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三十六章 都是自己人 文 / 一級煙槍王
「文遠，你應該知道，許都這個朝廷是一個怎麼樣的朝廷。獻帝這個皇帝，只不過是曹操的一個傀儡而已。這個朝廷，從名義上來說，獻帝的確可以代表漢室正統。但，政權卻全是在曹操的手裡，這個朝廷，都是由曹操說了算，是屬於曹操個人的。」關羽見張遼沒有答應，趕緊又道：「據關某所知，劉易絕不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人。他自從成立了新漢朝之後，可曾聽說過劉易威迫皇帝或挾迫皇帝的傳言？」
「沒有，不像董卓與曹操，他們當初，就常常威嚇得皇帝驚恐，在朝堂之上，都有過被他們威嚇得獻帝失禁的事，並且還都不是一次半次。可你曾聽說過劉易怎麼樣對少帝的麼？」關羽深入的解釋道。
「雲長，張某對於你說的事，是有所瞭解的……」
「那你還猶豫什麼？」關羽瞪大眼，沖張遼道：「曹操的驕橫，可是關某親眼目睹的，就在春獵的時候，關某就親眼看到了曹操是如何折辱獻帝的。當時，要不是曹操早派了大量的軍將盯防著關某與張飛，當時，某與張飛就差點忍不住要斬了曹操。對了，你應該也在場吧？對於曹操如何折辱皇帝的事，你應該也看在眼裡才對。」
「雲長，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你怎麼就這麼心急？你總該讓我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吧？」張遼見關羽因為自己猶豫了一下，就不停的勸說著自己，跟他擺事實講道理，弄得他都有點插不上話。
「啊？呵呵，那文遠你說。」關羽被張遼提醒，也知道自己似太急了些。
「雲長，不瞞你說吧，其實，張某的心裡。早就嚮往新漢朝了。」張遼忽然渾身輕鬆的對關羽道：「嘿嘿，咱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也背過主他投了。所以，咱也不太在乎什麼名聲了。如果有機會的話。張某是真的想投靠新漢朝的。」
「什麼？」關羽的臉色一喜，有點激動的道：「文遠你早就有心欲投新漢朝？哈哈，早說嘛，害關某花費了這麼多唇舌來勸你。」
「呃……」張遼向關羽攤攤手道：「雲長，如果你不說，那小弟也不知道雲長你原來早就已經是新漢朝的人啊。」
「哈哈，聞了半天，原來我們還是自家人啊。」關羽高興的連飲了兩杯。
「雲長，且慢高興，咱還沒有把話說完呢。」張遼見關羽高興的樣子。似乎都忘了他現在的處境，搖搖手對他道：「雲長，張某是說想投新漢朝，可是，現在還不算是新漢朝的人。一來。張某現在，還沒有一個適合的時機投靠新漢朝。二，曹操現在待張某不薄，我張遼雖然及不上雲長的大義，可是，張某也算是一個有始有終的人。現在還在曹操帳下，如果不是違背張某良心的事。張某還是要為曹操盡心盡力的。三，張遼雖然有心投新漢朝，可是，也需要新漢朝劉易要接納張某才行啊，現在，張某還缺一個引介的人。」
「嗯。文遠說的有道理，就好像關某現在，就算投了新漢朝又如何？人生在世，不應該有違自己的本心，劉備就算再不對。可他在表面上，也並沒有如何的大奸大惡，關某也不能無故的離開劉備前去新漢朝啊。」關羽聽後點了點頭，對張遼道：「但你的事好辦，第一條，你就等著一個時機就好，第二，你在身為曹操之臣的時候，為曹操盡心盡力的效力，這也算是對得起曹操了，將來要離開他，你也能對得起自己的心。至於引介的事，你更不用擔心了，我可以給你書信一封，只要你把信送到新漢朝劉易的手上，他就會為你安排好一切了，何況，你不是還有一個兄弟高順在新漢朝麼？你也可以跟他聯繫啊。」
「呵呵，這樣就最好不過了。至於聯繫高順，我……」張遼臉色一紅，有點吞吐的對關羽道：「我現在，有點沒有面目見他，當初他冒死潛進下邳救下了張某的妻兒，那時就說好要跟他一起去新漢朝了，只是後來發生的事……」
「嗯，我記起來了，當時還是劉易主動成全曹操的，把你的妻兒送來給你。」關羽一拍大腿道：「難怪呢，我就說了，當時劉易把呂布與陳宮都要了去，卻為何偏偏不要你呢？這個，除了劉易可看得出曹操不易答應放你離開之外，恐怕劉易還會有另外的一些原因。」
「哦？當時張某還有一點誤會劉易，以為劉易會把張某的妻兒帶走，用以將來可以要挾張某的呢，沒有想到劉易真的如此大義，自己投了曹操，他還會將張某的妻兒送回來。」
「我這劉易兄弟，總是鬼精鬼精的，做什麼事，都好像很有深意。」關羽想了想，對張遼道：「文遠，我估計，就算你不聯繫新漢朝，劉易都會派人來聯繫你的。不過，我還是書信一封讓你給劉易，對劉易說明你的心跡，如果劉易真的有什麼計劃的話，也好提前與你合計。如何？」
「好，這樣更好了。」張遼連連點頭道。
嗯，張遼的確早就有投劉易之心，只是，他不得不投了曹操之後，曹操待他也不薄，張遼也不是那種是非不分，寡情薄義的人。所以，他也一時抹不開臉子背叛了曹操。
不過，倒是關羽高看了劉易，劉易心裡，的確也有點欣賞張遼，可是，當時劉易心知肚明，呂布與張遼，曹操是絕對不可能讓自己都救走的。以曹操的狠辣，如果張遼當時不投曹操，張遼絕對是死定了。如此，劉易才成全了曹操，讓曹操得到了張遼。直到現在，劉易可沒有想過成全了曹操得到張遼會有什麼的深意，只是單純的不想張遼被曹操殺了而已。
張遼命人拿來了筆墨，關羽撕破了一段布袍，就在布袍上寫了一封信給劉易。
行軍打仗，筆墨紙硯的紙硯未必會帶，但是筆墨還是要帶的，尤其是為將者。
張遼拿了信，貼身藏好，幸好附近的士兵都被叫到了遠處。看不到亭子當中發生什麼事。也不用擔心會讓曹操知道。
張遼收好了信之後，想了想，才一臉愧色的對關羽道：「雲長，事到如今。張某也不想瞞你了，其實，這次張某請你出城來，是曹操的意思，讓我騙了你出城，然後他就派軍圍住這屯土山，讓你回不了城，然後他再拿下下邳城，好利用你嫂嫂來威脅你投靠他。」
「什麼？」關羽聽了張遼的坦白，整個人都一下子跳了起來。急道：「文遠啊，你、你這是要陷我關某於不義啊。」
「雲長、雲長！」張遼趕緊起來，對關羽道：「雲長你莫急啊。」
「我、我這能不急麼？你、你怎麼能和曹操算計關某呢？」
「唉，雲長，我問你。你是不是已經有了死志，為了你這個如此待你的大哥的妻子而陪葬？」張遼目光緊隼著關羽道。
「現在的情況，我關某還能如何？在曹操大軍的重圍之下，關某難以帶著嫂嫂一起逃出重圍，若我大嫂出了什麼事，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我關羽又有何面目立足於世？」關羽也不知道要指責張遼好。還是要怪自己太輕信張遼是好。
「哦？雲長，你不是早投了劉易麼？劉備之妻，你那麼在意幹什麼？劉備如此待你，你為了自己逃了，保不住他的妻子，想他也不會因此而責怪你吧？說到底。劉備不仁，你不義，再說清楚一點，你是劉易之臣，不是劉備的人了。你為何還要抱著這一點不放？」張遼現在，覺得還真的不能理解關羽的想法及做法。
「胡扯！」關羽有點暗惱的對張遼道：「這怎麼能混為一談呢？救困扶危，是不論任何人的。何況，名義上，劉備還是我關某的大哥，大嫂還是我大嫂，就算劉備對我關某再如何，但是大嫂卻是無辜的，何況，關某大嫂，不似劉備，她溫柔賢良，是一個好人。不管如何，關某都不能讓大嫂落在曹操的手上，總要把他護好，有機會，就將其送回給劉備，這樣，我關某才能無愧於心。可是你，現在卻要陷關某於不義啊。」
「呃……雲長，對不起。」張遼有點汗顏，雖覺關羽的做法是對的，可是，卻又覺關羽為人太過執著，但也正是關羽的這種執著，讓張遼覺得佩服，有情有義，是一個真漢子。
「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罷了，我現在就回城。」關羽說著，就要離開。
「等等，雲長，你現在已經走不了啦。山下，肯定有了曹操的大軍攔著你。」張遼上前，拉住了關羽道：「你等等，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何況……」
張遼抬頭望著關羽道：「何況，張某打心裡不想雲長你因此而死，你想想啊，你現在已經是新漢朝的人了，可是你為新漢朝做了一些什麼？如果你為了一個女人而死，那才叫做不忠，萬事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雲長你先不急，讓我好好想想。」
「這……唉……好吧，想想，想想看看還能有什麼的辦法。」關羽聽了張遼的勸告後，只得鎮靜下來。
這時，遠處的下邳城，卻忽然火光大作，隱隱還有喊殺聲傳過來。關羽一驚，走出了亭子，隱隱的看到下邳城已經發生了戰鬥。
「晚了晚了，現在趕回下邳城也來不及了。」關羽此刻，真的有點心如死灰的感覺。
張遼走到關羽身邊，看著下邳城道：「雲長，你且聽我說，其實，事情並非如你想像的那麼糟糕。相信我，曹操也只是想得到你的投效，他絕對不會加害你大嫂而與你徹底的反目的。你大嫂現在應該沒事。」
「可、可是關某大嫂落在了曹操的手上，我又有何能耐再從曹操的手上救出來呢？」關羽甩甩衣袖，焦急的望著下邳城。
「雲長，我想到辦法了。」張遼此時眼睛一亮，對關羽道。
「哦？快說。」關羽沉下心來道。
「曹操之所以花費這麼多心思，把你與你大嫂分開，然後捉住你大嫂。他做這些，無非就是想得到你的投效。那這就好辦了啊，你可以假意答應他。」張遼獻計道。
「不行，假的也不行。我關羽說一就是一。」關羽搖頭否定道。
「哎呀，雲長，這又有什麼不可以了？兵書都有詐降之說。」張遼看著關羽，看到關羽的神色似是堅決反對自己的提議，只好馬上換一種說法道：「雲長，你看，你又不是沒有投過曹操，前不久，連你大哥劉備都投靠了曹操，現在還不是離開了？那麼，你為何又不能假意投曹呢？」
「這怎麼相同？劉備有一個漢室宗親的身份，他投漢不投曹……咦？」關羽自己說到這，也一頓，喃喃的說道：「對啊，投漢不投曹！」
「對對，張某就是這樣的意思，雲長你投漢不投曹，這事不就結了嗎？」
「嗯……」關羽點點頭，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不過，他馬上又想到，他關羽只是一介武夫，不似劉備那樣，有一個漢室宗親的身份，憑這個身份，使得曹操不好直接要求劉備為他效力，拜曹操為主。但他關羽又憑什麼呢？
不行，如果自己就這樣投了曹操，那麼天下人都以為自己背叛了劉備，會讓天下人都誤會他關羽是一個不忠不義的人。如果自己要背負上這樣的一個罵名，為何還要等到現在不得已才投曹操？再投了新漢朝劉易不就了事了嗎？
嗯，要自己投降，還得要事先與曹操說明，說明自己只是投漢不投曹，與曹操約法三章，如果曹操答應就也罷了，如果不答應，那自己與曹操一戰，戰死沙場又如何？
關羽想通了這點，再看到下邳城似乎已經換了曹操的旗幟，如果還想保住大嫂，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唯有這樣做了。
與張遼談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也不管張遼怎麼想了，將張遼趕下山去向曹操提出自己的要求。同時，讓自己帶來的五百親兵，在屯土山上列陣，如果曹操不答應，那麼關羽就只能與曹操大軍一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