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五章 大敗雙槍兵 文 / 去病將軍

    劉湘的指揮部也同樣頗不寧靜，當傳來胡景翼師擊破當面敵人並開始擴大戰果的消息時，指揮部所有的人心情的放鬆了一大截。憑劉湘的經驗，雙方在鏖戰一天後基本上不會留有預備隊，胡景翼師突破後應該很快能有所收穫。

    率先感到敵人變化的是西北軍李奇團，他們是此次率先突破的隊伍，憑借強大的火力，李奇團迅速向縱深挺進，已經快要攻到鴨池河邊，眼看敵人防線就要崩潰，勝利就在眼前。

    陡然間，前方士氣低落的黔軍象打了激素似的，玩了命的往前衝。面對蜂擁而上的敵人，李奇團不僅無法前進，反而步步後退，一路退卻，一路留下雙方無數的屍體。連續退了幾公里，卻始終沒有友軍的身影，雖然給予敵人大量殺傷，敵人反而越來越多。團長李奇有些焦急的問通信兵，「怎麼樣，小李，和師部聯繫上了沒有？」

    小李沒有說話，只是緊張的擺弄機器。西北軍是全國最早建立通信兵的隊伍，已經在營級建立了通信隊伍，只是現在機器還不穩定，故障率比較高。

    「接通了，團長，師部要求我們立即就近前往新仁鎮會合！」

    「命令，一營斷尾，立即擺脫敵人，趕往新仁鎮。」

    當李奇部趕到新仁鎮，其他各部已經趕到。李奇來到師部，胡景翼親切拍拍肩，「小李，不錯啊，就你們團殺得最遠，我還怕你們擺脫不了敵人的糾纏呢？」

    「師長。我就不明白，這黔軍怎麼突然換了個人似的，難道來了援兵？」

    胡景翼笑著搖搖頭，「這個你們年輕人就不知道了，貴州最要命的玩意就是大煙，當地18歲以上的成年男人幾乎人人抽煙。婦女有時候也抽，當地還有婦女抽了大煙奶水就好地說法。至於小孩子生病了，也往往用大煙吹到他的鼻孔裡面治療。據說是萬能藥。軍隊更不用說，黔軍有個外號叫雙槍兵，就是一手拿步槍一手拿煙槍，這些兵過足了煙癮打仗就特別瘋狂，想必袁祖銘用上了這個辦法，只要熬過這段瘋狂期他們的士氣就會一落千丈。我在陝西原來也有這種情況，我們先集中兵力堅守一段時間，挺過去敵人自然就崩潰了！」

    正這時。衛兵報告：「大批敵軍來犯！」

    胡景翼苦笑一下：「看樣子他們也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啊，命令部隊準備戰鬥！」

    西北軍撤到這裡的時間不長，陣地還沒有建好，只有一些簡單的工事可以依托。但這支部隊有很多都是老兵。面對滿山遍野的敵人，戰士們毫不驚慌。一次次打退敵人瘋狂的進攻。幾次黔軍都衝進了西北軍陣地，但又被刺刀硬生生趕回去了。就像一塊礁石，無論風暴多猛。始終無法擊碎。

    戰鬥持續了一個多禮拜，風暴終於停止了咆哮。慢慢退了下去。見始終無法獲勝，袁祖銘不敢再糾纏，趁著川軍還沒有反應過來，收拾殘兵敗將，往貴陽方向撤退。

    就在川黔兩軍在鴨池河激戰的同時，一支部隊悄悄離開戰場，繞道朝貴陽城開去。

    率隊執行這次偷襲任務地是川中名將獨立旅旅長劉明昭和黔軍原第五旅旅長何應欽。劉明昭在川軍中素來以有勇有謀著稱，善於臨機應變，曾參加過護國護法戰爭，在豐都時被炸傷一隻眼睛，做手術時居然不用麻醉藥，被傳為「軍神」，又被稱為「獨眼將軍」。這次偷襲貴陽的建議就是他提出來的。何應欽則是軍閥王文華的妹夫，王文華被刺殺後，他的第二旅在爭鬥中被敗，於是何應欽率殘部投奔了劉湘。此次正好隨同做嚮導。

    經過一天急行軍，傍晚的時候，劉明昭部隊已經抵達貴陽城外小河鎮。何應欽對這一帶非常熟悉，川軍立即把小河鎮團團包圍。小河鎮駐紮了原本駐紮一個營，後來被袁祖銘調走，現在只剩下一個連在這裡警備。此時天色已黑，黔軍根本沒想到川軍突然殺到，一點準備都沒有，當他們聽到槍聲倉皇迎戰時，已成了甕中之鱉，大部分被俘。

    當俘虜被押上來，為首的一個連長卻認識何應欽，原來這個連長算起來還是何應欽的學生，當初何應欽剛來貴州時就在當時督軍劉顯世創辦地講武學堂任教，後來又擔任校長，這個連長就在那裡受訓。

    有了這麼一層關係，那連長說話就放得開多了：「校長，我們也是不受袁祖銘重視，才被發配到這裡的，兄弟們早就盼望校長帶人打回來了。校長，你帶著兄弟們干吧！」

    「現在我是劉總統手下的人，這次回來就是收復貴陽的，你要有立功表現才行！」

    「劉總統？我聽說劉總統是咱中國地大救星，打敗過俄國老毛子呢，兄弟們跟著校長，又能跟著劉總統，以後一定有好日子過了！」

    「貴陽城裡面的情況怎樣？」

    「報告校長，貴陽城地兵力都被袁祖銘抽空了，城內現在只有一個旅加一個團，袁祖銘是想孤注一擲地，連我們這裡原本一個營的兵力都只剩下一個連！」

    掌握了遵義城守敵地底細，何應欽和劉明昭兩人商量一陣，考慮到貴陽城城高牆厚，兩人決定趁夜色化裝成敵人，利用俘虜去詐城，打個便宜仗。大部隊在後面跟進，萬一詐城不成便強行進攻。

    這次詐城行動就由投誠的韓連長帶頭，何應欽監督，隊伍由放心地俘虜和何應欽的手下組成。化了裝地部隊率先出發。劉明昭率大部隊在後面跟著。這時下起了小雨，黑得什麼也看不見，路又滑得像潑上了油，走起來特費勁。

    急行軍一個多小時，雨變小了，前面的夜幕裡出現了一點燈光，吊在半空韓連長說：「校長，到了，這是崗樓的燈光。」何應欽一聲令下，部隊便裝作敗退下來的樣子，慌慌忙忙徑直往城門跑去。

    「幹什麼的？!」城上發出一句凶狠的問話，同時槍栓也拉得嘩啦啦直響。

    「自己人！」被指定的一名俘虜用貴陽話從容地回答。

    「哪一部分？」城樓上又間。

    這時，韓連長開始喊話，「我們是小河鎮的，城樓上是哪部分兄弟，我有重要軍情向王旅長報告，耽誤不得！

    何應欽為了不讓敵人冷靜思考，悄聲讓大家亂哄哄地喊：「快開開門哪！」「情況緊急啊！」

    隨即城上射下來幾道手電光，對著這支化裝的隊伍照來照去。上面有人喊話，「是老韓嗎？」

    韓連長一聽，原來是一位經常在一起打牌的連長，「老許啊，是我，你快開門，我們那邊發現情況要匯報呢？」

    見是熟人，許連長沒有懷疑：「等著，這就給你們開門。」

    「嘩啦」一聲，城門卸下了門門，接著「吱,吱」兩聲，又高又厚的城門打開了。何應欽率領隊伍一下子湧進城去，收拾了城樓上的敵人，司號員吹起了衝鋒號，後續部隊像風一樣向街裡衝去。大多數敵人還沒來得及穿衣服就當了俘虜，只有少數敵人狼狽不堪地從北門逃竄。

    第二天一早，劉明昭就下令貼出安民告示，何應欽利用自己的關係，穩定了城內秩序，中午時分，前方報告：「袁祖銘部隊敗退下來了！」劉明昭和何應欽相視一笑，沒想到主戰場那邊這麼快，要不是連夜詐城就來不及了，這可真是大功一件！劉明昭命令「全軍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