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闖蕩異界 第六十七章 神秘使命 文 / 香雪海
第六十七章神秘使命
段飛看見爺爺表情怪異，再轉頭看看，爸爸和大伯、小叔也渾身僵了一下。難道是他說錯了什麼話？段飛心裡納悶著，沒有啊，他只是勸爺爺少喝一點，反正大家在一起喝酒有的是機會。難道……他突然恍然大悟，問道：「爺爺，難道你們不久之後還要回邊境去？」
父親、大伯和小叔都齊齊看過來他和爺爺身上。母親也放下筷子，停止和雪莉爾交談，轉而看向這邊。看情形似乎大家都不知道，看來他又語出驚人了。段飛撇了撇嘴。
爺爺蹙眉遲疑了一會兒，然後又不甚自然的笑著，遲疑著道：「邊境，不久之後……？也許吧，或者不會……唉……」
緊接著爺爺又長長歎息了一聲。
不久之後……又也許，又不會？！段飛蹙眉看著爺爺，聽得雲裡霧裡的。難道是邊境上又或者軍團裡又出了什麼事情？可從來沒見過爺爺會是這樣，明明躊躇滿志，卻又佯裝什麼事也沒有的笑著。難道是西法倫帝國再次蠢蠢欲動了？還是塞納王國，或者是野蠻人部落滋擾邊境了？段飛的心裡不斷猜測著自己目前所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最後決定向父親求救，他看著父親，「爸爸……」
父親夾了一塊肉到他碗裡，道：「爺爺自有打算，你就別瞎猜了。快吃啊。」
段飛點點頭，埋頭吃了一口飯，然後夾了塊肉到父親碗裡，又給爺爺和母親分別也夾了一塊。
爺爺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這世界不太平的事多了，所以你要學著自己照顧自己。」雖然他只是隱隱有點猜測，但也不能因為自己一句話而搞的人心惶惶，湯姆.威廉心想著，又重重地歎了口氣。
段飛納悶的皺了皺眉，一向大而化之的爺爺怎麼突然說話這麼絮叨，還時不時的唉聲歎氣，爺爺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不過他還是笑著點頭，並且囑咐爺爺也要注意身體，自己照顧好自己。爺爺先是一怔，復又笑了，還跟他約定了硬是要他好好照顧自己決不食言。
整個晚宴段飛都是滿腦子的問號，難道是分開太久爺爺和爸爸他們都捨不得離開這個家和自己的親人的緣故，才會倍加珍惜今晚的時光。段飛甚至有時隱約聽見爺爺在唉聲歎氣。正常的除了自己、兩個哥哥和雪莉爾、西奧多，恐怕就剩媽媽了。她一整晚都在跟雪莉爾聊天，兩個人彷彿很投緣，這一點讓段飛十分高興，畢竟自己這一路上對雪莉爾也心生了不少好感。這點高興恰好沖淡了心裡的憂慮與疑惑。
豐盛的晚宴雖然在普通的祝酒和聊天的喧鬧聲中結束的，但是氣氛總是透著點不對勁。段飛回到自己的房間，納悶著，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正在冥想。
「登、登……」
門外驀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段飛開門，居然是爺爺站在門口。這時候爺爺單獨一人，神秘兮兮地來找他，究竟是為什麼？段飛更加納悶。
「跟我來書房。」
段飛跟著爺爺進了書房。
書房，自爺爺走後門一直關著，除了每天傭人來打掃一遍，保持清潔外，幾乎沒人進來過。而段飛也是有七八年沒來過了，記得小的時候很喜歡來這裡看書籍、圖鑒什麼的，也通過這些東西瞭解到了很多知識。段飛來回張望著，今天進來，裡面的擺設也沒什麼變化，除了書架上少了一些書。
爺爺進來後一直不說話，段飛索性就站在書架旁邊翻閱著所剩不多的書籍，並隨口問了一句，「爺爺，這裡放的書呢？」
爺爺似乎在想著什麼，沒有看他，眼睛一個怔怔的看著某一點出神。只是漫不經心的答了一句，「有一些爺爺送人了。」
送人了？段飛錯愕了一下，感到很奇怪。平時爺爺很在乎他所收藏的這些書籍，沒什麼交情的人想看一眼都不允許。現在怎麼突然這麼大方，還專門挑好的送人。段飛仔細巡看了一遍書的目錄，連那些王宮裡沒有的好書也都被送人了。
但是爺爺沒有給他時間再想太多，爺爺坐在書桌後面招手示意他過去。
段飛走過去後，爺爺突然拿出一本書來，遞給他，說道：「這本書還是你收著吧。」
封面是為了保護又被重新包過的，上面一個字也沒有，看不出是什麼書。段飛沒有多想，隨手接過來，漫不經心地翻了幾頁，怎麼上面的圖片和字挺眼熟的……段飛一愣，猛然回過神來，這不是八年前他給爺爺的那本書嗎？當年他花費好長時間自己所寫的少林的「**槍」法，爺爺怎麼現在突然又還給他了？
「爺爺，你都照著學完了？」
「爺爺都這麼老了，還是不煉了。你自己保管好吧，那本書很不錯的。」爺爺笑道。
這本書不錯他當然知道，否則也不會叫爺爺練習裡面的招式。「怎麼叫我保管？這是給爺爺練習的。」
爺爺搖頭，依舊推給他，一再說自己真的不需要了。
「爺爺是不是你把招式都記住了？」段飛突然想到，有的武林人士就是還沒練成，就先把秘籍裡的心法要訣死記硬背過，然後毀掉秘籍；難道爺爺也死記硬背過了之後還給他？
果不其然，爺爺迷惑地重複了一句，然後又立刻點頭笑稱自己都記住了，不過沒時間煉而已。
不過這樣也好，練武畢竟是很累的事情，他也不想爺爺太辛苦。於是收起了那本秘籍。
湯姆看著段飛，這孩子，不知不覺已經長這麼高了。想想他小的時候，真是好聰明啊，一歲就會說話了，又特別懂事。接著，湯姆回憶起飛兒五歲時大家陪他一起練武的日子，他就像有神童，學什麼都那麼快。還有史瑞克.奧力普決鬥的那件事，真是大快人心啊。時間過的真快，一晃眼，飛兒已經成人了。
爺爺盯著他，眼光突然變得很遙遠，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不知道在想什麼。段飛問道：「爺爺怎麼了？」
爺爺恍惚回神，若有所思地笑道：「沒什麼，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你。」
小時候？小時候他的思維跟現在都差不多是成人的，當然跟別的小孩子有區別了。不過他可是盡量去裝笑孩了，為這個還費了好大勁。
爺爺感歎道：「人也不能總往前看，偶爾也該回頭望兩眼，看看自己走過的路。」
爺爺今天怎麼了？話語間總是有意無意的發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歎，裡面還隱約透著一絲對於世事的無奈。段飛心裡納悶著。
他始終靜靜的坐在一旁，盡一個旁聽者的義務聆聽著。也許人年紀大了，就會有時對人世間的事感慨一下吧。畢竟並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幸運，可以將命運把握在自己手裡。很多時候，人生都是身不由已的。段飛受著爺爺的耳熏目染也感慨了一下。
驀地，爺爺面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抬頭看著他，正色道：「飛兒，其實叫你來是有樣東西要交給你。」
東西？段飛猜想不出是什麼，難道爺爺這次去邊境又撈到什麼不得了的寶貝了？想到這裡段飛很高興，為自己馬上將要得到一件寶貝而興奮。從小，有一些好東西爺爺總會送給他。
爺爺緩緩地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小盒子，有手掌心那麼大，那是一隻非常不起眼的小木盒。木色駁雜，顏色暗啞，有些褪色，卻隱泛光華，四角的稜度也被磨平了。上面刻著一隻威廉家族的圖騰——獅鷲獸。浮凸出來的，看起來栩栩如生，正在展翅欲飛。段飛從上輩子起，從小就生長在帝王之家，那些珍珠、翡翠。瑪瑙他間的多了，不稀罕，反而是這類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直覺這種越是古樸的不起眼的東西，越是不平凡。
爺爺打開盒子，裡面安放著一隻小盾牌形狀的黑色吊墜，拉過他的手，翻開，把令牌放在他的掌心上。說道：「這是我們家族的令牌，很重要的東西，收好它。」
段飛拿起來仔細的打量著這塊小巧玲瓏的令牌。漆黑的底色上面也是刻著一隻獅鷲，有獅子的身體和爪子，鷹的腦袋和嘴巴，隼的翅膀。渾身金燦燦的，羽毛都一粒一粒的雕刻的好清楚。一雙閃亮的眼睛散發著冷銳的光。
「這是當年先祖與聖王殿下一起打下聖魔國的領地時，聖王殿下親自賜予的，現在是我們家族世代相傳的信物，得到它就代表繼承了家主之位，另外，它還有一個作用，就是可以任意召喚和支配一股隱藏在遠方的神秘的力量。我已經穿了一條鏈子給你，你可以把它戴到脖子上。」
「家族之位？」段飛驚訝道，上有大伯、父親和小叔，還有兩個哥哥，要他當一家之主，這不是開玩笑嗎？後面的話，段飛沒太留心聽，已經被家主之位這四個字嚇蒙了。「不、不、不，這怎麼行？我可不能接受啊，爺爺你一定喝醉了。」
「爺爺的話你敢不聽？」爺爺眉毛一瞪，隱怒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上有大伯、爸爸和小叔，還有兩個哥哥，我說什麼也不能接受。」段飛一直晃著腦袋。怎麼也想不通爺爺為何突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教給他。而且今天淨是說一些莫名其妙又高深莫測的話。
段飛把令牌放會桌子上，平推給了爺爺。
「讓你收下你就收下，這是一家之主的命令。」爺爺不由分說地塞給他，又神情非常嚴肅地道：「現在，你跟著我念。」
「跟著你念？」段飛捧著爺爺硬放在他手裡的東西，愕然道。給個東西怎麼搞的這麼莊嚴？看來爺爺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要把一家之主的位子傳給他。這也太誇張了吧！突然的段飛簡直有點難以接受。
爺爺站起身子，走到窗戶旁，把右手的手掌伸直、五指併攏，小臂上舉，指尖和頭頂平行，然後莊嚴肅穆的念道：「我，段飛.威廉向天盟誓……」
段飛有樣學樣的舉起右手，嚴肅地重複道：「我，段飛.威廉向天盟誓，」
「家族令牌所隱藏的秘密絕對不透漏給除了家族繼承人以外的人知道……」
「家族令牌所隱藏的秘密絕對不透漏給除了家族繼承人以外的人知道，」不是吧，爺爺這是在讓他發誓啊！不是兒戲。
「保證家族的傳承延續，不在我這一代斷滅，若是有違此誓言我將永遠不再是威廉家族的子孫。」
段飛怔了一下，這麼嚴重的事，爺爺一定要交給他嗎？而且還有發誓，這一下責任可就重大多了。
「快念！」
爺爺放下手臂，轉身過來，直勾勾的看著他。
段飛看著爺爺嚴肅的神情，趕緊點點頭，照樣念完了最後一句。爺爺又讓他把令牌貼身掛在脖子上，叮囑道：「這個一定要保管好，千萬不能弄丟了，對我們家族關係重大，記住了沒？千萬不能丟。」
段飛點點頭，把令牌放在衣服裡面，貼身掛好。
爺爺歎了口氣，沉吟一下，道：「你這兩天離開家，隨便出去玩兩天吧。」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出去玩？」段飛眼睛一瞪，錯愕道。出去玩？有沒有搞錯，雪莉爾和西奧多都在家裡作客，他幹嘛要跑出去玩？又不是傻了。
爺爺怔了一下，道：「因為……對了，你不是一直很想出去見見市面的嗎？現在給你機會去玩啊。」
「可是我剛回來啊。現在出去？」段飛走近爺爺身邊道，不解的看著他。總覺得爺爺有點不對勁。
爺爺沒回答，凝眉望著窗外深沉如墨的天色。
段飛站在爺爺身後，怔怔的盯著手裡的令牌出神，反正雪莉爾和西奧多大家都在家裡，他是不會跑出去玩的。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令牌真的有那麼神嗎？威廉家族的族長世世代代傳衍下來的東西。估計父親他們都不知道的。不過，爺爺這樣躍過一輩傳下來，實在是令他費解。
靜默了一會兒，爺爺突然轉身叫道：「對了，飛兒，那你去幫我辦件事。」
段飛站在身後毫無防備，被爺爺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疑惑道：「辦件事？」
「你去卡拉莫城給我的坐騎獅魔玄獸買點飼料回來。」
段飛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說來說去還是想方設法的想趕他出去，太奇怪了，他才不會相信呢。他皺了皺眉，買個飼料還用得著跑到卡拉莫城，難道別的地方就沒賣的？那不可能。段飛驚訝道：「去卡拉莫城買飼料？」
「我的獅魔玄獸習慣吃的那種飼料只有卡拉莫城有賣的，吃了可以增加他的魔法，飼料的樣子你見過了，就是一顆一顆紅色的那種。你再不去買，它就要餓死了。」
既然這樣，那天亮之後他就去一趟卡拉莫城吧，還好路程不是很遠，兩三天就回來了。段飛心想著。
爺爺望著他，驀然抬起手臂，大手撫了撫他的腦袋，然後又順著移到他的臉頰上揉了揉，眼光溫柔還帶著不捨的望著他。很明顯，段飛可以感覺到爺爺手掌上，因為多年煉騎士槍而磨出的老繭，瑟瑟的，很不光滑。突然覺得有些心酸，爺爺是得到了很高的成就，但是也付出了相當的努力。
段飛怔怔的望著爺爺，輕道：「爺爺，怎麼了？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湯姆眼前有些迷濛，嘴角抖動著，說不出話來。他猛然轉身，揚起臉，深吸了一口氣，擺了擺手，不回頭地催促道：「好了，你去吧，現在就連夜去吧。」
「連夜去？需要這麼急嗎？」段飛直直的看著爺爺的背影問道。心想：爺爺怎麼突然轉過身去，不想看他了？難道自己不大願意去跑這一趟，惹的爺爺不高興了。想到這裡，段飛急忙道：「爺爺說獅魔玄獸快餓死了，那一定是很著急了。好的，我馬上啟程。」
段飛鬱悶的走出了書房，臨關門前，又回頭望了一眼，爺爺仍是背對著他站立著，始終不肯轉過來望他一眼。不知怎麼地，突然覺得爺爺蒼老了許多，段飛凝眸望著那抹顯得有些孤寂的背影，歎了口氣，轉身去做出發的準備了。
段飛卻沒有發覺，當他關門轉身的時候，爺爺倏然翻身，快步走過去，隔著門縫，依依不捨的望著他的背影，喃喃自語道：希望自己只是多心了。
現在去卡拉莫城，段飛心裡一邊念叨著，一邊望馬棚走去。路過客廳的長廊，他突然駐足，撇頭望著一道緊閉的門發呆。
這裡是雪莉爾的房間。去找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