！」呂永興奮地說道。
「把他們交給方卯，他知道某要問些什麼，然後再補刀！」徐默淡淡地回答道。
不多時，方卯就回到了徐默身邊，輕聲說道：「頭領，這些斥候說兩日後便會有糧隊經過，而且您想要打聽的另一件事情，也問出來了……」
方卯走後，呂永擔心地說道：「頭領，這些斥候這麼容易就開口，會不會有詐，要不要某再去審問一下那幾個楊國斥候？」
徐默搖了搖頭，說道：「如果那些斥候在方卯的手段面前都能耍詐，汝去了，也無用！汝不要不服氣，如果汝也能像方卯一樣將一個人刮成一副白骨，那個人還能不死的話，某也會相信，沒有人能在汝面前耍詐隱瞞些什麼。」
呂永告退後，黛娜蒼白著臉從後方走來。徐默看了她一眼，歎了一口氣說道：「早就叫你不要看了，你不聽，怎麼樣，這些楊國的精銳，實力如何？」
「這些……嘔……這些斥候力敏體在5-7之間，基本上達到了我們那個世界成年男子的巔峰狀態。在這個世界當中已經可以算是極為強壯了，比那些山賊要強，跟那些獵手差不多。在近身搏鬥上基本都有一個近戰技能，遠戰上比不上那些獵手。」黛娜抹了抹嘴角的嘔吐物，說道。
「嗯！」徐默點了點頭，再次陷入了思考。
「我們真的要去偷襲楊國的糧隊嗎？」黛娜有點擔憂地問道。
「不一定，先去看看。」徐默轉頭看了看黛娜，解釋道，「我們對於楊**隊的情報還太少，不過，機會總是會有的。」
「頭領，這些馬要怎麼處理？」呂永喜氣洋洋地牽著一匹黑色駿馬向徐默走來。
「汝等，無人會騎馬吧？」徐默微微一笑問道。
「某會騎馬，還有兩三個人會，其他人就都不會了，殺掉太可惜了，這可都是好馬！」呂永一窘，尷尬地說道。
「留著吧，劫了糧食，也好有畜力運回，不過汝等要套好馬嘴和馬蹄，不要在埋伏時，露出痕跡。」徐默嚴厲地囑咐道。
「諾！頭領，吾等現在就趕去糧隊要經過的地方嗎？」呂永問道。
「嗯，吾等殺了這十多個楊國的斥候，楊國的軍隊很快就會知曉，必須抓緊時間了，山谷眾人都通知了嗎？」徐默平靜地問道。
「都已經告知了，所有的婦孺都會進山躲避一陣。」呂永馬上回答道。
……
兩日後的傍晚，「怎麼會有這麼多？」盧辰咬牙切齒地說道。
徐默帶著黛娜，還有盧辰三人正趴在官道左側的山坡上，透過野草叢注視著正在官道緩慢前行的楊國糧隊。糧隊共有五十餘輛大車，兩百餘名肩挑手扛糧袋的民夫，但是盧辰說得多，卻不是指糧食，而是指糧隊的護衛軍隊。
這只護衛軍共有五卒，三卒騎兵，兩卒輕甲步兵，也就是500餘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百餘人的烏合之眾能夠吃下的。
但是徐默的臉上卻沒有失望，在觀察一會之後，反而露出了欣喜之色，揮了揮手，帶著幾人向後退去，退出幾里之後，徐默將眾人集合在一起商議。
「頭領，如此多的護衛，吾等恐怕無法下手啊！」盧辰憂心忡忡地說道。
「呂永，汝對這一帶可熟悉？」徐默沒有搭理盧辰，轉頭向呂永問道。
「熟悉，這一帶距離姜城約有50餘里，距離呂梁山道只有10餘里，某以前經常帶著村裡獵手所得的野物，跟附近村莊交換糧食。」呂永回答道。
「他們的糧食很多嗎，還可以用來交換野物？」盧辰奇怪地問道。
「嗯，這裡的土地肥沃，天災極少，一般都能夠豐收！」呂永肯定地回答道。
「這裡雖然不是戰場，但是靠近官道，難道楊國和姜國兩**隊沒有騷擾過這些村莊？」黛娜皺了皺眉，問了一個讓她有點疑惑的問題。
「兩年前，楊國和姜國大戰，這些村莊的人基本都跑進了呂梁山道躲避，十室九空，又怎麼會沒有騷擾。不過這兩年，姜國有著齊國的大軍保護，兩國明面上不敢在平原交戰，這些村莊又漸漸恢復了過來。」呂永苦笑著說道。
「這裡有幾個村莊，人口幾何，位於何處？」徐默目光一閃，緩緩問道。
「共有三處，兩處離此不遠，還有一處略遠，每個村莊大約有200-300餘人。頭領，該不是想……」呂永大驚道。
「嘿嘿，呂永，頭領如此想也沒有錯，打劫軍糧，還不如搶這些村莊，誰的糧食不都是糧食，而且兄弟們還不會有多少傷亡，汝既然加入了山寨，自然遲早也要習慣此事！」一旁的方卯樂呵呵地說道。
聽到方卯的話，一干人頓時都把視線集中到了徐默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