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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京華煙雲 第96章 韓大天師 文 / 大蘋果

    第96章韓大天師

    韓暮輕手輕腳將樓門關上,且看那妖道如何表演。

    盧竦對眾人惶恐不安的表情頗為滿意,眼光在樊小姐玲瓏的身軀上打了個轉用沉著的聲音低低的道:「各位不要慌張,貧道自有降服這東西的手段。」

    說罷提桃木劍在手,手執三張黃紙,站在門口。

    不一刻「咚咚咚」敲門聲再起,兩邊的小道士猛然拉開門,盧竦一個箭步衝出房門,口中喃喃念道:「南麼、三曼伐羅赦悍、疾!」伸手將三章黃紙拋向空中,右手桃木劍疾刺而出,將三張黃紙穿透,又迅速將門上四張符咒揭下來到樓前的香案上點燃,燒成灰燼。

    眾人湧上前來,但見桃木劍穿著的黃紙上有斑斑的血跡,都長舒一口氣。盧竦呵呵笑道:「小孽障還敢來害人,已經被貧道打入地獄,諸位不必擔心了。」

    樊世仁將信將疑的道:「天師果然仙術高強,但不知可驅除乾淨了呢?」這句話有些唐突,但事關家宅安危,樊世仁覺得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盧竦也未發怒,好像在就知道他要這樣問一般,吩咐小道士收拾好香案,將地上清掃乾淨後帶領眾人又回到房中,關上樓門。

    眾人靜坐良久,再無敲門聲,樊世仁這才相信再無鬼神來侵襲宅第,連聲致謝。

    盧竦頗有意味的看了樊小姐一眼,轉頭對樊世仁道:「答應我的事別忘了,令愛有修道之資,修煉有成從此便再不怕妖物侵擾了。」樊世仁連聲答應明日送樊小姐去天師府中拜師學道。

    盧竦滿意的點點頭道:「這裡事情已了,貧道告辭了。」說完便要出門。

    「且慢!」人群中有人大聲喝道。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韓暮懶洋洋的靠在門邊上嘴裡叼著根草莖可勁的咀嚼著。

    盧竦扭頭止步,看著韓暮,眉頭微皺道:「這位小居士有何見教?」

    樊世仁插嘴道:「韓……賢弟難道也要拜師麼?」

    韓暮哈哈大笑道:「妖言惑眾,故弄玄虛,居心不良,賊道士可惡之極。」

    眾人被他幾句考語驚得目瞪口呆。盧竦表情稍一慌張馬上恢復鎮定,喝道:「你是何人?敢污蔑辱罵本天師。」

    韓暮道:「你不必管我是誰?你這樣的鬼把戲騙得了別人,休想騙得了我。」

    盧竦再也按捺不住,無法鎮定下去,大聲道:「你這混人,血口噴人,今日你若不把話說清楚,便別想走。」

    韓暮笑道:「我根本沒打算走,倒是你,可千萬別嚇跑了。」

    樊世仁忙上前圓場道:「天師,韓大人,你們千萬別傷了和氣,若傷了彼此和氣,下官擔當不起啊。」

    「韓將軍?你是哪位韓將軍?」盧竦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韓暮是也。」

    盧竦微微一怔,韓暮的大名他倒是聽說過多次,在華林苑中將桓秘等人羞辱的不輕,雖然自己不再場,但桓秘曾在盧竦面前大罵過韓暮。據說此人極為難纏,盧竦暗自加了小心。

    「既是朝廷命官,該言語持重,注意分寸,真當沒人治得了你了麼?」盧竦開始用大帽子壓人了。

    「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我若說的在情在理,何人治我的罪呢?」韓暮依然帶著讓人心煩意亂的笑意。

    「貧道好心幫樊大人愛女驅除鬼障,怎地得罪你了,樊大人,今日之事貧道定稟告聖上,請聖上裁奪誰是誰非,告辭,哼!」盧竦甩袖要溜。

    樊世仁兩邊不能得罪,但盧竦抬了皇上出來,自然顧不得韓暮這邊急忙哀求盧竦息怒,轉頭朝韓暮道:「韓將軍,您這是怎麼了?看在樊某薄面上,給天師陪個禮如何?天師擒拿鬼怪之事大家親眼得見,你怎麼可胡亂詆毀仙長。」

    韓暮暗恨這蠢貨差點把女兒推入火坑,但此時無瑕細說,盧竦正撂腳要跑呢,讓他跑了就沒辦法戳穿他的把戲了。

    「張大人,請幫我把住樓門,今天這事是我挑起的,我給大家一個交代,沒交代完誰也不准走。」韓暮朝張玄一拱手。

    張玄腦子都成漿糊了,也想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於是不假思索的邁步來到門前,拔出佩劍將門堵死。

    盧竦雙眼閃過一絲怒色,幾名同來的小道士紛紛亮出兵刃。

    韓暮大喝道:「大晉禁衛軍統領張玄張大人在此公幹,誰敢反抗格殺勿論。」

    眾人一愣都呆在原地,張玄既然揭破身份,伸手在懷中將禁衛軍統領腰牌掏出,亮了一亮道:「我和韓將軍聽聞有人在此妖言惑眾,幹那不齒的勾當,所以微服來此調查;若盧天師覺得冤枉的話,大可等韓將軍將話說完再走不遲,以免落下話柄。」

    盧竦無言以對,只得狠狠的盯了樊世仁一眼;樊世仁被他用眼剜的心驚肉跳,心裡無比委屈,本來以為這兩人是來看熱鬧,藉機和天師攀交情的,沒想到是來拆台的。

    盧竦見事已至此,反而鎮定下來,大咧咧往座椅上一靠道:「韓施主既然如此,便請你來分說分說吧。」

    韓暮哈哈一笑道:「說不如行,不如我也來驅驅鬼;樊大人,借你僕役一用如何?」樊世仁沒好氣的道:「你用便用,何須問我。」

    韓暮冷笑一聲,在一名樊府僕役耳邊低語幾聲,那僕役領命而去,不一會僕役拿了一小碗紅通通的液體來到院中,韓暮避開眾人,自到院中用清水勾兌的一番,直到也呈現和盧竦所用的畫符之水一般的淡紅色。

    又自顧自的在盧竦所用的黃紙裡抽了幾張,盧竦靠在座椅上冷眼看著韓暮折騰。

    韓暮拿了黃紙,在院內用毛筆蘸上勾兌的紅色液體寫了四張,回來後貼在小樓門上。張玄一看差點一個踉蹌跌倒。只見黃紙上寫著一副對聯;左書:彫蟲小技右寫:何足掛齒。

    韓暮同樣將所有人攏進小樓裡,依樣關上房門。

    眾人神態各異;韓暮面露微笑胸有成竹;張玄面露狐疑提劍四顧;樊世仁面有憂色茫然發呆;盧竦表情木然,閉目入定;其餘各人均面面相覷,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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