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進修篇 第143章 少年不知愁 文 / 山鳳
第143章少年不知愁
程建寶和程龍是穿一條褲襠長大的，程龍的性格是怎麼樣的，他還不清楚麼，那神情就擺明要告訴他，程龍對他問的事情確實是一無所知，他先是灌了一大口酒，然後感慨了一聲，說程龍也悟了，已經有他的幾分功力了。
人與人並不是都一樣的，那也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只不過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這個也已經沒有什麼好感歎的了，他不過是隨口問一下一個認識的人而已，肯定是這樣的……
程建寶見程龍只是白了他一眼，也不追問豐藍玉的事情，眼裡露出一絲驚奇，如果是以前，事關到他倆的事情，程龍一定會追根問底的，但現在的程龍在他眼中看起來還真如他說的悟了，那他也就放心跟程龍說說了。
其實，程建寶口中雖然說著男人不應該吊死在一棵樹上，讓程龍偶爾跟著他出去偷腥一下的，但他內心還是很希望程龍和豐藍玉能夠在一起的，畢竟他曾經見證了程龍和豐藍玉幾年的情路，幾乎都是成雙結對，在當時可是讓他羨煞了，不說程龍兩個人珠聯璧合之類的話，但至少站在一起很般配，即便是兩個人異地而居了也沒有聽說過兩個人分開，程建寶以為程龍完成學業之後會和豐藍玉修成正果的，可沒有想到的最後還是從程龍口中聽到了兩個人不會在一起的消息。
當時他心中說不驚訝是假的，可程龍卻說沒有分手而是不能在一起，讓他感到更奇怪，他特意去瞭解過情況的，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也僅僅是為程龍這幾年的情路默哀一下，怕提起這個事會讓程龍不好受，所以當時他瞭解過情況後安慰之類的話也就沒有說了。
事情本來就應該這麼過去了的，可是就在前幾天，他在海口再遇豐藍玉時，貌似一切都改變了，這幾天前的事情，程建寶到現在還記得呢，不過在說豐藍玉的近況之前，程建寶忍不住又問了程龍一聲：「你真的一點也不好奇？」
「有屁快放，不說拉倒。」程龍因為程虎的事，心情根本就好不起來，程建寶揭他的傷疤不說，偏偏還要吊他的胃口，讓他心情更是壞了一分。
「龍哥，我一向以為你有情有義的，可沒有想到你也有絕情的一面，嫂子說什麼也跟了你幾年吧……」程建寶又感歎了一聲，回想前幾天遇到豐藍玉的那個場景，難免有些觸景傷情，豐藍玉也是他曾經的朋友，又是他好兄弟的前女友，落井下石這種事他還是做不出來的，只是好像又是她咎由自取的，他不當場嘲笑她都算是給足朋友的情面了。
前幾天的事情，每一個細節程建寶到現在還是記得的，畢竟那樣的事情給他印象太深了，幾天的時間是忘不了的，當時他和朋友進海口的一家飯店吃飯，看到一個飯店女服務員的背影很熟悉，見到他進來就慌忙往裡面走，以為是某個和他有過什麼的女人，正好這家飯店的經理是他的朋友，於是招來那個經理朋友，進飯店的廚房找到了他覺得很熟悉的服務員，才一見面他就愣住了，這個女人無論從外形樣貌還是見到他的舉動，無一不表明她就是豐藍玉。
「嫂子？」他當時是怔了好久，盯著對方不太確信的問了出來，呃，原諒他還是叫她為嫂子，不僅僅是習慣上的稱呼，主要還是因為以前她和程龍成雙結對，從而對她有些尊重，即便是她和程龍已經不在一起了。
女服務員不自覺的避開他的眼光，臉上顯得有些尷尬，用很輕的聲音說道：「阿寶，想不到在這裡遇見你……」
她這麼一說身份也就明瞭了，見到豐藍玉真的在飯店裡當服務員，他說不驚訝絕對是假的，她之前不是在醫院當醫生嗎？不是在醫院裡有個很牛逼的海龜醫生當新男友嗎？怎麼會淪落到在飯店裡當服務員了？
「你怎麼會在這？」他真是忍不住問她了，他因程龍而認識對方好多年了，知道她性子甚至比他更加爭強好勝，事事都爭得比別人好的，要說她忽然改變興趣不當醫生來當飯店服務員打死他都不會相信，即便是五星級的飯店服務員也沒有當醫生體面的，何況這裡還是一個沒有星級的飯店。
「我……」她埋下了頭根本就不敢看他，兩手緊抓著衣角揉來揉去，粉頸變得通紅，也不知道是尷尬還是憤怒。
以前他和程龍可謂是形影不離的好兄弟，而她則是與程龍成雙結對的伴侶，他也算是非常瞭解她這個所謂的嫂子了，那樣的動作就是她受到了挫折而沒有辦法的時候才會那樣做的，那代表了她不服卻自己沒有辦法的標誌性動作。他沒有再問下去，而是叫他那個經理朋友給他一間空包廂，他準備和她談一談，雖然她已經不算是他的嫂子了，但他還是尊重她的，知道她在這麼多人面前是說不出來的。
他那個經理朋友二話不說就帶他們進了一個包廂，然後很識趣的關好門出去了，這一次無旁人的情況下，他總算從她期期艾艾的回答中知道了真相。
原來是前不久，她所在的海南醫院還組成一個腦外科小隊，她那個新男友就是小隊的主刀，她一介實習生也得以沾光進入了這個小隊的預備隊員，卻不想小隊的機制還不夠成熟，第一個病人就出現了醫療事故。
醫院為了維護這個小隊，她這個預備隊員醫院找了個沒有任何漏洞的理由讓她替罪羔羊，她當然不服了，可她那個新男友竟然勸她接受醫院這個安排，說醫院會給她一些賠償的，她不是笨蛋，知道她如果頂罪了，很有可能會永遠離開醫生這個職業，不管醫院的賠償是什麼，肯定沒有葬送她的醫生生涯的重要，所以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的。
但是，醫院鐵了心要維護這個腦外科小隊了，她即使不同意，醫院同樣有辦法讓她不得不接受那是她的錯誤，因這個錯誤而把她踢出醫院，男友也在當時與她分道揚鑣，如果僅僅是如此她還不會淪落到飯店當服務員的地步，她還可以去找下一家醫院啊，她不能再醫院裡工作的原因就是，當時正值她畢業考試，學校以她實習當中發生那樣的事件為由，判處了她死刑，永遠不能畢業，即便是她再怎麼申訴也無效，身上的錢用光了也是無濟於事。
她這件事鬧得醫院學校是人人盡知，沒有錢了也沒有臉找同學借錢，怕同學問她那個事兒，又不敢回家，最後只好在海口當服務員救急了。
原來事情的經過就是那樣，他聽完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他和她還算是朋友，順口安慰了她一聲，正準備告辭的時候，被她叫住了，求他不要跟認識的人說她的事。
他和她共同認識的朋友很多，但他還是知道她說的肯定是指程龍了，不過他當時沒有答應她，也沒有當場拒絕她，只是歎了一口氣走出了包廂，他當時還在想，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他就讓他的經理朋友在飯店裡罩著她一點也算是對得起以前叫她一聲嫂子了。
「事情大概是這樣了，之後我沒有去過那個飯店，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程建寶說完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盯著程龍好像想從中看出一點什麼。
「我明白了……」而程龍，再聽到程建寶說他遇到豐藍玉在飯店當服務員的時候，端著酒杯的手就立即頓在半空中，一直到程建寶說完，才緩慢的把酒送入了口中，輕輕的放下酒杯久久不語，本來就有些沉重的面色顯得更加沉重。
「本來不想跟你說這些的，只是沒有忍住，嘿嘿，喝酒喝酒，我自罰三杯！」這氣氛讓程建寶覺得悶到了極致，他知道這是他自己弄出來的，他本就知道程龍知道那事了是不會落井下石拍手稱快的，但沒有想到程龍面色這麼難看，早知道他就不說出來了。
「一起。」程建寶再多自罰幾杯也是無濟於事了，程龍端起酒杯和程建寶悶聲大灌了三杯，才輕輕歎道，「我以為她會過得幸福的，沒有想到世事變化得那麼快……」
「就是，就是，我以前還以為你會和我們一起混下去的，誰知道你忽然去當兵了，回來還自考上了大學，現在都當醫生了。」程建寶也感慨了一聲，「剩下我們這些還得混下去了……」
「嗯……」程龍點了點頭，沒有再接聲說下去，給兩個人的空杯倒上了酒，對碰了一下又是灌下了一杯，三杯完畢，他放下酒杯，望著程建寶良久才道，「那個飯店在哪裡？」
「你想去見她？」程建寶一怔，接著把那個飯店的名字地址告訴了程龍，緊接著想想好像不太對的樣子，問程龍道：「龍哥，你不會想要再續前緣，救落難公主於危機之中吧？呃，聽起來貌似很浪漫的事情，不過我建議你還是不要為好，像她那樣……」
「目前沒有這個打算。」程龍舉手打斷程建寶的話，什麼再續前緣，阿寶什麼時候這麼有浪漫細胞了，他暫時沒有吃回頭草的打算，只不過才分開沒有多久，想不到她的生活忽然出現這麼大的反差，讓他有些於心不忍罷了，「只是去見見一下她，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助她的。」
「你想幫她平反？不會吧！你們都這樣了，你還要那樣？」程建寶端起酒杯碰了下程龍的酒杯，一口乾盡之後，「都和你說了，女人的事情粘上了就很麻煩，她現在這樣幾乎是她自找的，龍哥，你同情她是可以，最好還是不要……」
「阿寶，你不知道……」程龍苦笑了一聲，他是想幫豐藍玉討個公道是沒有錯，但絕對不是程建寶想的那樣的，就當是報答她陪過他渡過一段美好時光好了，那一段記憶已逝去，可卻值得回憶啊。
「我不知道什麼，你們倆的事情我還有什麼不知道的？」程建寶反問道。
「也沒有什麼，當醫生是她以前的夢想，能幫她繼續當醫生就幫吧，畢竟是……朋友一場……」程龍說到最後有些吞吞吐吐的，連戀人的身份都說不出口，那兩個字對他來說，從以往的甜蜜變成了苦澀，再到現在的尷尬……
他和她認識只是個偶然，但卻不可否認的是雙方都被相互吸引而走到了一起，那時少年不知愁，不知道苦惱為何物，攜手同游校園當中，而他更是因她而意氣風發，兼顧學習同時混跡在社會當中，為朋友義氣喝喝酒、打打架，每一次她幾乎都無條件支持他，因為他打架受了點小傷時她都心疼的為他擦藥，口口聲聲說以後要當醫生，就不怕他再受傷了，可惜最後卻因那件事而完全改變了，她是如願上了醫學院，最後卻是演變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無論如何，初戀並不是那麼容易放下的，何況他和她曾有那麼一段美好時光……
「我看還是算了吧，龍哥，那種事要搞定很傷財的，傷財了還不一定搞的定，為了她，值得嗎？」程建寶知道程龍最近中獎有了一點錢，但是那種事情講的是人脈，並不是程龍那一點錢就可以搞定的，他還是早一些勸程龍放棄那個打算，以免到時候損失財不說，因此出現更大的損失那就得不償失了，何況現在程龍要做的，看起來根本就沒有償字眼在內。
「我認識她們學校的一個領導，只是找他看看行不行……那只是舉手之勞……」程龍說這個話並不是安慰程建寶，而是完全是真的，上一次他在海南醫院參加學術交流會，認識了不少醫院的領導，其中就有海南醫學院附屬醫院的一個主任，那個主任聽說還兼任海南醫學院的教授來著，至於找這個主任行不行他也沒有把握。
「龍哥，不是我說你，小虎的事還有得你忙的，你哪來的時間去管這個，不如讓我去處理好了。」程建寶年紀輕輕就出來混，如今在社會打滾多年，哪有不知道找別人幫忙的道理，像他們這樣的找人幫忙肯定要破財，如果找的那個人還不行，肯定又要想別的辦法，一環接一環，最後結果還不知道呢。
「這個不關你的事，還是我來吧……找他實在不行，我還有一個辦法，讓他們醫院不得不讓步的辦法！」程龍拒絕了程建寶的請纓，程建寶對某些事是很擅長，但對這醫院的事情就沒有他清楚了，那種可是可以放到檯面上來談的事情，不想因此程建寶的參與而變得不能放上台了，所以對於程建寶要幫忙他是肯定要謝絕不免的。
當然，他也不是不忙程虎的事情了，他弟弟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況他也很清楚，目前來看是急也急不來的。如果豐藍玉確實是想要回行醫的資格，那不趁著他還在海口時去幫她那個忙，等他回到了忠山就很難幫得上了。其實辦法也不是只有一個，他還有一個更狠的法子，這個法子施放出來，絕對是戰無不勝的，否則寶馬男和醫院就準備好等待身敗名列吧！
「什麼辦法這麼厲害？」程建寶奇怪的問道，程龍才知道豐藍玉這事，怎麼可能這麼快有好辦法了。
「因為我知道那個病例是怎麼回事！也知道是怎麼會造成醫療事故的！」程龍眼裡閃過一絲精光，神情異常認真，就好像他也經歷過那一次醫療事故似的。
「我靠，龍哥，你要晃點我也用不著這樣吧，那個時候你在忠山呢，你咋知道海南的事情了。」程建寶滿臉不相信，「你幹嘛要為那個事這麼上心，她的事先在又不關你的事了。」
問題又回到了他和她的身上，程龍不想解釋這些，但他說他知道那一次的醫療事故是確確實實是真的，絕對沒有晃點程建寶的意思，只不過那只是治療過失引起的醫療事故，當時他知道的時候認為只是一舉簡單的過失醫療事故，也沒有特別去注意這些，畢竟醫生不是神，有時候犯個小過錯是在所難免的，而且那個醫療事故跟他無關，雖然當時不知道這個醫療事故最後處理是怎麼樣的，但揭人短並不是他要做的事情。如果豐藍玉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個醫療事故還隱藏著這麼一個秘密，雖然說那是跟醫療事故是兩碼事，但他用這上面的來提要求的話，醫院那邊還不同意那麼他也不用保守這個事情了。
這個也就是在一開始程建寶告訴他豐藍玉的事情時，他會忽然說他明白了的原因，那就是他明白了那次醫療事故的處置結果了，醫院賠錢，然後把責任推卻給一個新人，辭掉新人也就可以完結了。
程龍理了下頭緒，才對著程建寶道：「我會知道那個醫療事故也是一個巧合，那個說來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