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版 第十章 可愛的插曲(5) 文 / 追夢者
第二天，上海紀委專門派人來北緯國際請阿緯協助調查。不出穆律師所料，由於改革開放的深入，相當一部分政府官員腐化了、墮落了。特別是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公南方談話過後，一部分人打著紅旗反紅旗。以改革開放的名義，乘機瓜分國家財產，化國財為家產。中央專門下了一個文件，要抓一部分貪污**分子，樹立反面典型，來警惕那些敢頂風作案的政府官員。所以，北緯國際的舉報材料，不但驚動了上海紀委，甚至驚動了國家紀委。上面專門下達指示，一定要辦好這件事。
新近崛起的少年富豪王北緯，在上海乃至中央都是掛上號了的。有人說他是暴發戶，也有人說他的錢來路不正，當然，也有人說他敢作敢為，是改革開放的受益者，是應當樹立的典型。由於存在著一些爭論，關於是扶持還是打壓王北緯的問題，上面沒有形成統一意見，也就暫時保持靜觀其變的態度，任其自由發展。
這一次，王北緯主動舉報貪污分子挪用公款的問題，正好給了上面一個瞭解王北緯的機會。他們也想借這次機會，查查王北緯的底，研究出他究竟是如何發跡的。
上海紀檢委的辦公室寬敞而明亮，只不過正廳那枚巨大的國徽總是給人以嚴肅的壓抑感。心中有鬼的人來到這裡，什麼都不用問，只是面對國徽已經先怯了三分。紀檢委來和阿緯談話的，除了紀檢委副主任於向東之外，還有中央紀檢委的一個特派員。阿緯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李。
也許是審慣了犯事的官員，兩個大員往上首一坐，紀檢委副主任於向東便打起了官腔：「王總，你來我們這裡……」話剛出口，便被李特派員給捅了一下，紀檢委副主任於向東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別人明明是他們請過來的，他反倒問起別人來幹嘛。到底是在官場混了多年，於向東馬上轉換口風：「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非常感謝。你能不能具體說說當時的情況？」
阿緯到底是心思靈巧之人，於向東話風轉的雖快，還是讓他聽出了點東西。他立刻意識到對方請他過來，不僅僅只是協助調查這麼簡單。怕不是也有乘機調查自己的意思在裡面。阿緯左右想了一下，自己的錢都是賺的問心無愧，沒有任何把柄可抓，也就不再多想。整理了一下思緒，阿緯把當天的情景仔細描述了一番。
紀檢委副主任於向東和李特派員兩個人送走了王北緯，望著整理出來的材料，不由得有些發愁。阿緯的描述，雖然十分詳盡，卻並不足以構成紀檢委刑拘或雙規招商銀行上海分行副行長劉萌權的證據。而對阿緯的調查，在一次言辭交鋒之中，也探不出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在核對阿緯建行帳戶的同時，紀檢委也乘機查了一下阿緯的北緯國際。根據歷史記錄，以及其他信息的反饋來看，北緯國際一直都在守法經營，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
就在阿緯走後不久，紀檢委的調查員拿到了匿名舉薦材料，裡面的大部分內容，都是招商銀行上海分行副行長劉萌權和他小情人的艷照。這份材料也不足以說明劉萌權經濟上的問題，最多能證明他生活腐化，最多也就是個黨紀處分，並不能構成實質性的處罰。但是，卻給紀檢委的同志開闊了一條思路，讓他們可以順籐摸瓜，把整個案子拿下來。
在阿緯協助紀檢委調查的事件發生後不久，在上海市委、紀檢委等部門的多方努力之下，劉萌權涉嫌貪污、挪用公款、職務侵佔等多項罪名終於被發掘了出來，並由此牽扯出來不少涉案人員。涉案級別最高的，竟然是一個副廳級的女幹部。連日來的報紙，用大幅篇幅詳細介紹了這次反腐風暴的情況。
和這次事件有著直接或間接關係的各方，幾乎都在同一時間看到了這些新聞。位於上海郊區，屬於沈家二少的別墅裡。沈沖豪和周北岸相對而坐，兩人的身前放著一壺剛沏的雲南普洱，陣陣茶香在兩人手中的聞香壺中溢出。放在兩人之間的茶几上，放著這兩天的報紙，最上面的一張在顯眼的位置，放著前招商銀行上海分行副行長劉萌權的照片。
「沖豪，看來我們都小看這小子了。看不出來，他居然還有這麼大的能量！或許，我該會會他了呢！」周北岸深深吸了一口香氣，有些鄭重的對沈沖豪說道。
沈沖豪並不同意周北岸的觀點，鼻頭一哼，淡淡的道：「也不見得。或許這次只是這傢伙運氣好，恰巧碰到中央發動『反貪風暴』而已。只是，讓我覺得有些奇怪的是，上面發起這麼大的動作，總該有人告訴我們才對，事先我們居然沒有收到一點風聲。該不是……」
「不要瞎猜！」周北岸制止了沈沖豪接下來的要說的話。「對於我們六大家族來說，經濟是第一位的，政治只是保護我們經濟利益的手段。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能干預政治。這是祖訓，也是祖上幾代人血淚濃縮的經驗！」
沈沖豪一陣沉默，周北岸所說的，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時衝動，想到那裡去了而已。自己的手段沒有收到效果，沈沖豪還是覺得有些不甘心，忍不住說道：「北岸，這次被王北緯這小王八蛋躲過了，我們是不是要再來一次？」
周北岸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呷了一口，微微搖頭道：「同一種手段，對付同一個對手，你覺得我們應該再來一次麼？王北緯並不是一個愚蠢的傢伙，我懷疑第一次的行動已經讓他有所察覺了。如果我們再來一次，說不定正中他的下懷。到時候，恐怕就不是我們玩他，反倒有可能變成他玩我們了！」
周北岸端起杯子，站了起來，一手放在身後，挪動了一下腳步，口中緩緩的道：「或許我們已經不用設計對付王北緯，他已經成長到可以和我抗衡的地步了呢。我們觀察他一段時間，必要的時候我和他見見面，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沈沖豪點了點頭，道：「他是你想要的對手，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咯，我沒什麼意見！過段時間，我哥可能要來上海，我可能就沒空陪你了。你是知道我哥那個人的，沒什麼管理才能，偏偏又喜歡到處投資。上次聯合制鐵那件事，還要麻煩周伯父操心……」
周北岸微微一笑，阻止了沈沖豪接下來要說的話：「沖豪，我們周、沈兩家的關係，不用著說這些吧？換成是我有事，難道沈伯伯會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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