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視海爭雄 第415章 「殭屍道長」林正英 文 / 鑌鐵
第415章「殭屍道長」林正英
玄廷娛樂，總裁辦公室。
榮少亨看著放在桌子上的合約書，那是古天樂送過來的，裡面的內容是大明星鍾楚紅決定簽約玄廷新片《鬼新娘》。
再看看站在前面鼻青臉腫的古天樂，榮少亨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說實話，榮少亨從沒有想到過古天樂能夠辦成此事，他早已經打定主意，再在片酬上加大籌碼，以此來將鍾楚紅爭取過來。
可是眼前，事實擺在眼前，古天樂真的完成了這個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簡直比特工湯姆克魯斯還要厲害。
「這份合約你是怎麼辦到的？」榮少亨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古天樂青腫的臉頰抽搐了一下，道：「打拳換來的！」
「什麼？」榮少亨沒聽清楚。
古天樂：「我和人打拳，最後……」
「贏了麼？」
「不，輸了！」
「輸了？！」榮少亨再次看了看合約，笑道：「輸了你還能簽訂合約，你真有本事啊！」
古天樂老臉一紅：「那是因為鍾小姐心腸軟！」
榮少亨哈哈一笑，「女人啊，最是心軟，果不其然！」
古天樂也呵呵一笑，撓頭道：「也許是吧，我覺得自己挺幸運的！」然後又道：「那個……你看，之前你答應我的……」
榮少亨打斷他道：「你想拍電視劇是嗎？」
「嗯！」古天樂點頭道。
榮少亨：「可是我不希望你去拍電視劇！」
「為什麼?難道你反悔了？」古天樂焦急道。
「不！」榮少亨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你願不願意去拍電影？！」
「電影？」古天樂張大了嘴巴，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不是聽錯了？榮先生，你說你讓我去拍電影？」
「是的，你沒有聽錯！我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去拍電影，而非電視！」
「為什麼？」古天樂忍不住問出這句話。
榮少亨胸有成竹道：「因為你是一個可造之材！如果讓你去拍電視，固然，可以積累和磨練演技，但是以後你卻需要花費大把的時間去洗掉這股電視味兒！」
「電視味兒？」古天樂更是摸不著頭腦。
「是的，電視與電影不一樣，電視追求連貫性，電影追求整體性，電視要求演員的臨時發揮較多，但是電影卻比較苛刻……如今很多大明星像發哥他們，他們才步入影壇的時候，也是不習慣電影的拍攝方法，還有演繹方法，所以力求突破……但是我希望你能夠不一樣……」
榮少亨說得很誠懇，也很準確，在這世界上有兩種演員，一種天資過人，天生就會演戲；一種天資較差，需要不斷的淬煉和學習，最後才能走上大屏幕獲得成功。往往那些天資不高者，起點也很低，一開始拍攝的就是電視劇，這樣一來就會慣性地沾染一種特殊的「電視味兒」。
而所謂的電視味是前世四大天王中的劉德華提出來的，當年劉德華的好友林家棟不想再在小電視上「孔曰成仁，孟曰取義」——他曾在《金裝四大才子》中飾演文征明，這句話是他的口頭禪，認為自己必須要走上大舞台拍電影，於是就找到了自己的偶像兼好友劉德華。劉德華當即對他說，拍電影可以，可是必須要花三年的時間洗掉他身上的電視味，畢竟拍電視與拍電影有著很大的區別。後來林家棟果然沉寂三年，一直在劉德華屁股後頭做小跟班——以至於有人傳說沒有女友的劉德華在和他搞斷臂，一搞還搞了八年，拍攝了《愛君如夢》《龍鳳斗》等戲裡面的配角，淬煉演技的同時，最終在電影《鐵三角》中飾演居心叵測的警察一舉成名。
如今榮少亨告訴古天樂，就是不希望他走前世林家棟這條路，因為他覺得古仔和其他人不一樣。
「為什麼？」古天樂還是有些迷糊，忍不住問道。
「因為你天生就是吃這口飯的！」榮少亨篤定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眼前的你能夠直接從影壇起飛，未來成就一定不可限量！」
古天樂感激呵，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榮少亨會給予他這麼大的評價。
「好了，我知道你已經激動的快要說不出話來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雖然你很有演戲的天賦，可是不去努力，不去磨練演技的話，最後還什麼都不是！你明白我的話嗎？」
「我明白！我一定從最低做起的，不斷積累經驗，直到有一天你認可為止！」古天樂滿臉志氣地說道。
「很好，最後我只想說一句，你聽清楚了——」榮少亨語氣顯得很鄭重，「很多人演了一輩子的戲，都不知道什麼是演員，其實做演員很簡單，那就是出賣情緒，尊嚴，一早放低~！」
「出賣情緒，尊嚴，一早放低！」
就此，這句顛狂讓人驚艷的話，讓未來的天王巨星古天樂一輩子難忘。
搞定了鍾楚紅，就等於成功地阻斷了永盛電影的女星拓展計劃，也等於成功地完成了香港鬼片《鬼新娘》的陣容設定。如今香港影壇鬼怪片風起雲湧，從原先的洪金寶一枝獨秀，到如今的嘉禾，新藝城，還有剛成立不久的永盛，全都紛紛投資殭屍片，鬼片。大家眼前策略一致，全都雄心勃勃打造鬼片，以此來問鼎即將到來的暑假強檔，試問誰主稱雄？！
吸血鬼，英文中為vampire，意為「殭屍，吸取血液的惡魔」。一般認為，吸血鬼傳說起源於人們對血的恐懼與崇拜。長髮，面色蒼白，雙眼血紅，身著黑色禮服，居古堡，睡棺材，電影眾多為優雅的貴族紳士。傳說被咬之人如果喝下吸血鬼的血，同樣會變成吸血鬼。
1974年，香港邵氏與因果公司合拍《七金屍》，電影將西方吸血鬼與湘西趕屍傳說簡單的疊加，中國巫師與金髮碧眼的吸血鬼殭屍同台獻技，他們站在彼此旁邊的時候，連觀眾都會有一種尷尬感。
劇本未加度量，情節混雜詭譎，票房慘敗，此後十年，全香港幾乎無人敢碰殭屍題材。
一直到了如今的八十年代初，鬼怪題材飄蕩銀幕，洪金寶開創「靈幻功夫」題材。曾嘗試將殭屍題材引入靈幻功夫片中，專門請來英國同行來設計殭屍造型感和嚇人橋段。但經過洪家班全體成員仔細研究，仍然無法將西洋殭屍自然地融入到香港電影的環境中，冒然行動很容易重蹈《七金屍》的覆轍。
但是就在去年，由洪金寶投資的，殭屍大導劉觀偉執導，林正英，李賽鳳主演的《殭屍先生》橫空出世。身著清朝官服，行動時雙臂水平伸直，一跳一跳的中國殭屍首次在大銀幕上取得轟動。這一片的卡士並不搶眼，成本又低，但上映後票房走勢凌厲，在香港地區，台灣地區，東南亞連續創下票房紀錄，在日本也掀起熱潮，很多商品都印上了清裝殭屍標誌。自此，香港的殭屍片算是蓬勃地發展了起來。說起方興未艾的殭屍片，此時的殭屍片還未脫離香港功夫電影的套路，借用「不文教父」黃沾的說法，這只是類型與類型之間的一種「借屍還魂」。
一方面此時的殭屍片沿襲了功夫喜劇的特點，機智詼諧的武打場面，民初背景，師徒關係，在此基礎上又有自己的發展；情節上編入「湘西趕屍」，「養鬼仔」等民俗故事，增加可看性。打鬥部分以充滿儀式感的茅山術作為點綴，種種道教法術，符咒令人眼花繚亂；功夫片簡單的人物關係被拓展至，一個捉殭屍的師傅，一個趕屍為生的叔叔，幾個頑皮搗蛋的徒弟，而徒弟們總會有漂亮的女朋友——也許是女鬼，糊里糊塗幫倒忙的局外人，以及必可少的那位殭屍先生。
另一方面，此時方興殭屍片的中流砥柱是香港的北派武師。其中最近走紅的當屬林正英！
在最近一系列的殭屍片中喜歡飾演道長的林正英，師從粉菊花學藝五年，和尊龍，惠天賜，孟海為同門師兄弟，又與七小福同時受訓，十七歲入行電影圈擔任龍虎武師，十九歲經李小龍提拔擔任武術指導，後來就成了如今洪家班的骨幹力量。
別人或許不知道林正英在殭屍片上的成就，但是榮少亨可知道的很清楚。
試問，在前世凡是喜歡香港電影的，有誰沒有看過林正英主演過的殭屍片？！
「一字眉，冷幽默，收手敏捷，連畫符唸咒都有款有型」，林正英塑造的道長「九叔」，是整個殭屍類型中最深入人心的一個形象。
甚至有個笑話這樣說，泰國人問上帝他們什麼時候能拍出好鬼片，上帝說，100年後，泰國人搖頭說：這輩子看不到了日本人問上帝他們什麼時候能拍出好鬼片，上帝說，200年後，日本人搖頭說：下輩子也看不到了美國人問上帝他們什麼時候能拍出好鬼片，上帝哭著說，我也看不到了，兄弟我已經看慣了中國英叔拍的鬼片。
只可惜捉鬼大師林正英英年早逝，可能是連上帝都羨慕他的捉鬼的本事，讓他得到成仙了，自此殭屍成絕唱。
說實在的，榮少亨認為林正英發的殭屍片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超越。有時候他就納悶，難道中華大地，泱泱大國，就沒有能繼承英叔衣缽之人嗎？
林正英走後，香港的殭屍片和鬼片一路的下滑，之後的片子讓人感覺看過一遍就再也不想看了，不值得回味。以至於後來，想看鬼片的話，還是要找英叔的老片子看。
正是由於以上原因，榮少亨才對林正英有著濃厚的興趣，出巨資邀請他參演亞視的第一部殭屍電視劇《殭屍道長》。這部原本在九十年代，殭屍片全面下滑，林正英演藝事業步入低谷的電視劇，卻被榮少亨提前製作了出來。與榮少亨預測的一樣，這部邊拍邊播的電視劇，一經播出，馬上就成為了收視冠軍，無論是從哪一方面都力壓無線的電視劇，令得無線頭疼不已。更令全香港人興奮不已，大言，香港亞視開創了電視劇的新類型！
在此，榮少亨的歇力促成，還有林正英的傾情加盟，居功甚偉。
香港亞視，《殭屍道長》拍攝現場。
演員陣容：
林正英——毛小方。
尹天照——徒弟秋生。
郭峰——殭屍老頭。
「燈光，道具，演員埋位，準備開拍！艾克什——！」隨著導演葉昭儀一聲令下，負責拍板的卡嚓一聲道：「《殭屍道長》十六集，第三場開始！」
月黑風高。
荒郊一片陰森恐布，蟋蟀的叫聲，貓頭鷹的叫聲，所有聲音令人聽來都毛骨悚然，但秋生（尹天照飾演）卻是無動於中。
不因為他年輕，也不因為他是茅山師父毛小方（林正英飾演）的徒弟，只因為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遇上什麼令他覺得是恐怖的事情。
他一路走來都很輕鬆，一直到他踢著了什麼。
那到底是什麼他實在不如道，他在看天上的黑月，腳下便踢著了。
那東西硬硬的，他險些也絆倒，劃手劃腳，好不容易才站穩身子，然後他聽到了一下呻吟聲，循聲望去，便看見了一個老頭兒（郭峰飾演）。
那個老頭兒一身白色的衣杉，滾跌在地上，頭縮著頸縮著，一雙手不停發抖，在地上爬動，爬起來又跌下，看樣子可憐得很。
秋生完全不知道那個老頭兒什麼時候出現，看見踢著了這樣的一個老人家，心裡實在難過，慌忙走過去，一把扶起他。
「老伯，沒事吧？」
「骨頭總算還末散開。」老頭兒嘴唇哆踩著。
「對不起──」秋生一陣歉疚：「方纔我真的看不見你老人家。」
老頭兒把手一擺：「我們這些老兒，有什麼人會放在眼內。」
「老伯，我可是真的無意這樣。」
「那是我有心好了。」老頭兒搖頭歎氣：「我們這些老鬼，當然是礙手礙腳的了。」
「老伯，你這樣說，我心裡難過。」秋生心裡的確覺得很難受。
老頭兒看來也實在太可憐，皮包著骨頭，一臉都是皺紋，眼睛凹陷，疏落的白髮在風中飛舞，身子老是在發抖，嘴唇也老是在哆睬。
「算了，年輕人──」老頭兒終於爬起來，兩條腿彈琵琶似的，抖動著一步一步移向前。
秋生不由追前去：「老伯，怎麼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去？」
「現在不是回去了。」老頭兒縮著脖子：「就是人又老，力又衰。」
說著他身子一歪，差一些又摔倒地上。
秋生連忙一把扶著他說：「老伯，我背你回去好了。」
老頭兒一笑，道：「好心不一定有好報的。」
「走我自願的。」秋生也是心裡話。
「是你自願的啊！」老頭兒笑得更開心。
秋生隨即蹲下身子。
才蹲下來，老頭兒便一隻青蛙也似地一躍而上，扒倒在秋生背上。
「cut！」導演葉昭儀叫停道，「這一場的效果不錯，恐怖氣氛全都出來了！尹天照，你演的也不錯，不過還是沒有峰哥出色！峰哥那一臉的陰笑，連我這個導演在一旁看著都覺得恐怖！」
被稱為「峰哥」的老戲骨郭峰哈哈一笑道：「導演，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貶損我？我笑得有那麼陰險嗎？」
「我是說你演技高超！」葉昭儀遞過去一根煙道，「現在的年輕人應該向你們這些前輩多學習才是！」
「呵呵，不一樣的，我們那時候學習演戲是逼不得已，為了討生活，當然要下苦功嘍，現在的人演戲都是為了出名！」郭峰嬉笑道。
「這一點我可不同意！」說話的不是導演葉昭儀，卻是剛畫好妝的「殭屍道長」林正英。「咱們那時候是很苦，不過拍戲也講究天分，像你這種天分不高的當然要吃很多苦頭啦！」
「英叔，我可是和你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郭峰裝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笑問道。
「哈哈，我和你可不是同一戰線，你是鬼，我是捉鬼的，說起來還是死對頭呢！」林正英開玩笑道。
「好！有你這句話，下一場戲我可要下毒手啦！」郭峰笑道。
「呵呵，看我這捉鬼大師怎麼收拾你！」林正英笑著回敬道。
導演葉昭儀要的就是這種無論是在拍攝中還是私底下都「劍拔弩張」的效果，趁機吩咐道具師道：「快點，準備好桃木劍，符紙，柳枝，還有羅盤，凡是捉鬼的東西全都拿來！」
然後又吩咐另外一邊的人道：「等一會兒拉威亞的要賣力，我們要將這出捉鬼的戲拍得精彩一些！」
「燈光，音效，化妝，迅速埋位——一二三，艾克什！」
攝影機在軌道上緩緩滑行。
殭屍道長毛小方的屋子內。
毛道長（林正英飾演）問徒弟：「你是不是遇見老鬼了？」
秋生（尹天照飾演）一怔：「你老人家怎麼知道？」
「只有老鬼才要人背著上路。」搖頭：「你也算倒霉了，什麼不去惹，偏要惹上一個死老鬼，總算你吉人天相，那個老鬼是不會罷手的。」
尹天照：「師父，老鬼是不是很厲害的？」
林正英：「厲害倒不一定，狡猾則是一定的：俗語也有說，人老就精，鬼老就靈。」
尹天照看看林正英，再問：「師父，那是你精一些還是他靈一些？」
「看看怎樣。」林正英老氣橫秋的，目光一掃：「你還不去準備東西？」
尹天照一驚：「他會追上門來？」
語聲末已，敲門聲音傳來。
「哎呀！」尹天照大叫一聲，直接躲了起來。
「你……就這樣，還想學習捉鬼？！」林正英搖搖頭，目光一轉再轉，急奔到桌子旁邊去。
桌子上放著一盞油燈，凳旁一個洗腳木盆，水裡放著抹腳布，他探手一把將木盆放到桌上，撈上抹腳布丟掉。
再撲到牆邊，抓起了掛在牆上的一束柳葉連枝，手一抓，抓了一把柳葉在手，另一隻手抓起了旁邊几子上放著的一疊符紙。
他將柳葉撒在木盆內，再以油燈燃著符紙，回頭向那邊望去。只見門閂正在緩緩的移動。
一分神，符紙已燒到了手旁，林正英冷不防一痛，忙將符紙扔進木盆水內，順勢攪動一下，再看門那邊，門閂已移盡。
林正英馬上捧餚木盆搶上。
門立時打開，他把握時機，一盆柳葉符水潑出。
符水潑空，酒落地上。
林正英不由一呆，目光及處。只見那個老鬼一隻青蛙也似蹲在身前，頭才來到他的肚臍，那符水一潑，當然要潑空。
郭峰飾演的老鬼雙手一條白布，隨即抹向林正英的眼睛，林正英轉身一下避開。
白布抹空，化作白灰灑下。
老鬼把手一拍，陰聲陰氣的問：「是不是有一個年輕人跑進這兒來？」
「哦──」林正英一時間也不如道如何回答。
老鬼也不理會他，舉步走進來，左看看右看看，嘟哺著：「那個小伙子也真是殘忍，竟丟下我跑掉。」
林正英這時候已鎮定下來，應聲：「這年頭的年輕人就是樣，老兄一定很累的了，坐下來，喝杯茶。」
林正英隨即走到桌旁，一手拿起兩隻茶杯，一翻，右手劍指一併，虛空往右手的茶杯子畫了一道符，指一落一點，那右手的杯底便出現了一道朱紅色的符咒。
他放下杯。拿過茶壺往杯子斟茶，那有符咒的杯子立時冒出了一股煙來，一冒即散。
「喝茶──」林正英馬上轉身。
老兒已不在他身後，他回望向左邊，只見老鬼已朝尹天照藏身之地撲去，
他腳步跟著加快，九叔看在眼內，右手馬上再動劍指，虛空一畫符，指向燈蕊一挑，一團火馬上被他的劍指帶起來。
他劍指一劃，那團火候化作火柱一道，向老兒射去。
「不好啦！起火了！」突然有人大叫一聲，原本那個「射火」的特技鏡頭竟然把旁邊的幕帳給引燃了。
隨著大叫聲，導演葉昭儀急忙召人滅火。但由於高特效的時候特意在燃料中增添了汽油等易燃物，因此火勢越來越大。
立刻，人們慌亂起來，有的人已經開始捨棄設備，往外逃去。整個現場亂成一片。
火光沖天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大叫道：「大家不要亂，快點取滅火器！」
葉昭儀和其他人循聲一看，只見那人赫然是榮少亨！
原來榮少亨來此查看拍戲進程，不妨卻遇到了這突如其來的火災。
此時只見他猛地脫下西裝，隨手就抓起了旁邊有人遞過來的干粉滅火器，對著大火噴灑過去。
一看大老闆都親自出手救火了，那些原本臨陣脫逃的劇組成員又都折返了回來，「快點救火呀！」大家高喊著。
作為榮少亨身邊的「猛將「，大傻成奎安更是抱著水龍頭啊呀呀的猛衝。
在如此迅速的撲擊下，那火勢變得小了起來。
這時候榮少亨已經累得不行了，旁邊葉昭儀也滿臉黑灰地喘氣道：「還好，這火勢變小了。」
榮少亨也擦了一把汗道：「以後可要千萬小心，再不能出現這樣的事情啦！」
葉昭儀羞愧難當，「我會小心的，可是，我們的攝影機好像……還在火場裡面！」是呀，那可是大家拍出來的心血，想不到竟然要付之一炬。
榮少亨當然明白葉昭儀的心理，安慰道：「戲沒了，可以再拍，只要人沒有受傷就行！」
「可是，那都是我們的心血呀！」葉昭儀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只有他知道，為了扶持他拍這部戲，榮少亨出了多少力。
因為葉昭儀本身資質不高，擔任導演想要成名，卻比韋家輝等人困難許多，為此榮少亨特意將這部絕對會大火的電視劇交給他來執導，只要是明眼人就會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葉昭儀果然不負眾望，《殭屍道長》一經開播就引起火爆，葉昭儀也總算是聲名鵲起，成為了亞視堂堂的大導演，平時連說話走路都有了底氣。
可是如今，面對吱吱作響的火光，葉昭儀真有一種無力感，其他的東西還就算了，可是那攝影機中卻紀錄著所有人的心血，此刻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全都燒燬掉。
就在大家唉聲歎氣的時候，只見一個人披著濕布從火場裡面跑了出來。
「英叔，是英叔啊！」有人叫道。
再看那人去掉濕布後，果然是身材精悍的「殭屍道長」林正英。
可是他怎麼會才從火場裡面跑出來呢？一早不就已經出去了麼？
不過馬上大家就打消了疑問，因為大家看到林正英懷來抱著一台攝影機！
「幸虧沒有燒壞！」林正英滿臉煙塵地抱著攝影機走來，交到榮少亨面前道，「剛才我一看著火了，攝像機還在裡面，於是就衝了進去，還好，把它給完整地搶了出來！」
看著渾身煙熏的林正英，被燎焦的頭髮，燒破的衣服，那一刻不知為何，一向沉穩達練的榮少亨竟也有一絲感動，「英叔，你其實不必這樣做的！很危險！」
「呵呵，我當然知道危險了，不過這可都是我們大家這麼長時間的心血，我可不能白白看著它燒燬！」林正英大氣地說道。
不愧是林正英！
果然正氣不凡！
「那我就代表阿儀，還有劇組其他的所有成員，謝謝英叔你啦！」榮少亨非常恭敬地鞠躬道。
一看榮少亨竟然向自己鞠躬，林正英嚇了一大跳。
要知道此時榮少亨的身份可不是一般的大老闆，他還是掛名的太平紳士，其地位非同一般。
林正英急忙還禮道：「榮老闆，你可千萬不要這樣說！我做這些事情都是應該的！」
榮少亨笑道：「不，你受得起我這一拜！榮某人向來敬佩那些英雄好漢，在我眼裡，英叔你比起那些英雄好漢恍不多讓！」
林正英也是性情中人，如果說榮少亨只是一般的誇獎也就罷了，可是榮少亨卻拿他比作英雄好漢，這很讓他熱血，一時間激動萬分道：「不敢當，絕不敢當！你這真是太……太客氣啦！」
眼看林正英那滿臉漲紅的模樣，榮少亨笑道：「好了，我也不多說了，總之，大家能夠像英叔這樣為拍戲著想，我們的這部電視劇就一定會長紅！最後，榮某人代表亞視電視台，向剛才奮戰於火場的所有人，表示忠心的感謝！謝謝大家！」說罷，再次鞠躬到底！
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頭都是熱乎乎的，看著挺拔的榮少亨鞠躬致謝，那種說不出的榮譽感，讓他們終身難忘！
最後，榮少亨將現場收拾了一番後，邀請林正英道，以後有機會無論如何也要賞臉喝上一杯。
林正英向來嗜酒，傳聞，前世他每在拍戲勞累的時候，就喜歡小酌幾杯，後來身患重病依舊不改這個習慣，最終就是因為嗜酒再加上舊病復發，這才英年早逝的。
林正英也是性情中人，當即允諾，說現在不行，不過等到這部《殭屍道長》拍得差不多時，一定會聚上一聚。
榮少亨也知道此時有些不太合適，就大笑道：「那好，我們一言為定！」
兩人擊掌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