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視海爭雄 第510章 啟動《變臉》 文 / 鑌鐵
第510章啟動《變臉》
1987年7月28日。
《變臉》新片新聞發佈會定在「希爾頓大酒店」頂樓最高規格的會議廳。經過電視和各種報紙的一場預熱，幾乎所有知名媒體的娛記都悉數到場，把一個能容納百多人的會場硬是擠得水洩不通。
一開始主角還沒上場，無聊的攝影記者就對著背景板一陣亂拍。背景板是一張海報噴繪，即《變臉》中的主要人物集體合照，也是幾位主角的定妝照首次曝光。
李連傑的冷峻，甄子丹的硬朗，以及作為配角劉德華的瀟灑，張曼玉的清新，甚至連客串的周潤發，尚格雲頓等大牌，也各有特色，眾星璀璨烘托著《變臉》這部戲，充滿了大牌雲集的特徵。在這些人物的背後，是一張一分為二的巨型臉龐，一半是李連傑，一半是甄子丹，整體背景用黑色和繁複的暗紅色、金色花紋勾勒出神秘的氛圍，兼具了精緻和大氣，讓人迫不及待想親眼看到這部充滿懸疑和激情的電影。
身體筆挺，嘴角勾勒一抹笑意的榮少亨，這一次作為這不大製作的導演，一出場就被此起彼伏的閃光燈包圍，他身後跟著李連傑與甄子丹兩個男主角。宛若兩顆璀璨的巨星捧月般地隨著榮少亨走了出來。
眼見此情景，那些攝影師如一群辛勤的蜜蜂般紛紛離開自己原來的座位，擠到主席台前搶佔最佳的拍攝位置。當然，最好的位置已經被製作方安排的攝相機穩穩佔住。
發佈會簡直可說是李連傑和甄子丹這兩個香港動作明星的專門秀場，兩人都是身手不凡，一個出自名門少林寺，拳腳功夫有目共睹；一個揚威美國自由搏擊擂台，實戰經驗無人匹敵；一個氣質平和，有高僧般的篤定，一個熱血激情，有著年輕人的陽剛與衝動。這兩個各具特色的功夫明星牢牢地把持住了各個記者的興奮點——不論是兩個當紅巨星台前幕後的互相比較，還是兩位頂級高手在新戲裡面的針鋒相對，與戲外的明爭暗鬥，都是極具賣點的炒作題材，連一向很有記者緣的榮少亨都被搶了風頭，頭一次嘗到被媒體忽視的滋味。
眼看自己一手造就的新聞發佈會這麼熱鬧，榮少亨從頭到尾都保持著微笑，波瀾不驚，不輕易開口，很體貼地把問題都交給李連傑和甄子丹來回答。當記者問到為什麼會想到讓兩人出現在一部戲中時，一直沒怎麼開口的榮少亨這才說道：「我這是響應大家的要求，其實在我還沒決定開拍這部戲之前，街頭巷尾很多人都在討論一個問題——究竟李連傑和甄子丹誰更強？！我說，這個問題難辦了，為什麼，雖然兩人都是我一手栽培出來的功夫巨星，但是說到兩人孰強孰弱，我也能以判斷——手心手背都是肉呵，所以最後我靈機一動，心說，不如開部戲讓他們兩人在戲中好好較量一番，究竟誰更厲害，就讓目光如炬的觀眾們來判斷，於是，《變臉》就誕生了！」
「那麼請問一下，這部《變臉》中誰才是主角？」又有記者問道。
榮少亨聳聳肩，指著背後佈景上面一分為二的巨型臉龐：「主角就是它！一半正義，一半邪惡！我們這部戲的主題就是正邪大決戰！」
眼看記者們還有一點迷糊，榮少亨為了保持故事的神秘性，賣關子道：「其實在這部即將開拍的戲中，李連傑與甄子丹兩人都會有不同身份的演繹，李連傑將會從一名警察變身成為恐怖分子，而甄子丹則會從恐怖分子變身成為警察，這就是所謂的『變臉』！至於具體的劇情，還請大家到時候買票去電影院尋找，謝謝大家！」
這個問題回答完畢，那邊又有人舉手道：「請問榮先生，你們宣傳說這部戲將會投資一個億，究竟是不是炒作？！」
這個問題問得很犀利，馬上大家就安靜了下來，等待著榮少亨，看他如何回答。
榮少亨舔了一下嘴唇，嘴角微微一翹，說道：「我想大家都學過算術吧，現在我給大家列出這部戲中所用到的一些道具，還有場面，能不能花費一個億，甚至更多，讓大家來判斷——」
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首先我們這部戲要徵用一架大型的飛機，迎來拍攝機場追逐的場面，為了達到真實效果，我們除了訂購真的飛機外，還要做一架逼真的飛機模型，這筆費用大概是1000萬左右，其次，在這部戲裡面有很多關於連環爆破與飛車狂飆的場景，為了達到效果，我們準備撞毀30輛高低檔不等的汽車，這筆費用也需要上千萬，最後，要說到電腦特效方面，大家都知道我們香港的電腦特效遠遠落後於美國，雖然我們玄霆娛樂之前引進過電腦特效方面的製作，但是那製作奧特曼之類的特攝片還可以，想要變成好萊塢大片，就要用好萊塢最先進的技術，我們準備花費3000萬來全面引進這些技術！」
「嘩——！」場下一陣驚歎，「3000萬呀，玄霆好大的魄力！」
「我知道大家都在詫異我為什麼會這麼重視特效方面的製作，那麼我告訴大家，我篤信一位偉人說的話——科技就是第一生產力！同樣道理，在未來的電影爭霸上，電腦特技將會成為制約電影品質最大的砝碼！而我榮少亨，就要充當香港電影界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們玄霆娛樂拍出來的大片，一樣可以媲美好萊塢大片，甚至比好萊塢大片更大片！」
激揚四射的講話，引得下面觀眾們掌聲如雷，不管榮少亨這是不是在說大話，就憑借他這份豪情，大家也覺得不得不鼓掌歡呼。
此刻在電視前，嘉禾鄒文懷咬著大雪茄，看著電視裡面榮少亨接受人們歡呼的樣子，心裡很是不爽，「充什麼大頭蒜！拿出一個億來拍片，真以為我們是傻瓜呀！當初我們為了進軍好萊塢，巨資拍攝《炮彈飛車》，表面上吹噓投資一億多，實際上也不過投資了7000萬左右，就這樣，最後還是虧了本！這一次玄霆真是自掘墳墓呀！」
旁邊一斯文眼鏡男，卻是永盛老闆向華勝接口道：「是呀，我很同意鄒老闆你的看法，這個榮少亨也太能吹了，3000萬引進電腦特技，什麼狗屁東西，我雖然是電影中的科班出身，卻也知道一個道理，主導電影的永遠都是人，不會是機器！」
「話也不能這樣說，」旁邊鄒文懷的老搭檔何冠昌說道，「這個榮少亨向來都不是無的放矢的人，更不會做賠本的買賣。電腦特技的應用在未來一定會很大的。」
「冠昌，你怎麼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鄒文懷咬著雪茄，表情不滿地說道。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何冠昌並未放棄自己的看法，「舉個例子來說，上一次我們花了3000多萬投資徐克那部《蜀山》，其中一大半錢就是花在了特技上，而在好萊塢，最喜歡獵奇，越是稀奇古怪的東西就越受影迷們的歡迎，像那《星球大戰》，就這樣紅起來的！所以我覺得榮少亨所走的路線很對，發展電腦特技是未來電影大製作的趨勢！」
聽完何冠昌的分析，鄒文懷不出聲了，向華勝則摸著下巴思索了一下道：「我覺得昌哥分析的很有道理，那個榮少亨可是個很精明的人，做事情是絕不會吃虧的……」
鄒文懷噴出一口煙霧，「那你的意思是……」
向華勝陰陰一笑：「既然他榮少亨想要玩高科技，我們就陪他玩玩！——鄒老闆，論與好萊塢那邊的關係，你比我熟，你可以借助自己的人脈，也把鬼佬的那套玩意引進過來，既然他們玄霆能出得起價錢，我們家和與永盛又怎麼會膽怯呢？！」
「好，就這麼幹！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他榮少亨能拍出驚世大片，還是我們強強聯合最終勝出！」鄒文懷將自己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劇本上。
只見劇本上寫著四個大字——《飛鷹計劃》！
此刻的榮少亨還不知道嘉禾與永盛已經準備聯手打造成龍主演的《飛鷹計劃》來對抗自己的大片佈署，並且兩人很「虛心」地打算也引進電腦科技來製作這部電影，未來兩虎鬥一龍的電影大戰即將展開。
「榮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為什麼要花費這麼大的力氣來投資《變臉》這部戲？！」一個記者站起來問道。
「原因很簡單，」榮少亨笑了笑，「我們好萊塢分公司製作的那部《鐵血戰士》賺錢了，錢太多，花不完，所以我就想，不如投資一部大戲吧，也讓好萊塢那些人看看，我們中國電影絕對不是什麼小打小鬧，也有驚世駭俗的大製作！」眼睛中迸射出強烈的戰意，讓人感覺出他絕對說得出做得到。
「說的好呀，不讓那些鬼佬們再小看我們的華語電影！」
「我們香港也能拍出大片！」
「榮先生，我們支持你！」
「耶，必勝！」
……
電視前某人：「這傢伙不去參政簡直是虧才了！」
「鄒老闆，你也不賴嘛，如果你競選議員，我一定頂你！」向華勝道。
「不行了，老嘍！就算我當了議員，也沒有多少時間能夠照顧你！」
「我還需要您老照顧嗎？哈哈！」
「不要笑，你和我之間是什麼關係，大家心裡有數！」
「是嗎，呵呵，看破不說破，以後還是好朋友……」
「是啊，我們是好朋友！」兩人各懷鬼胎，相視一笑。
……
新聞發佈會會場，隨著吶喊聲，發佈會進入了高潮，大的新聞問完了，這時候就輪到了那些不經意的花邊新聞，比如說有人問道：「通常來說一部戲很難同時捧紅兩位男主角的，那麼作為這部戲的導演兼老闆，你更看好誰，是李連傑，還是甄子丹？」
這個問題問得很狡猾，等於是二選一的選擇題，讓榮少亨不能再「手心手背都是肉」的糊弄過去。如果榮少亨隨便選擇兩人中的一個，勢必會「傷害」另一位愛將的心靈，這是個很難選擇的選擇題。
但是榮少亨畢竟是榮少亨，玩花招，沒人比他奸，只見他笑呵呵地開口說：「李連傑和甄子丹兩人都很出色，不過要讓我來挑選他們誰會憑借這部戲走紅，我想，這應該是一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
人們噓出聲來，以為他又要和稀泥糊弄過去，可就在這時，榮少亨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我認為最諒解他們自己的，正是彼此，因此我建議這個問題讓他們兩人親自作答——阿傑，你覺得這部戲誰會更紅？」
李連傑生性不怎麼善談，接過話筒，思索了一下這才說道：「我認為是子丹啦，他在美國長大，英語說得又很棒，這一次我們拍攝《變臉》針對的就是在好萊塢上映，我覺得子丹比我更有人緣！」
「哈哈哈，李連傑說甄子丹會自己紅——那麼我們就再聽聽他這部戲中的對手甄子丹怎麼說？」榮少亨完全變身成了主持人，很禮貌地又將話筒遞給了旁邊的甄子丹。
甄子丹哭笑不得，這個大佬也真是的，簡直是踢皮球的高手，無可奈何，只得接過話筒說道：「傑哥把我說的那麼好，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實論人氣來講，我不如傑哥的，當年他憑借一部《少林寺》紅遍大江南北，連我在美國都知道中國出了一個少林小子！何況，論起輩分來他還是我的師兄，論起演技來他更是我的前輩，所以這部戲誰會走紅，不用我說，當家也因該猜到啦！」
好小子，也學會了耍花槍，榮少亨等到甄子丹評論完畢，又笑著說道：「我不知道他們二位的回答是否令大家滿意，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他們兩人一定會在好萊塢走紅，不為別的，就因為《變臉》這部大戲，是我榮少亨親自為他們打造的！所以，在此我希望他們兩人能在拍攝過程中有新的體會，演技更上一層樓，拍攝出讓人耳目一新的電影來！」
記者們一時間炸開鍋來。
「戲裡比演技，戲外拼才華！」、「誰將當紅待定，戲未開拍已比拚！」「功夫皇帝對功夫之王，誰才是當之無愧的功夫巨星？」等等挑動眼球的標題已經在各個記者心中醞釀成文，這場沒有硝煙的比拚，兩位主角還沒發力，旁觀的已經興高采烈地吶喊起來。但明顯只有這麼一個新聞點是完全滿足不了記者們的好胃口，緋聞，緋聞才是最最招惹眼球的東西！於是，記者的踴躍提問都沾染上了一抹不可告人的私心。
「甄子丹先生，你在片中與張曼玉小姐有一段情緣，不知這對你們在現實中的關係有什麼影響？片中是否會有激情戲？」
甄子丹笑了笑道：「我要重申一點——張曼玉是有男朋友的，所以這些話可不能亂說。另外我和她只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喜歡吃火鍋，她也喜歡，至於所謂的激情戲，我想這一點榮少亨先生會在拍攝的時候告訴我的，有的話，我一定會全力以赴，沒有的話，我也不會失望！」
呵呵，人們笑了起來。
「不過聽說張曼玉小姐與爾冬升先生已經結束了這段情史，並且和你經常出雙入對，不知是真是假？」
原來最近張曼玉與爾冬升的戀情成為了娛樂媒體的大熱門。在香港娛樂圈的很多人都知道，爾冬升是個愛車如命的男人，每次爾冬升去參加賽車，張曼玉都會在家裡怕得坐立不安，就像張曼玉曾經對媒體說過的；在女人的生命中，最重要的是愛情，沉浸在愛情中的女孩子是最開心和幸福的！去年的仙台大賽車，也是爾冬升答應張曼玉自己參加的最後賽事，張曼玉親臨為男友打氣助威。比賽結束時，張曼玉興奮得對現場記者們說；小寶答應我不再參加比賽了！然而此後爾冬升卻依然深愛著賽車，雖然每次都說這是最後一次！張曼玉曾經多次的流淚勸說，希望男友遠離危及生命的賽車愛好，但是爾冬升卻無法割捨賽車情結，他依然經常的馳騁在賽車的跑道上！於是張曼玉就對著媒體說道；他最愛的是賽車不是我！
在這段感情困難的期間，作為好友又同是玄霆娛樂藝員的甄子丹對她付出了無微不至的關懷，這本來是一種很普通的朋友行為，反倒被媒體猜忌起來，很八卦地搞出了一個三角戀。
此時面對這個問題，甄子丹笑容有些凝結，神色淡然地望向那個記者，只是微微皺了眉，彷彿在思考怎麼回答才好，熱鬧的現場一下子冷清起來，榮少亨見這個問題比較敏感，讓甄子丹來回答會很不明智，於是就輕咳了一聲，想接過話題來圓場。
沒想到那記者以為難到了甄子丹，正是乘勝追擊的好時機，哪能讓身經百戰的榮少亨輕巧地帶過去！立馬又高聲問了一遍，還特地加上「請甄子丹先生回答！」榮少亨只好尷尬地靠回椅背。
「關於這個問題，我想說，你們這些記者的消息似乎要比我這個做朋友的還要靈通；張曼玉與爾冬升先生是否分分手，我不是那種特別八卦的人，所以我不知道；至於現實中，我與張曼玉小姐的關係，怎麼說呢，你也看到——」甄子丹抬了抬右手，示意他的身邊坐著的榮少亨，「我們都屬於玄霆娛樂旗下的藝人，既是同事，又是朋友，別說你們偶爾見到我們成雙入對，就算見到我和李連傑成雙入對也不稀奇，難道說，我愛上李連傑了麼？！」
以同事和朋友來闡明自己和張曼玉的關係，非常得體地迴避了問題中的敏感部分，用同一個詞彙「成雙入對」把問題輕巧地轉到了李連傑的身上——成雙入對難道有罪？
榮少亨在旁邊輕笑，跟甄子丹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又恢復一臉職業微笑繼續向下面一大片的記者「放電」。
這時候又有記者起身問道：「我想要代表所有的記者問榮先生一個問題，你投資一個億拍攝的大片，將會在哪裡取景？眾所周知，香港地方太小，你一個億的投資根本施展不了拳腳，不過我想，榮先生你也不會真的去好萊塢拍戲吧？！」
這個問題看似平淡無奇，實際上卻暗藏殺機，原因很簡單，加入榮少亨不能很完美地回答這個問題，那麼前面他所作的一切就都不會被推翻，一切努力也將白費，試想，你連拍攝的場地都決定不了，誰又會相信你真的投資一個億？！
大家都安靜了下來，作為在娛樂媒體上面討生活的人，大家都知道這個問題的份量，此刻全都用目光灼熱地注視著榮少亨，看他如何回答。
榮少亨笑了，面對台下那槍炮似的話筒還有攝像機，他表情篤定地說道：「不錯，香港真是的太小了，容不下這麼大的超級卡司；大陸雖然地域遼闊，但是對於這類題材的電影卻不會放入；好萊塢我一定會去，但是不是現在；那麼我該去哪裡呢？」眼睛看向眾記者。
「答案，呼之欲出——台灣！」榮少亨聲音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