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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七卷 商業之城 第二百三十五章 文 / 愛打瞌睡的蟲

.    儘管未來的路不好走,但仍然得走下去,而且這消息還不能讓下面的百姓知道,避免引起恐慌。

    所以第二天一切照舊,瑨兒帶著三位部長大人用了一上午的時間把現有的三個部門都走了一遍,視察工作,與手下的員工們談笑風生。

    看特米裡克和夏非克撫肩相笑的樣子,誰能相信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是水火不容?昨天的事彷彿只是一場煙霧,現在霧散了,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唉,要是真的散了就好了……

    藏在農業區後面的深山裡的軍營裡,烏蒙正在督促手下士兵的操練。偌大的操場上士兵們有的在練習陣列,有的在練習搏擊技巧,有的則在器械上做基礎練習。每個人都很認真,並沒有因為新年即將到來而有任何的懈怠。

    烏蒙在旁邊介紹說,今年冬天新招的五百名新兵在新兵營裡封閉訓練,其中有一百名獸人。徵兵工作比去年順利,公告貼出去沒幾天,報名的人差點擠破報名大廳。

    不排除有一些人看到士兵的待遇好想進來渾水摸魚的,不過就算他們僥倖進來了,三個月的新兵訓練也能讓他們把這種念頭徹底的從腦海中趕走。

    瑨兒非常滿意,指示烏蒙加緊訓練,如果覺得有必要,可以再安排他們來一次特訓。

    回到辦公室,瑨兒站在市政廳一樓大廳中間的那個巨大沙盤前,和部長們就城牆的修復工作展開討論。沃爾特城原本有兩個陸路城牆,水路沒有限制。瑨兒的想法是修復那兩個城牆,然後在水路的出口處加一個水陸城牆。

    同時上馬三個城牆的工程,這又要花掉一筆巨資,財政上的那點盈餘又得全丟下去。瑨兒的理由很乾脆,這三個城牆不但是沃爾特城的象徵也是沃爾特城的臉面,有誰見過富裕的財政破舊的城牆這種事?

    三位部長大人沒有一個提出反對意見,他們都很明白瑨兒這是為將來可能發生的戰爭做準備。

    但僅憑幾段城牆就能阻擋住外面的敵人嗎?

    對於這樣的疑問,特米裡克雖然覺得瑨兒應該有辦法應對未來的局勢,但他和夏非克都認為僅憑一段城牆並不能保護到沃爾特城,他們都覺得瑨兒這只是尋求一個心理安慰而已。

    只有莫知道,這城牆的作用並不僅僅是個心理安慰。所以當瑨兒正在給特米裡克和夏非克講解水陸城牆的結構時,莫對這個工程的預算就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要不了幾天就能全部算出來。

    「好了,今天就到此,你們都去做新年準備吧。雖然工作重要,但休息更重要,趁著新年假期該玩玩該吃吃該喝喝。」瑨兒拍拍雙手,從沙盤上直起身子,轉過臉來,「夏非克,醫院在新年假期期間的值班安排好了沒?」

    「安排好了,不會發生病人上門,醫院卻大門緊鎖的事的。」

    「那就好,辛苦他們了。假期那幾天給他們雙倍日薪作為獎勵。」

    「我替他們謝謝大人。」

    「是。」薪水是由財政部統一核算發放的,所以那後半句話是對莫說的。

    「好了,都下去休息吧,我去街上轉轉,中午就不回來了。」不等那三人說話,瑨兒就已經走出了大門。

    從一個僻靜角落走出來,瑨兒再次反省了一下她的傳送質量,才這麼點的距離她就偏了兩公里。果然啊,在做空間傳送的時候真的是要集中精力,不能開半點小差的,否則她下次就是掉河裡去都不稀奇。

    瑨兒先去了酒店,酒店裡一切如常。

    服務台前有客人在辦理入住和退房手續,地面打掃得光潔如鏡,服務生將客人大包小包的行李裝上行李車並引領著客人進入電梯,然後啟動電梯直達客人入住的樓層。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井然有序。

    雖然幾天後就要開服裝發佈會,但在酒店大堂裡並沒有看到來來往往忙著佈置場地的工作人員。瑨兒穿過大堂從樓梯上到二樓,二樓的格局和一樓很像,中間是一塊足以開舞會的場地,周圍是一圈房間,是專門用來租借給客人們舉辦沙龍用的,只要客人有需要就可以提出申請。

    只是因為要開發佈會的緣故,所以這些沙龍暫停營業。

    幾天後的時裝發佈會就在這裡舉行,之所以在一樓沒有看到有工作人員,是因為場地已經佈置好了,後台、t台、座椅和周圍的裝飾都已經擺到位,只有幾名清潔工正在保持場地的清潔。

    瑨兒走了一圈看了看,把自己的注意力從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降臨到頭上來的戰爭順利的轉移到了這上面,戰爭固然重要,但賺錢更重要,沒有錢哪來的裝備?

    場地的佈置讓瑨兒很滿意,沒看到有什麼要修改的地方,於是一個空間傳送就又消失了。

    這次的落點就比較準了,直接出現在妖精之家裡,只和一個擺在店堂裡的木質模特做了一個親密接觸而已。雖然比較狼狽,但相比以往的傳送質量,雖然還沒有達到量變到質變的程度,但已經是有史以來最好的一次了。

    當然,瑨兒這樣的出現方式也讓店堂裡的店員和顧客給嚇了一大跳。

    瑨兒倒是臉皮厚,若無其事的把歪倒在一邊的模特重新擺好並將它身上的衣服整理好,然後像個高傲的大貴族一般的昂首挺胸背著手巡視了店裡一圈,眼神一一從店裡的人臉上掃一遍過去,結果是沒有一個人敢對她對視,接收到她的眼光後,都飛快的低下頭,該幹嘛幹嘛去了。

    成功保到自己面子的瑨兒邁著八字腿上了二樓,聽香奈爾和梅莉的業務匯報去也。

    半小時後,帶著一身濃郁的混合香氣的瑨兒從樓上下來去了隔壁的古董店「時光」。

    說是迪溫克斯的古董店,但其實已經快要變成瓷器專賣店了。

    原本只佔店堂一角的瓷器櫃檯現在已經擴大到了一半的面積,那些珍貴的古董只能委屈的挪到一邊,還生怕它們占太多地方,一個挨一個的緊密放置,盡可能的留出更大的地方供人們走動。

    到沃爾特城來的客商在回程的時候都願意帶一套瓷具回去,往家裡最顯眼的地方一擺,身份馬上提高一個檔次,在自己的交際圈裡那絕對倍兒有面子。能用上沃爾特城生產的瓷器,那絕對是身份的象徵。

    正是基於這個觀念,瓷器櫃檯前人滿為患,那些本來想看古董的客人都受到影響而擠到這邊來購買瓷器。看到客人太多店員有點忙不過來的樣子,瑨兒往瓷器櫃檯前一站,義務充當了一回銷售人員。

    論到介紹瓷器誰有瑨兒地道,瑨兒鼓起三寸不爛之舌把一眾顧客侃了個雲山霧罩,就連那些已經受過業務培訓的店員都聽得一愣一愣的,原來這瓷器的背後還有這麼多的知識啊……

    看到那些顧客明明就沒聽懂她剛才講什麼,還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興沖沖的去收銀台付款提貨,瑨兒就覺得好笑。當然,她也沒指望他們能聽懂多少,要讓這些普通顧客能聽到凱瑪語裡所沒有的瓷器行業的專用術語,本來就是件不可能的事。

    聳聳肩,瑨兒將剩下的工作交給在一旁已經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店員,她則上樓去找迪溫克斯,聽他的業務匯報。

    等到下午從工業區回來後,瑨兒就和星星窩在化學實驗室裡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尾巴總算恢復自由的球球帶著體型已長得比地球上的藏獒還大一圈的玄墨和如煙照例守在門口充當門神,禁止任何好奇人士一窺究竟。

    領地所有工作一切如常,大家都在為新年忙活,特米裡克和夏非克因著各自的原因雖然看對方礙眼,但都盡職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只是除了上次陪同瑨兒慰問員工的時候兩人做出一副感情融洽的舉動之外,現在他們倆根本就不見面,有什麼事都讓下面的人去傳達,就連吃飯的時候都別想在餐廳能夠同時見到他倆。

    這兩人彷彿有一種默契似的,輪著來,第一天夏非克先來餐廳那麼第二天就是特米裡克先來餐廳。

    城堡裡上上下下的人看著都覺得詭異,私下裡討論這兩位部長是不是有仇啊,隔閡夠深的。

    有些想像力豐富的傢伙更是編出了「他們兩個是世家仇敵,一個滅了另一個全家,唯獨逃掉一個幼子,外出流浪幾年後回來報仇雪恨,滅了敵人一家,結果那一家的幼子命不該絕,逃出生天。若干年後,那兩人各自娶妻生子,生下的後代就是夏非克和特米裡克。誰能想到等他們成年後卻發現自己的仇敵與自己一起都在城主大人手下供職,鑒於城主大人的威嚴,他們不好翻臉,於是只能這麼彆扭的過著日子」的傳奇故事。

    這故事一編出來就立刻受到了熱捧,迅速的傳播開來,並衍生出n多的版本。

    下面的人談論得熱鬧,成了他們茶餘飯後最大的消遣,興奮之餘,絕對沒想到只是短短兩三天,這故事就傳入了當事人的耳中。

    聽說,那兩人在聽到這個故事之後,那臉色跟大便一個顏色,環繞在他們身體四周的冰冷殺氣把那幾個正在嚼舌根卻被當事人聽到的女孩嚇得直哭。

    瑨兒在吃飯的時候聽到這一消息,當即就把那兩人給叫到了書房,一通劈頭大罵。

    「你們兩個搞什麼鬼?還嫌我事不夠多是吧?你們兩個一個是行政部長,一個是衛生部長,兩個部長心生隔閡,你們讓下面的人怎麼做事?想挑得兩個部門不太平嗎?當初你們是怎麼答應我的?糊弄我的是吧?」

    越說越激動,「砰」的一聲,瑨兒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一干物品叮噹亂跳。

    「抱歉。」

    「對不起。」

    特米裡克和夏非克沉默半晌突然雙雙對瑨兒道歉,這可是他們生平第一句道歉的話。

    「知道錯了?」瑨兒冷哼一聲,臉色稍霽。

    「知道錯了。」異口同聲,而且認錯態度良好,筆直站著,雙手貼著褲中縫,微低著頭,表情誠懇。

    「明天就是新年,從明天開始別再讓我收到這樣的消息。下去吧。」瑨兒凌厲的眼神在對面那兩人的臉上掃來掃去,然後坐下身,手一揮,跟趕蒼蠅似的。

    「是。」

    房門打開又關上,五分鐘後,一直保持著坐姿的瑨兒突然跳起來衝到窗邊,打開窗戶向外張望,確定今天太陽的方位是正常的。

    再看看自己的手,紅紅的,剛才拍桌子拍的。

    捏著臉上的肉使勁的轉了半圈,疼得瑨兒齜牙咧嘴。嗯,不是做夢。但真的很像做夢。

    誰有這個榮幸能夠聽到兩位大神跟你道歉的?而且認錯態度還那麼的好。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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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是新年,今晚上大家肯定要通宵。

    在吃過了一頓無比豐盛的晚餐之後,餐廳立刻變身為了舞池,人們圍作一圈,男男女女隨著優美的音樂在舞池裡翩翩起舞。從他們那風格各異的舞步中可以輕易的區分出他們各自來自哪裡,活生生就是一堂大陸風情課。

    瑨兒端著一杯飲料坐在遠離人群的休息區,笑看莫、特米裡克和夏非克不斷的被大膽的女孩邀舞,就連星星也逃不過,被一群男士包圍著。

    可能是因為莫給人的一貫印象是溫文爾雅,所以向他邀舞的女孩最多,排著隊的在那等著。

    至於另兩個,嗯,不是沒有,只是與莫比起來就少得多了。真佩服那些女孩的勇氣。

    瑨兒抿嘴一笑,趁著現在這支曲子正演奏到一半,把杯子往旁邊的座位上隨手一放,站起身帶著球球悄然離開了舞會。

    舞池裡的那四人雖然隨著音樂在不停的旋轉,但瑨兒那做賊般離場的身影還是映在了他們的眼中,等舞曲一停,在別的邀舞者上來之前一個個溜的比兔子都快。

    莫和星星能夠定位瑨兒的方位,出了餐廳就直奔樓頂。特米裡克和夏非克看他們的腳步那麼堅決,也跟著上了樓。

    還未到頂,就聽到隱隱約約有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仔細聽了一段,像是一段樂曲,風格蠻獨特的。只是這樂曲算不上好聽,跟鋸子在玻璃上劃過似的,尖銳刺耳。說是樂曲,倒不如說是噪音。

    奔上天台剛踏出門口,就看到原本空空的天台中間多了一個四方的桌子和四把椅子,桌子中間放著一盞魔法燈,瑩瑩的光芒照亮了整張桌子和周圍的環境。

    瑨兒背對著他們而坐,一股不尋常的風圍繞在她身邊,是風系魔法「裂耳迷音」,作用就是利用急速劃開的空氣所產生的尖銳嘯叫聲來干擾敵人的聽覺,使對方喪失一定程度的行為能力。

    顯然,那個像噪音多過像樂曲的聲音就是她用這個魔法弄出來的。

    沃爾特城雖然一年四季溫差變化不大,但現在畢竟是隆冬季節,就算白天暖和,這早晚的溫度還是很低的。

    莫和星星立刻小跑著奔上去,特米裡克和夏非克想跟上又顧忌對方,最後只能是慢慢的走上前去。

    瑨兒閉著眼,雙腿曲起,腳跟踩在椅子下面的橫槓上,雙手交握放在腹部,球球把她的手壓在身下,眼睛緊閉,耳朵耷下遮住耳孔,兩條尾巴分別壓在兩隻耳朵上面,然後兩隻前爪又壓在尾巴上面。全力抵抗這襲腦魔音。

    「這麼冷的天,不呆在房間裡坐在天台上幹什麼?」星星摸了摸瑨兒的臉,還好不冰。

    「陪我打牌。」瑨兒結束魔法,睜開眼睛,指指桌子,帶著無辜又懇求的眼神看著星星和莫。

    星星和莫轉頭看去,桌上放著幾副撲克。

    「本來想打麻將的,可是想到三缺一就算了,還是打撲克好了,拖拉機、橋牌還是別的什麼隨便挑。」

    「想打牌可以在房間裡打啊,何必跑在外面吹冷風。」星星還是想讓瑨兒回房間去,在這外面打撲克,要是著涼了怎麼辦。

    「不會冷啊,蠻舒服的。」瑨兒放下腿坐直身子,把撲克從盒子裡拿出來,在桌上抹開,「今晚上是新年前夜耶,再過一個小時就是新年了。」

    「好吧,就陪你玩幾把,但不能太晚,要是覺得冷了一定要回房去。」莫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瑨兒身上。

    「好!」瑨兒立刻喜笑顏開,把大小王挑出來,開始洗牌。

    「我們五個人,但這遊戲只要四個人就行,用剪刀石頭布的方法,輸的那人要負責給大家端茶倒水拿點心,直到結束一輪重新來過。」

    特米裡克和夏非克互相看看,「我們不會玩。」

    「沒關係,我教你們,很簡單的。」瑨兒拍著胸口打包票。「不過,輸的人要受罰哦,臉上要貼紙條、鑽桌子、站在天台邊上大聲喊三聲「我是豬」。」

    「不是吧?」一聽有這樣的條件,那兩人就要打退堂鼓。

    「那當然,哪有打牌沒有綵頭的,怕輸?」瑨兒很邪惡的用了一個小小的激將法

    「那好吧。」特米裡克和夏非克點頭,示弱於人的事可不能幹,那只能給對手留下把柄。

    五隻手伸出,成拳成巴掌成剪刀,一番比試下來,星星落敗,她去給大家拿來茶水和點心。

    四人各就各位打拖拉機,莫搶了個先,佔據了瑨兒對面的位置,特米裡克和夏非克只能對面而坐。

    想到特米裡克和夏非克肯定不會願意組成搭檔,於是瑨兒從別的牌類遊戲中借了一個技巧來分配搭檔,叫做「明叫」,就是摸完牌並扣完底牌後,莊家隨便喊一個花色的牌,手上有那張牌的那個人要應一聲,然後他就是莊家的搭檔,剩下的兩人自動成為搭檔。

    先隨便打了幾圈教會那兩人遊戲規則,然後就正式開始了。

    第一把瑨兒坐莊,通過與莫的私下勾通,成功與莫搭在了一起,明顯可以看到特米裡克和夏非克的臉色陰鬱了幾分。

    暗笑在心,面上不動聲色,與莫協同合作,算他們手上的牌,結果抓一手的分,大贏。

    特米裡克和夏非克一人臉上貼根紙條,先鑽桌子一圈,然後去天台邊喊「我是豬」。那聲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

    瑨兒笑得直拍桌子。

    「沒事沒事,慢慢來,多打幾把就好了。」看到一人臉上貼一張紙條的那兩人臉色不好看,莫連忙打圓場。其實若不是他們互相拆台,哪會被他和瑨兒贏走所有的分。

    第二把,瑨兒與夏非克搭檔,莊家易主。瑨兒的臉上也多了一條,夏非克臉上兩條,又鑽桌子又喊「我是豬」。瑨兒的聲音蓋過了夏非克。

    特米裡克臉露譏誚,臉上的那根紙條也不覺得礙眼了,心情很爽。

    第三把,瑨兒與特米裡克搭檔,莊家依然沒有搶回來。於是一人又喊一遍。這次輪到夏非克心裡暗爽。

    第四把,瑨兒終於又和莫搭檔上了,大贏,那兩人去喊「我是豬」。瑨兒覺得頗為解氣,總算報了上兩把的仇。

    又打了幾把,那兩人總算找到了一點感覺,打起來牌來開始有模有樣,有時還能主動吃分。但在莫的面前,誰都不夠瞧的,從他臉上到現在為止都還是乾乾淨淨的就可以看出來了。

    打到最後,拖拉機的規則又給改了,三家聯合起來對付莫一人,就不信不能讓他臉上也貼上一根紙條。

    結果三把打下來,莫依然穩坐莊家寶座,瑨兒三人每人臉上又多紙條三根。

    星星捂著嘴吃吃的笑。

    球球早從星星腿上滾到地上,兩隻前爪按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嘴巴合不攏,舌頭耷在外邊,氣喘吁吁。

    「還玩嗎?」等他們從天台邊上回來,莫笑著問。

    「不玩了,你都沒輸過,真沒意思。」瑨兒一屁股坐下,把臉上的紙條一扯,揉成一團扔到地上。順手拿過手邊的茶水潤喉,不經意間看到一輪滿月已高掛頭頂。

    「噢,午夜了!新年快樂!」瑨兒放下杯子跳起來,與在場四人一一擁抱親吻。

    莫和星星大方接受,特米裡克和夏非克則渾身僵硬,頗不自在。球球沒份,它在地上打滾沾一身灰,被瑨兒打屁股三下。

    隨手把球球扔桌上,瑨兒走到天台邊,開始從她的個人空間裡往外不停的掏東西,小小的像水杯一樣大小的圓柱狀物體,看上去都是用硬紙糊的,做工粗製爛造,讓人嚴重懷疑這些東西的質量。

    「這是什麼?」夏非克好奇的拿起一個在手上瞧了瞧,除了底部有一根細細長長的「尾巴」之外沒看出有什麼名堂。

    「節日必備用品,秘製煙花。」這種東西一共也就三個,瑨兒每隔一段距離放一個,然後拿出一根粗紙捻的火折子吹亮了,點著了第一個煙花的引線,然後迅速跑回到桌邊。

    「我們最好退後幾步,這東西做出來之後並沒有做過任何安全性測試。」在瑨兒點燃引信的時候,星星在旁邊提醒,這幾天她就是和瑨兒在化學實驗室裡鼓搗這些東西。

    「唰」,四人迅速退到了天台門口,只有瑨兒還站在原地。

    引信很快燃到頭,靜等了幾秒鐘後,一聲炸響,一顆綠色的光彈從這筒中騰空而起,在高空中炸開,化為片片流星掉落下來,轉瞬消逝。

    「哇!成功了!!」瑨兒拍著手,又蹦又跳,興致勃勃的點燃了第二個。

    這次是雙發彈,一前一後的升空,一顆尚未消失另一顆已經照亮夜空煥發出璀璨光芒。

    最後一個是三發彈,成品字形帶著尖銳的嘯叫聲衝上雲霄,同時炸開,奪目的光彩美輪美奐引人陶醉。

    「還有嗎?」從那些絢爛的色彩中清醒過來,夏非克問瑨兒。

    「沒了,就弄到那麼點藥,全用了。」瑨兒拍拍手,把手上的碎紙屑拍乾淨,煙花散盡,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熟悉的煙味。

    聞著這味道,特米裡克立刻反應過來,這些東西的原料就是他上次從錫維爾的神殿弄來的「火藥」。

    「這東西真漂亮,你怎麼會弄這個的?」

    「這可是我家傳獨門秘技。」瑨兒頗為自豪,「只有我才會做,至於別的地方,就是拿著錢都買不到。」「這可不一定吧,我就見過錫維爾的神殿有這類似的,只是沒你的漂亮而已。」夏非克搖頭,錫維爾的神殿名聲遠播就得益於那奇特的炫火表演。

    「得了吧,他那個能跟我這個比?我這個可比他的複雜多了,他那玩意兒擱我家鄉,就是小孩子都不玩。」瑨兒極度看不起。

    就錫維爾神殿用的藥料,神棍用來裝神弄鬼都會被人說不專業,就連魔術師也早在幾百年前就不玩那種毫無技術含量的把戲了。

    「啊?」夏非克驚訝不已。

    特米裡克暗笑,就知道她對這個火藥的瞭解一定超出錫維爾神殿的傢伙們。

    「不打牌了吧?那我們下去吧,明天早上還有活動呢。」莫拿起瑨兒扔在椅子上的他的外套走過來給瑨兒裹上,然後牽著她手向樓梯走去。球球飛到瑨兒肩頭,親暱的舔舔她的臉。癢癢的感覺讓瑨兒瞇起了眼睛。

    星星把桌子收拾好,剛端起托盤,一陣寒風吹過。

    本來這也沒什麼,冬天的半夜,沒風才奇怪呢。

    但是這風裡夾雜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讓一條腿即將跨過門檻的瑨兒及時剎車,轉過頭來看著還站在原地的特米裡克和夏非克兩人。

    他倆的表情很奇怪,特米裡克的眼神如發現了獵物的猛獸,而夏非克卻像是被獵物盯上的獵人,表情極度凝重。

    「看天上!」星星一聲驚呼。

    瑨兒抬頭,「哇!是月食!!」瑨兒像發現新大陸般的高興,「這還是我第一次在這裡看到月食呢。」

    此時月食才剛剛進入初虧,月亮只缺了一道小牙兒,像個被咬了一口的大餅。

    瑨兒專注的看著,早忘了要睡覺這回事了。

    可是夏非克和特米裡克卻驚異的看著她,「你幹嘛這麼高興?」夏非克的臉色非常的難看。

    「我幹嘛不能高興?難道見到一次,當然要好好觀賞一下。你的臉色幹嘛那麼臭?」瑨兒回頭看了一眼夏非克,又仰頭看月食。

    特米裡克臉上的笑意擴大了三分,夏非克的臉色瞬間暗了五分。

    「大人,您不知道,月食在您眼裡或許只是一個奇觀,但在這裡卻代表著另外一層意義。」特米裡克擔負起了普及基本民俗的職責。

    「有話快說,別妨礙我看月亮。」瑨兒仰著頭,連個斜眼都不給特米裡克。

    「大陸千萬年來流傳著一個童謠:月食現,魔力長;日食至,魔族出。」特米裡克用不大但足以讓在場這些人聽清楚的聲調說道。

    「放p,千萬年來日食出現的次數多了,難道每次魔族都會出現?」瑨兒當即反駁。

    「當然不是,魔族也不是每次都會出現。只是第一次神魔大戰的時候,魔族正是利用了日食所帶來的強大的黑暗力量在大陸各地同時打開了數個大通道,放出了成批的魔兵和魔獸。」

    真是t***……,難怪精靈女王說當時天地突然一片黑暗,黑暗力量大漲,衝在最前面的士兵一瞬間全成了死了。

    在強悍的魔族士兵面前,脆弱的人類根本不堪一擊。

    「那又怎樣?難道非得日食的時候大通道才能打開?那當年魔族退走的時候,通道是怎麼打開的?」瑨兒很不屑的看著特米裡克,「難道又是日食的功勞?」

    「這倒沒有,只是日食的話會比較省力而已。」言外之意就是說,就算沒有日食的幫助,要打開通道也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那不就結了,還說什麼?不管有沒有日食,都不能阻攔魔族的腳步,這歌謠除了用來嚇唬老百姓外一點作用也沒有。」瑨兒嘴上不饒人,手心裡卻早已是冷汗泠泠。

    「呵呵,也不是完全沒用,它說明了黑暗信徒獲得力量的一種方式。在遠古的時候,信奉暗神的信徒可以依靠月食和日食的力量來增強自己的魔力,只是因為個人實力水平的高低增長的幅度不一樣而已。」

    「你的意思就是說,過了今晚,大陸上不知道會有多少個黑暗法師和死靈法師成長起來?」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特米裡克輕笑,得意的瞟了一眼夏非克。瑨兒沒有表現出反感的態度,這讓他很滿意。

    夏非克臉色鐵青,聲調乾巴巴的,「大人,黑暗法師和死靈法師是人類的死敵。黑暗力量是不允許出現在大陸上的,就算那些人在今晚後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也會立刻引來教會的剿滅」

    「夏非克,不要緊張。」瑨兒笑著擺擺手,「在教會的常年打壓下,還有多少黑暗信徒生活在這片大陸上並未可知。再說,也不能因為他們的行為不被社會所接受就對他們有所排斥,這可與《聖典》上的教義相違背哦。呵呵,我沒記錯的話,《聖典》開篇第一句話就是『人,生而平等』。對吧?」

    「是的。」夏非克臉色已經黑得可以和鍋底媲美了。

    「既然是平等的,又何必要分高級和低級呢,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可是……,黑暗有什麼好,天一黑,就什麼也看不見,若是沒有照明,走路都會摔跤。」夏非克有點強詞奪理了。

    「這很正常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是大自然的活動規律,你不能因為黑暗會讓人眼前一片漆黑就極力排斥。」瑨兒輕輕搖頭,「有時間研究光明和黑暗的對立史,還不如好好研究一下為什麼太陽和月亮每天都是東昇西落?為什麼冬天的白晝要比夏天的短?當一個人向著一個方向不停的走下去,最後會走到哪裡?這些問題我認為更有實際意義。」

    夏非克被說得張口結舌,腦子裡一團漿糊。

    特米裡克也蒙了,這些問題他們誰也沒有去研究過。

    「我知道,明神掌管白天,給世界帶去光明,促進萬物的生長;暗神掌管黑夜,讓大地陷入黑暗。因為黑暗帶給人們諸多不便,所以人們嚮往光明追求光明。但是黑夜既是第一個白天的結束,同時也是另一個白天的開始。黑夜給人們以希望,有希望才有未來。」說完這句話,瑨兒仍舊認真的看她的月亮。食甚開始了。

    特米裡克和夏非克都沉默下來,靜靜的在一旁觀看月食的整個過程。

    瑨兒這話讓他們有點難以接受,尤其是夏非克,他覺得瑨兒有偏袒特米裡克的嫌疑。

    空氣中蘊含的黑暗力量如潮水般一**的湧過來,大陸各地凡是能夠看到月食的地區的神殿裡輝煌,所有人都在祈神殿裡不停的向神明祈禱,祈求災難不要降臨到這塊土地上。

    只是,真的會如人所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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