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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悲天憫人,英雄其名有情心 第393章 名琴爭鳴(11) 文 / 七月生我

    第393章名琴爭鳴(11)

    女子笑道:「我叫雲觀月,從來沒有別的外號」。

    「雲觀月!」易寒思索起來,這名字聽起來好熟悉,似乎在那裡聽過,思索無果,小心翼翼問道:「雲先生,你是否是男扮女裝」,雲先生三個字已經很堅定暴露了易寒心中的想法。

    假如她是一位女子,這絕對是極大的侮辱,「不!」她輕輕搖頭,那並未紮緊的髮絲也在晃動,看來她的頭髮一定很柔軟。

    雲觀月禮貌而又冷淡道:「我本來想逗留一會的,你破壞了我的好心情,我要走了」,說著她真的轉身離開,背影是那麼古樸,她的行姿卻非常流暢優美,那步伐精巧似踏足在水中一樣,人言步步生蓮,他卻感覺步步生漣更適合她。

    易寒的心裡又突然感覺變涼變空了,他在考慮自己是否攔住她,他有千萬個借口,可是這麼做並不是他的性格,適度地恰如其分地勾搭,其實是男子女子之間一種默許的秘密,是你對生活的態度,玩味欣賞和挖掘。

    它的分寸就像你在欣賞山林迷霧,空中雲彩,若即若離的欣賞它的美麗,不可或遠也不可太近,太貪婪了,想近一步,當你觸摸到它,於是它只能展示給你的就是脆弱而不是美妙的,那麼勾搭就會演變為下流,也會刺破這美妙的氣氛。

    她是個佳人,她的背影有點神秘莫測,而此刻的易寒有點遺憾,這樣的女子只能見一面實在是太可惜了,他趕了過去,他心裡不想這麼做,可是身體卻已經行動了。

    攔在她的前頭,雲觀月停了下來,好奇的看著他,一會才問道:「我要走了」。

    易寒卻低著頭,不好意思道:「你是個女子,我不應該懷疑」。

    雲觀月莞爾一笑,「這有什麼關係呢?」

    易寒突然發現她很美,她綻放優雅笑容的這一刻,才是她美麗的本想,那股腐蝕別人內心的冷淡不見了。

    雲觀月看著易寒呆呆盯著她的模樣,卻又笑了起來,這一次齒粲一笑,露出一線白潔的貝齒,易寒被她笑得發窘,他發現她的笑容就跟自己的眼神一樣帶著侵略性。

    「笑什麼呢?」易寒發現自己有些失措,裝模作樣起來,雲觀月斂住笑容,易寒大感後悔,低聲嘀咕著,「早知道不說了」。

    雲觀月帶著溫和的笑意,說道:「你很春風得意,但你是個不知足的人」。

    在她晶瑩直逼人心的眼神下,易寒屏住呼吸,肌肉卻在顫抖,她扒光了自己的內心,然後又赤露露的擺在她的面前,以一種玩味的心態欣賞著,是否我內心想扒光她的衣衫的念頭也被她看出來呢,易寒有些惱火,她在羞辱自己。

    雲觀月依然帶著笑意,看著易寒苦澀而又惱火的表情,易寒卻平撫自己的心情,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與婉兒師傅一般是那種讓人猜測不透她內心的女子,易寒第一個念頭湧起,這樣的女子他吃不消,也控制不來,什麼話也沒說,扭頭離開。

    雲觀月卻突然站在他的前面,她依然是那副表情,嘴角含著笑意,神色木然,那晶瑩的眸子帶著直逼人心的銳利,這讓易寒有種忐忑不安,甚至此刻有些迷茫,不知說什麼的好,只能沉默著。

    只聽她說道:「我這個人有點怪,不是嗎?」

    易寒沒有回答,露出冷酷的表情,不管你再如何勾引,我這吃過虧得魚兒是不會再上鉤了,這是一個很難征服的女子,很顯然,易寒如果要試一下,那很有可能成為附屬的將會是他。

    過了良久,等待他回答的雲觀月,說了一句話,「白頭如新,傾蓋如故」,說完轉身離開,在轉身的一剎那,易寒感覺她的背影是如此朦朧,為何對我說這樣的話,難道是在鼓勵我嗎?突然易寒發現,她比自己還有勾引人,若即若離似真似假。

    易寒對著背影喊道:「你喜歡聽琴嗎?」

    香音飄來,「我今日就是為聽琴而來」。

    易寒又道:「我給你彈奏一曲可好?」

    「塵臻山莊」。

    易寒身邊一位公子模樣的人好奇的對著易寒問道:「先生,你大聲嚷嚷幹什麼」。

    易寒反問道:「你沒有聽見我與別人在講話嗎?」

    那公子好奇道:「我只聽你一個人在嚷嚷著,那有別的人」。

    易寒一指,「我是與那位小姐在說話」。

    那公子好奇道:「沒有啊」。

    易寒望去,雲觀月已經不見了,心中好奇,走的可真快,問道:「你剛才有沒有看見我身邊有一個女子」。

    那公子應道:「沒怎麼注意,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

    易寒如釋重負,「還以為大白天見鬼了呢?」雲觀月的外表看起來太普通,普通到在這種場合很難引起別人的注意,「對了,你可知道塵臻山莊在哪裡?」

    「棲霞山有個叫塵臻山莊,從來不接待外人,裡面住有劍道至尊雲觀月,只是耳聞,武道之人不入塵俗,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據說雲觀月出身武林世家雲家」。

    易寒嘟噥道:「孤陋寡聞」。

    那公子頓時不悅,「先生,我又不習武,又怎麼會瞭解這些事情呢?」

    易寒點了點頭,確實不是同一個世間的人,問道:「李玄觀來了沒有?」

    那公子苦笑道:「人太多了,擠不進去,我也瞧不見,琴音未起,應該還沒出來」。

    易寒笑道:「這麼乾等著,難道你不會不耐煩」。

    那公子卻哈哈大笑:「值得啊!若能見上一面,也算圓了心願」。

    突然人群一陣喧嘩,只聽有人喊道:「李玄觀,李玄觀來了」。

    易寒說道:「兄台,你跟在我後面,我們合力擠到前排去」。

    那公子喜道:「再好不過」。

    易寒什麼本事,他這一麼一擠,人潮瞬間從兩旁分開,生生擠開一條路道來,兩人來到前排,易寒來到陳禹道說道:「陳先生,我專門來替你助威的,你可不要讓我們失望」。

    陳禹道看了易寒一眼,報於微笑:「謝謝,我盡力而為」,卻朝遠處望去。

    只聽剛剛與易寒說話得公子,感歎道:「真美,跟天上來的仙子一樣」,易寒見他一副陶醉的表情,癡癡望著遠方。

    玄觀的風采自不用多言,特別是她一直披著神秘的面紗,神秘才是最能勾引人內心衝動的探索**,她從山腰走了下來,那一襲紫衣尤為眨眼,那一頭烏髮似懸掛於天際,模樣看不清楚,水霧像面紗一樣罩住了她的臉容,步步走來,似一朵紫色的雲朵從天飄降下來,她的衣袖隨風而蕩,似兩翼垂天之雲,又似騰空欲飛,扶搖直上,無論從那個角度看,她都似乎飛著下來。

    李玄觀站在場地中間,盈盈朝人施了一禮,沒有半點傲慢。

    人群頓時發出沸騰的聲響,讚美之聲不絕,娶妻當娶李玄觀。

    她一個女子,她一個深閨不出的女子,被這麼多男子盯著,討論著卻完全沒有半點不自在,那麼從容,彷彿似澄澈的清溪縈迴在山谷密林之中那般自然,儀態風度沒有半點可以挑剔,完美到什麼程度卻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每個人似乎看著自己的情人一般,盯著她,心頭砰砰直跳,已經激動的快要暈眩過去了,眼前之景,讓人忘記了天宇中的寂寥,懷著甘甜夢入到渺茫的煙水之中,涼風輕輕拂面,穿著輕紗的女子解開帷幔正朝自己走來,她的儀態是美麗,貞靜,端莊的。

    易寒看著她,心頭不禁砰砰直跳,更別說其他人了。

    易寒身邊的那公子感歎道:「假如我能娶到玄觀,讓我少活一百年都願意」。

    易寒不忘打擊他,不冷不熱道:「少活一百年,你馬上就可以去死了」。

    有人冷哼道:「癡心妄想,就是你少活一百年,老子也不痛快,玄觀豈是你這種凡夫俗子可以擁有的」。

    又有人說道:「不管是誰娶了玄觀,老子都不痛快。」

    易寒起哄道:「對,玄觀不能嫁人,嫁給別人,我們以後想誰去,玄觀不能嫁」。

    幾個聽到易寒話的人,感覺很有道理,也跟著喊道:「就是,玄觀不能嫁。」

    易寒又大聲鼓動一句,幾人又排斥鬱悶的跟著喊了一聲,一時間以陳禹道為中心,越來越多的人跟著吶喊出心底的真實想法,「玄觀不能嫁,玄觀不能嫁……」聲音充滿著不捨,充滿著惋惜,一想到夢中情人馬上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何能不痛?何能不悲?喊的更大聲更帶勁。

    不一會兒,所有的人都眾口齊呼著:「玄觀不能嫁」,場面雖然沒有亂起來,卻有點校場軍隊演習的味道,聲音浩浩蕩蕩,震耳欲聾的聲響有一股雄壯宏偉的氣勢,越喊越振奮越有衝勁。

    易寒心中得意,我看你們還如何招親,想搶我家玄觀,沒門,想當著我面偷漢子,也沒門。

    站在遠處的李毅陰沉著臉,罵道:「這群刁民,打仗這麼有氣勢就好了,憑什麼我的孫女就不能嫁人。」

    易天涯臉上卻掛著笑意,「想不到大東國民心還能如此齊心,掃平夷虜指日可待啊」。

    十一王爺微微笑道:「水則載舟水則覆舟,足見民心不可違啊,只是玄觀卻是非嫁不可,這可如何是好」。

    郡王爺也是陰沉著臉,一臉不悅,卻默默無語,思索著對策。

    四人說歸說,卻沒有人有想插手的意思。

    傅作藝等幾個老學究,高舉著手,大聲喊著安撫眾人的情緒,喊的聲嘶力竭,才有人發現他們的動作,聲音這才漸漸弱了下來,林知府見形勢漸漸穩定下來,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如釋重負,搞不好可是要發生***啊,出了人命,他這個知府可是難辭其咎。

    易寒見聲音變弱卻不規則,對著身邊幾個公子說道:「玄觀可不能嫁人啊,若是嫁人了,我們以後可是連想念的資格都沒有,若是嫁到別處去,我們往日可是連看見玄觀的機會都沒有,哥幾個我們來帶動節奏,一定要努力爭取,幸福不可以這樣輕易的就從手中溜走」。

    這話說到他們的心裡去了,幾人頓時來了勁頭,只見易寒喊了句開始,幾人鼓足中氣,吶喊道:「玄觀不能嫁啊」,聲音充滿傷感留戀,蕩入所有人的心頭,只感覺這是他們聽到最動聽的知心話,情不自禁的跟著這個節奏喊了出來,隨著一聲聲鼓足中氣齊聲吶喊出來的「玄觀不能嫁」,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場面,又控制不住了,那聲音擰成一股繩,竟是如此齊心,這會就是打個雷也沒有人會聽見。

    傅作藝等幾個老學究年老氣弱,已經氣竭了,就算他們年輕有活力,幾個人又如何喊得過這麼多人,只能氣喘吁吁的站著不該如何是好,也乾脆不理了,讓別人去處理。

    林知府氣的臉色發紫,恨不得將這群人的嘴巴給縫住,先讓一部分人老實下來再說,命令幾十名官兵將喊得最大聲的陳禹道附近給圍了起來,官兵們齊聲喝道:「都不准喊」,粗魯的推推嚷嚷這些公子才子,古話有言,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們極少與這些官兵打交道,倒真的有些人看見那些兇惡的官兵,閉起嘴巴不再喊了,有的人嘴裡小聲嘀咕著,一臉不滿。

    易寒眼看形勢不妙,這樣下去,還怎麼亂的起來,剛好一個官兵用力的推了他一把,易寒頓時咆哮道:「幹嘛幹嘛,我是個秀才,你們這群野蠻人敢打我」。

    這一咆哮,那推他一把的官兵倒給愣住了,易寒卻毫無徵兆的一拳就掄了過去,賞個那官兵一個黑眼圈,那官兵大怒,手緊緊握住刀柄,卻記得知府大人說過不准動刀,只能忍了下來,一拳朝易寒揮打過去,人實在太多了,易寒隨便就捉了一個替死鬼擋拳頭,那人哎呀一聲。

    幾個回合之後,陳禹道附近這些人就與這些官兵糾纏打鬥起來,官兵打才子,才子打官兵,倒極為好認,這一下場面更為混亂了。

    陳禹道護著寶琴,遠遠逃離,生怕寶琴被損壞了,易寒大喊道:「為了捍衛我們文人的尊嚴,跟這群野蠻人拼了」,他繼續煽風點火著。

    才子最重骨氣,這一聲之後,原本許多袖手旁觀的才子也趕來幫忙,人多打人少,這群官兵吃了大虧,儘管如此卻沒有一個人拔出刀來。

    那幾十個官兵被這樣被打的狼狽逃竄,才子們雖鼻青臉腫的卻出了一口惡氣,誰說我們文人沒血性,跟官兵幹架一樣勇猛,打贏之後,又齊聲喊道:「玄觀不能嫁」,聲音充滿勝利的愉悅感。

    李毅四人依然沒有插手,這群文人成不了氣候,他們懂得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可以做,文人最多也就鬧鬧,怕的是那些無知的窮苦百姓,可以豁出性命的為人所利用。

    沐彤問道:「小姐,怎麼辦,看來今日是招不了親了」。

    玄觀笑道:「將我琴拿來」,走到一塊石頭之上,將琴放在上面,那石頭凹凸不平,琴卻穩如泰山,席位而坐,彈奏起來。

    一股琴音飄來,氣韻流動,清音飄入耳中,只感覺心頭浮躁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紛紛安靜下來聆聽那美妙的琴音。

    一曲之後,眾人只感覺自己剛才行為實在魯莽自私,學琴彈奏本為「通理治性,恬淡清溢」,今天前來聽琴本就是如此,就算玄觀成了別人的妻子,自己也應該帶著美好的心態祝福她。

    樂理即為世理,今日玄觀無意間卻給他們上了一課。

    場面竟比剛開始還要安靜許多,許多人都保持安靜表示尊重。

    林知府只感臉面無光,自己費盡心思,還比不上玄觀小姐一曲有用,看來有的時候武力並不管用,對付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辦法。

    易寒一臉訝異,怎麼,這樣就完了,繼續煽動著,「哥幾個,我們不能讓幸福溜走,跟著我的節奏……」

    有人卻打斷了他的話,「兄台,我們應該祝福玄觀小姐有個好歸宿才是,這是對她的尊重」。

    易寒只能歎氣道:「只能如此了」。

    李毅哈哈大笑,「一曲勝過千軍萬馬」。

    十一王爺拍掌讚道:「妙啊,實在是妙,靈動如天籟,氣韻天成,更妙在甘露潤心,廉頗思悔」。

    郡王爺微微笑道:「王爺果然多才多學,廉頗思悔四字,他日可以引為佳談,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能以曲讓人思悔,古往今來獨玄觀一人,真奇女子也」。

    十一王爺哈哈笑道:「你是想說以德服人吧,不過最後還是一個結果,讓人從心底佩服尊重」。

    獨易天涯一人默默無語,他既對眼前場面這麼快結束感到不滿,心中又對這個未來的孫媳婦愛到了極點,她的琴可比我手中的刀厲害多了,馴人於無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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