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進修篇 第046章 父親與兄弟 文 / 山鳳

    第046章父親與兄弟

    程建明忽然轉身回了屋裡，程龍也連忙跟了上去，關上門後，坐在父親的對面，從紙袋中抽出一包煙，拆包之後，遞一根給父親。

    「我戒了。」看著程龍手中的中華煙，程建明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病人家屬送的。」注意到父親的神態，程龍趕緊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其實這煙是他知道程建寶要接他的時候才買的，只是和阿寶見面之後，一直沒有機會開封。

    「什麼時候戒了？」他在醫院實習時沒有假期，一直沒回家過，連父親戒煙了都不知道，程龍感到他這個做兒子的真有點失職。

    程龍收回煙給自己點上，其實他也很少抽煙，一般是遇到什麼煩心的時候才會點上一根，這一點他父親也知道，所以一直沒有反對他抽煙。

    程建明沒有回答程龍的話，他沉默了一陣，道：「見過你媽了？」

    「沒，我到醫院時媽已經睡著了，我沒有打擾她。」程龍抬頭瞥了父親一眼，一邊把煙收回紙袋中，一邊道：「我去看了小弟，只是外傷有點重，現在醫療條件發達了，應該很快可以出院……」

    知子莫如父，反之亦然，程龍知父親問母親的意思，母親正在照顧小弟，問母親也就是間接問小弟的情況，所以，他給父親一個答案，但卻隱瞞了小弟比較重的病情，父親已經為小弟擔心過不少了，他不想這個時候還增加父親的煩惱。

    「嗯。」程建明點了點頭，忽然問道：「你的左手怎麼了。」

    「呃？」程龍動了動左手，長袖的掩蓋竟然還瞞不住父親，果真是知子莫如父，他答道：「在醫院裡不小心受傷了，只是一點劃傷，過幾天就好。」

    「小四搭你回來的？」村裡的長輩，都是叫程建寶為小四，雖然程建明和程建寶是同輩，但他的年紀比較大，所以叫小四也無可厚非。

    程建明雖然叫程龍不要太多和程建寶來往，但也不抗拒兩個人見面的，比如在自個村裡，程龍怎麼和程建寶在一起他不反對，但是，他見不得程龍和程建寶一起外出的，因為村裡的人都知道程建寶是純粹的混混，是非多，程建明擔心程龍在程建寶身邊會受到無妄之災。

    「嗯。」程龍點了點頭，接著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去娛樂城尋仇的事也沒有拉下，程建明聽了之後沉默不語，良久，忽然問道：「你的實習怎麼樣了。」

    「提前幾天結束了，等兩個月後回學校畢業考試。拿到畢業證之後，我會在外面找個工作，以後會很少回來了。」父親知道他打架了反而不說，卻問他實習的情況，程龍馬上明白父親別外之意。

    當年，當他還是孩提的時候，有個年紀比他還大的少年欺負了程虎，他二話不說回家提起柴刀便追砍對方，但是最後沒有追著，當父親知道他追砍別人的事後，他挨了一頓板子，他倔強的站著不動讓父親打，直到父親被母親拉開為止，不久之後，父親明白事情的起因，向他道歉並懇求他的原諒。

    從他記事以來，這是父親第一次向他道歉，也是唯一的一次，從那時起，他就知道，父親要他別亂惹事，但也不能任由別人欺負，要懂得反抗。

    這時，外面又響起了一聲汽車喇叭。程龍知道，那是程建寶要回海口了，在問他是不是一起走呢，但程龍沒有動，他望向父親，沒有父親的同意，他不會在父親眼底下與程建寶一起出去的。

    程建明看了程龍一眼，忽然站起身走進內室，從裡面拿出紙包，放到程龍右手上，然後道：「你對醫院比較熟，這裡是一些親戚送給你弟弟的醫療費，你媽媽身子不好，你去換她回來。」

    程龍沒有多說什麼，默默把錢收進了裝衣服的紙袋，他知道這些錢肯定是父親借來的，親戚送沒有這麼好心送來那麼多錢的，父親能主動讓他和程建寶一起走，無非是因為娛樂城的事情，不願意他呆在加來過久。

    程龍把煙頭熄滅，向父親道別之後，提著紙袋往外走，程建明送他到門口就站住了，看著程龍上車，一直到看到海馬車消失在他的視線後，才歎息一聲，轉身回了屋裡。

    燈滅了，小村又恢復了寂靜。

    「龍哥，建明哥怎麼樣了？」上車之後，程建寶問程龍。

    程建寶和程建明都是村裡的『建』字輩，一直都叫程建明為哥的，按道理來說，他也是程龍的長輩，只是年輕人交往向來不論輩分，程龍年紀又比他又大一歲，於是，他也管程龍叫哥。

    程龍答道：「還好，要我去換我媽回來。」

    程建寶又問：「那你最近會呆在海口了，有什麼打算。」

    「我會在武警醫院進修兩個月，其他的到時再說。」這個是程龍經過慎重考慮過的，他需要在醫院照顧程虎一段時間，如果進入武警醫院進修的話，既能學習到一些知識，又便於瞭解程虎的治療進展，更好的照顧小弟。

    「你們大學生的想法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外面有什麼麻煩事可以找我，我在海口還認識幾個人的。」程建寶笑言道。

    「嗯，我會的。」說實話，如果以前，別人叫他為大學生，他會覺得是一個諷刺，但從程建寶口中吐出，程龍反覺得是一種祝福，至於麻煩，應該不會有吧，他只是在醫院裡學習罷了，又不是像少年時那樣在社會上亂混……

    「對了，龍哥，嫂子怎麼樣了，聽說你們現在還在一起。」

    「她……也在海口。」程龍頓了頓，想到最近和女友感情不順，弟弟又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心中不由產生一絲煩亂，繼續道：「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她我回來了，我還是先處理好小弟的事。」

    「我真服了你們，都這麼多年了還沒有分！」

    「你這是詛咒我們分手嗎？」程龍給了阿寶一個白眼，轉移話題道：「別說我的了，你自己呢。」

    「我？自從你離開之後……」

    程建寶簡單說了他最近的一些事，程龍也知道，這些只是程建寶放在表面上的一些小事罷了，更深層次的事情，他就是說程龍還不一定想聽。

    到了海口之後，程建寶問程龍要不要去喝一杯，程龍想想夜太深也就算了，反正他還要在海口一段時間，不怕沒有機會。

    送程龍到武警醫院附近的酒店後，程建寶上前低聲和小平頭說了幾句話，好像叫小平頭去辦什麼事。這大凌晨的還讓人去辦事，很可能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程龍不好過問。

    不多時，小平頭就回來了，手裡多了三沓現金，程龍瞭解程建寶的用心，只是他現在並不缺錢，於是推辭不接受。

    「你看不起兄弟是不是？」程建寶對程龍的拒絕非常的不滿。

    「沒有……」程龍從紙袋中拿出父親給的那個紙包，打開給程建寶看，以證明他並不是很缺錢，前幾天他才借三萬塊給別人治病，還沒有過幾天，阿寶反而要送他三萬，再說，他在銀行裡還有不少錢……

    所以，他還是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