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兵君臨 第二百四十五章 比的是耐性 文 / 一級煙槍王
這一隊陷阱營的將士，在那叫胡車兒的人走了許久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實在是被這個胡車兒的身手所驚呆了，特別是胡車兒的速度。
「娘的！這傢伙真變態，一下子就跑得沒影了，看來，要我們的周倉將軍才可以追得上他。」
一個軍士撲到了胡車兒走了的方向，卻早已經沒有了胡車兒的影兒。
「劉明，得要把我們碰到這個胡車兒的情況向主公匯報，沒想到張濟手下也有如此的能人，幸好讓我們碰上了，沒讓他繼續打探我們的情況。但是萬一他再來，我們怕都不是對手，主要是他跑得太快，我們的陣勢攔不住他。」黑虎面色凝重的道。
劉明是一個幹練的漢子，亦是這一支百人隊的隊率，另外，還有兩個副隊率協助他統率這一支隊伍。
但是，這支百人隊的真正核心人物卻是黑虎。
黑虎原來憑著軍功，本可升為隊率的，只是以前隨高順到了塞外拉練的時候，犯了錯，從都伯降為什長，所以，隊率才由另一個立了軍功的劉明升任。但是，這隊軍伍當中，論作戰經驗，論他們軍士之間的確勇猛及資格，都是黑虎為最，所以，每當在關鍵時刻，還是由黑虎主持。
劉明是黑虎帶出來的新兵，對黑虎也服氣，他聽黑虎說的有道理，這事得及早向上面匯報。
他點頭道：「黑虎大哥說的對，我現在就回去匯報，這裡就交給你了。」
「行，沒問題。」黑虎對於這次的任務也很清楚，也沒有推辭。
劉明帶著幾個軍士，又匆匆的按沿路返回。而黑虎，則率著軍士到了一個山間山道旁的高地，命軍士盯著谷道，從現在起。他們就負責攔下那些想進入谷道的人。當然了，如果來的人太多，他們會隱藏起來，派人向後面的人報告。交給後面的人來處理，若是幾十人以下的，他們才會現身攔下。實際，他們要攔截的，就是像胡車兒那樣的斥侯，只不過，胡車兒太厲害了。所以，得要給後面的人做一個通報，提醒後面的人要小心此人，免得遭到了毒手，並且，派出同樣的能人來對付這樣的高手。
作為一個有經驗的軍士，知道自己對付不了的人，便要懂得及時的向上面報告。避免一些無謂的傷亡。
此該，弘農郡方面，早已經派出向張濟請援的探子。並且在天才剛剛亮的時候，便早已經通過了谷道。
胡車兒出來偵察敵情不久，那李傕的親將李式便已經再次見到了張濟。
聽了李式的消息，張濟才稍為放心一點，道：「李將軍，既然李儒先生已經到了弘農郡，那就說弘農郡問題不會太大，為何又那麼急要某率軍回援？」
「張濟將軍，你有所不知，劉易的人不好對付。都是一些奸詐之輩，他們都極善於攻心之計。他們大軍壓境，不停的搦戰，這都不是最可怕的，我們城高牆厚，他們也沒有強攻。最讓人擔心的，就是他們不停的勸降……」
「哧……勸降？」張濟哧的一聲，冷笑道：「李傕、郭汜兩人，追隨相國多年，對相國忠心耿耿，他們帳下，加起來，應該也有十來萬大軍吧？劉易可以勸降得了麼？兩軍交戰，若勸降能起作用的話，那還用得著打仗麼？如今李儒將軍又到了弘農郡，還增加了兩萬精騎，如此的情況之下，你們還守不住弘農郡？為何那麼急著讓我回援？」
「張濟將軍你懷疑我們？」李式一聽，急了，「將軍，事情並非如你所想像般的那麼容易。沒錯，弘農郡是有十多萬軍馬，可是，就是那些軍馬，如今卻成了我們的隱患。將軍你自己也有五萬多的大軍，可是，其中能戰的有多少？忠心於將軍及相國的又有多少？那些軍士在劉易的人煽惑之下，軍心大亂，根本就無心與劉易的人死拼，若不是我家將軍與郭汜將軍見勢不對，只用忠於我們的人鎮守各個城門，並派出了督戰隊監視著城上的軍士，怕他們一見到劉易的軍隊攻城，他們便會獻城投降了。還好，李儒將軍來得及時，才勉強穩住了局勢。」
「既然穩住了局勢，現在我們廬氏縣就不用發軍去支援了，有我們在這牽制著劉易的幾萬大軍，那豈不是更好？」張濟還是那種對出兵支援弘農郡不太熱心的態度。
自然，張濟的心裡，對於弘農郡的情況是非常擔心的，他也怕弘農郡會落入劉易的手中，弘農一失，他也難逃滅亡的下場。而李式帶來的消息，讓他心裡定了一下神，最少目前，弘農郡還在自己的人手裡。那麼他的希望還沒有完全破滅。
正所謂一動不如一靜，如果弘農郡不會落入劉易之手，那麼，他便可以繼續留在廬氏。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不想走的，更何況，現在劉易的大軍，他還不知道要哪兒呢，哪怕是想去支援也不敢啊。
不過，李儒來信，的確也把情況說得極為嚴重，請他務必在三天之內，必須要率軍到達弘農。也就是說，他的軍隊，必須要去的，只是多了兩三天的緩和罷了，所以，他現在只能等胡車兒的偵察情報才能定下決心。
如果是平時，廬氏縣與郡農那麼近，大軍往來，僅只是一兩個時辰的時候，可是現在，說到率軍前往弘農，總讓張濟感到有一種咫尺天涯的感覺，總讓他定不下心神來決定是否要馬上出援，所以，他現在就只能先拖一拖。
「張濟將軍，未將僅只是一個信使，只是給將軍傳達我家李傕將軍及李儒先生的信息罷了，所以，最少在三天之內，懇請將軍務必率軍到達弘農城，李儒先生說了，再遲的話，也怕劉易大軍會完全圍死弘農郡，那時，將軍哪怕率軍到了。也未必可以進城。如進不了城，那將軍的軍隊，恐怕便要受到城外十多萬劉易軍的攻擊。還有，李儒先生也說了。萬一，圍攻弘農的劉易軍，分出一部兵力，前來與劉易匯合，一起攻伐廬氏縣城，怕張濟也難以相抗，所以。雖然說李儒先考慮到張將軍你的難處，給了三天的時候，可還是請將軍及早率軍前往弘農郡城，如此方更為妥當。」李式不僅是一個信使，作為李傕的親將，亦是一個合格的說客，才會得到李傕的重視信任的，他的一翻話。亦是合情合理。
「唔……」張濟作沉思狀，一會，他才抬頭問：「李將軍。那你早上來的時候，通過廬氏北面的山間谷道，有沒有碰到劉易軍，或者說，有沒有發現山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啊，隨我一同前來的斥侯，還特意到了兩邊山上偵察過，絕對沒有什麼的異常，我們一路快馬通過那一段看似險要的山間谷道，什麼也沒有。通行無阻。」李式愕然的問：「哦？張濟將軍，你莫非懷疑劉易會在那山裡埋伏？」
「難道不是？」張濟有點疑惑的道：「劉易極善於埋伏偷襲？他的幾萬大軍，來到了廬氏縣附近，突然消失了，一直到現在，我的人還沒能搜索到他的大軍隱匿在哪裡。那一片山嶺，那一條依山勢環繞的谷道，李式將軍你也來回好幾次了，難道不覺，那地形非常適合打埋伏麼？萬一劉易的大軍埋伏在哪裡等著我的騎兵，被他一伏擊，肯定完蛋。」
「不錯，那一片山間谷道，每一次我來往的時候，都心裡發寒，可是……張濟將軍你可能是多慮了。未將認為，那僅只是地勢給人的一種感覺，像那樣的地型，其實多得海裡去了，我們從長安到洛陽，一路經過了多少險要的地方？可總不能每一處險要的地方都有可能有埋伏吧？地勢險要，那也只是地勢。張濟將軍謹慎，那是好事，可是過於疑神疑鬼的，那就不太好了吧？」
李式覺得有點無語，他也是現在才明白張濟昨天為何要拒絕出援了，原來是擔心劉易會在那兒給他設伏。
他沒有看到張濟對他言詞不滿的神色，繼續說道：「你看我，這兩天，來回弘農三次了，山間谷道中，連一個鬼影都沒看見，嗨，我還以為張濟將軍你擔心什麼，原來是這事，唉，昨天如果張濟將軍你能當機立斷，那豈不是早到了弘農郡麼？昨天傍晚，李儒將軍率了兩萬騎兵到達弘農城，如果張濟將軍你也到了的話，那我們的精騎就有了七、八騎，再加上十來萬新軍，今天我們都可以出城與劉易作一決戰了。只要把劉易的那十來萬大軍擊敗，所有的一切不就完了嗎？是不是這個理？」
「哼……真會這麼簡單？」張濟對李式的話有點不滿，哼了一聲。
心裡想著，就算董卓在此，怕也不敢率軍出城與劉易的大軍決戰吧？董卓的心思，張濟最為清楚了，那就是想保存兵力，避免不必要的大決戰，如果董卓真的敢與劉易決戰，那麼，他也不用逃到長安苟安了。
「是不是如此簡單，未將也只能是與事論事罷了，就像今天早上，未將一路快馬穿過了那山間谷道，僅只是小半個時辰罷了，就這麼一點時間便可以通過去了，張濟將軍還擔心什麼？我的人偵察過，真的沒有發現有劉易軍。就算劉易的大軍真的隱藏在那些山間，怕他也來不及前來伏擊吧？我們騎兵馬快，而且，張濟將軍別忘了，我們的行軍時間，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把握，我們什麼時候通過，他們又怎麼可能知道呢？只要派出斥候探路，確認沒有埋伏，大軍馬上快馬穿過，那麼，任劉易再狡猾，也難以對將軍的騎兵如何。」
「好了，本將軍心裡有數，一定會在三天之內，率軍前去與李傕將軍在弘農郡匯合。」張濟止住了李式的勸說，道：「現在，請李式將軍回去稟報李儒將軍吧，不送。」
「呃……好吧。」李式知道多說無益，他勸張濟快點出兵，只是不想來回跑得太密罷了，張濟若率軍前去弘農，他便不用再馬不停蹄的奔撲在弘農、廬氏之間，那樣累人啊。
他告退，走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多說了一句道：「張濟將軍，那山間谷道真的沒有埋伏……」
「誰說沒有埋伏？」
呼的一聲。胡車兒有如一道旋風一般，從外面衝了進來，差點把門口的李式撞倒在地。
胡車兒見到了張濟，跪下道：「將軍！未將在山間谷道口附近。發現了劉易的軍士，並與他們交了手，那些軍士，必定是劉易手下的精銳，極為厲害，未將差點被困。」
「什麼？終於找到了劉易大軍？他們有多少兵馬？」張濟霍地站起，目光一閃道：「還交手了？連你差點被困住？他們出動了多少士兵圍攻你？」
「是交手了。這些士兵，好像不同於一般的軍士，極為強悍，人人不畏死，僅只有百來人，便能結成一個其為凌厲的戰陣，一旦被圍上，以未將之能。怕亦難以在他們的戰陣當中逃生，並且，也戰不了幾個會合。」胡車兒與黑虎等人僅只是交手了一兩招罷了。但是這些士兵的強悍，還真的給他一種極難對付的感覺，要不是他天生跑得快，又趁他們不備，怕也難以給予黑虎等人一個下馬威，亦不能從容逸走。
「僅只是百來人便能差點困住你？劉易的軍士，果然名不虛傳，能征善戰。」張濟歎了一聲，不過，他更擔心劉易的兵力有多少。是否已經真的全軍在那山間谷道埋伏，緊問道：「他們的兵力佈置如何？都探清楚了麼？」
「沒……」胡車兒臉色紅了一下道：「未將僅只是看到了那一支百人左右的士兵，卻沒能再深入去查探了。」
「僅只是見到百人？」張濟皺了一下眉。
「是。不過，未將偷聽了他們的說話，那兒附近，應該還有不少軍隊。可能是隱藏得好，沒有被未將看到罷了。由於未將已經被他們發現暴露了，而且，他們又是精悍之士，不方便再強行進入山間深處查探。」
「明白了，你下去想辦法，再去查探，務必要親眼看到劉易的大軍是否在山裡。」
「是！」胡車兒抱拳告退。
「李式將軍，你聽到了？劉易果然就在山裡有埋伏，如果現在我率軍前去弘農，必會中他的埋伏。」張濟道：「現在，恐怕將軍也難以回去弘農覆命了吧？」
「這個……不大可能吧？」李式也心裡一突，不太肯定的道：「我們來的時候，真的沒有任何發現，剛才這位將軍說……他只是見到了劉易的小股部隊？我去看看。」
「請便，但一切都請將軍小心。」張濟沒有攔李式，心裡反而是想讓李式去試探一下也好。
終於還是出現了嗎？張濟的心裡暗暗的想著，現在，你已經被我的人發現了，那麼就已經失去了隱伏偷襲的意義，不相信你還會那麼傻呼呼的繼續在那裡等著我中伏。只要盯著你，看誰更有耐心，待你一撤，某再率大軍通過。張濟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不急著率軍去支援弘農郡，先等上兩三天。
李式果然碰到了埋伏，他見機得早，在埋伏在谷中的劉易士兵圍上之前，逃了回來。如此，更應證了劉易在山中伏擊他張濟的猜測。
只是，讓張濟心神不寧的是，以胡車兒的本事，居然沒能再潛進谷中去偵察，每一次在他剛接近那一段山間谷道的時候，都會被劉易的人攔住，並且，他居然還受了傷。聽胡車兒說，劉易軍中，居然還有一人跑得比他還快，似乎已經盯上了他，只要胡車兒一接近，那人便會出來，還差點把胡車兒給抓住了。
李式得知胡車兒受傷的消息，不能返回弘農郡向李儒匯報消息，他的心裡非常焦急，又找到了張濟。
「張濟將軍，我看大事不妙啊，萬一劉易轉埋伏為駐守，那我們豈不是麻煩？不如，率軍直接攻打，強行通過吧，現在他們守著谷道，不讓我們出進，萬一，這僅只是劉易的疑兵之計，布下的一個假象，然後他的大軍去了弘農一起參與攻城，那弘農城就危險了。」李式焦慮的道。
「好了好了，本將軍自有分寸。」張濟又豈會沒有想到李式所說的可能？用得著他說？
只是，現在張濟還真的左右為難，或者說他已經陷入了一個解不開的僵局。
直接率軍攻殺回弘農？要是別人的軍隊，張濟還真的不怕，可劉易的軍隊，豈是那麼容易被擊敗？胡車兒的匯報，讓他很明確的感受到了劉易手下軍士的精銳，強攻，未必是劉易的對手。還有，明擺著的，劉易的確就在那山間谷道設下了埋伏，他就算是打通了進入谷道的入口那又如何？敢進去吧？
所以，現在他就只有等，與劉易比拚耐性，等劉易忍不住先撤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