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視海爭雄 第461章 橫空出世 文 / 鑌鐵
第461章橫空出世
在足足吃驚了三分鐘零四十九秒後，「老闆，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創作出來的？」黃霑懷疑地看著榮少亨。
被老黃這麼一問，正在喝水的榮少亨差一點嗆住，心說，當然不是我啦，不過我要是說這些都是剽竊2002年的一位西部歌手，你們恐怕就會把我送進青山精神病院，被逼無奈，只好繼續充當「天才「了，於是就很篤定，很坦蕩，很君子，也很不要臉地說道：「你可以懷疑我的歌聲，但不能懷疑我的創作能力！」
如此不要臉的一句話，說得老黃啞口無言，忙道：「老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想說你天才呀，這樣的歌曲創作出來，簡直讓我和黎彼得對你佩服的是五體投地五行並下五內俱崩五馬分屍啊！」
噗！榮少亨的一口茶終於噴出。這都是些什麼詞兒啊？
可能老黃也覺得有些肉麻了，就又笑道：「這樣吧，我們趁熱打鐵，你稍微休息一下，我們這邊就準備好一切，然後開始錄音！」
榮少亨點點頭，在這邊休憩。
那邊黃霑和黎彼得忙碌起來，兩人對於音樂都有著超凡的記憶力，憑借剛才匆忙錄製下來的磁帶，還有自己過耳不忘的本領，很快就將榮少亨唱得四首歌曲的曲子寫好——當然在完稿以後，還徵詢了一些榮少亨的意見。
差不多一個小時以後，一切準備就緒。榮少亨也恢復了底氣，錄音這才重新開始。
從第一首《情人》到第四首《披著羊皮的狼》，榮少亨是一氣呵成。畢竟這些歌曲都是ktv點擊率最高的，榮少亨也沒少掏錢在那裡練嗓子，這一次終於得到了回報。
整整三個小時，錄製完畢後，原本精力充沛的榮少亨也不禁有些疲憊了。
這時候負責錄製工作的黎彼得走過來，問了一個很專業的問題：「老闆，這盤磁帶你準備生產多少？」
榮少亨大手一揮，說了一個很標準的答案：「四張——！」
趙雅芝，米雪，周慧敏還有萬綺雯，一人一份，不偏不倚，童叟無欺。
「啊？什麼？四張？！」黎彼得看著榮少亨豎起的四根指頭，差點暈倒。
黃霑也走了過來說道：「你在開玩笑吧，老闆？錄製四張磁帶，你需要搞這麼大的動靜嗎？我們這是系統化生產，一批最少都是一萬份！」
「啊？」這一次輪到榮少亨吃了一驚，真是術業有專攻啊，自己把音樂製作方面的事情都交給了黃霑與黎彼得兩人，除了重大決策方面的事情外，都不怎麼過問，萬沒想到如今的玄廷音樂製作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境地。挑，總不能說自己要四張是為了泡妞吧？！
略微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榮少亨就很篤定地說道：「那就生產一萬份吧，你們只管選四張最好的留給我——我要做個紀念，其他的你們就看著辦吧！」
黃霑呵呵一笑：「你放心，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敢生產那麼多，就你這嗓音，要不是這幾首歌曲聽著還可以，我們連錄製都懶得做，不過即使這樣，這些歌曲與香港如今的潮流也是格格不入，以我和黎彼得眼光來看，投入市場絕對是一場大冒險，保險起見，我們最多也就生產一萬份——權當是做實驗啦！」
挑，把我當成了小白鼠！
榮少亨翻翻白眼：「親愛的老黃，你做人也太沒保留啦，怎麼說我也是你的老闆，給點面子行不行？」
「對不起，老闆，我只是用我專業的眼光，加上我專業的術語，對於你的磁帶做出了我專業的建議！」黃霑一本正經道。
榮少亨沒語言了，「好了，你專業我也專業！你們快點把事情搞定，然後收拾齊畢——今晚你們老闆我請客！」
「好耶！」黎彼得爽道。
「好個頭啊，這是典型的收買人心！」黃霑很三八道。
「那你是不吃啦？」
「錯！我的意思是不吃白不吃！」黃霑挑眉奸笑道。「而且要把自己的老婆孩子全都帶上，大吃特吃，吃他個天翻地覆海枯石爛！」
榮少亨很無語。
等榮少亨走了以後，他才又問黃霑道：「老黃，這怎麼辦？生產一萬份，真的要投放市場嗎?如今香港唱片市場爭鬥的厲害，大家全都在走潮流路線，這樣很不潮流的歌曲如果放進去的話，我害怕會影響我們玄廷音樂的聲譽啊。」
「是啊，你說的很對，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從音樂的角度上來說，老闆創作的這四首歌曲都有很大的新意，可是我們不能冒險，更不能拿著玄廷娛樂的金字招牌開玩笑，所以穩紮穩打期間，我們要買一送一……」
「買一送一？買這張唱片，贈送別的東西嗎？」
「錯！」黃霑壞壞地笑道，「應該是買我們別的唱片，白送這盒磁帶！」
「啊？」黎彼得張大了嘴巴，沒想到黃霑會想出這麼一個損的念頭，「怎麼說他可是老闆呀，萬一知道自己辛苦創作出來的專輯屬於免費白送一類，那還不氣崩了？」
「怕什麼？他不是說了嗎，讓我們全權做決定。再說，他這張專輯很不好說，看他的樣子也並不是出於心血來潮勇闖歌壇的傑作，倒像是拿來泡妞的，我們將它白送出去，也算是將他鬼哭狼嚎的歌聲發揚光大啦！」老鬼成精的黃霑笑著說道。
聽黃霑這麼一說，黎彼得也覺得很有道理，「那麼就這樣辦吧！」
於是乎，在玄廷娛樂兩大音樂大佬的謀劃下，偉大的榮少亨先生的第一張個人專輯《情人》，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成了免費贈送的附屬品。為了免得被人看出破綻，兩人還煞有其事地為榮少亨起了一個頗具文化氣息的藝名叫——「秦風」，寓意可不是什麼「大雅之風」，乃是西部「狂野之風」。
隨著那一萬份包裝一般，看不出一絲亮點的專輯磁帶《情人》，頂著「免費贈送」的招牌被派送到了香港，澳門，台灣等市場的各大音像商店。很多人對這個「不知什麼名堂」的專輯不屑一顧，有的拿來墊了桌腳，有的則乾脆直接扔到了垃圾簍裡。總之，就算有一些好奇的拆開隨便聽了一下，也立馬被榮少亨那沙啞的聲音嚇得縮了回去。所以在時下流行的香港粵語樂壇中，這盤專輯就這樣沉啊沉地掉下去了，似乎從來都沒有過。直到有一天……
台灣某音像店。
老闆姓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正在教訓打扮成混混模樣的兒子。「你這個爛仔，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面跑，跟著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能混出什麼名堂？！」
「你不要再胡亂罵我了，我想要當賽車手，你說家裡窮買不起汽車還有摩托，讓我騎著自行車先湊合，不僅能鍛煉身體，還能夠運動大腦，防止發育不良與老年癡呆。好，我聽你的，我就不去當賽車手了；我想要學彈鋼琴，你嫌學這玩意學費太貴，就對我說家裡面買不起鋼琴，讓我吹口哨也可以，無污染無噪音，隨身攜帶有備無患，好，我也聽你的，我放棄它；最後我喜歡上了唱歌，這不需要你付出什麼吧？鋼琴不需要，汽車摩托車不需要，可是這時候你卻又站了出來，說我眼睛小，鼻子大，一臉麻子坑窪窪，長得太醜，就算真讓我唱歌了，也會在舞台上蹦死，一輩子出不了頭。ok,這我也放棄了!現在我出去闖蕩江湖啊，成了名就能讓您老吃香的喝辣的，讓我們趙家個光宗耀祖!你說，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小混混義憤填膺地對自己的老爸說道。
「你還敢頂嘴？我那一點說錯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玩賽車需要腦子，手動方向盤要做到敏捷快速，看你傻呆呆的能行嗎？不被撞死才怪！學鋼琴要手指頭長，你的像紅蘿蔔一樣，你是彈鋼琴呢，還是練鐵砂掌？！至於唱歌，你看看現在的那些男歌星，有那一個不是靚仔，帥哥？有長得像你這樣難看的嗎？這一點不說，就你那破嗓音，也想出名？我看比登天還難！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在家給我呆著吧！」老趙不屑地說道。
「你看不起我！小混混倔強道。
「那也需你有我能高看的本事啊！闖蕩江湖，切，你以為小孩子玩過家家呀，要拿命來搏的！你啊，有那閒工夫就回來幫我看看店舖，不要游手好閒，吃飽了肚子沒事兒干！好了，現在我去外面辦點事情，你好好在這裡看著！」老趙撂下話，轉身而去。
遭受了一頓狠訓的小混混憋了一肚子的氣，等老爸一走開，就開始翻箱倒櫃，想要討回一點錢花花，也算是安慰一下自己被罵的心靈。可是老爸很精明，屁也沒給他留下。
小混混氣急敗壞，先是把店裡面的音像開的老大，播放的是譚詠麟的最新專輯；後來聽煩了，就又換上迪斯科音樂，一陣蹦躂；蹦躂累了，也沒精神了，隨手撥拉著各種音樂磁帶，一個個換著聽，都覺得不爽，太纏綿了，甜的讓人發膩。
不經意地在一個小角落中他發現一盤不起眼的專輯——《情人》。
歌手：秦風。沒聽說過呀，新出道的？
總共才四首歌曲，怪不得被擺在這兒呢。
詞曲自作，還是個創作型歌手。
看到這裡，小混混來了興趣，就打開這盒磁帶，放進了播放器裡面。
馬上，隨著一段民歌式的節奏，「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樣的迷人,用你那發光的嘴唇,讓我在無言裡無盡的傷痕……」
小混混怔住了，這聲音也真夠破的，比我的還破！老爸還說世上再也找不出像我這樣的破嗓音了，現在就有一個。
繼續聽著。
慢慢地，他聽出感覺來了。
眼睛開始發光，嘴角開始抽搐——
隨著節奏，手指頭開始擺動——
要知道台灣作為以國語為主的唱片市場，許多香港歌手只是人紅歌不紅。因為台灣人總覺得香港人唱國語歌曲很彆扭。可是眼前這首歌卻沒有一點彆扭的味道，相反，還給人一種很地道的感覺。
當這首歌播放完畢。
小混混覺得不過癮，又倒帶重播。
一遍，兩遍，三遍！
當小混混一邊聽著，一邊溜著唱，美得冒泡的時候，才忽然發覺，不對呀，自己身邊怎麼圍滿了人。立馬將音響關掉。
「小兄弟，怎麼不放了？挺好聽的！」有人說道。
「挑，我們這是音像店，想聽，就掏錢買呀！」小混混可不給這些白聽歌的人好臉色。
那人一聽這話，就道：「買就買，多錢一盒？」
「八十！」小混混也不知道具體多錢，就胡亂說道。
「啊，這麼貴呀？」要知道如今的磁帶，像譚詠麟，張國榮那樣的大牌，也不過五十幾塊錢，這個也不知道是誰的，竟然要八十！
小混混對這些讓人很不耐煩——打攪你大爺我聽歌，於是就道：「不買就快點離開！」說完就再次將音響打開，並且開得很大。
一首《情人》終了，換成了《衝動的懲罰》，這一次那些原本想要走的人也走不動了，為什麼，歌曲太好聽了。
那節奏，那旋律，再配上那沙啞的猶如破鑼般的嗓音，竟然孕化出一種難以言說的味道……
那個被小混混看不起的顧客再也不猶豫了，猛掏錢道：「八十就八十！你給我來上一盒！」
小混混一愣，心說，這盒磁帶還真有人買呀？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顧客美滋滋的離去。
小混混也美滋滋的將錢揣進自己的腰包。
此時那播放著的磁帶已經到了《披著羊皮的狼》，圍在旁邊白聽的顧客們，有一些也耐不住了，問道：「小兄弟，這個唱歌的人是誰呀？聲音聽著很男人！」
小混混：「秦風！」
「秦風？沒聽過呀，難道是新出的歌手？」
「你買不買呀，不買站一邊去，沒看見有人要買嗎？」
「好好，我買！來一盒，不，來兩盒！一盒送給我女朋友，呵呵！」
…
不出一會兒功夫，小混混就賣出了將近五十幾盒《情人》這張專輯的磁帶。
「沒了，真的沒了，剩一盒我還自己留著聽呢！」小混混對一名纏著自己的顧客說道。
「幫幫忙吧，要不我再添二十，一百塊，你賣給我！」
「不行！真的只剩下一盒了！你還是去別處看看吧！「小混混怎麼也沒想到這盒專輯會變得這麼「火」，自己可算是大賺了一把。與此同時，秦風專輯給了他很大的啟發，這樣的嗓子都敢出專輯，我為什麼要放棄自己喜歡的音樂呢？
於是乎，未來在台灣出道，憑借沙啞，高亢的嗓音，紅遍大江南北的醜男歌手——趙傳，橫空出世了！
只是令趙傳更加想不到的是，在他熱賣磁帶一周後，整個台灣市場都沸騰了，起因就是因為這盒《情人》專輯磁帶。
街頭巷尾到處都在高唱「你是我的情人，」或者，「那就是衝動的懲罰，」……
一時間，整個台灣樂壇因為這盒專輯而沸騰。
而這首歌曲的創作者兼歌手「秦風」也成了大家津津樂道的人。
有人說他是玄廷新包裝的「秘密武器」，有人說他長得太醜，所以才不露臉；還有的人說這是某位著名歌手的化名……
總之各種說法都有。不一而足。
有專業的音樂人趁熱打鐵地評價說：一個只屬於秦風的聲音、獨樹一幟的天賦非學院派男中音、一種橫空出世的震撼、一種「西北望，射天狼」般勢如破竹的衝擊力，一個天然沙啞的集大成者。性感、江湖味、老煙味、粗獷、蒼涼、質樸奔放、激越高亢、大漠孤煙、北風割喉、陽剛味十足的野性和放蕩不羈都是其聲音的質感。聽他那蒼涼的聲音，聽眾彷彿被帶到了異域的土地翱翔，感受到的是一種質樸、一種粗獷、一種深情、一種熱烈、甚至還有淡淡的憂傷，他用他獨特的嗓音、直白的歌詞和深沉的情感，述說著男人們的心聲和執著，詮釋著空曠與荒涼……
不足之處：音色和曲風過於單一，商業包裝太失敗，還有就是出品的磁帶咋就那麼少？！
卻不知因為屬於免費贈送的東西，數量有限——就那一萬份，三地分派能分多少？因此黃霑和黎彼得二人不經意的「小產量」，竟然造成了一種物以稀為貴的勢頭，這種勢頭越少越火，甚至有人開始高價炒起這盤磁帶，一盒磁帶達到了驚人的三百塊一盒！
台灣傳來的消息，讓黃霑瞠目結舌，半夜三更，立馬給榮少亨打了一個電話：「老闆，你火了！」
當時榮少亨難得在床上美美地睡一覺，被他吵醒，只說了一句：「我是很火，你再煩我睡覺的話，我就火上加火！」
黃霑忙解釋：「不是，我是說你的唱片專輯火了！」
榮少亨這才聽出來一個道道來，驚問道：「你說什麼？」
「老闆，我說你的歌紅遍台灣，不管是《情人》，還是《衝動的懲罰》，全都火了，現在連街頭曬太陽的阿公都會哼上兩句『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樣的迷人……』，而且你的歌曲在流行排行榜上像吃了藥一樣勁爆，許多電台都在連天播放！」
榮少亨樂了，謙虛地說道：「是嗎，有那麼火嗎？」
「豈止火呀，簡直是火山爆發呵！」
「那些台灣媒體怎樣評價的？」
「說你的嗓音獨特，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男中音！」
「有見地，我喜歡！你看看，老黃，你是怎麼搞得嘛，連這些人都能聽出我的潛質，你當初卻還那麼看不起我！」
「我錯了，老闆，我真的錯了！我沒想到台灣民眾的欣賞水平已經達到了雌雄難辨出神入化的水平，更沒有想到老闆你鬼哭狼嚎的嗓音能夠征服那裡的聽眾。」
「也不能怪你，只能怪我平時太謙虛，不顯山露水，淡泊明志，寧靜致遠……」
黃霑有一種要『自殺』的衝動。
「不過這裡面也就你和黎彼得的功勞，怎麼說你們也算是間接鞭策了我——對了，台灣媒體反應這麼大，香港呢，什麼動靜？」
「香港樂壇對你很不看好？」
「哦，是嗎？難帶是出於嫉妒？總有一些評價吧？」
「他們對你的評價很簡單，也很明瞭，就八個大字。」
某人來了小興奮，「哦，怎麼說？」
「國之將亡，妖孽輩出！」
「我挑！什麼？」榮少亨一愣，「我現在才算知道了，在音樂的鑒賞水平方面，香港遠遠落後於台灣一個階段——老黃，作為著名的音樂人，你們任重而道遠啊，不僅要創作出來能打動人心的歌曲，還要提高眾人對於流行音樂的鑒賞水平！」
黃霑又有一點暈眩，繼續問道：「但是面對現在的情況，我們該怎麼辦？是不是要把你供出來？」
「當然不能啦！開玩笑！如今香港樂壇還不成熟，我以歌手的身份出現，只能是自取其辱！」
黃霑心道，挑，你還算有些自知之明。
「因此，我還是隱身的好！至於後面的那些事情你幫我搞定！」
「可是大家想見你，那該怎麼辦？」
「你自己看著辦，你那麼聰明，編故事應該也容易的！」
黃沾還要說話，那邊榮少亨打斷他道：「好了，我還要睡個好覺，明天的工作一大堆，只有養精蓄銳才能克敵制勝，其他的事情你看著辦吧！」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黃霑拿著電話足足愣了三分鐘，這才緩過勁兒來，讓我搞定？挑，你以為我是大鬧天宮的孫悟空，三頭六臂的哪吒三太子，我搞定？我也去睡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