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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踏上貴族的階梯 75、城上與城下的惡戰 文 / 慎獨行

    75、城上與城下的惡戰

    唐納的性格勇悍至極,否則也不會在上一次魔災降臨的時候,以尚未領悟鬥氣種的實力,與一位魔化騎士對抗,後受到了十多年都不能復原的重創。如果不是李維的治癒術,他現在還只能拖著一條瘸腿躲在鄉下務農,那裡能夠像現在這樣重披甲戰鬥呢?

    在李維身邊的一眾追隨者之中,遊俠華倫、女盜賊瑪莎的忠誠裡面摻雜了敬畏,狙魔箭手格雷斯爵士的忠誠摻雜了希望李維能夠幫他復仇的信念,只有咆哮之熊唐納的忠誠毫無雜質。無論是治癒了他多年前的舊傷,還是讓他擁有厲火鬥氣,對於唐納來說,都是足以讓他獻上全部忠誠之心的事情了。所以他能毫不猶豫的向著李維下血盟,成為李維身邊的第一位血盟騎士。

    德拉鞏遜和迪克威都是擁有鬥氣散華力量的高階騎士,但是在看到利德宛爵士出的鬥氣天華之後,還是不免心中出現了些許遲疑。但是唐納卻連這一絲遲疑都沒有,他猛然站穩腳跟,嘴裡出了一聲瘋狂的咆哮。

    熊戰斧上面的厲火鬥氣又一次熊熊燃起,向著利德宛爵士當頭劈了過來。剛兩人的初次交鋒中,利德宛爵士雖然佔據上風,不過卻極為有限。唐納的鬥氣水平固然比他要遜色一些,但是厲火鬥氣的凶暴本質,卻比他的已經達到天華程度的綠石鬥氣要勝上一籌,而且唐納的力量也比利德宛爵士要大得多。兩者相加,利德宛爵士實際上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看到唐納重進攻過來,利德宛爵士深吸了一口氣,舉著佩劍迎了上去,兩位實力非凡的騎士就在城門前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肉搏戰,佩劍和戰斧相互猛烈撞擊,火花迸射,夾雜著兩個人鬥氣交鋒的嘶啦聲,在綠堡的城牆後面迴旋著。

    這時候,爭奪城牆的勝負也已經大致確定了,綠堡的守衛士氣低落,加上被城下的弓箭手連綿不斷的箭雨壓制,城下每射上來三箭,他們能回擊一箭,而且準頭實在可憐得很。藉著這個機會,重步兵和民兵們迅衝到城牆下面,他們不但向著城門內蜂擁而去,還沿著綠堡城牆的裂口向上攀登,一路上將木柵和拒馬紛紛拔除,用斧頭和長劍將一切敢於抵抗的守衛全部砍到在地。

    風舞者高雷?喬伊沿著其中一處裂口向上衝鋒,他沒有像其他騎士哪樣穿著沉重的鎧甲,而是只穿了一套鑲釘皮鎧,右手拿劍,左手挽著一面小圓盾。這樣輕便的裝備讓他可以像一隻狸貓一樣在城牆的縫隙間竄來竄去,躲避頭上飛下來的石塊和飛箭,很他就第一個躍上城頭。

    幾名拿著長劍和盾牌的綠堡守衛迎了上來,幾面繪著綠葉標記的盾牌合攏成為一面盾牆,朝著高雷?喬伊推來,想要把他擠下城頭。

    高雷?喬伊的度得驚人,劍光閃爍著從一面盾牌的邊緣下刺了過去,一聲慘叫之後,一名守衛抱著鮮血流淌的斷腳倒了下去,讓盾牆出現了一個致命的缺口。

    風舞者真的像是一陣風一樣,從這個缺口掠過。一名守衛咒罵了一聲,丟下累贅的大盾牌,衝過來朝著高雷?喬伊的腦袋就是一劍。風舞者的身猛然向下一伏,利劍像是毒蛇一樣向前突刺。那名守衛慘叫著倒在地上,雙手捂著的小腹淌出一片殷紅。

    另一條城牆的縫隙也有人衝了上來,衝在前面的是額頭有一塊傷疤的坦伯頓騎士,他的穿著像是一名普通的騎士,頭盔、鎧甲和披風一應俱裡舉著繪有一把滴血長劍的盾牌。他一面高呼著「為了李維大人」,一面用手中的長劍把擋在面前的綠堡守衛一個個劈下了城頭。

    兩名騎士在城頭各自佔據了一塊陣地,隨後他們身後的士兵蜂擁而上,壓制得綠堡守衛們步步後退。其中東面的城頭有科普曼騎士在,帶著幾名下馬騎兵擋住了坦伯頓騎士的挺進,但是西面的指揮者已經陣亡,士氣本來就十分低下的守衛頓時混亂起來,在風舞者的劍光面前步步後退。

    看起來攻城部隊的勝利已經不可逆轉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城門區那幾名穿著沒有標記的灰黑色鎧甲的騎士開始移動步,其中一個人出現在銳不可當的高雷?喬伊的面前。

    「你是騎士?報上名來,我不願意和藏頭露尾的傢伙對打。」高雷?喬伊朗聲說。

    「送你進入永夜國度的人就是我,你可以稱呼我為冥河擺渡者。」那名黑甲騎士用低沉沙啞的聲音回答說,同時長劍鏗鏘一聲,滑出劍鞘。

    「我願意稱你為哀戚姐妹,雖然你穿了鎧甲,卻和那些誓不再吐露姓名的修女有著一樣的行為。」高雷?喬伊冷冷地說完,身體突然向前一跳,劍光如同閃電一般劃過長空。

    黑甲騎士穩穩的擋住了這一劍,然而沒等他反擊,風舞者的下一劍又接踵而至,劍光連綿不斷,在黑甲騎士的身體左右綻放出一片光華,看上去高雷?喬伊簡直擁有六隻胳膊,每隻胳膊都揮動著一把長劍。

    在風舞者的劍面前,這名黑甲騎士抵擋得十分勉強,他的灰黑色鎧甲上不時爆出一溜火星,護面甲、頸部護甲和左肩都出現了一道凹痕。

    高雷?喬伊的戰意越打越高昂,劍光得讓人看不清楚,黑甲騎士被連續的劈砍戳刺弄得有些手忙腳亂,本來嚴整的防禦漸漸露出了不應該具有的破綻。風舞者敏銳的撲捉到了這一點,他猛然向前衝刺一步,劍光貼著黑甲騎士的長劍刺出,深深的咬進了他頸部護甲和頭盔之間微小的縫隙之中。

    感到劍鋒刺穿了皮膚、肌肉,後停在頸骨上面,高雷?喬伊放聲大笑表示勝利。然而下一瞬間,被刺穿頸部要害的黑甲騎士卻突然揮劍,鋒利的騎士劍狠狠的砍在風舞者的右手前臂上。

    高雷?喬伊的笑聲變成了慘叫,風舞者腳步踉蹌的向後退去,長劍脫手落地,那只持劍的右手軟軟垂下,只剩下一些皮膚和肌肉與胳膊相連。黑甲騎士出低沉的冷笑聲向前追擊,幾名持著大盾牌的重步兵擋住了他,後面的民兵急忙攙扶著失去了右手的高雷?喬伊退了下去。

    一聲沉悶的打擊聲伴隨著慘叫響起,一名重步兵舉起的盾牌被黑甲騎士一劍從中間砍斷,連同持盾的左手一起落在地上,黑甲騎士毫不留情的揮劍向他的頭顱劈下,將他的腦袋連同頭盔一起劈成兩半。

    另一面城牆上,坦伯頓騎士正在和科普曼騎士打得難解難分,兩個人都是擁有接近鬥氣散華水平的准高階騎士,劍術和力量也差距不大。雖然科普曼騎士的戰鬥經驗加豐富一些,不過坦伯頓騎士的狡詐彌補了這一點,反倒是老成的綠堡附庸騎士略處下風。

    當幾名黑甲騎士朝這個方向走來的時候,坦伯頓騎士的心中頓時一跳,他猛然出咆哮,那凶狠的樣讓科普曼騎士以為是準備拚命,急忙向後稍微退開,準備應付對方暴風驟雨一樣的進攻。然而科普曼騎士剛剛後退,眼前的對手卻乾脆異常的轉身衝下城頭。

    進攻東面城牆的部隊甚至比進攻西面城牆的部隊,退下來的度還要些,不過損失也比較少。擔任指揮者的坦伯頓騎士沒有受傷,而且帶回來將近九成的部下。東面的指揮者高雷?喬伊失去了戰鬥能力,被送到後面緊急包紮,跟著他殺上城頭的重步兵,也只有不到一半人可以退下來。

    黑甲騎士們毫不留情的掃蕩著還留在城頭上的攻擊者,無論是身負重傷的人或者屍體,都用手中的騎士劍砍下頭顱,拴在腰帶上,然後把無頭的屍體朝城牆外面拋了下去。這一幕殘暴異常,讓同一陣營的綠堡守衛都感到不寒而慄,歡呼的聲音立刻低落下去。

    城外的攻城部隊是義憤填膺,每個人都抖動著武器,恨不得馬上再動一次攻擊,讓這些囂張殘暴的黑甲騎士嘗嘗同樣的滋味。然而現在能夠擔任指揮官的騎士卻失去了信心,遠遠就避開戰鬥的坦伯頓騎士當然不敢再一次攻上城頭,而剛負責指揮騎兵部隊的裡亞特騎士雖然勇氣十足,但是實力卻還比不上斷臂的高雷?喬伊。

    進攻者的遲疑被黑甲騎士們看在眼裡,一名身材格外高大的傢伙走到前面,一腳踏著垛口,向下比了個帶有侮辱性質的手勢,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那股輕蔑的感覺卻讓每一位進攻者都看的清清楚楚。

    科普曼騎士皺起眉頭,這名黑甲騎士的做法,簡直就是理想的箭靶。果然,還沒等他把警告說出口,就在下一瞬間,撕裂空氣的颼颼聲響起,足足有幾十支利箭朝著這名黑甲騎士射了過來。

    黑甲騎士出一聲獰笑,長劍旋身一舞,將絕大多數的飛箭都砍成兩段,剩下的幾支射在他的灰黑色鎧甲上,出叮叮噹噹的響聲彈了出去。

    「孱弱的騎士,孱弱的弓箭」那名黑甲騎士用張狂的聲音大聲叫喊,「趕緊滾出我們的視線,不然就像剛那些傢伙一個下場……」

    銀光閃過,黑甲騎士的腦袋整個向後仰去,隨後轟然栽倒在地。

    格雷斯爵士手裡挽著銀杉木長弓,用冰冷的聲音回答:「弓箭的確一般,但是……殺你足夠了。」

    然而在他的視線所沒有能夠抵達的城牆後面,那名被三稜穿甲箭穿透了頭顱的黑甲騎士卻猛地抽*動了一下,看樣居然還想站起來。他的一名同伴急忙俯下身體,用手按住了他,作出一副好像是在對屍體祈禱的姿勢。

    「枯希榪在上,你是想要讓大人的計劃完蛋嗎?」

    「當然不,我只是忘記我應該死了。」高大的黑甲騎士回答說,「我什麼時候能夠拔出插在腦袋裡的這根玩意?感覺很怪。」

    「戰鬥結束的時候。」他的同伴回答說,「或者,我們必須撤離的時候。」

    格雷斯爵士的神射振奮了進攻者的士氣,但是守在城頭上面的黑甲騎士並不是他一把長弓就可以壓制的,綠堡的正門又被兩名激戰的強大騎士堵住,進攻者們一時沒有了進攻的好目標,只能停在那裡,等候城門處分出勝負。

    不過他們很可能不需要等很久了,因為在城門前的惡戰已經進入尾聲。咆哮之熊唐納的喘息十分粗重,腳步踉蹌,戰斧上附著的厲火鬥氣也暗淡無光。創痕遍佈他的全身:熊造型的頭盔上缺了一隻寶石的眼睛;保護右肩的金屬圓盤被砍成兩半,只有其中一半掛在肩膀上;其餘的地方,包括胸甲、腿甲和頸甲上面都有深淺不一的閃亮劍痕。保護著手臂的土黃色臂鎧上面滿是血跡,還有鮮血正在從他身上鎧甲的縫隙間流下,像是許多鮮紅色的小蛇蜿蜒遊走。

    他的對手顯得要輕鬆許多,利德宛爵士的鎧甲比唐納的那身要輕便一些,不過依然屬於騎士鎧甲的範疇,除了肩膀上面的一處焦黑的創痕之外,綠堡領主全身都絲毫無損,只是碧綠色的綠石鬥氣產生了一些變化。

    如同翡翠一樣剔透的鬥氣裡面,那些黑色的氣息加濃厚,讓整個鬥氣都顯出了一種不祥的味道,空氣中瀰漫的除了血腥,似乎還有隱隱的屍臭。

    德拉鞏遜和迪克威的額頭上都已經綻起青筋,緊張的眼都不眨,盯著唐納和利德宛爵士的搏鬥,每當熊戰斧和長劍交擊一次,或者唐納的身體踉蹌一下,他們的眼角就顫抖一下,恨不得自己可以衝上去替換他。不過這兩名高階騎士也十分清楚,如果換成了是他們和利德宛爵士一對一,現在恐怕已經躺在地上,變成一具屍體了。

    畢竟鬥氣天華和鬥氣散華之間的差距,還要遠遠大過等級的差距,兩名高階騎士都自負勇力過人,但是讓他們去挑戰一位大騎士或者大騎士長還成,挑戰一位稱號騎士,就未免過他們的能力極限了。

    至於並肩上前,雖然違背了騎士之間交鋒的慣例,但是因為是在戰爭期間,而非決鬥,倒還可以解釋。不過城門這裡十分狹窄,容不下三個人同時進攻,何況對面還有一位拄劍而立的黑甲騎士,看起來至少也是達到了鬥氣散華階段的大騎士。

    一陣急促的號角聲從城門外傳來,裡面充滿了惶急慌亂的味道,德拉鞏遜的臉上微微變色,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這個號角的聲音是……立刻撤退?」

    「外面出了什麼事?」迪克威也有些摸不清頭腦。

    反倒是對面身穿灰黑色鎧甲的艾斯?普洛斯修士出一陣笑聲,對正在搏鬥的利德宛爵士叫喊起來。

    「利德宛大人,我們的援軍到了。」

    「援軍?」德拉鞏遜和迪克威驚訝的齊聲問。

    「你們哪裡來的援軍?」

    「當然是周邊的領主們。」艾斯?普洛斯修士嘴角綻放出一絲燦爛的笑容,卻沒來由的給人一種陰森無比的感覺。「他們都應邀而來,準備和利德宛爵士一起,消滅竊取了爵領地軍事大權的李維?史頓及其同黨。」

    「你們該死」德拉鞏遜怒吼一聲,再也不顧什麼騎士交鋒的慣例,舉起那把大得嚇人的巨劍,向前逼近。

    然而在他能夠前進到加入戰鬥之前,利德宛爵士側身躲過了唐納的一記重劈,順勢向後退了幾步,脫離了戰鬥。

    「勝負已經很清楚了,唐納大人。」激戰過後的利德宛爵士依然帶著那種過人的冷靜,甚至連呼吸都沒有多大的變化。「現在你們輸定了,不想為李維?史頓陪葬的話,就放下武器吧。」

    「你在做夢」唐納簡單有力的回答說,他的呼吸十分沉重,而且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顯然是剛的戰鬥已經讓他的內臟都受到了嚴重傷害,然而他看著利德宛爵士的目光卻依然凌厲,裡面燃燒著不屈的戰意。

    「我們絕不屈服」迪克威也冷冷的回答說:「即使是我們後失敗了,你這個引狼入室的傢伙也沒有好下場」

    但是在三個人之中,對利德宛爵士為瞭解的德拉鞏遜卻一言不,他只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打量著綠堡領主那張看上去帶著貴族式蒼白的優雅面容。

    「德拉鞏遜,怎麼,你怕了?」沒有聽到後一位同伴的話,迪克威奇怪的轉過頭來,「你不會是想要投降吧?」

    「投降?絕不」德拉鞏遜低沉的咆哮一聲,然後他有些古怪的咕噥了一句什麼,即便是就在他身邊的迪克威都沒有聽清楚。

    「你剛說什麼來著?」迪克威問,但是德拉鞏遜沒有答覆他,而是朝站在前面的唐納喊了起來。

    「唐納大人,我們先撤回去吧如果那些領主的軍隊真的攻擊過來,部隊裡面缺少指揮官可不行。」

    這個提議無疑十分正確,唐納點了點頭,一面向後緩緩退卻,一面警惕的把熊戰斧擋在身前,時刻準備應付利德宛爵士或者其他人的追擊。讓他感到有些詫異的是,直到三個人離開城門,踏上木板鋪成的通道,利德宛爵士和那名黑甲騎士都沒有追殺過來的意思,而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用充滿嘲諷的眼神目送著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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