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四十三、舌戰百家論天下(一) 文 / 祈水
四十三、舌戰百家論天下（一）
「這城市裡好安靜啊。」
楊雁已經習慣了李治總是莫名其妙的發感慨，也不理他。
「明天你怎麼說服他們，這些人肯定是老頑固，要不要我——」
楊雁陰森森的擦著長劍，那絲絲的聲音弄得李治渾身發冷。
「算了吧，我還真不想那樣，我要的是人，和他們腦子裡的東西，這座城市的價值我還不放在眼裡。」李治轉而有奇怪道：「你又是看重了他們哪一點？」
楊雁看了李治一眼，竟然笑了一下，才道：「你看重的，肯定有非常大的價值就是了。」
李治古怪的看了楊雁一眼，心想她今天到底怎麼了，這麼怪，竟然稱讚起我來了。
「那我說你能不能換個房間，孤男寡女的，總是不好，在說你武功那麼高，我還能跑嗎？」
楊雁冷冷的應道：「不行，你詭計多端，若是跑了，還得在抓，費事。」
「我——」李治頓時語塞，自己什麼時候在楊雁眼裡成了詭計多端了。
千機城裡的清晨是陽關最充足的時候，上方大反常態的竟然散了霧，陽光溫柔的撕開了這厚重而又神秘的城市的面紗，空氣中都帶著光明的味道。
昨日的鐘聲再度響起，這次整整響了一百零八聲，不用別人告訴，李治也知道，這應該是城裡最長的鐘聲了。
城市的正中央是一個龐大的廣場，有點類似古羅馬的角鬥場，四周是樓梯狀的座位。李治粗粗的估計了一下，若是人擠人的坐，大概可以坐上萬人。
廣場的正中央，正是利用的聲音的回聲原理建造的，上面小小的圓形的石桌，應該是商議重大事件所用。
蘇逆緩步從邊上走到中央，環視四周，所有的嘈雜聲都悄然消失。蘇逆點點頭，朗聲道：
「今天，是我們千機城最重大的日子，因為，就在今天，我們要舉行第六次千機大會，來決定我們千機城的未來。首先，請大家歡迎這次參加的六位長老，他們分別是術家張軒、藥家華明、天家張陵、地家吳子木、數家子見、物家沈復得。」
從下面並排走上來六個老人，這些老人全都是七十開外，穿著也相同，花白的頭髮，第一眼看都分不出來哪個是哪個。
可你仔細看就知道，這六人穿的衣服是有差別的，不同就在於衣衫後的花紋。有的是星辰，有的是藥瘈。
之後蘇逆又囉嗦了一會兒，又請上來六位年輕人的代表，這六人每個都是青年才俊，最有意思的是，這裡的張英還和張軒是祖孫的關係。
蘇逆掃了李治一眼，稍稍的眨了一下眼睛，示意該他了。
「這次千機大會，不同與往次，因為這次，有外人到場，相信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李凌兄弟，請你上來吧。」
蘇逆既然知道了李治的身份，自然就不能直呼其名，李治就把這個化名說了出來。
緩緩的走到中央，李治突然想起來自己以前看耍猴的時候，似乎也是周圍人的那種眼神。
千機大會非常正式，程序也非常多。不過幸好這裡並不像李治擔憂的那樣高度民主化，基本上權利還是捏在高層的手裡。若是太民主了，以後就不好控制了。
「本次千機大會討論的話題是，千機城該不該出世，現在請長老首先發言。」
張軒示意明白以後，起身走到中央，看了對面六個年輕人一眼，又向李治點點頭，才道：「老夫身為術家掌座，認為不應該出世。大家都知道，我們千機城是人傑地靈，敢問李凌小兄弟，外面的世界可有千機城裡過的逍遙？」
李治神色一正，昂聲答道：「沒有。」
「看來小兄弟是誠實之人。」張軒沒有理會年輕人的喧嘩，又道：「所以說，在千機城裡，我們可以平平安安的生活，若是出世，戰爭，情仇，恩怨，利益，這些都會隨之而來，千機城又會成為眾矢之的，我相信，如果在有一次，我們絕對不會如此好運在逃出來了。」
張軒說的這番話的確有理，很多老人都默默點頭，而年輕人大多不以為然。
「張長老你說的不對。」張英霍地站了以來，瞪了李治一眼。
「哦，我哪裡說的不對？」張軒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孫子出來反駁自己，臉上有些掛不住，疾言道。
張英一臉不怕的樣子，眉頭一豎，轉身對著大家道：「大伙都知道，我千機城在此地八百餘年未曾出世，李凌說外面的世界不如這裡，我不信。即使千機城在人傑地靈，也肯定落後的很了，李凌，你認真說，是不是？」
李凌嘿嘿一笑，中肯的道：「那是當然。」
「哦，你有和憑據，莫要空口說白話。」
李治看張軒有些惱怒了，而張英還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才慢條斯理的道：「只一方面，文，千機城就遠遠落後。光說你們也不信，這樣吧，我這裡有我寫的一首詩，城主也是看過的。你們探討一下便知。」
蘇逆從李治手裡接過他早就準備好的字，扯開給幾位長老看了一下，又當眾朗了出來。
「好詩啊好詩，外世竟然有如此驚天之詩作，而且已經是七言。看來我們要出去見見世面了。」
外圍的座位上，一個半百的老人喊道。
「那是文家朱子章。」蘇逆介紹道。
李治看大家都認可了，就收回了字，然後道：「張老認為如何？」
張軒喪氣的點點頭，一旁的華明站起來道：「不說這些，你說，外世自秦後供經歷了幾多戰亂？」
李治一揮手阻止了站起來的年輕人，有些氣憤的道：「不錯，外世戰亂頻頻，可你自以為藥家，我問你，你這一輩子，救了幾個人？」
華明一陣語塞，他千機城雖然說也有病人，但他一輩子治病的就那麼幾個人，說起來還真有些慚愧。
「你身為藥家，可知現今世上有人名孫思邈，被萬家百姓尊稱為藥王，可知其編纂的醫書為世上流傳，可知大地處處有藥王的祠堂寺廟，我不知道你當醫者的標準是什麼，我可以告訴你，在我的心中，只有孫思邈那類將病人的病痛當作自己的病痛的人，才能稱之為醫者。」
李治開頭還好，後來的話越說越大聲，越說越霸氣，最後一句差點說成是在朕心目中，幸虧最快，收了回來。
「天家——」
李治說上癮了，一指天家張陵，繼續道：「自為天家，自然通曉蒼天，我來問你，天高幾許？形狀幾何？」
張陵愕然無語。一旁的華明道：「天如何有高度，你是不是在那裡信口雌黃？」
李治仰天大笑，等眾人都默不做聲了才道：「可笑你們這些人坐井觀天，還自以為是世外高人。我來告訴你，」
李治用手指了天空道：「你可知天外還有天地，你可知那顆星離我們最近，你什麼都不知道，竟然還敢自稱天家。」
「還有你，地家，你可知地形狀幾何？」
地家吳子木比較謙虛，知道李治挫人上了癮，小心翼翼道：「莫不是天圓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