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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節 解惑 文 / 七月生我

    易寒離開房間,他可以看到,傾訴一番之後,爺爺的心情已經暢快了許多,爺爺也是凡人,他也有七情六慾,戰場上的傷痛不能讓他落淚,幾十年好友的去世卻讓他落淚,這更說明他是一個至情至性之人。

    自己是不是一個至情至性之人呢?心中對這四個字有個模糊的認知,只是不夠透徹,他這一生經歷複雜,時而痛恨自己的行為,對自己的許多抉擇而感到痛苦,時而又隨著心性,當做即做,只求一刻人生痛快愜意,不求將來如何,卻自語笑道:「或許玄觀能解開心中疑惑。」

    來到喬夢真的住處,屋內亮著燈火,易寒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喬夢真在教戚兒讀書寫字,夢真也是出身書香門第,算是半個才女,戚兒由她親自教導自然不錯。

    喬夢真已經看到易寒,對他露出微微笑容,易寒也看著她,夫妻對視,透著溫馨,戚兒寫的很認真卻沒有現易寒來了。

    易寒安靜的走到她的身後,看著她寫字,見她小小年紀,字已經寫的十分端正,明顯是日日學習的成效,讚道:「戚兒字寫的很是端正。」

    戚兒聞言立即擱筆,轉身望來,興奮的抱住易寒,「謝謝爹爹誇獎。」依然是個有禮貌的孩子,不因為身份的改變而變得傲慢無禮。

    易寒柔聲道:「戚兒,字如其人,你將來長大了也要跟你寫的字一樣的端正,任何事但求問心無愧。」

    戚兒應道:「戚兒謹記爹爹教誨,先生也是這麼說的。」

    易寒莞爾一笑,看來自己多慮了,玄觀之品德教導出來的戚兒,將來必定是個端正的大家閨秀。

    坐了下來,和她們母女說了幾句家常話,他一個大男人極少說這些,這倒顯得問長問短有些嘮叨了。

    喬夢真笑道:「好了,你一身酒氣,先去洗個澡吧,免得在戚兒面前做了一個壞榜樣。」

    戚兒問道:「喝酒是一件壞事嗎?」

    易寒應道:「任何是沒有絕對的好與壞,適量即可,惆悵悲傷喝上幾杯能解憂愁,歡快大喜的時喝上幾杯更能盡興,戚兒等你再大一點,爹爹再教你該如何喝酒。」

    喬夢真督促道:「還不快去洗乾淨,我可不想我的女兒受你影響變成了一個酒鬼。」

    易寒哈哈大笑,站了起來;「我去去就來。」

    這話卻有很深的意味,喬夢真頓時俏臉一紅。

    易寒沐浴之後回來,房間裡卻只有喬夢真一人,好奇問道:「夢真,戚兒那裡去了。」

    喬夢真輕聲應道:「我已經讓小喬帶她去睡下了。」

    易寒立即領會,調笑道:「夢真,莫非你是故意將戚兒支開,讓我們夫妻二人今夜可以獨處。」

    喬夢真笑道:「你竟敢取笑我,莫非忘記了我當年的潑辣勁嗎?」

    易寒走近將她摟在懷中,柔聲道:「自從你受了坎坷之後,你的性子卻變得溫柔許多,卻不似當初在李府時那般的盛氣凌人。」

    喬夢真感慨道:「想想不知不覺十年過去了,十年,我卻沒有多少與你相處的日子。」說著溫柔的撫摸著易寒的臉龐,「易寒,你老了,不似當初一般年輕氣盛,歲月可真是無情,當初那個討人愛又討人恨的易寒不會再回來了。」

    易寒微笑道:「夢真,你卻依然這麼的美麗。」

    說著將喬夢真抱起朝秀榻方向走去。

    兩人心領神會,知道接下來要生什麼,喬夢真半臥在床上,繡花鞋兒半褪,柳腰兒一弱,羞答答的不肯把頭抬起,她已經是個婦人,卻越活越回去,像足了個羞澀的少女,大概是很久沒有與易寒生這種事情了。

    易寒笑道:「你這羞答答的模樣,讓我如何相信你是便是潑辣熱情的四夫人。」

    喬夢真輕聲應道:「我已經是易夫人了。」

    易夫人這三個字讓易寒心中一陣滿足,對啊,這個美麗的女子已經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了,柔聲道:「夫人,讓為夫來為你寬衣。」

    喬夢真垂下螓,心中卻有些激動。

    易寒解開她的鈕扣兒,又鬆開她的縷帶兒,幽幽蘭麝散滿香閨,夫妻二人溫情款款行人倫大事。

    易寒懷中溫香軟玉,身下佳人春至弄色,易寒雙手憐愛呵護,惹的佳人柳腰款擺,嬌顫不已,貼身褻褲一扯,落床頭,扶著喬夢真一雙小腿兒,花心輕拆,春至人間,露滴牡丹開。

    這邊嫩蕊嬌香蝶恣采,那邊又驚又愛羞澀情,檀口嫩色,陽剛來點污,半推半就,魚水得和諧,情濃處,渾身通泰,嬌嬌娘子苦盡相思甘終來。

    隔日,易寒向小喬詢問玄觀可常回府。

    小喬應道:「少爺,少夫人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回府了。」

    易寒聞言,心中明白,如今世道混亂,她身居要位,自然忙碌無暇歸家,玄觀是個喜歡安逸閒暇的女子,她肯攬上這些俗事,卻是為了自己,什麼時候自己才能退隱,攜美度過餘生,而不是操碌於這塵世的爭執之中,想到這裡對著小喬道:「若有人問起,你就說我去懷來大營了。」

    懷來離京城不遠,半日路程即到,剛剛抵達懷來,易寒卻現,懷來這些年已經生了巨大的變化,懷來已經從一個小縣變成了一個大規模的軍事基地,道路拓寬,因為修了許多建築,地形環境也生了許多變化,這一些在短時間內是無法做到了,完全歸功於玄觀。

    易寒剛剛靠近操練的場地,便被一個不認識他的新兵給攔住,「軍事重地,閒雜人等不能進入。」

    易寒笑道:「小兄弟,我想見你家軍師。」

    那新兵表情一訝,問道:「你是什麼身份?先報上名來。」

    易寒笑道:「你家軍師是我娘子,這是來探親的。」

    「娘子?」新兵一時反應不過來,怒道:「大膽,竟敢侮辱我家軍師!」

    易寒哭笑不得,確實自己從來沒到懷來,怕是所有人都忘記李玄觀已經名花有主了。

    這時一個長官模樣的人聽到動靜,遠遠走了過來,朗聲問道:「生什麼事情了?」

    新兵稟報道:「稟報百夫長,這人侮辱軍師。」

    那百長走上前來,看了易寒一眼,卻臉色驟變,立即施禮:「百夫長林達見過易元帥。」卻是認識易寒。

    新兵聞言目瞪口呆的看著易寒,一時忘了行禮,他就是易元帥啊!

    易寒隨和笑道:「我可以進去見我娘子了吧。」

    百夫長連忙道:「元帥,我來為你帶路。」

    易寒臨走前對著那新兵笑道:「不必拘束,我也是普通人。」

    易寒跟著走進營地,對著那百夫長道:「林達,不要宣張,我只是找你們家軍師有些事情。」怕是自己到來的消息傳出來,想和玄觀好好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百夫長點了點頭,闊大的操場是砍伐了大量的林木重新修築的,在靠近山腳的邊緣,修建了一所府邸,看來這所府邸就是平時辦公處理事務的地方。

    由於易寒穿的普通,路上遇到的人以為他是哪裡來的信使,卻沒有仔細注意他,倒也沒有人現他的身份,這些日子常有各地的信送到懷來大營來。

    到了一間普通的書房,百夫長低聲道:「元帥,軍師就在裡面。」

    易寒低聲在林達耳邊說了幾句。

    林達點了點頭,朗聲稟道:「軍師,有客來訪。」

    屋子裡傳來了玄觀的聲音,「請他到大廳休息,我隨後就到。」卻也沒問什麼人,這些日子來見自己的都是大人物。

    林達又道:「軍師,客人已經在門口等候。」

    玄觀露出好奇之色,怎麼把人領到書房來了,卻淡道:「請進!」

    易寒走進書房,玄觀卻已經站了起來,目光朝門口望來,早就準備迎接客人,見是易寒,露出笑容道:「我估計你也差不多這個時候該回來了,只是沒有想到你竟會尋到這裡來。」易寒一直不想攬上懷來大權,所以他歸來之後一直不涉足懷來大營。

    易寒笑道:「我知道我家娘子一定很辛苦,所以特意前來探望一番。」

    玄觀笑道:「你派人傳信過來就好,我再忙也會趕回去的。」

    易寒笑道:「親自前來才足以表達誠懇。」

    玄觀嫣然笑道:「莫要跟我提什麼誠懇,你若真的誠懇,就不會一走就是幾個月,就不會將這個攤子扔給我,自己卻置之不理。」

    易寒笑道:「玄觀,你這是在怨我咯。」

    玄觀微笑道:「怨你幾句也在情理之中。」說著笑道:「請坐吧,大元帥,不必在小女子面前如此拘謹。」

    易寒啞然一笑,「我怎麼會拘謹。」

    玄觀笑道:「那你是緊張還是愧疚啊?」

    易寒看著滿案書信文件,筆剛剛擱下,筆尖濕潤未干,應道:「我是愧疚,玄觀你辛苦了。」

    玄觀笑道:「那也不必愧疚,你之責即我之責,你擔當我擔當都是一樣的,先坐下來吧,莫要讓人看見你一直站著,否則會以為我這個做妻子給你臉色看。」

    易寒哈哈大笑,「就算我去外面宣揚,憑你玄觀的德品,別人也不會相信。」

    兩人坐了下來,卻更似朋友一般,不似普通夫妻那般,久別再見就露出恩愛纏綿的模樣了。

    玄觀先出聲道:「你來晚了,席老將軍已經入土了。」

    易寒應道:「我已經盡快趕回來了,可惜卻還是不能參加席老將軍的葬禮。」

    玄觀道:「此事生突然,來遲了也不怪你,入土為安,你也莫要太過傷,倒是活著的人更需要你去安慰。」

    易寒感覺到玄觀話中有話,問道:「玄觀,你這話什麼意思?」

    玄觀問道:「你去過席府了嗎?」

    易寒立即明白,「我自然是先來見你,那有本末倒置的道理。」

    玄觀輕輕一笑,「勞大元帥牽掛了,小女子倍感榮幸。」

    易寒訕笑道:「那玄觀該如何報答呢?」

    玄觀輕輕一笑,「且先不要岔開話題,你些日子你去了哪裡?怎麼一去就是幾個月。」

    易寒道:「說來話長。」

    玄觀應道:「洗耳恭聽。」

    易寒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聽玄觀道:「再荒唐離譜的事情生在你的身上,我也不覺得驚訝,你幾月不見蹤跡,我這個做妻子也有資格知道生什麼事情吧。」

    易寒道:「我去了一趟西夏,本來在兩個月前就該回到京城了,途中又順便在稿京停留,見了寧雪和寧霜。」

    玄觀關切道:「寧小姐還好嗎?」

    易寒喜道:「婉兒師傅無所不能,竟讓寧雪恢復如初。」

    玄觀露出喜色,「那就好,你也就不會太內疚了。」

    易寒道:「我又去了一趟安卑。」

    玄觀這才露出訝異之色,「你去安卑幹什麼?」

    易寒這才整件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玄觀聽完,點評道:「出點是荒唐的,結果倒是起到了奇效。」說著又道:「這桃花夫人我也有耳聞,所聽均與寧霜所言差不多,只是沒想到真實的她竟是如此了不起的一個女子。」

    易寒驚訝道:「玄觀你說她了不起。」

    玄觀淡道:「人的一生便似浪潮裡的一葉孤舟,隨波逐流或奮起而爭。」

    她言盡於此,也不多講,易寒喜道:「也只有似你這麼睿智的人才能看的更深刻一點。」說著問道:「玄觀,那你說我與她算是什麼?」

    玄觀笑道:「你想問我是不是一段孽緣吧?」

    易寒點了點頭,「是,你立即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玄觀笑道:「你心裡怎麼想就怎麼做,何須來我這裡尋找安慰和底氣。」

    易寒搔了搔頭,自己在她面前真的無所遁形。

    玄觀伸手輕輕梳理他的頭,說了一句不著邊的話,「一路過來,風塵有些大吧。」

    易寒道:「是沾上了些沙土。」

    玄觀道:「你要我說,那我就說幾句吧,我一直相信因果,無因便無果,任何事情的生都有緣由,卻不是你心裡想與不想就能夠改變的,就似我,本想一個人孤老,可是想法卻與結果卻不一樣,這便是我和你之間的因果,易寒,既然生了,就順其自然吧,不必太過糾結羈絆,人生短短數十年匆匆就過去了,一旦入了塵土就什麼都歸於虛無。」

    易寒笑道:「每一次我煩惱憂愁,聽了你的話,心情立即就會變好。」

    玄觀笑道:「我也只是個赤腳大夫,治標不治本,頂多解你一時苦惱,這病根啊,還是在你自身。」

    易寒突然問道:「玄觀,你說我是不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

    玄觀笑道:「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易寒道:「我一直有疑惑,有時候我會十分痛恨我自己的行為,可有時候我又覺得自己應該這麼做。」

    玄觀道:「我這裡有一文,或許能解你疑惑。」說著念道:「至情至性者,必大寂寞,嘗人世之大悲苦,其人生亦異於庸俗之常人。俗人之情愛,每每無所不窮形盡相,唯有至情至性之人,常懷悲天憫人之心,多感而易悲,多情而苦痛,其情若水,上善而唯美。」

    易寒一邊念著一邊思索,一會之後道:「亦不能解我心中疑惑。」

    玄觀繼續念道:「至情至性者,心多所愛,為物所繫。然好物易碎,好夢易醒,此亦人世之常態,故至情至性之人,易為物逝而傷,夢醒而痛,其人生之傷痛亦越常人千百倍,得人世之大悲。」

    易寒念著,突然恍然大悟道:「玄觀,繼續說。」

    玄觀念道:「至情至性者,常近於癡,隨心所欲,其情必礙俗眼,然亦萬目眥睚,眾人皆謗,以為不屑,世人所不易解也。」

    易寒道:「何解?」

    玄觀微微一笑,「覓知音,心似陽春白雪,至於俗人誹謗,視若冷風過,雖寒肌,心暖如故。」

    易寒朗聲道:「此文可解我心中疑惑,何人所作。」

    玄觀淡淡應道:「正是區區小女子。」

    易寒讚道:「你當之無愧為天下第一才女。」因有此惑,才有此文,明顯就是玄觀剛剛所作,說著又道:「何不記下,必為流傳後世之奇文。」

    玄觀只是微笑,並沒接話。

    經此一番,易寒心情變得暢快,「玄觀,我來還有一事要與商量,便是關於前面我和你講到大東國和安卑的那道天然屏障,我不得不防,還請你派人駐軍東北,以防萬一。」

    玄觀問道:「你是怕她惱羞成怒,進行報復嗎?」

    易寒應道:「我不知道她會不會惱羞成怒,無論如何我都不得不防,從理來講我離開她問心無愧,從情來講確實是我拋棄了她。」

    玄觀道:「我沒接觸過她,不好妄自評判,你既然這麼說了,我就安排林毅岳親自鎮守。」

    易寒道:「毅岳出馬,那我就放心了。」

    玄觀道:「這些年多虧了你的那些部下,他們個個獨當一面,我才不必事事親為,勉強能夠應付。」

    易寒道:「玄觀,等天下大局平定下來,我就帶你隱居,不再理塵俗之事。」

    玄觀道:「現在說這些太久遠了,還是想想如何應付眼前的局勢吧。」

    易寒道:「你為什麼一直不出兵呢?」

    玄觀道:「我並非不想不出兵,而是蓄勢待,一出擊就要決定戰局,貴州方面與兩府目前處於僵持之勢,就算我出兵,亦不能以兵力優勢迅結束戰事,反而有可能因為我的加入讓戰爭變得更加的激烈,一者從古至今,生戰爭受苦受累的都是平民百姓,二者無論誰勝誰負,打的都是自己人,局勢的關鍵是紫荊國,只要兩府失去了紫荊國這個倚仗,兩府窮途末路只好繳械投降,那內亂就可以不戰而平息。」

    易寒沉聲道:「南疆現在是什麼局勢?」

    玄觀應道:「孤龍獨木難支,南王爺已經派兵增援,前不久我才收到南王爺的書信,讓我即可派兵增援南疆,可我卻拒絕了他」

    易寒一聽南王爺都派兵增援了,就知道局勢已經十分嚴峻,為何玄觀還要拒絕呢,「南王爺既然請求你派兵增援,明顯局勢已經嚴峻,為何你卻還拒絕呢。」

    玄觀應道:「從此地前往南疆,千里迢迢,千里增援本是兵家大忌,路途遙遠延誤時機不說更有可能讓士兵在半途中水土不服,就算到了南疆,這樣一支剛剛到來對環境水土還不適應的軍隊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我不能這麼做,二者,我這支軍隊乃是鎮守中原,有這支軍隊在,中原就不會出現大亂子,兩府再如何也翻不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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