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視海爭雄 第514章 大電影開拍 文 / 鑌鐵
第514章大電影開拍
王羽果然是個守信之人，榮少亨等人沒等兩天，這邊就傳話了，竹聯幫大哥事忙——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避嫌，不能親自會見榮少亨，但是已經頒下命令，他們拍戲可以在高雄一帶暢行無阻。
榮少亨要的就是這個承諾，至於見不見陳啟禮只是個人客套話，說起來，他還不怎麼想與台灣黑幫有過多的交往。
於是在一番籌備之後，榮少亨決定擇日開機，拍攝超級大片《變臉》。
第一組鏡頭是李連傑飾演的警察阿傑，與兒子在公園裡面玩騎旋轉木馬，這時候飾演恐怖分子的甄子丹在遠處，用槍瞄準他，想要幹掉他這個愛管閒事的警察，卻不料開槍以後誤殺了阿傑的兒子。
開始的時候作為導演的榮少亨並沒有實際拍攝，而是讓李連傑與甄子丹互相先模擬了一遍，而且那個飾演阿傑兒子的小男孩也很調皮，不停地跳來跳去。
直到李連傑用棒棒糖哄住了他，這才將綵排搞定。
「很不錯，接下來我們要是拍了，各部門準備！」在榮少亨的號令下，攝影機急忙停好在準確的位置，燈光不足的地方，用照明燈補充光線，化妝師也仔細地位演員們修飾好裝束，大約五六分鐘後，榮少亨拿著喇叭喊道：「《變臉》第一場第一幕，艾克什！」
隨著鏡頭聚焦，只見在公園的旋轉木馬上，一個小男孩歡快地嬉笑著，在他身邊，警察阿傑幸福看著兒子那洋溢著光芒的笑容；鏡頭再一轉，只見遠處一處樹叢中，恐怖分子阿丹正手拿狙擊槍，瞄準警察阿傑的腦袋，狙擊槍的準星漸漸移動，出現了了阿傑伸開雙臂抱著兒子歡呼的畫面。
一滴汗落了下來，阿丹不知為何沒有馬上開槍，也許是準星裡面那動人的父子情讓他的心中產生了某種變化。
阿丹雖然是恐怖分子，一向以神經質出名，可是再神經的人還是人。
頭上太陽高懸，阿丹輕輕地擦去自己額頭的一層熱汗，俯下身，眼睛再次對狙擊槍的瞄準星，他心中告誡自己，這一次必須幹掉這個追在自己屁股後面礙手礙腳的警察。
砰地一聲槍響，鏡頭霎時定格。
只見阿傑的兒子代替阿傑中槍倒地。
「cut！很好！」榮少亨鼓了鼓掌，「大家做得都很不錯，接下來將要開拍阿傑懷抱著死去的兒子，歇斯底里大聲吼叫的一面……阿傑，這一幕有沒有壓力？」
李連傑接過助理遞過來的紙巾輕微地擦拭著鬢角的汗水，說道：「問題應該不是很大，可以先試拍一下。」
於是在接下來的試拍鏡頭中，李連傑開始了自己這個極其悲壯的鏡頭，雙臂緊緊地抱住「死去的兒子」仰天上大吼大叫，模樣歇斯底里，猶如失去幼崽的獅虎，極有氣魄的吼叫！
但這可不是榮少亨想要的，逮住李連傑交代：「阿傑，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歇斯底里……」
「可是，是你剛才吩咐我要做的歇斯底里的！」
榮少亨一想，自己剛才的確那樣說過，就道：「ok，是我的錯，剛才我沒有考慮到那種失去愛子後男人心中壓抑的悲憤，不能一下子全部釋放出來，要知道男人不像女人，對於感情是含蓄的，要收斂一點，這樣才能在後面的戲中更進一步地加入感情，明白嗎？」
「明白了，你是要我別做得太盡了。要含蓄一點，不要太放！」
「good!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對於沒有這種體驗的你來說可能難了一點，不過我需要你盡量演繹出來，不行的話，眼睛中滴一些眼藥水，我要那種眼中含淚，卻不流下來的感覺！」
李連傑眨了眨眼睛輕輕一笑，說道：「不用點眼藥水了，我小時候吃過很多苦，只要把那些苦事在內心過濾一遍，想要真的流淚也是不難。」
李連傑這可沒說大話，很多人只看到大屏幕上他威風凜凜，神氣活現，實際生活中他所吃的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於是在李連傑一番追思辛酸往事的過程中，那種壓抑的悲憤逐漸成形，因此在接下來的實拍當中很自然地水到渠成，拍攝極其順利。
當拍攝完畢，看到李連傑眼含淚水的模樣時，甄子丹笑道：「我看傑哥除了有拍攝武打片的天賦外，也很適合拍攝苦情戲，說不定以後棄武從文還能當上影帝呢！」
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甄子丹的一番話不禁讓榮少亨想起了前世李連傑加盟拍攝的文藝片《海洋天空》，在那部戲裡面，李連傑幾乎完全除去了昔日那個靠拳腳征服觀眾的「功夫皇帝」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中國式的慈父形象。並且在這部戲中那種內斂含蓄的演技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可。
也許，以後真的可以給他開幾部文藝片，畢竟演員除了最擅長的角色外，還要挖掘他們潛在的角色。作為電影人，這也是自己的職責！榮少亨默默道。
台灣這個地方上遊客很多，來來往往總是很熱情。榮少亨他們在這裡連續拍了幾天，對這裡也是頗為熟悉了，尤其作為香港當紅動作明星的李連傑和甄子丹，總是在拍攝完畢後被很多人拉著合影留念，兩人也來者不拒，因此整個劇組很是熱鬧。
可惜這種相安無事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頭，麻煩還是來了。
這一天，榮少亨花費大手筆租賃了台南附近的一家廢棄飛機場。
四下望去，整整數十里的機場，面積龐大，藍天白雲，還真是個拍攝追逐戰的好地方。
事實上，這個飛機場原先是台灣軍方給海上軍艦補給物品的空中基地，後來由於大陸開始搞改革開放，抓經濟，暫緩政治方面的問題，使得台灣不得不砍掉這個花費高昂的基地，打算重新開發，搞商業開發。
也算《變臉》劇組來的及時，正好趕在飛機場被廢棄之後來拍戲，一手出錢，一手交貨，直接就把這地方給租賃了下來。
此刻榮少亨正在運籌整個劇組拍攝李連傑開著汽車，追擊甄子丹乘坐的飛機一幕。由於這場動作戲很危險，所以找來了特技演員來出演，而演出這場追逐戲的特技演員不是別人，正是未來有「特技之神」之稱的台灣籍演員——柯受良。
說起來榮少亨與柯受良之前早已認識，當時柯受良正好幫助成龍做好《龍兄虎弟》那部電影的特技工作。後來榮少亨就經常找柯受良擔任很多大製作的特技演出。柯受良本著敬業不怕死的精神，在每一次演出中都竭盡全力，因此的得到了玄霆娛樂上下人員的交口稱讚。後來他還在周星馳與張學友的那部《咖喱辣椒》中身兼數職，既是動作指導，又是大反派，可以說將自己的才華發揮的淋漓盡致。
榮少亨就是看中了他這一點，再加上他特技方面的確不錯，又是正宗的台灣人，因此有意提拔他，讓他擔任這部上億大製作的特技指導。
柯受良哪裡不知道這是榮少亨給他的機會，上億的大製作，這可是很多特技人員擠破頭皮想要加盟的電影呵，如今榮老闆將機會給了自己，就是表示對自己的信任和認可，因此柯受良心裡面發誓，無論如何一定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做得盡善盡美！
有著這樣的工作態度，可知這一幕追逐戲拍攝的是相當順利，整個鏡頭只能用「驚心動魄」四個字來形容。
就在榮少亨n機之後吩咐眾人休息的時候，忽然從飛機場的大門口衝進來一輛車，負責把門的工作人員怎麼攔也攔不住。
那車不理會工作人員「拍攝現場，閒人勿入」的叫喊，逕直開到了劇組前，這才剎車停了下來。
只見從車上跳下來三四個挺胸凸肚，脖子上掛著金項鏈的大漢，邁著螃蟹步，模樣囂張地走到了眾人面前，嚷嚷：「這裡，你們誰主事呀？」說的卻是閩南語，不清不楚。
柯受良一看就知道對方**是這裡的「地頭蛇」，於是就站出來用閩南語說道：「各位老大辛苦了，我們從香港來這裡拍戲的，還請各位行個方便！」說著就伸手讓煙。
「香港來的？」當頭大漢接過煙，冷冷地看了一眼李連傑還有甄子丹他們，「看著眼熟，都是大明星來著！」
旁邊另一人說道：「炮哥，那人就是李連傑，拍過《少林寺》還有《精武英雄》；他旁邊那個是甄子丹，也是個功夫明星，我很喜歡他們！」
被稱為炮哥的男子啪地給了那人一嘴巴：「幹你娘，說那麼多幹什麼！你以為我沒看過電影啊，誰跟誰都分不清楚？！」
那人無緣無故挨了一嘴巴子，不敢再吱聲。
柯受良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對方很可能是故意來找茬的，於是就道：「炮哥是嗎？我們初來乍到，也沒登門拜訪，還請見諒！」
那個炮哥嘴巴一撇：「見諒就免了，你們在這裡拍戲拜過山頭沒有？」
柯受良：「竹聯幫給過話，任意拍，暢行無阻！」
「竹聯幫？」那炮哥臉色一陰，「他們竹聯幫所個鳥，這是我們四海幫的地頭，你們來拍戲不拜會我們，卻攀他們那個山頭，我看你們是不想拍了！」
柯受良這才知道，原來租賃的這個機場已經越界了。
此刻後面，榮少亨眾人不知道他們在用閩南語說著什麼，眼看那炮哥神情不善，擔任導演的榮少亨就問柯受良道：「他們說些什麼？」
柯受良不敢隱瞞急忙說道：「他們說我們越過界了，這裡是他們四海幫的地頭，歸他們管！」
「四海幫？」榮少亨一怔，沒想到無意中會惹上這個麻煩，就對柯受良說：「你替我說，我們是來拍戲的，不是來找麻煩的，不管這是誰的地頭，我們已經付了租金，暫且先用一下，拍完戲後馬上就走。」
榮少亨的意思很簡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於是柯受良就將榮少亨的話用閩南語轉告給了那個炮哥。
那炮哥一聽，就叫囂道：「什麼？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把我們四海幫的地頭當成了什麼？告訴你們，想要好好拍戲也很簡單，多少出些孝敬！」
柯受良又把這話轉告給了榮少亨，道：「他們想要錢。」
榮少亨眉頭一皺：「問他們，要多少？」
「你們想要多少錢？」這時候那炮哥似乎明白了榮少亨才是這群人中的頭頭，一把推開柯受良，直接面對榮少亨，用蹩腳的國語說道：「你們能請得起李連傑，甄子丹這樣的大牌明星拍戲，想必是家大公司，我們要是要的少了，就是看不起你們，所以這個數，伸出兩個指頭……」
「二萬？沒問題！」榮少亨回答的很利落。
那炮哥一愣，沒想到榮少亨回答的這麼乾脆，心說，這是條大魚！
於是便陰陰一笑道：「誰說二萬了？你瞎猜什麼，我是說二百萬！」
「什麼，你要二百萬？太不像話了！」
「你這簡直是敲詐！」
「是勒索！」……
眾人紛紛激憤道。
面對四海幫的獅子大開口，榮少亨依舊表情淡定，似乎著一些都在他意料之中。
「二百萬嗎？小數目，我出得起！」榮少亨笑著說道。
一聽這話，炮哥等人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心說這香港佬很好敲詐呀，二百萬呀，夠兄弟們快活一陣子啦。
可就在他們幻想著美夢的時候，榮少亨卻又接口說道：「……可我就是不給你們！」
這猶如一記棒槌，把炮哥等人砸得暈頭轉向，美夢破碎了。
「你說什麼，你……你這不是在玩我嗎？」
「玩你又怎樣？做人貪可以，可我就是不要貪的太很！」榮少亨依舊神態淡然地說道，好像炮哥在他眼裡根本就不算是個東西。
炮哥被小瞧了，試想除了竹聯幫外，還沒有人敢這麼不給自己面子！
「兄弟們，抄傢伙，砸了他們的場子！」就在炮哥眾人就要動手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響起：「sleep你老媽，敢砸這裡的場子，你們活膩味了！」隨著話聲，陳耀太那缽大的拳頭直接就夯在了炮哥的鼻子上。
措不及防啊，炮哥可就慘了，鼻子是最脆弱的地方，那陳耀太的拳頭又不是一般的重，這樣夯下來，直接就把他的鼻骨給打碎了，鮮血從鼻腔裡狂噴出來。
不過畢竟是台灣有名的黑幫，這炮哥也很硬朗，愣是沒哼一聲。
「好小子，挺能抗，再吃我一拳試試！」陳耀太可不跟他客氣，這一拳直接打在炮哥的下巴上。
然後就見炮哥真的成了「炮彈」，嗖地一聲就倒飛出去，啪掉在地上。
陳耀太一連串的動作快若閃電，別說其他人沒看清楚，就連榮少亨與李連傑等人也是驚愕不少，這頭老虎何時變得這麼厲害了？！
旁邊那三個四海幫的人一看炮哥吃了虧，正要動手，卻發覺脖子上早架了傢伙——明晃晃的片刀，足以讓他們保持不動。
此時此刻，張口吐出兩顆門牙的炮哥才發覺，自己早已經被七八個黑衣大漢給包圍住了。
陳耀太得意呵，來台灣數日，大家都忙得熱火朝天，偏偏他帶著一幫洪興社的兄弟們閒得拍蒼蠅。不都說台灣黑幫很拽嗎，怎麼就來找茬呢？
但是很快陳耀太就發覺自己很有做「烏鴉嘴」的潛質，炮哥一夥人上門了。
當時陳耀太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了，就等著榮少亨一聲令下，把這些不長眼的王八蛋大卸八塊。
此刻完全處於劣勢的炮哥也知道自己踢到了鋼板，滿嘴跑風地問陳耀太道：「你有種，有膽就報上名號！」
「灣仔陳耀太！」
「香港洪興社？」
「算你他媽還有點見識！」陳耀太得意啊，看看，在老子偉大英明的領導下，洪興社的名頭連這些台灣佬都知道了。
「好，夠種，我認栽了！」那炮哥別過臉去，一副要殺要剮隨你的便的樣子。
「黑喲，看你模樣挺不服氣是麼？」陳耀太不爽道。
「當然了，你麼你人多欺負人少，算鳥的好漢！」那炮哥嘴硬道。
「好，我給你機會，你去找人來，我們單打獨鬥，看看究竟是你們四海幫厲害，還是我們洪興社強悍！」陳耀太讓人放開了他們。
旁邊柯受良說道：「太哥，不能放虎歸山呀，這些人是不講信用的！」
陳耀太：「不用擔心，四海幫怎麼說也是大幫派，不講信用的話，只會被人看起不起！」
柯受良還想阻止，卻被榮少亨攔住道：「江湖上的事情還是讓阿太他解決吧，我們最好不要插手。」
實際上隨著洪興社的不斷壯大，榮少亨有意讓陳耀太獨當一面，這就不得不對他進行一些考驗，畢竟經歷過風浪之人，才能擔任重任。而這正是一個機會。
眼看榮少亨開了口，柯受良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炮哥一夥人來得快，走得也快，陳耀太回身對榮少亨說道：「亨哥，你安心拍戲吧，這裡有我看著，兩那些四海幫的人也不敢再來搗亂！」
榮少亨搖搖頭心說，強龍難壓地頭蛇，何況這四海幫在台灣是出奇的難纏，恐怕他們不會輕易罷休。
《變臉》拍攝繼續著，這一場拍到李連傑開著汽車將甄子丹駕駛的飛機逼迫到了一棟房子內，然後發生大爆炸。
拍攝這一場戲有些危險，因此榮少亨盡量將人疏散開來，隨著一聲令下，柯受良駕駛著租來的飛機朝著泡沫板搭建成的房屋上撞去。
只見偌大的飛機帶著尖嘯聲，向著那「房屋」狠狠地撞去，攝像機全程跟蹤拍攝，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然後鏡頭轉換，定做的龐大的道具飛機被移植到了撞擊的地方，負責爆破的師父準時啟動了爆破裝置，驚天動地一陣「轟響」，火焰滿天飛，榮少亨使用攝影機將整個沖天爆炸的場面全都拍攝了下來。
「cut！」眼看拍攝的差不多了，榮少亨高聲喊道。
「快點滅火！」手拿滅火器的劇組成員——連李連傑和甄子丹也加入了隊伍，急忙向著大火掃射，一陣緊張的忙碌過後，總算有驚無險地將這個耗資巨大的場面拍攝完畢。
單單製作這個同比列的飛機模型，玄霆娛樂就花費了將近300多萬的費用，而做出來以後，唯一出鏡的就是這短短的幾秒鐘，然後就直接爆炸，整個燒掉，「奶奶的，這簡直是在燒錢呀！」知道內幕的柯受良不無感歎地說道。
沒辦法，榮少亨當然知道這是在燒錢，不過為了追求那種大氣澎湃的真實效果，就算真的燒錢他也不在乎。
時間過得很快，這一組鏡頭拍攝下來已經快到了晚上。榮少亨正要吩咐人收拾設備準備收工，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喧囂聲，只見兩三輛大貨車載著數十人呼嘯而來。
「不好，四海幫的人來了！」柯受良大聲喊道，「大家小心一點，他們人多！」
就在柯受良提醒大家的時候，榮少亨已經帶領陳耀太等人迎了上去。
當頭那人正是剛才鎩羽而歸的炮哥，看起來他來頭不小，短短時間就能召集這麼多人馬。
再看那炮哥原本以為自己以這樣的陣容殺到，榮少亨他們就算不嚇得屁滾尿流，也要渾身打哆嗦，可是結果大出意外，只見榮少亨等人竟然鎮定自如地迎上前來。
雖說是敵人，但炮哥也不由得對榮少亨等人暗自稱讚，不錯，夠膽量。
雖然心中詫異榮少亨那不卑不亢，依舊面不改色的氣勢，炮哥還是大手一揮，數十人嘩啦一聲，就把榮少亨等人圍在了中間。
陳耀太一看這架勢，先一步搶在榮少亨前頭護住他，然後沖那炮哥吼道：「sleep你老媽，你說話不算話，不是要單打獨鬥嗎，這是什麼意思，玩陰的？！」
「幹你娘！玩你又怎樣?你也不睜眼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台灣！不是你娘的土瓜灣！」炮哥被打掉了門牙，說話有些跑風。「所以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sleep你老媽，再怎麼樣，老子也不怕你！」陳耀太硬聲道。「我們香港來的，不是泥捏的！」
「不是泥捏的又怎樣？就算你是八丈金剛，三頭六臂七十二變化的孫猴子，今天我也要讓你砍成一堆肉泥！」
「有種你就來呀，我先拿你當墊背的！」
「你以為我不敢？」
「敢就來呀，等什麼？！」
「你不要太囂張哦！」那炮哥的臉有些漲紅了。
「我囂張了怎麼著？該死鳥朝上，不死當和尚！」
「你真以為我不幹？」
「來呀，孫子！」
忍無可忍，炮哥等人何時見過這樣軟硬不吃水火不進，嘴巴硬的能當鑽頭使的傢伙，火冒三丈中，一場惡戰就要展開。
李連傑，甄子丹等人都非等閒之輩，面對這種陣仗一時之間也毫不畏懼，各自已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屬於台灣本地人的柯受良則對四海幫比較瞭解，知道這一打起來就很難收場，可是看眼前這情勢，想要避免一戰是不可能的，沒辦法，眼睛瞄好旁邊一根鐵棍支架，準備一開打就掄起來掃蕩八荒。
面對如此劍拔弩張的緊張情勢，作為導演的榮少亨卻依舊鎮定自如，並沒有喝止陳耀太等人的魯莽行徑，也沒有對四海幫的人說些什麼，只是很冷靜地看著，就像是個置身事外的人，正在圍觀一場鬧劇。
眼看自己這邊佔有人多的優勢，炮哥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可是當他不經意看到榮少亨那冷漠的幾乎令人發寒的眼神時，那稍微變得安定的心竟然不爭氣地開始跳動。
「我們人多，我怕什麼？不就幾個香港佬麼？」他安慰自己。深吸一口氣，炮哥再次擺出老大的架勢，發出最後的警告道：「我再說一遍，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識相的話，就跪下磕頭認錯，乖乖交出二百萬，說不定炮哥我寬宏大量饒過你們這一次，要不然，哼哼……」冷哼一下，「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
「別說那麼多廢話了，要打就開始，你他媽唧唧歪歪的幹什麼！」陳耀太的話徹底激怒了四海幫眾人，不等老大炮哥命令，其中一人大叫：「幹你娘，去死！」
陳耀太：「就等你這句話！」說話間直接一個側踹就把說話那人踹倒在地，然後虎吼一聲，殺入人群！
四海幫的人沒想到這頭老虎如此彪悍，不過四海幫的人可不是好應付，瞬時間，習慣了群戰的他們就擺好了一個銅牆鐵壁般的陣勢，這是他們在無數血腥戰伐中獲得的經驗，只要敵人陷入其中，別說是頭老虎，就算是條猛龍也能被一舉殲滅！
就在這危急關頭，只聽一人大喝道：「住手——！」
隨著喝聲，四海幫中人回過了身，然後他們就傻眼了，只見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圍上了一群殺氣騰騰的黑衣人，他們認識這些人，他們都是竹聯幫的金牌打手！
而那個高喊一聲的人，正是以前的大明星，如今竹聯幫的骨幹成員王羽。
此刻，整個局勢急轉直下，剛才還佔有優勢的四海幫眾人，轉身卻代替陳耀太他們，成了籠中之鳥，甕中之鱉！
不用懷疑，王羽帶領竹聯幫人馬的準時殺到，是榮少亨一早就謀劃好的，當四海幫的人來找茬的時候，榮少亨就讓人把消息傳遞了出去，在他看來，與這些蠻橫的台灣黑幫毆鬥，無論是輸是贏，都得不償失，畢竟自己來這裡是拍戲的，不是來立棍樹威的。所以最好用的辦法就是以黑制黑，讓竹聯幫的人出來調停，自己則可以置身事外，最低限度地降低損失。榮少亨的計劃很好，也很美妙，不過對於四海幫的人來說，卻一場噩夢。
要知道如今江湖上陳啟禮重新出山，鐵血手段一出，頃刻就把自己曾經失去的地盤奪了回去，那種氣魄無人能及，更讓江湖各大幫派目瞪口呆，也讓與竹聯幫一向爭鬥不休的四海幫被打的措手不及損失嚴重。
如今炮哥等人因為一時之氣，拉大隊人馬前來這個荒廢的機場找麻煩，誰曾想卻被竹聯幫給包圍了，原本老虎捕羊的他們，反過來卻成了被捕的羔羊。竹聯幫是誰，自己的死對頭，雙方見面哪一次不是拚個你死我活的，現在人家還不趁機滅了自己？再加上這裡地理空曠，想逃都沒地方逃，想來想去，只有死路一條。
此刻炮哥等人就有這種心理，眼看王羽一揮手，就要下達格殺令，炮哥等人臉都綠了，是人誰不怕死？就算他們都是刀口舔血的黑道人物，也是爹媽生的凡人，在生死關頭，哪個不心驚肉跳，提心吊膽？
就在炮哥等人以為這一次難逃一劫，緊握刀柄準備豁出去拚命的時候，卻聽見那個香港佬——榮少亨走近王羽說道：「羽哥，能不能給我一些面子，放過他們？！」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猶如一聲霹靂，讓炮哥等人難以置信，他竟然在為自己求情？！
王羽也是很驚訝，「阿亨，你考慮清楚些，這些人可都是亡命之徒，之前你放過他們，結果呢，差點把自己葬在這裡！」
陳耀太也嚷嚷道：「是呀，亨哥，剛才我放過這幫小子，結果卻差點栽了，我們可不能再做傻事！」
「你給我閉嘴！」榮少亨瞪了陳耀太一眼，龍精虎猛的陳耀太竟然像小學生一樣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巴。
人麼你這時候似乎才發覺榮少亨那過人的威勢，連老虎都能馴服的人，絕對非凡響。
王羽對於榮少亨驟變的氣勢也有些吃驚，一直以來榮少亨都是笑容淡定，一派斯文模樣，誰曾想嚴酷起來，竟然氣勢如斯，不禁仔細考慮他的建議。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王羽問道。
榮少亨輕輕地看了一眼表面上「不屈不撓」，實際上內心非常緊張的炮哥等人，很冷靜地說道：「不為什麼，就因為大家都是一樣的人！」
在榮少亨說完那一句話間，整個場地安靜的有些詭異，那些向來喜歡殺伐內鬥的台灣黑幫，不禁捫心自問，自己把自己當作過人嗎？
一秒鐘，兩秒鐘，隨著周圍的靜默，只有那肅殺的風聲。
王羽開口了，「好，我放過他們！」
炮哥等人一顆提起的心終於落地，但是還不能表示出來，依舊嘴硬道：「你們裝什麼假慈悲，我們四海幫沒有縮頭烏龜，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
不等炮哥把這「傳統味兒十足」的英雄話說完，榮少亨攔截道：「好了，你們走吧——那位兄弟受傷不輕，要馬上送去醫院。」
「不用你假惺惺，我們出來混的，什麼場面……」
「你有錢沒有？」
「……什麼場面沒有見過……」
「上醫院是需要花錢的！」
「頭可斷，血可流，我們都是……」
「沒有就開口，我可以給你們。」
「……都是鐵骨錚錚的好漢……」
「放心，不用你們還的。」
「老大，你讓我把話說完行不行？」那炮哥拿頭撞牆的心思都有了，每當自己慷慨陳詞到關鍵處的時候，就被榮少亨打斷，那種感覺比閹了還要難受。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說。」榮少亨笑瞇瞇地看著他。
榮少亨這麼一表態，炮哥反倒沒話說了。愣了半天，「我不知道該說啥，總之我不是怕了你們！」
榮少亨看著他，「就算真的怕了又怎樣？」目光巡視一周，「你救了數十名兄弟，這比什麼都重要！」
炮哥愣住了，隨即轉身招呼弟兄們，「我們走——！」
四海幫眾人，紛紛上了開來的貨車。
炮哥正要上車，卻轉身又走了過來，來到榮少亨面前，陳耀太以為他有什麼小動作，制止住他道：「想幹什麼？」
炮哥深看榮少亨一眼，最後道：「香港人，你是條好漢！」說完離去。
王羽走過來，拍了拍榮少亨的肩膀，「阿亨，我現在總算知道了你為什麼能在香港打下偌大的基業了……」話語意味深長。
榮少亨沒有開口，心中卻在擔憂，只怕此時沒那麼容易就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