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視海爭雄 第207章 拍戲不是那麼簡單滴 文 / 鑌鐵
第207章拍戲不是那麼簡單滴
香港油麻地，《賭神》拍攝現場。
此時劇組正拍攝到高進失憶被刀仔救起，刀仔利用他和地下賭場的老大「大口九」來賭一幕。
但是由於那名扮演「大口九」的演員臨時老婆生孩子，不能參演，所以胖子王晶就犯難了，畢竟這個角色說大不大，說小還有很多麻煩的台詞，而且根據榮少亨所寫的劇本，這個人物有點凶神惡煞，也有點「可愛」，角色很難找的。
「亨哥，我看這個片段先擱置一下吧，等到那個演員的老婆生完孩子就能回來參演了。」王晶提議道。
榮少亨決然道：「不行，我們現在要的是速度，速度就是時間，而時間就是金錢！」
「這我也明白，可是這樣的角色很難找哦。」王晶為難道。
「很難找嗎？我倒覺得有一個人很是合適！」榮少亨突然笑了。
「哦，是哪一個？除了那個演員，我還真就想不出由誰適合？」王晶急忙問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榮少亨指了指給自己站崗放哨的大保鏢成奎安！
此刻成奎安嘴裡含著棒棒糖，一副凶神惡煞，別人都欠他八百兩銀子模樣，目光惡狠狠地巡視著周圍的「一切動靜」。
「喂，你是幹什麼？混哪兒的？來這裡做什麼？看你鬼鬼祟祟的樣子就不像好人！」大傻攔住一人盤問道。
「我我，我是這裡的臨時演員，演反派！」
「哦，怪不得你長得賊頭鼠目的，不要亂走，免得嚇壞小孩子，知道嗎？！」
「知道！知道！大佬你放心，拍完這部戲我就走！」
過了一會兒。
「站住，你混哪兒的？看你樣子長的這幅德行，一定不是好東西，是不是想來劇組裡面搞破壞？說，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來？！」
「你就饒了我吧，大佬，剛才你已經盤問過我了！」
「哦，是嗎？你是哪個？」
「就是那個賊頭鼠目！」
「咦，你怎麼變得更加難看了？」
「我化妝了唄！」
「啊哈，現在化妝的技術可真是高超啊——不要亂走，免得」
「免得嚇壞小朋友是不是？」
大傻眼睛兇惡地一瞪：」我還沒說你怎麼能猜著，錯，是免得影響地理環境！」
遠處王晶看著大傻成奎安出色的表演，眼睛都直了：「什麼，是他？！哎呦，你就饒了我吧，亨哥，先不說他演技怎麼樣，就說他以前在別人的片場是有名的霉運鬼，不是弄翻影棚，就是被人尋仇，要麼就是將劇組租賃的賽車報廢掉！」接觸時間久了，王晶深知大傻成奎安的底細，此刻如數家珍地抖摟了出來。
「呵呵，我明白你的，你作為導演但又是必要的，可是我覺得他很適合演繹這樣的壞蛋，惡的有些可愛！」榮少亨堅持道。
爭論了一會兒，眼看勸說不動，王晶只得舉手投降道：「好了，你是老闆，又是監製，怎麼說就怎麼辦吧！」
「什麼？亨哥，你讓我演戲，扮演裡面的那個『大口九』，我怕自己不成啊！」收到消息後，大傻急忙對榮少亨說道。
「沒關係，其實很簡單的，我問你，以前你在道上混收過數沒有？」
「收過！」
「守過賭場沒有？」
「守過！」
「玩過牌沒有？」
「玩過！」
「那不就好了，一切ok呀！」
「不是的，亨哥，那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的，演戲其實就和你們黑社會打架談判一樣，拿出信心，拿出勇氣，大不了兩個肩膀扛一腦袋，全都豁出了！好好地幹吧，我相信你成為一個很好的『惡棍』滴！」榮少亨鼓勵地拍了拍大傻的肩膀。
「各就位，預備，艾克什！」隨著一聲命令，扮演高進的發哥，扮演刀仔的劉德華，扮演他女朋友的張曼玉，紛紛上場……
成奎安扮演的「大口九」逮住了欠他錢的刀仔，「臭小子，欠我那麼多錢，你還敢在我面前出現？！」不需要太多的語言，眼睛一瞪，成奎安就將「大口九」的兇惡展露無疑。
刀仔把大口九拉到一旁，陪著笑：「大佬，我有好處給你，你看！」指了指遠處的高進，「那個是我從美國回來的表哥！」
大口九：「你表哥？！挑！管我什麼事啊？！」
刀仔：「哎呀，他有好多美金，看他傻里傻氣的還說要回大陸娶老婆，與其讓別人騙，不如我們先下手，我和你二一添作五宰了他！」
大口九滿臉橫肉的臉上露出一個可愛而又陰險的奸笑，蠻橫道：「三七，還要扣去你欠我的舊數！」
刀仔：「隨你了，來來來！！！」
拍攝繼續……
直到這一幕結束，榮少亨和王晶才算都鬆了一口氣。
榮少亨松氣是因為成奎安果然不負自己所望，成功地演繹了這個前世他所拿手的經典角色；王晶松氣是因為這一幕拍攝完後，自己就可以將前面的一組戲集體剪輯，會省去很多的麻煩。
畢竟——拍戲不是那麼簡單滴！
拍攝中劇情進行得很順利，馬上就到了劉德華飾演的刀仔被吳孟達飾演的花柳成追債的戲份。而這場戲也是一個重點的動作場面。
在此之前，榮少亨先召集了所有人馬，將自己的想法和大家溝通了一下，接著確認了一下所有人對劇本的研究，這就要開始拍攝了。
而一到拍攝場地，飾演刀仔的劉德華就開始活耀起來，簡直一刻也停不下來。這個情形如果被黃日華等熟悉他的人看到，一定會大跌眼鏡，因為這和他們印象中平時英氣沉穩的劉德華大大不同。即使是不熟悉的人看到，也覺得華仔活躍得有點過頭，甚至行走，說話的語氣，都有點異常。
還是榮少亨最先看出了原因，感歎道：「對，就是這個樣子，這就是我要塑造的人物形象。」他曾和劉德華探討過劇本，設想過在各種情形下這個人物的表現是什麼樣子，一眼就發現劉德華現在正是按照他們原先設想的情形行事。簡而言之，劉德華此刻完全進入了自己將要扮演小混混「刀仔」的角色。不過設想一下，如果有一部電影的人物出現在正常人面前的感覺，也就能理解其他人對劉德華行為的不解了。
導演王晶看到劉德華的樣子，也禁不住叫了一聲好，他本來也想跟劉德華談談，要知道劉德華畢竟出演電影的經驗比較缺乏，最好的方法就是融入角色，現在看來，劉德華完全不需要他提醒，通過自己的勤勉已經做到了這一點。對於劉德華勤奮的程度讚歎之後，王晶更覺得接下來的拍攝會一直順利。
不過還是有一點讓王晶難以決斷，就是關於這一幕「刀仔被華柳強追債」的武打場景的設計，首先他並不是這方面的行家，有點不知如何措手，其次，對於劉德華能不能完成高難度的動作也存在疑問。
不過這個問題馬上就得到了解決。看到搭好的場景，劉德華在心中重複多次的對劇情的設想一下子湧上心頭，他回想著劇本的內容，想像應該如何展開，同時乾淨利落地做出了很多武打動作，其身手之敏捷，動作之匪夷所思，頓時讓在場人等再次大跌眼鏡。
而劉德華已經完全入戲，根本看不到其他人詫異的目光，自顧自一個人打來打去，嘴裡還唸唸有詞。所有人都從一開始的不理解到最後圍攏觀看，不時發出叫好聲。在其他人心裡，或多或少都有著和王晶相同的疑惑存在，萬一劉德華沒有任何武術功底，那麼拍攝其打鬥場面絕對是一件苦差事。不過看到劉德華的現場表演，所有人的疑慮完全消失，看劉德華的身手，簡直能和那些功夫明星有的一比。就連作為動作指導的洪金寶也翹起了大拇指，說了一句：「好小子，身手夠贊！要不是知你底細，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吃過夜粥呢（學過功夫）！」
實際上劉德華能夠有這樣的身手絕非偶然，因為他家境貧寒，小時候連鞋子都沒得穿，所以他一直都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天道酬勤，做人一定要努力。當他還沒改名字叫劉福榮的時候，他的老爸曾經說過，「汗水不值錢，所以做人一定要勤快一些，那樣你就能吃飽飯！」可是事實卻告訴了劉德華，汗水不僅非常的有價值，而且能夠幫助自己創造明天。所以自從加入無線電視台開始，劉德華就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角色當中，去年為了出演《獵鷹》一劇裡面的警察角色，他每天早上四，五點左右就起床跑步健身，把自己的體格鍛煉的異常矯健，另外他還跟著電視台的眾多龍虎武師學習一些基本的功夫，比如扎馬步，翻跟頭，還有一些粗淺的拳腳，這些東西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沒什麼，可是對於她來說每項技能都有著非常不錯的用處，比如五虎將成立時他舞台上所表演的那招「胸口碎大石」，還有現在這場武打戲，就都用到了自己所學的東西。還是那句話——機會永遠都是留給那些有準備的人！
此時劉德華表演的時間越久，圍觀的人越多，到了後來乾脆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來看他的個人表演了。最後連本來和洪金寶正在研究動作設計的榮少亨也被驚動了，他看到所有人都不幹活了，不由皺起眉頭，他可不喜歡自己的手下如此散漫。不過等他明白是怎麼回事以後，頓時喜上眉梢。對劉德華他絕對是有信心的，那可是未來的劉天王啊，至於洪金寶也覺得這個小伙子很有前途，不過他算是只看到劉德華的潛力，對劉德華當前能力的判斷卻是過低了，他把劉德華只是當作一個有潛力的年輕人，卻不知道劉德華未來的能力是完全超乎他的想像的，即使榮少亨告訴他未來有關劉德華的一切，他也會只當是開玩笑。不過洪金寶卻明白，以劉德華目前表現出的身手來看，這部戲拍攝起來會輕鬆，那是可以確定的。
這時劉德華也停止了即興表演，先對扮演自己女友的張曼玉一笑，頗有點賣弄的意思，這才向榮少亨跑過來，笑道：「亨哥，我剛才的表現怎麼樣？」
榮少亨摸摸下巴笑笑：「身手不錯，不過……」
「不過什麼啊？」劉德華急忙問道。
榮少亨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原來前世在這場打鬥中劉德華要在竹竿搭建的架子上作出許多困難的動作，而那些動作中有幾個很經典的體育單槓動作，如果能將這些動作更加明顯化細緻化地拍攝出來，其效果將會更加好看。
「不過我對於這齣戲的動作設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榮少亨把自己的話接了下去，然後回頭對洪金寶說道：「我對拍攝動作不太懂，只是一時的念頭，請你多指教。」接著，榮少亨興奮地講起自己對這幕場景拍攝的想法，這想法的確是突如其來的，當榮少亨發現劉德華也可以像功夫片的主角一樣輕鬆完成各種難度動作時，一時間所有看過的功夫片的場面紛至沓來地出現在他的腦海裡，而配合上劇本的劇情，對武打場面的想像層出不群。
榮少亨一邊指著搭好的場景，一邊解說某人如何動作，自己如何應付，接下來又如何，滔滔不絕。而且，為了增強說服力，他還伴以實際的動作，就像一個武林高手在講述自己的故事，興致一起，馬上當場示範。一番解說下來，本應大汗淋漓的榮少亨卻是面不改色，倒是聽他說的人眼睛發直，說不出話來。
榮少亨看所有人都不說話，不由有些心虛，忙追問道：「怎麼樣？我的想法是不是行不通？」
首先是作為導演的王晶，他深吸一口氣，榮少亨給他的震撼太強烈了，雖然王晶不擅長功夫片，但作為一名導演，無論如何對這方面都有著一定的瞭解，所以王晶一下子就看出榮少亨的構思簡直很有創意。也許榮少亨天生就是要吃電影這碗飯的，總是能夠給人以無比的驚喜！
此時王晶並沒有直接回答榮少亨的問題，而是先望向這部戲的動作指導洪金寶，想聽聽他的意見。
洪金寶收到的震撼卻比王晶更大，好不容易開口，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這些想法比我自己的構思要好不知多少倍，少亨啊少亨，既然你這麼能幹，還請我來幹什麼？！哈哈哈，你自己可吃了大虧哩！」此話一出，相當於說榮少亨對武打設計的構思比他自己更強，頓時又引起一陣轟動。即使是榮少亨自己，聽到這話也不由一陣興奮。
就在大家全都興奮的時候，榮少亨反倒很快冷靜下來，本來因為他自己並不擅長武戲，剛才那完全是靈機一動的想法，
而這個新的想法卻要推翻他以前的大方向，令得他也不得不認真考慮。而這時，作為動作指導助理的甄子丹也興奮地叫了一聲：「亨哥，我也有話要說。」
「別急，我們一起來研究一下。」榮少亨方這時完全表現出了一個臨場指揮者的作風，馬上決定重新部署拍攝。
叫了洪金寶和王晶，自然也少不了剛要踴躍發言的甄子丹，榮少亨召開了一個臨時會議。他先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說道：「依目前的情形，我覺得有必要重新考慮一下對整部影片的構想。阿丹，你先說。」
甄子丹興奮道：「我的想法是由亨哥剛才的構思而來，看了他對打鬥的設計，我想如果加上一些小動作效果會更好，而且我也想出一些新的台詞。」說著，他開始解說，在某個動作之後，如果劉德華這麼說是什麼效果，或者在打鬥完畢，應該做個什麼動作，靈感倒是源源不絕。
「這樣更能表現出人物的活潑調皮，也能加強整部片子的喜劇風格。」甄子丹最後說道。
榮少亨想了一下，說道：「和我的想法一致，這樣我們能夠拍出一部更完美的片子。對於武打方面，洪大哥，你有什麼想法？」最後這個問題是問洪金寶的。
洪金寶爽朗一笑道：「這些動作設計的很好，不過我還是可以在技術上提供一些意見，讓整個場面更加連貫協調。」
接著他將榮少亨原先的構思重複了一遍，看大家都沒有什麼補充，這才講出自己的設想，如何將榮少亨剛才的構想形成一個整體。作為有名的動作高手，洪金寶的意見是很重要的，榮少亨那是根據以前自己所看過的電影妙想天開，根本沒有考慮到實際拍攝的問題，經過洪金寶一番細緻的安排和協調，這才將其變成可以實現的計劃。
談論完畢後，榮少亨將各方面的意見綜合了一下，開始和導演王晶商討劇本的變動，最後確定了拍攝的總體構思。
接下來很是花了一點時間對其他人講解劇情。劉德華這時也頗花了一點時間適應自己的新動作設計，想想幾個月前自己還在無線電視城戴著發套穿著古裝拍攝武俠片，現在卻來到這裡拍攝大電影，劉德華自己也覺得興奮不已。「世事難預料，誰能想到我會有今天這樣的機遇呢？」劉德華暗自想，「不過這一切都是亨哥給的，我一定要努力拍好這部片子，不令他失望！」
過了不久，這一個場景的拍攝還是很快開始了。
殺聲震天，吳孟達扮演的黑社會老大「花柳成」吃了刀仔的虧，怒極地喝道：「弟兄們，給我活捉住這個臭小子，我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眾流氓轟然響應，揮舞著砍刀等武器就朝劉德華衝了過去，
劉德華發出一聲怪叫：「阿歐，演出開始了？」接著就從窗戶處驀然躍出，上了外面搭建成的竹架上。
眾流氓揮舞著武器喝著向外面追去，劉德華被他們包圍在了架子上。接下來就是榮少亨構想的武打場面，劉德華人不落地，穿花蝴蝶般穿梭在眾流氓之中，等他最後停在顫悠悠的竹竿上時，所有流氓都被打落竹架，而且沒有一個流氓還能從地上爬起來。
這時自然有欣喜的女友張曼玉出現，面對眼前佳人，劉德華飾演的「刀仔」很是瀟灑地用手指一抹鼻子，以後這個瀟灑的動作成了很多年輕人模仿頻率最高的鏡頭。
鏡頭繼續拍攝。
那些被打落在地的流氓開始拆架子，劉德華在上面學著韋小寶大叫一聲：「乖乖隆地洞！」，然後就在上面做著各種各樣運動體操的動作，什麼單槓翻飛，托馬斯全旋，還有上下倒立，看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而這也是榮少亨設計的動作重點，它突出表現了「刀仔」頑皮，俠義的形象，而經過武打場面和各種小動作，配合不多卻很簡練的台詞，一個精靈古怪卻又機敏矯健的街頭小混混的形象已經很完美了。
不過樂極生悲，就在「刀仔」得意洋洋之時，那脆弱的竹竿卻發出一聲「卡嚓」，刀仔從高處墜落下來，完美砸落在氣墊上面。
「cut！好，太好了。」一拍完整幕戲，榮少亨先忍不住大聲喝彩：「華仔，你很夠贊啊！你信我，通過這部戲我已經一定能捧紅你！」
伴隨著榮少亨那充滿自信的豪言壯語，這一幕戲算是圓滿順利地拍攝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