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踏上貴族的階梯 14、死不認輸的偏執狂 文 / 慎獨行
14、死不認輸的偏執狂
既然幽月大師說了「讓那些玩具過來」，已經等待了許久的李維當然毫不客氣的比了個手勢，那些看起來粗製濫造的煉金人偶當即「過來」了。
所謂的「過來」，是那些比例失調、瘦骨伶仃的人偶向前猛衝，順勢雙臂向前，機簧崩響的聲音極為刺耳，緊接著十多枚銀亮的鑽頭在半空中出淒厲的破風聲，劃出一道道清晰可見白色氣流，轟然飛向對面的鐵魔像。
所謂的「過來」，是那些從肩部延伸出十幾條鋒利節肢怪爪的人偶彎下腰，將只有頭顱和四肢的人偶抱了起來，然後身體向後彎曲，又猛然彈回，將那些巨大的方形頭顱像是投石器投出的巨石一樣扔了出去。
所謂的「過來」，是那些外表像是四輪馬車的煉金造物出刺耳的摩擦聲，然後像是失控的蠻牛一樣衝撞過來。同時車上的圓筒中有火光一閃，爆炸聲猶如雷霆霹靂，嗆鼻的硫磺味道四下散逸。
李維的煉金造物出的攻擊極為猛惡，當其衝的鐵魔像身體猛然一震，一個銀亮鑽頭兇猛的釘在了它的右xn口，那部分的鐵護甲深深塌陷下去，連jin金骨架都出了吱呀聲。緊接著又是幾道火光，幾聲巨響，那尊鐵魔像的身體之中出了無數機簧斷裂的聲音，然後像是一個被玩壞了的鐵皮娃娃一樣癱倒在地。
另一尊鐵魔像剛剛提起雙臂護在面前，一顆巨大的頭顱就帶著淒厲的吼叫聲砸了下來，鐵魔像有力的雙臂抵擋上去，火星迸射，強大的衝擊力讓這尊鐵魔像的膝蓋和肩部關節都出了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不過總算是承受住了。幽月大師剛剛鬆了一口氣，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就在鐵魔像的懷裡生，那顆頭顱裡面填充的居然都是烈xin煙y，強大的威力當即將鐵魔像炸上了半空，然後變成無數奇形怪狀的碎片散落下來。
只是一瞬間，幽月大師的煉金作品就損失了半數，而剩下的三尊也個個帶傷。如此大的落差讓這位大半生都浸潤在煉金術之中的大師幾乎陷入了瘋狂。「怎麼可能，我的鐵魔像怎麼會被這些粗製濫造的玩具摧毀？」他出了聲嘶力竭的叫喊聲，撕扯著自己1un草一樣的頭，怎麼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幻覺，一定是什麼地方搞錯了。」幽月大師告訴自己，「應該ruru眼睛，或許幻覺就會消失。」然後他用手指死命的ru眼，直到淚水盈滿眼眶，眼珠疼痛不已。當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情況果然和剛不同－－剩餘的三尊鐵魔像也已經倒在地上，而年輕領主的那些煉金造物將他團團圍困，鋒利而堅硬的金屬包圍著他的身體。
虛空煉金棋的虛擬空間中不會造成死亡，甚至也不會造成過大的痛苦，但是幽月大師卻感到有一把紅熱的匕h進了他的心臟，劇痛讓他的喉嚨乾澀的吐不出一個字來。
「你輸了。」李維平靜的宣佈說。
的確是輸了，而且輸得毫無爭議。
李維的那些煉金造物多只有五分之一損壞，大部分破損都是由於材質本身的質量問題，只要略加修復就可以重投入戰鬥；而幽月大師的鐵魔像卻無一倖存，並且被拆的七零八碎，連修復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在自己擅長的領域中，被一個年輕人乾脆利落的打敗，幽月大師的身體顫抖得如同一片寒風中的枯葉，他的每一寸神經都浸透在羞辱的苦澀中，然而他卻依然死死的抿著嘴，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
李維的目光轉為嚴厲，「怎麼，你還不認輸嗎？難道黑暗煉金術士就可以不再遵守虛空煉金棋的規則，想要抵賴自己的失敗嗎？」
「我並不是抵賴，不是……」幽月大師的聲音低到自己都差點聽不清楚，「你勝了，年輕的煉金術士，你勝了我但不是靠著煉金術，而是……別的東西，對，是詭計，戰爭的詭計」他的聲音轉為高亢，像是抓住了後一根救命稻草。
「煉金術士比拚的是煉金術，你只有在煉金術方面勝過我，我會認輸」幽月大師越說越流暢，他的口從來沒有這麼好過，後幾乎連他自己都要被說服，相信剛失敗的並不是自己一方了。
李維的表情依然平靜而自信，看著幽月大師的目光中甚至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這就是說，你還想較量下去嘍？」年輕的領主伸出一根手指，「不過這次應該會是後一次了吧。」
「當然，只要你能夠製造出……我無法仿製出來的煉金造物，這場決鬥的贏家就是你了。」幽月大師艱難的吐出這句話，讓一名多只是學者級的煉金術士，製造出大師級煉金術士無法仿製的煉金物品，這樣無恥的話像是強酸一樣燒灼著他的舌頭。
他原本預料李維會嚴詞拒絕這個提議，然而他卻看到了年輕的領主爽點頭，然後挑起眉反問。「這件煉金物品，要限制在多少煉金點數以內呢？」
「沒有限制，只要你能夠造的出來就行」幽月大師脫口而出，如果還要做出煉金點數方面的限制，他簡直感到自己的臉都要燒的生痛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多了。」李維一面面露出了一個讓幽月大師感到奇怪的怪異笑容，似乎在強忍著什麼似的。「虛空煉金棋中有一種比較簡單的規則，也就是煉金術士可以直接用煉金點數兌換自己曾經在現實世界中製造成功的煉金物品。」
幽月大師點了點頭，「的確有。」
「那你就仿製出來這個，讓我看看吧」李維說著，轉身向著後方攤開雙手，難以形容的複雜煉金法陣密集亮起，整個金色光芒構造出來的世界都在顫抖。幽月大師誓自己看到了一連串天文數字在眼前滾動，他甚至一眼看不清究竟有多少個數字在翻滾不休。
一尊龐大到難以想像的巨大黑曜石雕像出現李維的身前，看上去彷彿是一尊手持長劍和大盾的戰士形象，然而那種可怕的威壓感卻讓人以為是一位神祇站立在自己的面前。
「莫提在上你造出的是什麼？」幽月大師的聲音因為過度緊張而顯得有些變調，「這東西我仿製不出來，但是我們較量的是煉金術，可不是石雕的技術」
幽月大師的話音未落，那尊巨大無比的黑曜石雕像突然彎下腰來，將直徑足有三米的巨大頭顱湊近幽月大師的身體，眼眶中亮起兩團鮮亮如火的紅光。
「吾名為彥」
這個聲音非常低沉，穿透力也極強，震得幽月大師頭昏眼hu，不過相比起心中的驚駭來說，這點聲音帶來的震撼就又算不得什麼了。
「這個大傢伙是煉金造物，而且是有智慧的？」幽月大師感到自己的喉嚨是如此乾澀，出的聲音幾乎像是有刺的堅果一樣扎人，他原本以為自己只是在心裡轉過這個念頭，然而出的聲音又尖又細，把他自己都給嚇了一大跳。
讓煉金造物擁有自己的智慧，這是無數煉金術士夢寐以求的事情，能夠觸及煉金靈魂這個領域的人無一不具備大師的身份，然而能夠在其中略有建樹的人，除了亞瑟王國建立時期出現的那位赫赫有名的煉金大宗師之外，似乎就完全沒有聽說過了。
即使是那位大宗師，現在也已經是傳說中的人物，甚至連姓名都已經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高階煉金造物大多數都體型龐大，比如真正的高階鐵魔像就足足身高三米以上，因為只有足夠龐大的身軀，能承受多的煉金法則，描繪多的煉金法陣。不過自稱為「彥」的煉金巨像體型遠遠過了有文字以來的任何記載，是一尊身高接近三十米的龐然大物那裡簡直就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塔。
「這，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東西」幽月大師狂的咆哮著，1un草一般的頭隨著他的腦袋左右飛舞。不過實際上他十分清楚，虛空煉金棋的虛擬空間雖然可以忽略意外失敗因素的存在，但是如果煉金造物的本身並不符合煉金法則，那麼是怎麼都不會製造出來的。
李維冷冷的看著他的瘋狂表演，目光中又一次流露出帶著些許憐憫的味道，「現在輪到你了，仿製出這件煉金造物，或者認輸。」
「等等，還有一個可能，或許……」幽月大師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這或許並不是一件完整的煉金造物，而是用幾件低等級的煉金物品拼合起來的東西那尊石像出的聲音完全可以使用留聲石或者魔嘴術做到，而能夠移動的手腳如果只是普通的煉金結構的話，也就並不稀奇了。
「真是個好點，年輕的煉金術士，差一點你就嚇住我了。」幽月大師恢復了自信之後，語氣重倨傲起來。不過一開始的時候他對於李維的蔑視全都不存在了，因為即使是能夠做到這一點，這位年輕煉金術士的想像力足夠值得尊敬。
「讓我揭穿你的把戲吧，這場決鬥我沒有輸」幽月大師一面說著，一面在指尖上聚攏起一團xx的電光。這團電光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魔法，而是煉金術士所掌握的一種辨識煉金物品等級的手段，如果是在虛空煉金棋的虛擬空間之外，還需要使用一些煉金材料配合，能夠施展出來，但是在這裡就完全簡化為一個手勢了。
電光脫離指尖飛向巨像的身體，幽月大師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微笑，然而當他的目光掠過李維的面龐時候，這絲微笑的表情就不禁僵硬了。
李維沒有露出驚惶或者任何類似的表情，這並不奇怪，因為幽月大師已經把這位年輕人列為心智深沉的棘手人物了。但是明明他的把戲即將被揭穿，為什麼要用那種帶著憐憫的目光看過來呢？
帶著這個念頭，幽月大師看到了辨識術的電光接觸巨像的身體，然後……
然後他的雙眼就被強烈無比的金色光芒狠狠刺痛，不得不別過臉去，防止被過於強烈的光芒灼瞎，從巨像身上綻放出來的光芒是那樣的熾烈，讓它看起來簡直像是一支頂天立地的金色火炬。
李維早在辨識術的電光接觸巨像的身體之前，就很有先見之明的閉上了雙眼，不過金色光芒依然穿透眼皮，讓年輕領主感到了一陣刺痛。他急忙按照迪什先生的吩咐打出了一個手勢，這停止了辨識術的效果。
眼前的金色光芒漸漸消散，視野重歸清晰，李維睜開雙眼，看著呆然注視著煉金巨像，一副失魂落魄樣的幽月大師，然後開口說：「黑暗煉金術士，你還想做其他測試的話，就請些，不要拖延時間。如果你覺得已經算是測試完畢，那麼就仿製出這尊煉金石像來吧。」
但是幽月大師現在心裡像是翻滾著驚濤駭1n，以至於他完全沒有辦法作出回答。
剛的辨識術對任何等級的煉金造物都有效，普通等級的煉金造物在辨識術下會出微弱的白光，然後依次是紅色、黃色、綠色和藍色，對應的煉金造物等級也越來越高。像幽月大師製造出來的鐵魔像就會出綠光，表示是可以被稱為高階的煉金造物。
至於能夠出藍光的煉金造物，那已經不是現在的煉金大師們所能夠製造出來的東西了，只有從數百年前那個煉金術盛行時期流傳下來的一些造物，會出這樣的光芒。
如果使用辨識術的話，幽月大師手中的那個水晶瓶裡的y水倒是能夠出半綠半藍的光芒，因為死亡天使這種煉金y劑已經觸到了頂階煉金造物的en檻。這也奠定了這位黑暗煉金術大師的崇高地位，要不是茵陳降臨這個儀式實在太過於邪惡和不人道，以至於向來草菅人命的煉金術士們也都感到骨悚然，他也不至於被煉金總會開革出去。
藍色光芒已經是普通煉金術士所能瞭解到的高等級的煉金造物了，甚至在沒有獲得煉金術學者的資格之前，他們連親眼目睹這種頂階煉金造物的機會都沒有。但是在少數觸到這個en檻的資深煉金大師之間，還流傳著高於藍光級的煉金造物，比如在煉金總會地下密室中的虛空煉金棋本體，向它施展辨識術的話，就會出現璀璨無比的銀白色光芒。而其他一些地方現的古代煉金設備殘片上面，也經常表現出這種光芒來。
因為藍光等級的煉金造物就已經代表了現今煉金術的高傑作，被稱為頂階煉金造物，所以這種能夠出銀光的煉金物品，就被稱為傳說級，也就是說，只存在於傳說之中的偉大傑作。
然而幽月大師心中一直存在著一個疑hu，那就是銀色光芒之上，是否還有著一個加尊貴的等級？今天從這尊煉金巨像上，他算是解決了這個疑hu，卻又變得加遲疑起來。
李維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拖延是沒有用處的，認輸吧。」年輕的領主口氣不善的警告幽月大師，「如果你能夠nn懂其中哪怕一x部分東西，也早就著手實驗了，對不對？」
這句話讓幽月大師感到無地自容，被一個如此年輕的人類這樣教訓，他本來以為自己會勃然大怒，然而在他的目光接觸到那尊巍峨屹立在面前的煉金巨像之後，就立刻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到地上。
「我……輸了。」
聲音低不可聞，然而主持虛空煉金棋的煉金設備卻因此肯定了雙方的勝負，構成虛擬空間的金色光芒瞬息間向著天空倒捲，重凝聚成為一顆耀眼的金星。李維和幽月大師的身影重在現實世界中顯露出來，依然是一個匍匐在白骨高塔的頂層，另一個站立在高塔腳下的泥濘大地上。
「李維大人，剛生了什麼事情？」老鬼婆斯蒂巴第一個現了李維，又驚又喜的叫了起來，「那個傢伙出了一道金光，隨後你和他就都不見了蹤影，我們已經把附近翻了一個遍，黑鴉女皇還特地飛到那座高塔上面尋找，結果只找到了這個。」
李維讓老鬼婆拿出來的東西給嚇了一跳，那是一顆屬於人類的頭骨，不過並不像普通頭骨那樣是噁心的灰白顏色，反倒是顯得晶瑩剔透，泛著水晶琉璃一樣的光潤色澤。
不過這並不是李維被嚇了一跳的理由，他雖然年輕，但是見過的戰爭場面絕對不少，不要說一顆頭骨，就是能夠活動的人類骸骨都不知道幹掉過多少。讓他駭然色變的是這顆頭骨在探查術的視野中，顯現出來的光芒雖然微弱，但卻是深紫色的。
深紫色意味著近乎無法對抗的可怕危險，李維用手輕輕接觸這顆頭骨，原本他以為不會出現什麼數據，然而紫色光點迅展開成為光幕，上面出現了幾排閃爍的文字。
姓名：巫妖（大魔導師
種族：亡靈
生命：8
危險程度：無（極度危險
特殊能力：未知
狀態：瀕死
關係：敵對
李維幾乎是立刻拔劍出鞘，上面銀白色的鬥氣光焰瘋狂的燃燒起來。「斯蒂巴領，x心那個是巫妖的頭顱他還沒有徹底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