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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其一月 086 真倒霉 文 / 李雪夜

    086真倒霉

    「您放心吧。」林志恭敬地說,「王良朋一出事,我就把那些東西妥善地保存起來了,埋得非常深,絕不會被任何人追查到。」

    顯然,他們口中的「埋」,絕不是字面的意思,那是只有他們才明白具體含義的黑話。而那批東西,指的就是王良朋當初托老林弄的那批「傢伙」。王良朋當時軟磨硬泡地先要到了一把在國內很難弄到的好槍,而要命的是,在他死時那槍正被他帶在身上。現在這把槍已經引起了警方的重視,如果這個時候林志不小心處理那批槍,極可能引火燒身。

    眼前的林志,正是王良朋當日電話裡稱呼的那位「老林」,而這位「聶老」,則正是一手締造了和勝盟,並將成發展成賓州第一大勢力的傳奇式人物聶勇。

    「那就好。」聶勇微笑著點了點頭。「那三個從唐鄉市來的人,你調查了嗎?」

    「一個是送水的,一個是廚師,還有一個是某公司的小員工,都是上不了檯面的人。」林志一笑,「只不過是巧合之下,從成立業那些笨蛋部下手中救了俞千雨而已。成國濤估計是看中了這幾人的身手,所以就把他們留了下來,保護俞千雨。不過這幾個不是主力,都是普通人,只不過是練過點功夫罷了。」

    「當然不是主力。」聶勇微微點頭,「我看,這三個人就是成老頭使的障眼法,想讓我們不自量力地下手,然後他好在旁邊揀現成,抓我們的尾巴。嘿嘿,以為我不知道他的王牌是什麼嗎?」

    「那個傢伙很厲害。」林志歎了口氣,「要不是因為有那個神秘人,姓成的其實也沒那麼可怕。下面黑幫的幾個老大,沒一個敢暗中對成老頭下手的,就是因為那個神秘人。那傢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媽的,我費了幾年的勁也沒能查到。」

    「能那麼容易就被我們查到,他就不會成為成國濤的王牌了。」聶勇一笑,然後打了個哈欠,林志敵機地站了起來:「聶老,這麼晚了,我就不打擾了。」

    「去吧。」聶勇揮了揮手,笑著說:「人一上年紀,就容易犯困。」

    林志向著聶勇行了個禮後,緩步走出了別墅。

    「父親,一切都準備好了。」當林志走後不久,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從別墅二樓走了下來,坐到了聶勇旁邊。這人的長相與聶勇十分相似,從他對聶勇的稱呼上來看,自然是他的兒子。確實,他就是聶勇的獨子,和勝盟將來的繼承者,現在的第二號人物,聶武威。

    「很好,很好。」聶勇慢慢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那小子怎麼樣,同意嗎?」

    「您是知道他的。」聶武威無奈地搖了下頭,「他的逆反心理太嚴重,我也只能……只能用激將法。但效果如何,不得而知。」

    「沒關係的。」聶勇微微一笑,「如果這計劃成功了,那麼一切將變得簡單。沒有殺戮,沒有腥風血雨,黑丹集團,就是我的了。」

    片刻之後,一陣陰森可怖的笑聲,就在別墅中迴盪起來,久久不息。

    七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說短的話,那種巨大的工作量,讓人覺得度日如年,說它長的話,一轉眼的時間,七天就這麼過去了。

    這七天裡,俞千雨很少主動和宮平說話,看來那次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常輝和劉安東背地裡著急,但又一點辦法也沒有。這兩個小子年紀不小,戀愛經驗卻奇少,對於應付女人這種事,理所當然地一竅不通。或者也可以說,正因為他們對於應付女人這種事一竅不通,所以戀愛經驗才奇少。惡性循環。

    這天上午,幾個人剛清點完一批要發走的貨物,正利用難得的片刻清閒坐在倉庫邊休息,錢有恆就從辦公大樓中走了出來,直奔他的車子,看樣子是要外出。宮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只見他身後那本屬於俞千雨的厄運怪物,正一下一下地打著錢有恆的運,而錢有恆的運卻把滿腔憤怒傾洩到了錢有恆自己的厄運上。

    「原來如此。」宮平不由微微一笑。自己的運只認自己的厄運,所以當自己的運受到攻擊時,自然也只會反擊自己的厄運,於是外來厄運就佔了大便宜只管打人,無人還手。

    錢有恆拉開車門,鑽進了車裡,隨著一聲車子發動的聲音,宮平看到他的車子猛地向前躥了出去,咚地一聲撞在了前方的花壇上。

    「天啊!」聽到聲音,轉頭望過去的俞千雨驚叫一聲,「這是怎麼回事?」

    「開始了。」運在宮平身邊說,「七天的時間一過,厄運就定居下來了,不管被寄宿者是不是它憎恨的對象,它都會無情地下手。呵呵,這下錢有恆可熱鬧了。」

    「顯然,他停車時先熄了火,卻沒有將檔位換成空檔。」宮平為俞千雨解釋著,「發動車子時,他又沒有踩下離合,所以車子一下就躥了出去。看這力道,前槓恐怕是保不住了。人不知道有沒有事。」

    正說著,錢有恆已陰沉著臉,從車裡走了出來,到前邊看了看慘不忍睹的車頭,氣得用力一跺腳,大聲罵了一句。

    「活該!」俞千雨遠遠地看著,臉上露出了笑容,多日來被這廝欺負的憤怒,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小小的釋放。

    就在這時,天空上有一群鳥呼啦啦地飛過,立刻,兩團白裡帶黑的稀泥樣物體,如同被飛機空投下的炸彈一樣從天而降,準確地砸在了錢有恆的頭上和肩上,然後順流而下,一路狂奔,塗了他一臉加一身。錢有恆被嚇了一跳,等看清了天降之物為兩陀鳥糞後,不由破口大罵,恨不能立刻揪支獵槍過來,抬手一槍將群鳥射落。

    「這傢伙,倒霉到家了!」俞千雨看到這情景,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常輝和劉安東也低聲說:「這老東西惹完人怨終於惹到天怒了。」

    「天怒人怨嗎?」宮平輕聲自語著,微微笑了笑:「不,比那嚴重多了。」說著,他轉過頭,不再看錢有恆是否又遭到了什麼飛來橫禍,逕自走向剛剛駛到倉庫邊上的貨車。

    他看與不看,錢有恆的這一天也倒霉到家了。

    先是上午要外出時,撞壞了車子,然後就是被鳥兒當成廁所污辱了一把,而就在他氣急敗壞地回到辦公室,脫掉髒了的上衣,到衛生間打算將頭上的鳥類排泄物清洗掉的時候,水龍頭裡卻偏偏放不出一滴水,他用力地狠狠拍了水龍頭兩下,沒想到水龍頭在地一響中飛了起來,正打在他的頭上,而一股澎湃的水流從其下的水管裡疾射而出,淋了他一身一臉。

    好不容易用毛巾將水管堵住後,他已經成了標準的落湯雞,踩著地上的積水,出了衛生間,他顧不上擦乾身上的水,便跑過去抓起電話,找人趕快來修水龍頭這要是放任不管,不用多久,他的辦公室就得變成汪洋大海。

    放下電話,他看了看狼狽不堪的自己,已再氣不起來,只是憋屈地長歎了一聲,靠在辦公桌邊,不住地喘氣。而片刻之後,他突然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慌忙掏起褲兜。

    就在昨晚,一位平時不怎麼來往的朋友找他借了一筆錢,那張借據現在就揣在他褲兜裡,此時經過這一浸一泡,也不知變成了什麼樣子。他心驚膽戰地將借據拿了出來,手上稍稍一不小心使力大了點,那本來就是用薄紙寫就的借據,便一相撕裂了大半,他嚇得驚叫一聲,小心翼翼地將借據展開,臉色在剎那間變得如同死灰。

    被浸泡了半天的借據上,彷彿畫著一張潑墨山水,黑的地方黑,灰的地方灰,白的地方不多不少,那些自然暈開的墨跡,彷彿國畫聖手的神來之筆,色度變化時而平緩,時而猛烈,真是令人讚歎。

    無論是誰拿起這張似畫非畫的東西,都很難看清那上面原來曾寫了些什麼。

    錢有恆覺得自己的身子在顫抖,不知是為這筆錢將來是否能收回的問題而感到不安,還是因為淋了水而要感冒。

    終於,在他以為自己是在心疼那錢的時候,一連三個響亮的噴嚏和一陣哆嗦告訴他,他感冒了。

    「老子今天,不會這麼倒霉吧?」他憤怒地低聲自語著,兩行清流於此時悄然無聲地自他鼻孔中流淌而出,其中一行越過他那翹起的上唇,趁他自語之時呼地一聲鑽進了他保存舌頭牙齒的那個地方,而另一行則在他嘗到了淡淡的鹹味後,及時地擦掉了。

    打著哆嗦,他急忙跑到衣架邊,將一件外套摘下來套在身上,這才勉強感到了一絲溫暖。他拿起電話,給部下打電話,要人幫他帶套衣服過來,好把濕了的這身換掉。

    「部長,水龍頭怎麼了?」這時,有部下跑了進來,見到錢有恆這副狼狽的樣子後,不由大驚失色。錢有恆耐著性子指了指衛生間後,哆嗦著說:「叫個開車的過來,把我……把我送回家……他媽的,老子今天……今天碰上瘟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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